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谢谢（序章主线完结）
（凌晨还有一章，这两章不是存稿，今天现打的，所以发得有点晚，下一章不好写，才搞了不到两千字，又得熬夜了。）
林启明的心情很不好，轰鸣的直升机声音一直在耳畔隐隐约约地回荡，沉默的气氛简直要把人逼疯，而他还要继续接受这种折磨好几个小时。
飞机上除了他和驾驶人员之外还有四个人，林启明不清楚他们的任务，他们也没有和林启明交流，上头更没有解释。林启明只在出发前听几人喊过一声队长，自己也许是督战队一样的角色吧。
他们身上一直都负着枪，林启明看出这是特种作战的装备，只是颜色是少见的灰色，没有部队番号和其它类似的东西，只有胸前的一面红旗——事实上，林启明自己带着的也是这一套，厚重又不舒服。
这种环境下，林启明本就不满的心绪更加加深了。世界末日？异世界的传送门？他看着窗外的“眼睛”，心神不宁，甚至是极度的不安。作为上校，这种时候他本应该去指挥的，但现在却被调遣到放广播的直升机上“督战”，而且明明只是放个广播，为什么要用上直20？好在机舱里有空调，不至于太过闷热。
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启明唯一知晓的情报只有父亲一个多小时前用对讲机与他提起的——“城市里现在到处都是杀人的怪物……你要是发现了什么特殊情况立刻报告吧。”
他看向对面一言不发，只是正视前方的几个“特种兵”，也许他们知道一些什么？特殊情况……
正想着，他忽然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黑色的，横亘在一所教学楼上，似乎是——“SOS”？
天台上。
顾弥笙眯起眼睛，望向远方。
“来了！”她招呼身后众人。
“我们不瞎。”
那是一架军绿的直升机，顾弥笙不清楚型号，但上面播放的声音所有人都很熟悉，那是两个多小时前他们曾听过的提示声:“这里是华夏……”
“又折返回来了么，应该注意到我们了吧。”顾弥笙抬头看向那遮天蔽日的黑色“SOS”，说道:“大家准备一下，我们要撤离了！”
只有顾淼欢欣地收拾起书包，剩下的人都坐在原地沉默不语。夜玄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拿着一本《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西班牙语原版——空空地注视这上面的文字。李铭渊和顾少衡一齐看向那架直升机，仿佛它带来的未来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美好，仿佛它让二人变得更加迷茫。
实际上，这里两个小时内，顾弥笙什么多余的信息也没透露，只是让夜玄姬也试了试她的传承，满足了一下弟弟妹妹的好奇心，和李铭渊漫无目的地闲扯了几句——都不算愉快，因为除了顾弥笙，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感到愉快与安心。
顾弥笙看到那架直升机好像在校园的操场上停下了，悬停在空中，上面降下来一条绳子，放下了几个人影。
“老顾，他们是冲我们来的吗？”李铭渊问道。
“也许是吧，看来国家了解情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那其他地方看来也有传承者被发现了。”
顾弥笙点头，她看见那些人影分散开来，似乎是排成了某种战术队列，她看不懂，但能看得出，他们防备的并不是教学楼里的暗枪。
她让众人躲到天台大门的正对面，确保对方如果上来能第一时间看到众人，又让李铭渊撤销了传承。
最后，她拿出了背包里的证件。
等待的过程是忐忑的，她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忧虑，因为她难以确定自己的机会是绝对安全的。她最开始的想法是生火等待救援——当然这种方法的可能性很低，想要生火寻找救援的多了去了，哪轮得着你？而李铭渊的传承又让她产生了一点希望，这么大的SOS傻子都能看出问题，若是政府已经掌握了关于传承者的消息，那必然会采取行动。
她希望用情报作为筹码，因为她敢确定自己很可能是独一无二的——而王蜀远那样的所谓“应许者”应该也是少数，况且王蜀远也并不知道什么决定性的情报。
可她不能确定目前政府对传承者的态度如何，假如政府首先掌握的是有传承者因为某些原因暴力抗争的消息怎么办呢？
