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种进化和一种假设
贵族们很少走出自己的城堡，管理领地的事务一般交于管家以及更下层的人，他们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很久，那一些用来吸血的尖牙利齿，早已被他们打磨的露出寒光。
正所谓贵族不生产财富，只是财富的搬运工。这是他们生存的规则，在世俗中游离，随时对曾经的朋友或是敌人亮出尖刀——倒下的同类将任由他们吸血。
他们乐此不疲的在舞台上表演着，时而滑稽像小丑，时而冷酷像君王，但他们本质上只不过是一群掌握权力的商人，哪怕他们口口声声声称自己的血脉没有商人的基因，以及这种平民血统，但他们仍然是贪婪自私的交易者。
贵族们是这个时代最清醒的人，他们难道不知道红丸的危害吗？不，他们心里清楚的很，只不过身为瘾君子的贵族们，相互心灵安慰罢了。
……
克明顿在外面去逛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啥感觉，这片土地对他来说太熟悉了，重新再来看，只是感觉中多了一些陌生。
“还有公理会和场景，这些恐怖的东西更深层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克明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无所事事的，他打算先回去看看自己的朋友。莱斯特此时应该是在和那名圣光牧师会谈。
中世纪的规矩就是这样，请客人来的时候要提前一天，让客人在城堡里住上一天一夜，之后再开始聊正事，哪怕会客双方都对接下来的事情心知肚明，但传统规矩是极其神圣且不容打破的，千百年来的贵族框架就像一场游戏。
双塔广场周边包括双塔街都是鲁安特家族的营地和私人产业，鲁安特家族唯一的私产就是收租，大部分的贵族都是如此，只是看落魄程度区别领地范围不同罢了。
一般的贵族都有独特的产业，爵位的大小并不能影响一块领地的富饶。
鲁安特家族以前在王国中心的领地是背靠森林的，特殊的产业就是树木，领地上大半平民和小贵族都是砍树能手以及传统木匠，而且是王都附近数一数二的木匠，鲁安特家族过亲**民，在这一点上受尽不少辱骂和指责，所以在贵族圈里受到排挤，当然，这些都只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还是人丁不兴，家族逐渐落寞，后来经过贵族议会的联合商议，最终，将整个家族驱逐到南境。
克明顿当年一起游山玩水的老友莱斯特，成了当代家主，自己也用骑士礼效忠，追随他来到了南境。
“木匠……这一点或许能够利用一下，这门手艺与工人阶级很像，思想启蒙的话……该死，又忘了，他们根本没有思想，又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识字啊！”
教育，教育，通识教育，狠抓教育！
这几乎是每一位穿越者的必经之路，如果不将知识还给民众，那么，再强硬的政治手腕建立起来的国度，终究是一个昙花一现的乌托邦。
因为集体只能靠集体来拯救，个人英雄主义是极其不现实的。
王许当之无愧是一名圣母，但他并不是一个形式主义的圣母。
他要的是打破旧秩序的迂腐根本，建立一个相对平等的新秩序，他从来没想过一步到位，直接跃迁式发展到现代社会，但最起码要把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彻底打破。
优胜劣汰确实是自然选择，但用自由市场经济，去替代野蛮的丛林法则，对于人性来说相对正义。
抛开暂时的历史责任感，王许人格本身的革命热情，感染了他这个二者人格记忆的结合体，或许他并不善良，或许他并不正义，但他心中被点燃了一把火，这把火激起了他对现代社会的美好幻想，以及记忆中的那个科技发达的美丽故乡的向往。
“贵族教师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得我亲自来。”
克明顿抱着脑海中对未来的期望，走进了双塔街的一家商铺。
泛黄的砖瓦石块堆起了一个颇有现代风格的平房，虽然有些许破旧，但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算得是为数不多的漂亮房子。
只有在双塔街这种金融街，商人才有这种相对平等的身份，住的上砖瓦房。鲁安特家族在这片土地上收的税款，是在贵族中最少的那几批家族。
“克明顿先生，您来了”
商铺老板带着一种谄媚的微笑，看着眼前这名熟悉的穿着朴素衣裳的贵族，他认识眼前这名贵族，虽然对方没有爵位，但在这片领地，他几乎是除了莱斯特男爵之外，地位最高的人。
他和领主相互骂起来，领地上的人都不知道应该帮谁——当然，现实情况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俩一旦互喷起来，别人根本就插不上嘴……
