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支援前线抬担架 遇上川兵蔡明星
万厚谋就这样留在上高了。
留下来了就要交朋友，他交的最早的朋友当然就是和他不打不相识的郭平安和张水根。郭平安，就是持着木头枪触碰到万厚谋额头那个凶凶的家伙，张水根当然就是脾气好一点的那个了。
而把万厚谋留下的那个队长，叫辛勇。说是队长，他还真是队长，因为他不但是徐家渡这个地方的自卫队长，还有个自己办的武馆，武馆名字叫“二百钱”，至于为什么叫“二百钱”？万厚谋问辛勇，辛勇只是笑而不答。
由于万厚谋会武艺，辛勇就跟万厚谋谈条件：他教万厚谋打枪，万厚谋帮他带带武馆里的几个徒弟练练拳脚……
万厚谋觉得这条件不错，他知道在有枪有炮的年代，武功再高都是无济于事的，于是欣然接受，想着过不了几天，只要辛勇一有空，就会教他打枪了。
可没曾想，他和辛勇都还没开始履行双方承诺的时候，战争已经开始了。
那是一九四一年（民国三十年)的春天，是个开着红的桃花，白的梨花，田野铺满金色油菜花的三月天。
在离徐家渡四五十多里地，有个叫棠浦的地方，那里是74军58师的驻地。
由于师长廖龄奇在南岳培训，便由副师长张灵甫指挥全师战斗——全面迎战大贺茂的第34师团。
至于张灵甫的长官——第19集团军的罗卓英是如何使用诱敌深入、围而歼之的“磁铁战”，从而打出了青史留名的上高会战，这都不是万厚谋、乃至辛勇所考虑的，他们能做的，就是要向参战主力部队作出的支援前线三点保证：一、保证运输队、担架队跟上去，弹药、军粮及时运到前线，伤病员及时运到后方；二、保证电话畅通，前后方交通无阻；三、保证后方安全，防止汉奸放火、投毒或其它破坏活动。
据说这三点保证表面上是国民党县长黄贤度向军方保证的，其实黄县长的真实身份就是共产党。当时的上高，不但他是共产党，就连政府秘书、各乡区长、学校校长、警察局长等部门，几乎都是共产党坐镇，所有这一切，也就是把国民党瞒住了而已。
由于共产党领导占了上风，所以一声令下，十二万多人口的上高，就有三万多百姓参加了支援前线。以致出现了国民党前线杀敌，共产党后方支援这一难得的历史场面。
辛勇就是接到党的指示，带着包括万厚谋在内的一队人马跟着张灵甫的部队送弹药、抬伤员、修浮桥……
万厚谋的分工是在担架队抬伤员。第一次抬担架上前沿阵地时，一声炮响，把他吓了一跳！逗得前面抬担架的郭平安哈哈大笑起来。他笑道：“小心哦，别抬个伤员都炸死了，那就不合算了。”
郭平安的话让万厚谋顿时郁闷起来，谁说不是，本来是冲着上前线打鬼子建功立业的，现在却来抬伤兵员，这万一来个炸弹枪子什么的给报销了，找阎王老子诉苦他都会笑你。想到这，万厚谋不禁骂道：“小日本真是遭天杀的，你晚来多好，让我学会了打枪好跟你算账不行。”
但骂归骂，但担架还是要抬的，尤其当他抬着一个断了胳膊的伤员时，恨不得立即抬到急救地，以此早点减轻伤员的痛苦。
但打枪还是要抓紧学的，只是机会还没有到而已。
有一天，万厚谋刚和郭平安抬了一个伤员回来，看到辛勇和一个军官在谈论着什么？于是想凑上前听个究竟又怕不礼貌，正踌躇间，没想到辛勇看到了万厚谋，就招呼道：“你来正好，这个长官要带队伍上前线补员，他们不熟悉路，你和郭平安带他们去吧。”
万厚谋往军官身后一看，齐刷刷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正整装待发。
这些天来，万厚谋抬下来的国军都是一个个惨不忍睹的模样，而现在眼前的却个个斗志昂扬、精神焕发！虽然万厚谋也知道，这些即将奔赴前线的国军，有的很快就会让像他这样的支前民工把他们抬下来，有的可能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但即使这样，万厚谋看到他们的眼神里，还是有一往无前的气概。
要说万厚谋没有对国军心存一点芥蒂那是不现实的，首先旧恨就是黄国中抢了他的萧淑珍，新恨就是国军围剿了他师傅的新四军。他有时候会胡思乱想起来，生怕他抬着的某位伤员就是曾围剿过新四军的那只部队中的一员。
这个芥蒂让万厚谋保存了好久，直到后来知道，当年围剿新四军的并不是第九战区94军旗下张灵甫的队伍，而是第三战区顾祝同、上官云相这两个家伙做的孽。只是令人唏嘘的是，张灵甫却让三野给消灭于孟良崮，而三野的前身，就是新四军；而自己，当时就是三野的一员。
