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首萧瑟处，无风也无晴(3)
叶凡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飞速移动的风景，终究是要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了。
“对于你父母的事情，为师感到很抱歉。”道明子见叶凡醒了开口说道：“那天晚上如果为师能来的早点的话，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了，但我真的没想到这小小的地方有三只妖……”
“没事。”叶凡显得意外的平静，那天晚上亲眼目睹之后，叶凡的心里似乎便少了一份活人的火气，麻木的像个机器。
“他们现在在哪？”叶凡沉默之后问道。
“被妖所害之人的遗体，不能被现世中人所见，那晚为师便将其用火符火化了。”
“我能回去看看吗？我的家……”
道明子刚想拒绝，但看着叶凡苍白的侧脸。
“此世之人应当斩断现世的纠缠，但若就只是看一眼，那就看一眼吧……”
将十听后，熟练的把方向盘打个转，面包车掉了头向原来的方向驶去。
没过多久，便到了小区门口。
叶凡掏出钥匙，最后一次推开那熟悉的大门。
鞋架上的鞋摆的整整齐齐，叶全一直都叮嘱叶凡，一个家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鞋架，要是鞋架都乱糟糟的，这个家别人看一眼就觉得不行，但叶凡每次进门都会随便乱甩，全由爸妈收拾。
叶凡脱下穿了几天的运动鞋，轻轻的拿起一边的拖鞋，慢慢的细致的穿进去，显得充满了仪式感，然后又把运动鞋对齐，放在最上一层鞋架。
叶凡深吸一口气，熟悉的感觉还夹杂着淡淡的香味。
叶凡走向客厅看到一旁餐厅的餐桌上摆着满满一桌的菜，那香味原来是这个……
叶凡拉开椅子坐到餐桌边，用手捏起一块排骨送入嘴中，已经在六月的空气中暴露了几日的排骨散发着变质的气息，但叶凡还是能依稀尝出那熟悉的味道。
家里似乎太冷清了，叶凡走到客厅的电视机前，重复着上千次的弯腰，打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大。
电视的下面摆放着几张全家福，年轻的男人与女人抱着一个稚嫩的幼童……
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叶凡关上了房门，写字台上有一本写了一半的数学题册，一旁还摆着有四十厘米高的高中教科书。
“我好累了，我想睡觉了”叶凡不知道在跟谁对话，突然的来了一句。
轻薄的小被子被掀开，叶凡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没过一会，叶凡掀开被子，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快速的起身下床，打开房门，走到厨房盛了一碗已经发馊的饭，走到餐桌前狼吞虎咽了起来。
身体在本能的抗拒已经霉变的饭菜，没吃几口叶凡便呕吐了起来，但随后叶凡又大口扒拉起了米饭。
叶凡终究是没有吃完这碗米饭。
叶凡将已经变质的食物倒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将碗碟放入水池里，洗了起来。平时在家里，洗碗的工作是轮不到他的，此时的叶凡只好加入大量的洗洁精笨拙的揉搓着碗筷。
随后又到卫生间，将水桶接满水倒入消毒液，把拖把放入浸泡起来，叶凡在等着拖把泡好的时间里，拿起扫把打扫了起来，等扫完了，拖把也就差不多了。
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后，叶凡将电视机下面的照片取出，扎起了家里所有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打开大门。
“老爸，老妈，我出去一趟有点事情……”叶凡不敢回头看，背对着拉上了门。
随后便飞奔的跑下楼，将垃圾袋扔入大垃圾桶后，跑向了道明子的面包车……
叶凡快速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叶凡，刚才没想好怎么给你，这是……”说着道明子便将一个漆黑的盒子递给了叶凡。
叶凡一直压抑着感情，逃离生活了六年的家，此时看到这个，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吧，孩子，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此世与现世的因果。”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想偷偷跑回家，如果不是我发了那个消息，他们就不会来找我……”
“这只是命运罢了，孩子，这样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
叶凡突然抬起头向道明子问道：“师傅，还能让我去最后一个地方吗？”
“我想去圣公桥。”
还没等道明子回答，将十便一个急拐弯替他同意了。
清早的桥洞下面，还没有人。
叶凡抱着那黑盒子，站在岸边那块突兀的礁石上。
