第五章 艺赛
结束之后，两人回到了寝室。赵子明打起了游戏，而叶城则翻起了以前的作品，打算挑选一张合适的参加比赛。他拿出自己之前的画作，将这些画轻放在桌上，然后一点一点将它们铺开。里面什么样的画都有，水墨、水彩、油画、素描。
他一张挨着一张找，无论是否适合拿去参赛，他都愿意多看一眼。一边看一边回想着之前画下这些画时的感受。然后他会把觉得更好的拿到一旁，就这样，经过了几轮筛选，他终于选出了两张画。
看着这两张，他犯了难，因为他实在选不出哪张更好了。一张名叫《夏》，细节描摹更加真实，笔触细腻，光影表现都不错。为了画好这幅画，他特地花了整整两周的时间去观察。小雨淅淅沥沥，摆动的树叶，振翅的蝉，冒头的蚯蚓以及观察到整个景色的那片玻璃。朦胧而又静谧，模糊而又清晰。
另一张名叫《夜》，这张画更注重意境，用更少的色彩表达了更多的内涵。这幅画是他小时候离家出走时看到的景色，为此他还挨了两顿打，一顿是离家前，另一顿则是回家后。
他把画拿到了赵子明面前，让他帮自己挑选一张。赵子明摘下耳机，撑开画对着灯光仔细看起来。
“我觉得还是这张好。”
赵子明选择了《夏》，这和叶城的预期一样。直观上来看，写实的画作看上去更容易被理解。这也正是让他纠结的地方，《夏》更容易拿奖，可是他更想让《夜》在艺术馆展出，因为这幅画更加能代表他。
叶城最终选出了一幅，把其余的画又收好，放了起来。他对待每一幅画都小心翼翼，毕竟对他来说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作品。
忙完了比赛的事情，他准备休息了。躺在了床上，把手机放在身边，他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叶城晚上都有课。直到周末，他才能抽出时间去交画。
晚上他带上画去社团办公室找孙思彤。他刚来到门口，就看到了范文彬也在里面。孙思彤坐在桌前，范文彬则站在旁边，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撑着孙思彤的椅背，两人似乎在里面讨论着什么，看上去显得很是亲密。
叶城本想等两人结束再进去，但又怕等太久。他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他进门后，看到范文彬在椅背上的那只手已经叉在了腰上。孙思彤则忙着收拾桌上的东西。
“我来交画。”叶城说道。
孙思彤看了一眼范文彬，范文彬立马就明白了，说了声“那我先出去了”，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为了公平起见，社团内部交上来的画，只能由孙思彤一人接收，其余人不可以提前看到这些作品。等到时投票时，也是直接投给作品，全程不显示作者，直到最后才会公布作者。
叶城小心翼翼将画交到了孙思彤手上，她接过画，然后轻轻放到自己脚旁。
“可以了。”
“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叶城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画，虽然被东西盖住了一大部分，但他依然能够从画的一角看出，那张画上应该就是孙思彤。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只是闲聊了几句。”
叶城知道孙思彤要收拾画了，他便走出了门。他认为桌上的那张画很可能就是门外的范文彬所画，两人刚才很有可能就在谈论那幅画。
范文彬见叶城出来，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叶城也用同样的动作回复他。
内部提交作品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孙思彤向大家公布了最终的提交情况，总共有41人提交作品。这个数量跟社团人数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果然很多人加入社团并不是为了画画。
接下来的时间社团内部的成员可以用手机进行投票，一个人只有一票，只能投一次。除此以外，还不能有明显的拉票行为，一经发现，就会取消参赛资格。
叶城打开投票链接找到了自己的画，点开以后端详起来。照片因为光线问题看上去与原画稍有差距。他有些担心，但看过其它画作也有同样情况时，心里便不再计较。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叶城时常会打开这个链接查看投票情况。这天吃饭时，他正看着手机。赵子明就把手机拿到了他面前道：“你看这个。”
“什么情况。”叶城看到有人拍了那天在展台孙思彤、范文彬和他同框的照片。下面大部分的评论都是在诋毁他或者调侃他要与孙思彤抢夺“校花”之位。“这些人可真够无聊。”
“感觉最近你的热度挺高啊。”赵子明将手机拿了回去。
“人怕出名猪怕壮。”叶城说道。
“你这身材，我觉得你不怕壮。”赵子明看着他说道，“来，多吃点肉。”说罢就把一块肥肉夹到了叶城的碗里。
叶城看起了自己的手机，他先看了一下自己作品的投票数，然后又看了一眼其他人的。现在他排名第二，距离第一只差一票。不过每个作品的投票数都相差不大。他看着自己作品旁边的投票按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指点击了一下。现在他的作品和第一票数相同了。