只是当时的万厚谋不知道这些，虽然他感动于眼前慷慨赴国难的国军，但心底里却想的是，你们拿出杀我新四军的勇敢精神去杀日本鬼子吧，这样或许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万厚谋的心事，辛勇是不清楚的，他只是对万厚谋和郭平安嘱咐道：“快去快回，一路平安。”
说起带路，作为上高本地人，郭平安肯定比万厚谋更熟悉，于是郭平安在前带路，万厚谋就在部队的最后面和一个叫蔡明星的四川兵聊上了。
万厚谋之所以愿和这四川兵搭讪，主要是看他扛着的是捷克式轻机枪。
万厚谋问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枪？”
“捷克轻机枪。”
“哦，你老家哪里？”
“四川，达县，你去过嘛？”
“没没没，我只在江西，连省都没有出去过。”
“哦，你在江西搞啥子的？”
“以前做小买卖，现在支援前线，抬抬伤员。”
蔡明星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万厚谋说道：“不对啊，你块头这么大，做啥子不穿军装打鬼子？”
这句话真说到万厚谋心坎里了，他赶紧回答道：“谁说我不想穿军装打鬼子啊，我连枪都不会打，怎么打鬼子。”
“这个嘛容易，你想学不学？想学，我教你。”
“想学想学。”
“想学要交学费撒。”
“要交学费，交什么学费？”
“你啷个这么不懂事，你读书不交学费？”
本来对国军就有点阴影的万厚谋，看到蔡明星一脸敲竹杠的相，想发作一下，却又忍住了，因为他实在太想学开枪了。
于是他问道：“你要多少学费？”
“好说，等到前面吃饭的时候，我先教你打枪，然后你交我学费。”
“当真？你不怕我学会了不给你学费？”
“我不怕，我的学费不怕你不给。”
蔡明星如此自信的回答，让万厚谋反而多想起来，心想总不至于不交学费就拿捷克轻机枪把自己给突突了吧？
但想归想，万厚谋还是摸了摸身上还有一块大洋，心想学打枪，这块大洋应该是足够了，于是说道：“放心，我们江西人讲的就是诚信。”
到了休息的地方，趁着炊事员生火做饭的时候，蔡明星就开始手把手教万厚谋开枪。由于开枪这玩意入门容易精通难，对于万厚谋来说，很快就领会了打枪的要点了，他将来所要做的，无非就是多用实弹杀鬼子而已。
让万厚谋感动的是，趁着饭还没有熟，蔡明星还把战友的中正式步枪也拿来教万厚谋如何使用。
让万厚谋更加感动的在后面，当蔡明星看到万厚谋递给他一块大洋时，婉拒道：“你搞错意思了，我要的学费不是这个。”
万厚谋大惑不解了，说道：“这就是学费，你这个不要要什么？”
“我都是要马上和鬼子厮杀了，这个对我可能没有什么用了。看你像个读过书的，你能帮我写封信吗？”
万厚谋的文化虽然不是很高，但写封信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这个蔡明星会要写什么信呢？
其实不用猜也是要知道的，这个时候只能写家书了。
果然，只听蔡明星说道：“先生，我想写封信给婆娘……”
一声先生，让万厚谋不知所措起来，因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先生，看到蔡明星充满希翼的眼神，万厚谋又感到无地自容，因为被这个蔡明星称作先生的，身上竟然没带笔。
幸好部队一个通信兵带了纸和笔，于是万厚谋把纸伏在通信兵的公文包上，轻轻地说道：“你说，要我写什么？”
蔡明星嘴唇哆嗦了几下后，喃喃道：“三妹子，我随部队到了江西了，这个地方叫……”
万厚谋插嘴道：“上高。”
“对，叫上高。我们马上就要和鬼子打起来了。如果这次被鬼子打死了，你不要难过，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等儿子大了，就叫他来上高看看我吧。好了，我说不出什么了，就这样。”
就这样？万厚谋还以为要洋洋洒洒的写上很多的话，没有想到几句就完了。可就这几句话，却让万厚谋感到句句沉甸甸的，并且这沉甸甸里还带着无尽的心酸。
蔡明星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了万厚谋，随后在信中落款的地方，把食指咬破，按了一个猩红的血印。
信，交到了万厚谋手中。
这时开饭了，蔡明星赶紧从行李里拿着饭碗去排队打饭，临走时还深深给万厚谋鞠了下躬，说道：“先生，谢谢了，谢谢你交的学费。”
看到蔡明星消失于队伍中，万厚谋觉得这样的士兵绝不会去参加围剿新四军，因此他从内心里祝福蔡明星能够平平安安从战场回来。