她让众人都处在走上天台就能看见的位置，一是为了避免误会，二是表达诚意。
那些人应该是特种部队的吧，和军方特种部队动脑筋的感觉真tm刺激，当然，更多的是不安。
她看到那些人消失在了教学楼之中，仿佛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也颤动着几人的心脏。
“不要开枪！”她还未看到对面的影子，但率先喊道。惹得身后几人一惊。
“我们是华夏军人！请举起手来！说明身份，你们是否为超能力者！”这声音随着曲折的教学楼回荡上来，顾弥笙知道此时自己应该无比小心，囊是她也不敢有任何懈怠。
不知为何，把顾少衡护在身后的李铭渊突然想起了他看过的扫黑剧中派出所里的口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被扫的对象。
“是的！我们是普通人，没有恶意，我有带证件！”顾弥笙用力将自己的身份证、入党证明等证件甩向楼梯口。
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楼梯缓步走来，微微俯身，都持枪瞄准前方。面对这黑漆漆的枪口，顾弥笙忽然战栗了一下，她觉得这和空间通道的黑有几分相似。也许下一秒其中就会喷出火舌打入自己的脑子。
她看见有两人还藏在天台门后，露出枪口不知道是不是在威慑谁。
为首的士兵抬起自己头上的器械，蹲下捡起红色的本子，自始至终他都死死地盯着顾弥笙，他全身上下被包裹得密不透风，顾弥笙只能看到他的眼睛——野兽一样的眼睛，像看着敌人，或者说是怪物。
tmd，她想起了李铭渊喜欢的动漫，艾伦变身之后也是被这么看的吧……
“顾弥生，是吗？。”那士兵声音坚毅，读出了顾弥笙的名字。
“是我！这是我的同学李铭渊和夜玄姬，两个孩子是我的弟弟妹妹！”顾弥笙应答道。
“你们中谁是超能力者？”
“我，还有我的两个同学！”顾弥笙没有把手放下，而是将头侧了侧。
对面沉默了好几秒，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你们三个都有超能力？”
“是的！士兵同志！我们都是好学生，绝对没有恶意！”
男子一招手，门后的几人也走了出来，他们都熟练地拿出手铐。“请配合我们的安全保障措施！”
顾弥笙说道:“老李老夜，听长官的，戴手铐！”
顾弥笙主动伸出手，但走上前的士兵将她的手翻过背后，反铐住了她——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好似队长的人带了好几次才把手铐拷上，这也不是普通电视剧里看到的手铐，而是要更加厚重一些。
“长官，我的弟弟妹妹也需要带吗？”
身后的队长手上夹着的匕首一直未曾放下，鼓鼓囊囊的裤带中不知道装着什么，但顾弥笙确信那一定能瞬间要了她的小命。男子语气略有缓和，但还是让人听起来不太舒服。“不好意思，我们需要保障没有任何危险因素。”他掏出一只看着很像机场安检用的扫描器，在顾弥笙身上里里外外地拍了拍——还好不需要脱衣服。
“理解理解，老李老夜，你们不要太大反应啊，士兵同志正常的工作流程！”
“好！”
夜玄姬冷漠的面容哪怕被士兵制住了也没有任何改变，她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士兵对她有些束手束脚的，生怕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这让注意到的顾弥笙有些不满，特种部队的怎么还在意这些小事？
队长拿出对讲机，另一只手没有放开顾弥笙，他向对讲机中说道:“已经控制住目标，对方很配合，五个人都是学生，两个初中生。”
顾弥笙没有听清对讲机另一头说了什么，因为她发现远处悬停的直升机已经在朝此地靠近了。
顾弥笙壮起胆子问道:“长官，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对讲机吗？”
“什么意思？”士兵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问，你小子想干什么？
“长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有重要情报要呈送，所以能不能让我跟那头的长官说个话。”
“情报？你可以在这里说，我传达给上级。”
顾弥笙抱歉地笑了一声，说道:“抱歉啊长官，我要说的情报可能有点多，我穿越过一趟了，这些情报极其重要。”