温柔的清风抚摸着叶凡的脸颊，将他手中的灰色吹入河中。
“不管怎么样，你们肯定希望我能好好的活着……”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命运是如此的残忍，在最后竟然连道别都没有……”
“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对于妖来说，这是自然，那复仇对于我来说，也是自然……”
“只要是为了种族，屠戮也是合理的吧……”
“此世定当斩尽所有妖邪，开万世太平……”
随着盒中之物渐渐散尽，叶凡拉回了思绪，“再见了老爸老妈，我现在可以做一下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我会一直想你们的。”
“唉，为什么我的徒弟都这么命苦呢？”站在桥上看着叶凡的道明子叹息的说着。
“将十已经记不得爸爸妈妈的样子了，师傅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将十并不想爸爸妈妈，也并不觉得命苦啊。”一旁的小男孩听了道明子的话，随口回应起来。
“傻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的父母也是为了你，为了人类而牺牲的，你一定要知道，你的爸爸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有叶凡的爸爸妈妈爱叶凡那样，爱我吗？”将十微微皱起了眉头。
良木将十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当年那对男女，把他丢给师傅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过之而不及。”
“那为什么还抛弃我呢？”此时的将十有些生气。
“世上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都有苦衷……等你再长大些再告诉你吧。”
“哼哼，师傅你每次都这样说。”
“不管怎么样，现在你又多了一个亲人了，好好对待叶凡，不要欺负他知不知道？”
“知道啦，师傅。”
做完了一切的叶凡，回到了面包车旁，看着正在斗嘴的俩人。
“师傅，师兄，我们走吧。”
“呃呃呃，走吧，走吧。”这突如其来的师兄二字让将十突然不知道怎么应答。
“走吧，徒弟们，上车。”
走吧，走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走吧，走吧，离开这个出生的地方。
走吧，走吧，离开这个幸福的地方。
走吧，走吧，离开这个不愿再回来的地方。
“对于你父母的事情，为师感到很抱歉。”道明子见叶凡醒了开口说道：“那天晚上如果为师能来的早点的话，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了，但我真的没想到这小小的地方有三只妖……”
“没事。”叶凡显得意外的平静，那天晚上亲眼目睹之后，叶凡的心里似乎便少了一份活人的火气，麻木的像个机器。
“他们现在在哪？”叶凡沉默之后问道。
“被妖所害之人的遗体，不能被现世中人所见，那晚为师便将其用火符火化了。”
“我能回去看看吗？我的家……”
道明子刚想拒绝，但看着叶凡苍白的侧脸。
“此世之人应当斩断现世的纠缠，但若就只是看一眼，那就看一眼吧……”
将十听后，熟练的把方向盘打个转，面包车掉了头向原来的方向驶去。
没过多久，便到了小区门口。
叶凡掏出钥匙，最后一次推开那熟悉的大门。
鞋架上的鞋摆的整整齐齐，叶全一直都叮嘱叶凡，一个家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鞋架，要是鞋架都乱糟糟的，这个家别人看一眼就觉得不行，但叶凡每次进门都会随便乱甩，全由爸妈收拾。
叶凡脱下穿了几天的运动鞋，轻轻的拿起一边的拖鞋，慢慢的细致的穿进去，显得充满了仪式感，然后又把运动鞋对齐，放在最上一层鞋架。
叶凡深吸一口气，熟悉的感觉还夹杂着淡淡的香味。
叶凡走向客厅看到一旁餐厅的餐桌上摆着满满一桌的菜，那香味原来是这个……
叶凡拉开椅子坐到餐桌边，用手捏起一块排骨送入嘴中，已经在六月的空气中暴露了几日的排骨散发着变质的气息，但叶凡还是能依稀尝出那熟悉的味道。
家里似乎太冷清了，叶凡走到客厅的电视机前，重复着上千次的弯腰，打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大。
电视的下面摆放着几张全家福，年轻的男人与女人抱着一个稚嫩的幼童……
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叶凡关上了房门，写字台上有一本写了一半的数学题册，一旁还摆着有四十厘米高的高中教科书。
“我好累了，我想睡觉了”叶凡不知道在跟谁对话，突然的来了一句。
轻薄的小被子被掀开，叶凡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没过一会，叶凡掀开被子，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快速的起身下床，打开房门，走到厨房盛了一碗已经发馊的饭，走到餐桌前狼吞虎咽了起来。