留下来了就要交朋友，他交的最早的朋友当然就是和他不打不相识的郭平安和张水根。郭平安，就是持着木头枪触碰到万厚谋额头那个凶凶的家伙，张水根当然就是脾气好一点的那个了。
而把万厚谋留下的那个队长，叫辛勇。说是队长，他还真是队长，因为他不但是徐家渡这个地方的自卫队长，还有个自己办的武馆，武馆名字叫“二百钱”，至于为什么叫“二百钱”？万厚谋问辛勇，辛勇只是笑而不答。
由于万厚谋会武艺，辛勇就跟万厚谋谈条件：他教万厚谋打枪，万厚谋帮他带带武馆里的几个徒弟练练拳脚……
万厚谋觉得这条件不错，他知道在有枪有炮的年代，武功再高都是无济于事的，于是欣然接受，想着过不了几天，只要辛勇一有空，就会教他打枪了。
可没曾想，他和辛勇都还没开始履行双方承诺的时候，战争已经开始了。
那是一九四一年（民国三十年)的春天，是个开着红的桃花，白的梨花，田野铺满金色油菜花的三月天。
在离徐家渡四五十多里地，有个叫棠浦的地方，那里是74军58师的驻地。
由于师长廖龄奇在南岳培训，便由副师长张灵甫指挥全师战斗——全面迎战大贺茂的第34师团。
至于张灵甫的长官——第19集团军的罗卓英是如何使用诱敌深入、围而歼之的“磁铁战”，从而打出了青史留名的上高会战，这都不是万厚谋、乃至辛勇所考虑的，他们能做的，就是要向参战主力部队作出的支援前线三点保证：一、保证运输队、担架队跟上去，弹药、军粮及时运到前线，伤病员及时运到后方；二、保证电话畅通，前后方交通无阻；三、保证后方安全，防止汉奸放火、投毒或其它破坏活动。
据说这三点保证表面上是国民党县长黄贤度向军方保证的，其实黄县长的真实身份就是共产党。当时的上高，不但他是共产党，就连政府秘书、各乡区长、学校校长、警察局长等部门，几乎都是共产党坐镇，所有这一切，也就是把国民党瞒住了而已。
由于共产党领导占了上风，所以一声令下，十二万多人口的上高，就有三万多百姓参加了支援前线。以致出现了国民党前线杀敌，共产党后方支援这一难得的历史场面。
辛勇就是接到党的指示，带着包括万厚谋在内的一队人马跟着张灵甫的部队送弹药、抬伤员、修浮桥……
万厚谋的分工是在担架队抬伤员。第一次抬担架上前沿阵地时，一声炮响，把他吓了一跳！逗得前面抬担架的郭平安哈哈大笑起来。他笑道：“小心哦，别抬个伤员都炸死了，那就不合算了。”
郭平安的话让万厚谋顿时郁闷起来，谁说不是，本来是冲着上前线打鬼子建功立业的，现在却来抬伤兵员，这万一来个炸弹枪子什么的给报销了，找阎王老子诉苦他都会笑你。想到这，万厚谋不禁骂道：“小日本真是遭天杀的，你晚来多好，让我学会了打枪好跟你算账不行。”
但骂归骂，但担架还是要抬的，尤其当他抬着一个断了胳膊的伤员时，恨不得立即抬到急救地，以此早点减轻伤员的痛苦。
但打枪还是要抓紧学的，只是机会还没有到而已。
有一天，万厚谋刚和郭平安抬了一个伤员回来，看到辛勇和一个军官在谈论着什么？于是想凑上前听个究竟又怕不礼貌，正踌躇间，没想到辛勇看到了万厚谋，就招呼道：“你来正好，这个长官要带队伍上前线补员，他们不熟悉路，你和郭平安带他们去吧。”
万厚谋往军官身后一看，齐刷刷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正整装待发。
这些天来，万厚谋抬下来的国军都是一个个惨不忍睹的模样，而现在眼前的却个个斗志昂扬、精神焕发！虽然万厚谋也知道，这些即将奔赴前线的国军，有的很快就会让像他这样的支前民工把他们抬下来，有的可能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但即使这样，万厚谋看到他们的眼神里，还是有一往无前的气概。
要说万厚谋没有对国军心存一点芥蒂那是不现实的，首先旧恨就是黄国中抢了他的萧淑珍，新恨就是国军围剿了他师傅的新四军。他有时候会胡思乱想起来，生怕他抬着的某位伤员就是曾围剿过新四军的那只部队中的一员。
这个芥蒂让万厚谋保存了好久，直到后来知道，当年围剿新四军的并不是第九战区94军旗下张灵甫的队伍，而是第三战区顾祝同、上官云相这两个家伙做的孽。只是令人唏嘘的是，张灵甫却让三野给消灭于孟良崮，而三野的前身，就是新四军；而自己，当时就是三野的一员。
只是当时的万厚谋不知道这些，虽然他感动于眼前慷慨赴国难的国军，但心底里却想的是，你们拿出杀我新四军的勇敢精神去杀日本鬼子吧，这样或许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万厚谋的心事，辛勇是不清楚的，他只是对万厚谋和郭平安嘱咐道：“快去快回，一路平安。”