“穿越？”队长一愣，随即眼神变得疑惑了起来，顾弥笙觉得对方应该会相信自己的，比较能被派来抓超能力者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是的是的，我绝对没有说谎！您向对面传递一下吧！我需要直接向高层交代！”
队长半信半疑地向对讲机说明了情况。
“我已经说明情况了，但具体安排我并不清楚。”
“好的！”
“嗯，请让开一点，直升机会在这里登陆。”
“啊，在这？”
几人静默地等待着飞机降落，但中途顾弥笙身后的队长问道:“同学，你们真的有超能力这种东西？”
“长官，你们是在执行任务吧？还能和任务目标闲聊的？”
“额……”队长没有再说话了。但顾弥笙还是为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气海传承，几位士兵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她有些后怕，要是他们一枪给自己崩了可怎么办。
好在这里不是美国，她尝试着压缩空气，在天台上砸了个小坑。
“攻击性很强啊！”队长赞叹道，当然，他又更加用力地攥住了顾弥笙的手，顾弥笙倒是不疼，就是被有些粗糙的布料弄得有些痒。
他们又进行了一些问话，队长将一切都用对讲机传回了上级，顺带附赠了一条对顾弥笙配合态度的赞赏。
顾弥笙其实有些惊讶，惊讶于特种部队的对自己的态度，出乎预料的良好，她本来都做好了被按在地上，被拿枪指着头拖上飞机的准备，没想到这队长这么好说话……
直升机落下，爆裂的空气穿过身旁，顾弥笙下意识地想要捋一捋头发，但手被拷住了，自己也没有长发。
她自嘲一笑，身旁的队长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几人被安置在座位上，看得出来，最兴奋的是顾淼，这姑娘总是对这些东西充满好奇心。队长笑道:你妹妹真可爱。看着顾弥笙与他弟弟妹妹的外表，他不由感叹，世界真不公平。
顾弥笙没有接队长——或者叫林启明的话。“长官，我们现在是去哪？”
“军方的意思是，要把你们接去西山那边的军事基地，王首长——我们82军的首长也在那边，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林启明说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军方怎么处置你们是个问题，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顾弥笙倒是不在意，她敷衍地说道：“好的好的，只要我们不被解剖研究就好了。”
林启明哈哈笑了一声，不够接话，倒是李铭渊说道:“老顾，你不要说得那么惊悚行不行？”
“嗯。”
其他人看她一副无神发呆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校园中一般——于是也没有过多紧张。
直升机的舷窗外能看见空间通道，军方那边叫做“眼睛”，顾弥笙觉得这个比喻很贴切，一只深邃的眼睛，凝望他的同时袍也在凝望你，这样的凝视让人久久难以忘怀，令人久久难以接受。这是人类第一次发现星空以外的存在，但这样的见证，也带来了无尽的未知。
…………
“群山间甚至没有寂静
只有干渴贫瘠而无雨的雷声。”
…………
层层钢铁浇筑的密林中，“眼睛”伫立着，上与下的界限已经模糊，正如她分不清眼前的荒原与城市，那里又空无一物。
密布着萦绕着纠缠着的电网熄灭了，臃肿的人群寂静无声，好像血液停止了流动。人们贫瘠的心又重新拾起了，那些散落在地面的石子、小花、纸船与树叶。
…………
“内部一片黑暗，一切所有物
被剥夺，一无所有
情感世界枯干
幻想世界泄空
精神世界不起作用。”
…………
空虚的社会，冗余的娱乐，在“眼睛”带来的寂静中消隐，这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她希望这流逝的浮躁能不再回来。就在崭新的一切中度过自己的少年、中年和老年，然后成为干枯的尸骨。
躺在阁楼上潮湿的地板中，老鼠经过它，发出鲜明的余温。
自然仿佛再次回归了，千万座水泥的山峰中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差别，人们所想过，所做过的，终将再次晦暗下来，就像沉寂在黑暗中的碎石，击破这牢笼。
“谢谢。”
