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春酒

    慕月白作为大师兄,不说是博古通今,无所不知,但也是见多识广,熟读经籍,关于珧华的故事,他也略知一二:“相传在一千多年前,青华大陆有一古国,其国主有一女,封号为珧华公主。”

    慕月白站在亭前,微凉的风吹动起他的发,离落满脸认真地望他的身影,听他接着缓缓道来,“传闻那公主生得倾国之容,倾世之姿,她的美丽,引来无数外敌垂涎觊觎……在她年少时,曾与一近身侍卫相知相许,可惜好景不长,后敌国来犯,敌军攻进王城,攻占王宫,那个侍卫也为了保护公主身受重伤而死……”

    话至此处,风临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那种说不出的滋味再次涌上心头。

    “然后呢然后呢?”离落好奇地追问。

    “公主拾起那把与侍卫形影不离的佩剑,来到铸剑炉前,为了不受敌人欺辱,抱着那把剑,跃入剑炉火海之中,转眼间便化为青烟。而那把剑有了活人血肉之躯的祭献,从此有了灵性,成为了一把珍贵,却又危险的凶剑……”慕月白说到此也不禁想叹息,只叹命运弄人,一对有情人终是没能长相厮守。

    不通情爱的离落对这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觉得这个故事是个让人悲伤的故事罢了,又问:“那后来呢?”

    慕月白低声,“后来那敌国的君王得此剑,不久后便疯疯癫癫,自刎而死。从此这个国家走向衰败,这把剑也不知被埋没在何处。”

    “如此说来,确实是把凶剑……”离落看了看身旁的风临,“我想掌门是希望你能够约束这把剑,不要让它继续迷失于仇恨与怨念中。”

    听慕月白讲了这把剑的由来后,对于珧华为何选择风临为主人,离落笑嘻嘻地得出来一个答案:“也许是你长得同那公主的情郎有几分相似吧!”

    又过了两个月,冬末春初,听月白师兄说,桃苑后的那些桃树,花已经开了些许,闲暇的时候可以去赏花品酒,可将春日美景尽收眼底。

    这些离落自然是喜欢,亦或许她会永远不会忘记,曾经目睹师父年少时在桃林花雨之下,饮酒吟诗,潇洒俊雅的模样。

    若说这美酒佳酿何处寻,那必得是……找百里风临!

    堂堂九皇子,他可是要啥有啥的,离落与他来往多起来之后,没少去他那里蹭吃蹭喝,这次也不例外,朝他开了口,他一如既往地表情冷淡,可也没拒绝。

    “这酒不要多喝,会醉,你简单小酌两杯便可。”槐苑的房间中,风临将一精致的白瓷酒壶放到离落手里。

    离落笑着点点头,“多谢九皇子殿下!”话音未落就匆匆地跑开了,似乎要急着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风临本来并没有当回事,可看离落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产生了些好奇,便顺着离落离开的方向寻去……

    “咚咚、咚咚。”离落抬着小手轻轻敲着桃苑里慕月白的房门。

    她很少来这里找他,桃苑住着的又多是年长的师兄们,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起来。

    又敲两下,仍旧没有回应。

    困惑之时,皓羽经过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离落师弟,你在这儿干嘛?”

    离落有点手足无措,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来找月白师兄的……”

    “你不知道吗?我师父一大早就让师兄下山办事去了,估摸着要很晚才回来。”皓羽像是有些不高兴似的叹了口气,又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有……啊不不,没事、没事……”离落神色慌张地掩饰道。

    怪不得今天好像是没见过月白师兄,还以为他在桃苑呢……

    那也罢了,本想着跟月白师兄一起去赏赏桃花,喝喝小酒,现在看来只能自己去了。

    顾永郎那个只喜欢吃包子的没这个闲情逸致,顾秀在空暇之余又只喜欢翻阅医书,跟药材泡在一块儿,能与她对酌几杯的,应该只有温柔似水的月白师兄了吧。

    在桃花已然绽放的桃树下,离落还特意摆了张小小的几案,放上酒壶杯盏,悠悠地倒满一杯,突然想起,此情此景,理应吟诗一首!

    “咳咳!”离落清了清嗓子,高声道:“酒盏酌来须满满,花枝看即落纷纷……”

    “且看欲尽花经眼,莫厌伤多酒入唇。”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说话那人逐渐向她走近。

    离落没有在意,只是笑道,“接的什么呀,明明都不是同一首诗。”然后正欲饮下杯中酒,手腕却突然被人有力地握住。

    风临低头看她:“你还真是有闲情雅致,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吟诗赏花。”

    “怎么,九皇子也有兴趣?”离落与他对视,清亮的双眸中含着笑意。

    风临在这瞬间移开视线,也松开握着她的手,“我可没有,只是觉得你借花献佛,向我要好酒来喝,为的就是讨好慕师兄吧?不过可惜,他今日不在,没能如你所愿。”

    “无妨无妨,来日方长嘛。”离落浅尝了一下杯里的酒,竟有些淡淡的甜在里面,“嗯!好喝!”

    风临坐在了她身边,然后开口,“这是我在宫中素日里爱喝的,这可不是普通的逍遥酿,是我父皇特意寻来的,不过只在天寒的时候,他会许我多饮几杯暖身。”

    听他说话变得柔和起来,离落知道,他应当是想家了。

    “转眼快三年了,你一定很想皇宫,很想你的父皇母后吧。”离落羡慕,却也无奈,她从不知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何滋味。

    风临没有回应她,而是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一口饮尽,离落看见他的神情,不是冷漠不是生气,而是带着千言万语都说不尽的哀愁。

    “有一件事,从我和你第一次相遇就想问你……”离落从容地用手托着自己的脸,一手又拿着酒杯凑近唇边,“你是皇族的血脉,生来就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尊贵荣华,如其他皇族子弟般享福作乐,安稳度日不就很好了,为何要来陵阳山学这些累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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