不过这个时候莱斯特，多半是骂不过克明顿的……
键宗强者，恐怖如斯.jpg
“嗯，迪莫克先生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好，冬季的商会仍然脚步不停。我听说二十天后，商会的物资会送往南秋堡垒……这个冬季会很快过去的，莱斯特男爵士这片土地上最亲和的好人，我相信您和莱斯特男爵一定会带领这片土地走向富饶。”
迪莫克发自肺腑的笑了出来，这个时候，迪莫克的笑容才终于显得不那么僵硬，笑容中也多了一些亲切。
“嗯，一定会的——你这里有多少页纸张？笔记本有没……空白的合订本有吗？”
克明顿愣住了一会，想了一会儿才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笔记本是什么东西？……哦，先生，您这也太直白了。”
笔记本这个词语有着极强烈的现代感，它的组成简单直白，两个单词硬生生地拼合在一起。
这个生造词，给了克明顿一些灵感，所以他才会愣住思考了半天。
西欧大陆的文化体系比地球那边更加复杂，48个发音字母，各地贵族还有所不同——因为这个世界并没有被人统一过，又或者，魔法的消失导致了文化体系的部分衰退。
文字也相对复杂，更不用提那些地方贵族的专属文字。
“一简字，二简字的改造也刻不容缓啊……”
文字改造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一环，这一点身在发展中国家的王许感到非常熟悉，不过还好，他并没有在这方面多过担忧，因为上一世的文字改造流程，可以照抄，他作为文科生，文字体系他太过熟悉了。
克明顿并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只是担心这样的工作额度太大了。
“……不好意思，走神了。迪莫克先生，你这里有吗？”
“有的，有的，有七本刚才您说的那种笔记本，相应的纸张也有百来余张，具体数额我还没有清点。”
克明顿点了点头，反手摸向腰间的钱袋子，他记得他身上的财产还是很多的——他作为超凡者，在王国是有一定工资的。
再加上早已离世的落魄贵族的父母，他虽然没有去争父母的遗产，但同为一家，奥特佩特罗——他的兄长，并没有亏待他，每年都有邮寄过来一些金币。
克明顿很讨厌贵族家族内的风气，冠冕堂皇，规矩又多；他从小就只有礼仪课没拿满分，后来他干脆就翘课了。
“十七枚圆金币，五枚圆银币，一枚铜币……怎么还有零有整的……迪莫克先生，清点好了吗？”
迪莫克从仓库里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本子和几张纸。
“克明顿先生，总共有140张纸，全部都是硬画纸。您全要吗？一张画纸的单价是五银币，一个笔记本则是两枚圆金币”
“……我记得桌子底下还有莱斯特的私房钱，等会儿拿他的钱凑一下几百枚金币就有了……咳咳，先只要四本笔记本吧！”
“对了，墨水和羽毛笔有多少？”
“那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墨水单价是……”
……
下午时分，气温再次下降，随着高空悬挂的太阳逐渐远去，奥苏里城镇的云层上，又有白云聚拢，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意味着，今天傍晚或者晚上仍然会有冬雪降临。
漫天飞舞的雪花足以埋葬很多人了，尤其是住在山沟草垛里的贫民，火堆并不能帮他们挺过冬季，更何况是暴雪纷飞的晚上，他们只能祈祷，祈祷冬天的消失比火焰的消失快一些。
今日傍晚时分，就连鲁安特家族，都点满了油灯，整个城堡灯火通明，走廊上，过道上，壁炉里……
手持单手剑，举着火把的士兵，忠诚的游荡在领地周围，皮甲与衣服的摩擦声，混入了巡逻的脚步声中，恪守骑士精神的他们，一如既往地巡逻着。
“克明顿先生，你回来了？”
克明顿欣慰的脱下外套，走到尤克里克斯的旁边，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
“你终于不再尊敬的称呼我了——放轻松，互称先生就挺好。”
“嗯。”
“对了，尤克里克斯你的研究到哪一步了？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吗？”
“那些基础公式很好用，克明顿先生。我对魔纹规律学信心更足了！——相关领域已经有了一定进展，模型框架大致构建完成了，克明顿先生，请您过来看……”
尤克里克斯表情有些激动，不自觉的又用上了称谓语。
尤克里克斯将克明顿领到了桌前，克明顿的眼睛瞬间被笔记本上的内容所吸引，尤克里克斯并未打扰，他站在旁边静静地等待对方，把内容看完。