顾弥笙微不可闻地低语道。
林启明的心情很不好，轰鸣的直升机声音一直在耳畔隐隐约约地回荡，沉默的气氛简直要把人逼疯，而他还要继续接受这种折磨好几个小时。
飞机上除了他和驾驶人员之外还有四个人，林启明不清楚他们的任务，他们也没有和林启明交流，上头更没有解释。林启明只在出发前听几人喊过一声队长，自己也许是督战队一样的角色吧。
他们身上一直都负着枪，林启明看出这是特种作战的装备，只是颜色是少见的灰色，没有部队番号和其它类似的东西，只有胸前的一面红旗——事实上，林启明自己带着的也是这一套，厚重又不舒服。
这种环境下，林启明本就不满的心绪更加加深了。世界末日？异世界的传送门？他看着窗外的“眼睛”，心神不宁，甚至是极度的不安。作为上校，这种时候他本应该去指挥的，但现在却被调遣到放广播的直升机上“督战”，而且明明只是放个广播，为什么要用上直20？好在机舱里有空调，不至于太过闷热。
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启明唯一知晓的情报只有父亲一个多小时前用对讲机与他提起的——“城市里现在到处都是杀人的怪物……你要是发现了什么特殊情况立刻报告吧。”
他看向对面一言不发，只是正视前方的几个“特种兵”，也许他们知道一些什么？特殊情况……
正想着，他忽然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黑色的，横亘在一所教学楼上，似乎是——“SOS”？
天台上。
顾弥笙眯起眼睛，望向远方。
“来了！”她招呼身后众人。
“我们不瞎。”
那是一架军绿的直升机，顾弥笙不清楚型号，但上面播放的声音所有人都很熟悉，那是两个多小时前他们曾听过的提示声:“这里是华夏……”
“又折返回来了么，应该注意到我们了吧。”顾弥笙抬头看向那遮天蔽日的黑色“SOS”，说道:“大家准备一下，我们要撤离了！”
只有顾淼欢欣地收拾起书包，剩下的人都坐在原地沉默不语。夜玄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拿着一本《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西班牙语原版——空空地注视这上面的文字。李铭渊和顾少衡一齐看向那架直升机，仿佛它带来的未来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美好，仿佛它让二人变得更加迷茫。
实际上，这里两个小时内，顾弥笙什么多余的信息也没透露，只是让夜玄姬也试了试她的传承，满足了一下弟弟妹妹的好奇心，和李铭渊漫无目的地闲扯了几句——都不算愉快，因为除了顾弥笙，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感到愉快与安心。
顾弥笙看到那架直升机好像在校园的操场上停下了，悬停在空中，上面降下来一条绳子，放下了几个人影。
“老顾，他们是冲我们来的吗？”李铭渊问道。
“也许是吧，看来国家了解情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那其他地方看来也有传承者被发现了。”
顾弥笙点头，她看见那些人影分散开来，似乎是排成了某种战术队列，她看不懂，但能看得出，他们防备的并不是教学楼里的暗枪。
她让众人躲到天台大门的正对面，确保对方如果上来能第一时间看到众人，又让李铭渊撤销了传承。
最后，她拿出了背包里的证件。
等待的过程是忐忑的，她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忧虑，因为她难以确定自己的机会是绝对安全的。她最开始的想法是生火等待救援——当然这种方法的可能性很低，想要生火寻找救援的多了去了，哪轮得着你？而李铭渊的传承又让她产生了一点希望，这么大的SOS傻子都能看出问题，若是政府已经掌握了关于传承者的消息，那必然会采取行动。
她希望用情报作为筹码，因为她敢确定自己很可能是独一无二的——而王蜀远那样的所谓“应许者”应该也是少数，况且王蜀远也并不知道什么决定性的情报。
可她不能确定目前政府对传承者的态度如何，假如政府首先掌握的是有传承者因为某些原因暴力抗争的消息怎么办呢？
她让众人都处在走上天台就能看见的位置，一是为了避免误会，二是表达诚意。
那些人应该是特种部队的吧，和军方特种部队动脑筋的感觉真tm刺激，当然，更多的是不安。