“你在看什么呢？”赵子明看叶城一直看着手机没有吃饭。
“没什么，艺赛的内部投票。”
“现在你有多少票了？我看看。”赵子明说着也打开了投票的页面，“可以啊，你现在已经第二了。”
“没有，还有一个票数一样的。”
“太可惜了，只差一票。”
叶城再次查看，发现自己又被超过了。他收起手机，专心吃饭。
之后的几天，无论他怎么看，票数都没有再变过，落后第一名一票。他核了一遍所有人的票数，基本上大家都投过票了。现在的这个结果，应该就是最终结果了。
下午就是投票的最后期限了。他有些不甘心，趴在寝室的书桌上。他一遍又一遍看着排在第一的作品，左思右想他到底差在了哪里。
“喂，你现在是第一了。”赵子明在他身后说道。
叶城一下子抬起头，刷新了一下页面后发现两个作品再一次并列第一了。
“竟然还有人没投票。”
“刚才我没事看了一眼，就觉得那些投票按钮看着很奇怪。最后才发现原来我还没有投票。”赵子明嘿嘿嘿地笑着。叶城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孙思彤像之前宣布比赛开始一样把大家都叫来。
“内部的投票结果出来了。令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这次居然有两个作品得票数一样，而且位列第一。”
听到这里，叶城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了。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作品，其中一个正是叶城的画。
“这是获得最多票数的两个作品，它们的票数一样。为了决出胜者，我们决定再增加一轮比拼，让这两幅作品的作者现场作画。”
孙思彤说出这番话，大家立马陷入了热烈讨论。
“这两个作品到底是谁的？”
“不知道，但是一定有一个是范文彬。”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可以看到范文彬现场作画？真是太棒了。”
……
“我打赌一定是左边这幅画获胜。”
“肯定是右边的。”
“赌什么？”
“你那1T的种子。”
……
“大家安静一下，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提出来。”孙思彤说道。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底下一人问道，不少人跟着附和。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们就先揭晓一下两位作者。”孙思彤看着大屏幕，“左边这幅画的作者是——范文彬。”
“看我说什么来着？”
“真的是范文彬。”
“这么好看的画，只有范文彬才能画出来啊。”
“这幅画竟然是范文彬画的，早知道就把票投给他了，这样他说不定就是冠军了。”
听到一幅画的作者是范文彬后，大家各自议论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人关注另一幅画的作者是谁。
“停一下。”孙思彤再一次维护纪律，“刚才只说了一半，另一个作品的作者是叶城。”
“请问现在还可以改票吗？”
“是啊。”
“直接让范文彬获胜吧。”
“我同意。”
“说得对。”
叶城坐在一旁，听着大家起哄。可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吞咽不得。
孙思彤对着那些起哄的人说道：“投票结果已经不能再改了。”然后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会在一周后安排第二次比赛。到时候还是希望大家能抱着公平的态度为他们投票。”
没多久，孙思彤就宣布结束，大家各自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赵子明对叶城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情况对你不太公平。单凭范文彬这个名字，你就处于劣势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招人喜欢呢。”
“你有把握吗？”
叶城叹了口气道：“把握？怎么把握。”
“到时候说不定你超常发挥，就把他干掉了呢。”
“太难。我和他的水平本来就相差不大，细微差别大家也感受不到。但是喜欢他的人太多了，这一点我根本没有优势。”说着，叶城又回想起了当时现场的情况。
“没事，只要你尽力就好。”
这天之后，叶城专门翻出了自己的纸笔。他准备在比赛前，好好准备一下。毕竟平时虽然他也动笔，但那种随心而画与比赛还是大有不同。
每天上过课后，他都会带着画板，找到一个角落练习。画一次，他需要花费好几个小时。观察，构思，动笔，他不停重复这几个动作，直到画完一幅画。
这天他觉得头疼，想早些回寝室休息。但一想明天就要比赛了，又坚持着画完了一幅画。回到寝室，他很快洗漱完毕，然后躺在了床上。一沾床闭上眼睛，他就睡着了。
睡了没多久，他被冻得直打哆嗦，以为被子滑落到了一旁。他在身边不停摸索，想要把被子盖紧一点，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他起身准备找被子，刚睁开眼就觉得有些晃眼。