身体在本能的抗拒已经霉变的饭菜，没吃几口叶凡便呕吐了起来，但随后叶凡又大口扒拉起了米饭。
叶凡终究是没有吃完这碗米饭。
叶凡将已经变质的食物倒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将碗碟放入水池里，洗了起来。平时在家里，洗碗的工作是轮不到他的，此时的叶凡只好加入大量的洗洁精笨拙的揉搓着碗筷。
随后又到卫生间，将水桶接满水倒入消毒液，把拖把放入浸泡起来，叶凡在等着拖把泡好的时间里，拿起扫把打扫了起来，等扫完了，拖把也就差不多了。
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后，叶凡将电视机下面的照片取出，扎起了家里所有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打开大门。
“老爸，老妈，我出去一趟有点事情……”叶凡不敢回头看，背对着拉上了门。
随后便飞奔的跑下楼，将垃圾袋扔入大垃圾桶后，跑向了道明子的面包车……
叶凡快速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叶凡，刚才没想好怎么给你，这是……”说着道明子便将一个漆黑的盒子递给了叶凡。
叶凡一直压抑着感情，逃离生活了六年的家，此时看到这个，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吧，孩子，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此世与现世的因果。”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想偷偷跑回家，如果不是我发了那个消息，他们就不会来找我……”
“这只是命运罢了，孩子，这样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
叶凡突然抬起头向道明子问道：“师傅，还能让我去最后一个地方吗？”
“我想去圣公桥。”
还没等道明子回答，将十便一个急拐弯替他同意了。
清早的桥洞下面，还没有人。
叶凡抱着那黑盒子，站在岸边那块突兀的礁石上。
温柔的清风抚摸着叶凡的脸颊，将他手中的灰色吹入河中。
“不管怎么样，你们肯定希望我能好好的活着……”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命运是如此的残忍，在最后竟然连道别都没有……”
“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对于妖来说，这是自然，那复仇对于我来说，也是自然……”
“只要是为了种族，屠戮也是合理的吧……”
“此世定当斩尽所有妖邪，开万世太平……”
随着盒中之物渐渐散尽，叶凡拉回了思绪，“再见了老爸老妈，我现在可以做一下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我会一直想你们的。”
“唉，为什么我的徒弟都这么命苦呢？”站在桥上看着叶凡的道明子叹息的说着。
“将十已经记不得爸爸妈妈的样子了，师傅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将十并不想爸爸妈妈，也并不觉得命苦啊。”一旁的小男孩听了道明子的话，随口回应起来。
“傻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的父母也是为了你，为了人类而牺牲的，你一定要知道，你的爸爸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有叶凡的爸爸妈妈爱叶凡那样，爱我吗？”将十微微皱起了眉头。
良木将十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当年那对男女，把他丢给师傅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过之而不及。”
“那为什么还抛弃我呢？”此时的将十有些生气。
“世上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都有苦衷……等你再长大些再告诉你吧。”
“哼哼，师傅你每次都这样说。”
“不管怎么样，现在你又多了一个亲人了，好好对待叶凡，不要欺负他知不知道？”
“知道啦，师傅。”
做完了一切的叶凡，回到了面包车旁，看着正在斗嘴的俩人。
“师傅，师兄，我们走吧。”
“呃呃呃，走吧，走吧。”这突如其来的师兄二字让将十突然不知道怎么应答。
“走吧，徒弟们，上车。”
走吧，走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走吧，走吧，离开这个出生的地方。
走吧，走吧，离开这个幸福的地方。
走吧，走吧，离开这个不愿再回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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