她看到那些人消失在了教学楼之中，仿佛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也颤动着几人的心脏。
“不要开枪！”她还未看到对面的影子，但率先喊道。惹得身后几人一惊。
“我们是华夏军人！请举起手来！说明身份，你们是否为超能力者！”这声音随着曲折的教学楼回荡上来，顾弥笙知道此时自己应该无比小心，囊是她也不敢有任何懈怠。
不知为何，把顾少衡护在身后的李铭渊突然想起了他看过的扫黑剧中派出所里的口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被扫的对象。
“是的！我们是普通人，没有恶意，我有带证件！”顾弥笙用力将自己的身份证、入党证明等证件甩向楼梯口。
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楼梯缓步走来，微微俯身，都持枪瞄准前方。面对这黑漆漆的枪口，顾弥笙忽然战栗了一下，她觉得这和空间通道的黑有几分相似。也许下一秒其中就会喷出火舌打入自己的脑子。
她看见有两人还藏在天台门后，露出枪口不知道是不是在威慑谁。
为首的士兵抬起自己头上的器械，蹲下捡起红色的本子，自始至终他都死死地盯着顾弥笙，他全身上下被包裹得密不透风，顾弥笙只能看到他的眼睛——野兽一样的眼睛，像看着敌人，或者说是怪物。
tmd，她想起了李铭渊喜欢的动漫，艾伦变身之后也是被这么看的吧……
“顾弥生，是吗？。”那士兵声音坚毅，读出了顾弥笙的名字。
“是我！这是我的同学李铭渊和夜玄姬，两个孩子是我的弟弟妹妹！”顾弥笙应答道。
“你们中谁是超能力者？”
“我，还有我的两个同学！”顾弥笙没有把手放下，而是将头侧了侧。
对面沉默了好几秒，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你们三个都有超能力？”
“是的！士兵同志！我们都是好学生，绝对没有恶意！”
男子一招手，门后的几人也走了出来，他们都熟练地拿出手铐。“请配合我们的安全保障措施！”
顾弥笙说道:“老李老夜，听长官的，戴手铐！”
顾弥笙主动伸出手，但走上前的士兵将她的手翻过背后，反铐住了她——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好似队长的人带了好几次才把手铐拷上，这也不是普通电视剧里看到的手铐，而是要更加厚重一些。
“长官，我的弟弟妹妹也需要带吗？”
身后的队长手上夹着的匕首一直未曾放下，鼓鼓囊囊的裤带中不知道装着什么，但顾弥笙确信那一定能瞬间要了她的小命。男子语气略有缓和，但还是让人听起来不太舒服。“不好意思，我们需要保障没有任何危险因素。”他掏出一只看着很像机场安检用的扫描器，在顾弥笙身上里里外外地拍了拍——还好不需要脱衣服。
“理解理解，老李老夜，你们不要太大反应啊，士兵同志正常的工作流程！”
“好！”
夜玄姬冷漠的面容哪怕被士兵制住了也没有任何改变，她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士兵对她有些束手束脚的，生怕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这让注意到的顾弥笙有些不满，特种部队的怎么还在意这些小事？
队长拿出对讲机，另一只手没有放开顾弥笙，他向对讲机中说道:“已经控制住目标，对方很配合，五个人都是学生，两个初中生。”
顾弥笙没有听清对讲机另一头说了什么，因为她发现远处悬停的直升机已经在朝此地靠近了。
顾弥笙壮起胆子问道:“长官，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对讲机吗？”
“什么意思？”士兵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问，你小子想干什么？
“长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有重要情报要呈送，所以能不能让我跟那头的长官说个话。”
“情报？你可以在这里说，我传达给上级。”
顾弥笙抱歉地笑了一声，说道:“抱歉啊长官，我要说的情报可能有点多，我穿越过一趟了，这些情报极其重要。”
“穿越？”队长一愣，随即眼神变得疑惑了起来，顾弥笙觉得对方应该会相信自己的，比较能被派来抓超能力者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是的是的，我绝对没有说谎！您向对面传递一下吧！我需要直接向高层交代！”