他心里还在疑惑为什么寝室会有这么多暖色的灯光，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寝室，而是一个地下通道。
他低头盖在身上的大衣，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这个睡在地下通道的人。每次早上路过这里，叶城总能看见这个人披着大衣躺着通道的一头。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子，但是他对这件大衣印象深刻。
外面刮着大风，穿过地下通道发出呼呼的声音。叶城被风吹得直发抖，他坐起身将大衣紧紧裹在身上。可是无论他裹得多么紧，冷风总是能够钻进他的怀里，把身上仅有的一些热气全部搅弄了出去。
他忍不住了，站起身跺了跺脚，然后走出了通道。来到了街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么冷清的大街，想必已经是很晚了。他想要看一眼时间，可是一摸兜，没有手机，一抬手，也没有手表。
他只好放弃这个想法。大风不停呼啸，将地上的树叶扫向空中。他将大衣的扣子系紧，以免大风衣角掀起。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叶城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这风也太大了。”在这无人的街道上，只有自己的话语才能陪伴自己。
叶城回想着晚上睡觉前自己有没有喝水，估摸起半夜上厕所的概率。因为除了被尿憋醒，他想不到任何自己会醒来的可能性，想不到任何能让自己摆脱这副身体的可能性。
他只好在街上游荡。街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关门了，仅剩一家便利店和酒店还在营业。他不好意思凭借现在的身份走进这些地方。
“啊嗯”，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可是声音很小，小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声音是从前面的拐角处传来的，好奇心作祟，他还是打算去看一下。他放轻了脚步，俯下身子，让绿化带遮住自己的身体。
他慢慢探出头，看到前面有一个女人后面跟着一个男人。光线太暗，他只能看清女人背着包，穿着裙子。女人走三步退一步，摇着微低的头，看上去像是喝醉了。
后面那个男人身穿一件黑大衣和帽子遮住了所有部位。乍看上去，男人似乎对女人拥有非分之想，但男人一直和女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一张挨着一张找，无论是否适合拿去参赛，他都愿意多看一眼。一边看一边回想着之前画下这些画时的感受。然后他会把觉得更好的拿到一旁，就这样，经过了几轮筛选，他终于选出了两张画。
看着这两张，他犯了难，因为他实在选不出哪张更好了。一张名叫《夏》，细节描摹更加真实，笔触细腻，光影表现都不错。为了画好这幅画，他特地花了整整两周的时间去观察。小雨淅淅沥沥，摆动的树叶，振翅的蝉，冒头的蚯蚓以及观察到整个景色的那片玻璃。朦胧而又静谧，模糊而又清晰。
另一张名叫《夜》，这张画更注重意境，用更少的色彩表达了更多的内涵。这幅画是他小时候离家出走时看到的景色，为此他还挨了两顿打，一顿是离家前，另一顿则是回家后。
他把画拿到了赵子明面前，让他帮自己挑选一张。赵子明摘下耳机，撑开画对着灯光仔细看起来。
“我觉得还是这张好。”
赵子明选择了《夏》，这和叶城的预期一样。直观上来看，写实的画作看上去更容易被理解。这也正是让他纠结的地方，《夏》更容易拿奖，可是他更想让《夜》在艺术馆展出，因为这幅画更加能代表他。
叶城最终选出了一幅，把其余的画又收好，放了起来。他对待每一幅画都小心翼翼，毕竟对他来说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作品。
忙完了比赛的事情，他准备休息了。躺在了床上，把手机放在身边，他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叶城晚上都有课。直到周末，他才能抽出时间去交画。
晚上他带上画去社团办公室找孙思彤。他刚来到门口，就看到了范文彬也在里面。孙思彤坐在桌前，范文彬则站在旁边，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撑着孙思彤的椅背，两人似乎在里面讨论着什么，看上去显得很是亲密。
叶城本想等两人结束再进去，但又怕等太久。他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他进门后，看到范文彬在椅背上的那只手已经叉在了腰上。孙思彤则忙着收拾桌上的东西。
“我来交画。”叶城说道。
孙思彤看了一眼范文彬，范文彬立马就明白了，说了声“那我先出去了”，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为了公平起见，社团内部交上来的画，只能由孙思彤一人接收，其余人不可以提前看到这些作品。等到时投票时，也是直接投给作品，全程不显示作者，直到最后才会公布作者。
叶城小心翼翼将画交到了孙思彤手上，她接过画，然后轻轻放到自己脚旁。
“可以了。”