说起带路，作为上高本地人，郭平安肯定比万厚谋更熟悉，于是郭平安在前带路，万厚谋就在部队的最后面和一个叫蔡明星的四川兵聊上了。
万厚谋之所以愿和这四川兵搭讪，主要是看他扛着的是捷克式轻机枪。
万厚谋问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枪？”
“捷克轻机枪。”
“哦，你老家哪里？”
“四川，达县，你去过嘛？”
“没没没，我只在江西，连省都没有出去过。”
“哦，你在江西搞啥子的？”
“以前做小买卖，现在支援前线，抬抬伤员。”
蔡明星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万厚谋说道：“不对啊，你块头这么大，做啥子不穿军装打鬼子？”
这句话真说到万厚谋心坎里了，他赶紧回答道：“谁说我不想穿军装打鬼子啊，我连枪都不会打，怎么打鬼子。”
“这个嘛容易，你想学不学？想学，我教你。”
“想学想学。”
“想学要交学费撒。”
“要交学费，交什么学费？”
“你啷个这么不懂事，你读书不交学费？”
本来对国军就有点阴影的万厚谋，看到蔡明星一脸敲竹杠的相，想发作一下，却又忍住了，因为他实在太想学开枪了。
于是他问道：“你要多少学费？”
“好说，等到前面吃饭的时候，我先教你打枪，然后你交我学费。”
“当真？你不怕我学会了不给你学费？”
“我不怕，我的学费不怕你不给。”
蔡明星如此自信的回答，让万厚谋反而多想起来，心想总不至于不交学费就拿捷克轻机枪把自己给突突了吧？
但想归想，万厚谋还是摸了摸身上还有一块大洋，心想学打枪，这块大洋应该是足够了，于是说道：“放心，我们江西人讲的就是诚信。”
到了休息的地方，趁着炊事员生火做饭的时候，蔡明星就开始手把手教万厚谋开枪。由于开枪这玩意入门容易精通难，对于万厚谋来说，很快就领会了打枪的要点了，他将来所要做的，无非就是多用实弹杀鬼子而已。
让万厚谋感动的是，趁着饭还没有熟，蔡明星还把战友的中正式步枪也拿来教万厚谋如何使用。
让万厚谋更加感动的在后面，当蔡明星看到万厚谋递给他一块大洋时，婉拒道：“你搞错意思了，我要的学费不是这个。”
万厚谋大惑不解了，说道：“这就是学费，你这个不要要什么？”
“我都是要马上和鬼子厮杀了，这个对我可能没有什么用了。看你像个读过书的，你能帮我写封信吗？”
万厚谋的文化虽然不是很高，但写封信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这个蔡明星会要写什么信呢？
其实不用猜也是要知道的，这个时候只能写家书了。
果然，只听蔡明星说道：“先生，我想写封信给婆娘……”
一声先生，让万厚谋不知所措起来，因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先生，看到蔡明星充满希翼的眼神，万厚谋又感到无地自容，因为被这个蔡明星称作先生的，身上竟然没带笔。
幸好部队一个通信兵带了纸和笔，于是万厚谋把纸伏在通信兵的公文包上，轻轻地说道：“你说，要我写什么？”
蔡明星嘴唇哆嗦了几下后，喃喃道：“三妹子，我随部队到了江西了，这个地方叫……”
万厚谋插嘴道：“上高。”
“对，叫上高。我们马上就要和鬼子打起来了。如果这次被鬼子打死了，你不要难过，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等儿子大了，就叫他来上高看看我吧。好了，我说不出什么了，就这样。”
就这样？万厚谋还以为要洋洋洒洒的写上很多的话，没有想到几句就完了。可就这几句话，却让万厚谋感到句句沉甸甸的，并且这沉甸甸里还带着无尽的心酸。
蔡明星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了万厚谋，随后在信中落款的地方，把食指咬破，按了一个猩红的血印。
信，交到了万厚谋手中。
这时开饭了，蔡明星赶紧从行李里拿着饭碗去排队打饭，临走时还深深给万厚谋鞠了下躬，说道：“先生，谢谢了，谢谢你交的学费。”
看到蔡明星消失于队伍中，万厚谋觉得这样的士兵绝不会去参加围剿新四军，因此他从内心里祝福蔡明星能够平平安安从战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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