队长半信半疑地向对讲机说明了情况。
“我已经说明情况了，但具体安排我并不清楚。”
“好的！”
“嗯，请让开一点，直升机会在这里登陆。”
“啊，在这？”
几人静默地等待着飞机降落，但中途顾弥笙身后的队长问道:“同学，你们真的有超能力这种东西？”
“长官，你们是在执行任务吧？还能和任务目标闲聊的？”
“额……”队长没有再说话了。但顾弥笙还是为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气海传承，几位士兵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她有些后怕，要是他们一枪给自己崩了可怎么办。
好在这里不是美国，她尝试着压缩空气，在天台上砸了个小坑。
“攻击性很强啊！”队长赞叹道，当然，他又更加用力地攥住了顾弥笙的手，顾弥笙倒是不疼，就是被有些粗糙的布料弄得有些痒。
他们又进行了一些问话，队长将一切都用对讲机传回了上级，顺带附赠了一条对顾弥笙配合态度的赞赏。
顾弥笙其实有些惊讶，惊讶于特种部队的对自己的态度，出乎预料的良好，她本来都做好了被按在地上，被拿枪指着头拖上飞机的准备，没想到这队长这么好说话……
直升机落下，爆裂的空气穿过身旁，顾弥笙下意识地想要捋一捋头发，但手被拷住了，自己也没有长发。
她自嘲一笑，身旁的队长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几人被安置在座位上，看得出来，最兴奋的是顾淼，这姑娘总是对这些东西充满好奇心。队长笑道:你妹妹真可爱。看着顾弥笙与他弟弟妹妹的外表，他不由感叹，世界真不公平。
顾弥笙没有接队长——或者叫林启明的话。“长官，我们现在是去哪？”
“军方的意思是，要把你们接去西山那边的军事基地，王首长——我们82军的首长也在那边，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林启明说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军方怎么处置你们是个问题，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顾弥笙倒是不在意，她敷衍地说道：“好的好的，只要我们不被解剖研究就好了。”
林启明哈哈笑了一声，不够接话，倒是李铭渊说道:“老顾，你不要说得那么惊悚行不行？”
“嗯。”
其他人看她一副无神发呆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校园中一般——于是也没有过多紧张。
直升机的舷窗外能看见空间通道，军方那边叫做“眼睛”，顾弥笙觉得这个比喻很贴切，一只深邃的眼睛，凝望他的同时袍也在凝望你，这样的凝视让人久久难以忘怀，令人久久难以接受。这是人类第一次发现星空以外的存在，但这样的见证，也带来了无尽的未知。
…………
“群山间甚至没有寂静
只有干渴贫瘠而无雨的雷声。”
…………
层层钢铁浇筑的密林中，“眼睛”伫立着，上与下的界限已经模糊，正如她分不清眼前的荒原与城市，那里又空无一物。
密布着萦绕着纠缠着的电网熄灭了，臃肿的人群寂静无声，好像血液停止了流动。人们贫瘠的心又重新拾起了，那些散落在地面的石子、小花、纸船与树叶。
…………
“内部一片黑暗，一切所有物
被剥夺，一无所有
情感世界枯干
幻想世界泄空
精神世界不起作用。”
…………
空虚的社会，冗余的娱乐，在“眼睛”带来的寂静中消隐，这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她希望这流逝的浮躁能不再回来。就在崭新的一切中度过自己的少年、中年和老年，然后成为干枯的尸骨。
躺在阁楼上潮湿的地板中，老鼠经过它，发出鲜明的余温。
自然仿佛再次回归了，千万座水泥的山峰中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差别，人们所想过，所做过的，终将再次晦暗下来，就像沉寂在黑暗中的碎石，击破这牢笼。
“谢谢。”
顾弥笙微不可闻地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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