“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叶城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画，虽然被东西盖住了一大部分，但他依然能够从画的一角看出，那张画上应该就是孙思彤。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只是闲聊了几句。”
叶城知道孙思彤要收拾画了，他便走出了门。他认为桌上的那张画很可能就是门外的范文彬所画，两人刚才很有可能就在谈论那幅画。
范文彬见叶城出来，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叶城也用同样的动作回复他。
内部提交作品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孙思彤向大家公布了最终的提交情况，总共有41人提交作品。这个数量跟社团人数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果然很多人加入社团并不是为了画画。
接下来的时间社团内部的成员可以用手机进行投票，一个人只有一票，只能投一次。除此以外，还不能有明显的拉票行为，一经发现，就会取消参赛资格。
叶城打开投票链接找到了自己的画，点开以后端详起来。照片因为光线问题看上去与原画稍有差距。他有些担心，但看过其它画作也有同样情况时，心里便不再计较。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叶城时常会打开这个链接查看投票情况。这天吃饭时，他正看着手机。赵子明就把手机拿到了他面前道：“你看这个。”
“什么情况。”叶城看到有人拍了那天在展台孙思彤、范文彬和他同框的照片。下面大部分的评论都是在诋毁他或者调侃他要与孙思彤抢夺“校花”之位。“这些人可真够无聊。”
“感觉最近你的热度挺高啊。”赵子明将手机拿了回去。
“人怕出名猪怕壮。”叶城说道。
“你这身材，我觉得你不怕壮。”赵子明看着他说道，“来，多吃点肉。”说罢就把一块肥肉夹到了叶城的碗里。
叶城看起了自己的手机，他先看了一下自己作品的投票数，然后又看了一眼其他人的。现在他排名第二，距离第一只差一票。不过每个作品的投票数都相差不大。他看着自己作品旁边的投票按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指点击了一下。现在他的作品和第一票数相同了。
“你在看什么呢？”赵子明看叶城一直看着手机没有吃饭。
“没什么，艺赛的内部投票。”
“现在你有多少票了？我看看。”赵子明说着也打开了投票的页面，“可以啊，你现在已经第二了。”
“没有，还有一个票数一样的。”
“太可惜了，只差一票。”
叶城再次查看，发现自己又被超过了。他收起手机，专心吃饭。
之后的几天，无论他怎么看，票数都没有再变过，落后第一名一票。他核了一遍所有人的票数，基本上大家都投过票了。现在的这个结果，应该就是最终结果了。
下午就是投票的最后期限了。他有些不甘心，趴在寝室的书桌上。他一遍又一遍看着排在第一的作品，左思右想他到底差在了哪里。
“喂，你现在是第一了。”赵子明在他身后说道。
叶城一下子抬起头，刷新了一下页面后发现两个作品再一次并列第一了。
“竟然还有人没投票。”
“刚才我没事看了一眼，就觉得那些投票按钮看着很奇怪。最后才发现原来我还没有投票。”赵子明嘿嘿嘿地笑着。叶城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孙思彤像之前宣布比赛开始一样把大家都叫来。
“内部的投票结果出来了。令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这次居然有两个作品得票数一样，而且位列第一。”
听到这里，叶城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了。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作品，其中一个正是叶城的画。
“这是获得最多票数的两个作品，它们的票数一样。为了决出胜者，我们决定再增加一轮比拼，让这两幅作品的作者现场作画。”
孙思彤说出这番话，大家立马陷入了热烈讨论。
“这两个作品到底是谁的？”
“不知道，但是一定有一个是范文彬。”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可以看到范文彬现场作画？真是太棒了。”
……
“我打赌一定是左边这幅画获胜。”
“肯定是右边的。”
“赌什么？”
“你那1T的种子。”
……
“大家安静一下，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提出来。”孙思彤说道。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底下一人问道，不少人跟着附和。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们就先揭晓一下两位作者。”孙思彤看着大屏幕，“左边这幅画的作者是——范文彬。”
“看我说什么来着？”
“真的是范文彬。”
“这么好看的画，只有范文彬才能画出来啊。”
“这幅画竟然是范文彬画的，早知道就把票投给他了，这样他说不定就是冠军了。”
听到一幅画的作者是范文彬后，大家各自议论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人关注另一幅画的作者是谁。
“停一下。”孙思彤再一次维护纪律，“刚才只说了一半，另一个作品的作者是叶城。”
“请问现在还可以改票吗？”
“是啊。”
“直接让范文彬获胜吧。”
“我同意。”
“说得对。”
叶城坐在一旁，听着大家起哄。可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吞咽不得。
孙思彤对着那些起哄的人说道：“投票结果已经不能再改了。”然后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会在一周后安排第二次比赛。到时候还是希望大家能抱着公平的态度为他们投票。”
没多久，孙思彤就宣布结束，大家各自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赵子明对叶城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情况对你不太公平。单凭范文彬这个名字，你就处于劣势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招人喜欢呢。”
“你有把握吗？”
叶城叹了口气道：“把握？怎么把握。”
“到时候说不定你超常发挥，就把他干掉了呢。”
“太难。我和他的水平本来就相差不大，细微差别大家也感受不到。但是喜欢他的人太多了，这一点我根本没有优势。”说着，叶城又回想起了当时现场的情况。
“没事，只要你尽力就好。”
这天之后，叶城专门翻出了自己的纸笔。他准备在比赛前，好好准备一下。毕竟平时虽然他也动笔，但那种随心而画与比赛还是大有不同。
每天上过课后，他都会带着画板，找到一个角落练习。画一次，他需要花费好几个小时。观察，构思，动笔，他不停重复这几个动作，直到画完一幅画。
这天他觉得头疼，想早些回寝室休息。但一想明天就要比赛了，又坚持着画完了一幅画。回到寝室，他很快洗漱完毕，然后躺在了床上。一沾床闭上眼睛，他就睡着了。
睡了没多久，他被冻得直打哆嗦，以为被子滑落到了一旁。他在身边不停摸索，想要把被子盖紧一点，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他起身准备找被子，刚睁开眼就觉得有些晃眼。
他心里还在疑惑为什么寝室会有这么多暖色的灯光，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寝室，而是一个地下通道。
他低头盖在身上的大衣，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这个睡在地下通道的人。每次早上路过这里，叶城总能看见这个人披着大衣躺着通道的一头。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子，但是他对这件大衣印象深刻。
外面刮着大风，穿过地下通道发出呼呼的声音。叶城被风吹得直发抖，他坐起身将大衣紧紧裹在身上。可是无论他裹得多么紧，冷风总是能够钻进他的怀里，把身上仅有的一些热气全部搅弄了出去。
他忍不住了，站起身跺了跺脚，然后走出了通道。来到了街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么冷清的大街，想必已经是很晚了。他想要看一眼时间，可是一摸兜，没有手机，一抬手，也没有手表。
他只好放弃这个想法。大风不停呼啸，将地上的树叶扫向空中。他将大衣的扣子系紧，以免大风衣角掀起。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叶城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这风也太大了。”在这无人的街道上，只有自己的话语才能陪伴自己。
叶城回想着晚上睡觉前自己有没有喝水，估摸起半夜上厕所的概率。因为除了被尿憋醒，他想不到任何自己会醒来的可能性，想不到任何能让自己摆脱这副身体的可能性。
他只好在街上游荡。街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关门了，仅剩一家便利店和酒店还在营业。他不好意思凭借现在的身份走进这些地方。
“啊嗯”，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可是声音很小，小到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声音是从前面的拐角处传来的，好奇心作祟，他还是打算去看一下。他放轻了脚步，俯下身子，让绿化带遮住自己的身体。
他慢慢探出头，看到前面有一个女人后面跟着一个男人。光线太暗，他只能看清女人背着包，穿着裙子。女人走三步退一步，摇着微低的头，看上去像是喝醉了。
后面那个男人身穿一件黑大衣和帽子遮住了所有部位。乍看上去，男人似乎对女人拥有非分之想，但男人一直和女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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