“证明魔法环境的存在，变相佐证魔法从未消失……王国北境的水晶矿脉，魔力水晶的震荡规律，不错，有理有据……精神力引导的魔法阵……等等，产生魔力的符文阵列？这种是什么东西？有这种魔法阵吗？”
看着克明顿的不解，尤克里克斯罕见的露出一丝微笑，他往前走了几步，将身后的东西摆放至桌前。
有一说一，克明顿觉得，对方的这一系列行为，很像是动漫女主，特别是对方清秀的脸庞上那一抹红晕，克明顿知道那是对方多年来的努力得到了结果，所流露出来的自豪感，但……如果是女生就好了，咳咳，跑题了。
那是一个相当简单的东西，左上半透明的琉璃反射着天边的夕阳，窗前的白雪与那几块琉璃瓦，相互反射着闪烁的微光，有七色的彩虹，在窗前若隐若现。
“魔力本身是纯色的，那是最纯粹的颜色，但那并不是白色，但将它称呼为白色，也不为过……”
旁边的尤克里克斯开口了，声音中性且缓慢，带着一股淡淡的自豪感以及若有若无的力量。
“颜色的认知每时每刻都存在一种认知偏移，因为颜色是一种‘波动’。”
克明顿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嘴，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原理，颜色自然是一定频率下的电磁波，但一个身为中世纪的学者，能够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魔力同样也是一种波动，起码是类似一种波动，游走在石头上时，符文的纹路会影响它，游走在脑海上时，思维思想会影响它，这听起来很怪，因为这个理论并不完善……”
“我理解，所以思维是魔力的容器？就像某种容纳魔力的符文？”
“嗯，我以前查阅过很多史料——魔法并不是哪一天突然降临的，也不是什么生来就有的东西，当然，龙族和精灵的魔法是另一个体系，他们有怎样的历史，并不能作为参考资料。”
尤克里克斯摇摇头，接着说道：
“魔法是一种循序渐进的东西，它慢慢的融入了人类，后人的魔法水平不断提高，并不是后人比前人的天赋高，而是一种……”
尤克里克斯有些发难，似乎在形容一种难以形容的词汇。
“一种特殊的进化，对吗？”
进化同样是个生造词，是生存与进步结合而来。
“是的，克明顿先生，这个词语很准确！魔力环境改变了人的思维或者是人的大脑，让大脑产生了在更深层次的魔力海洋改变波动的能力。”
“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解释，不过这个方向是一种……”
“假设。”
“克敏顿先生，您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您。”
“综上所述，魔力存在，但魔力的环境被改变了。这其中的原因还不得而知，或许是周期性改变的宇宙辐射背景，又或者是神明的力量，现如今，我们只知道，魔力环境的改变让我们再次失去了魔法，或许我们仍然需要上千年来适应，去慢慢改变……和进化。”
“但是，”尤克里克斯突然停顿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扬起弧度：“他们仍然是规律且守序的，魔纹规律学是人类认知的一次进化。”
“前所未有？”
“嗯，前所未有！”
尤克里克斯似乎习惯了对方强大的造词能力。
克明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正所谓贵族不生产财富，只是财富的搬运工。这是他们生存的规则，在世俗中游离，随时对曾经的朋友或是敌人亮出尖刀——倒下的同类将任由他们吸血。
他们乐此不疲的在舞台上表演着，时而滑稽像小丑，时而冷酷像君王，但他们本质上只不过是一群掌握权力的商人，哪怕他们口口声声声称自己的血脉没有商人的基因，以及这种平民血统，但他们仍然是贪婪自私的交易者。
贵族们是这个时代最清醒的人，他们难道不知道红丸的危害吗？不，他们心里清楚的很，只不过身为瘾君子的贵族们，相互心灵安慰罢了。
……
克明顿在外面去逛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啥感觉，这片土地对他来说太熟悉了，重新再来看，只是感觉中多了一些陌生。
“还有公理会和场景，这些恐怖的东西更深层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克明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无所事事的，他打算先回去看看自己的朋友。莱斯特此时应该是在和那名圣光牧师会谈。
中世纪的规矩就是这样，请客人来的时候要提前一天，让客人在城堡里住上一天一夜，之后再开始聊正事，哪怕会客双方都对接下来的事情心知肚明，但传统规矩是极其神圣且不容打破的，千百年来的贵族框架就像一场游戏。
双塔广场周边包括双塔街都是鲁安特家族的营地和私人产业，鲁安特家族唯一的私产就是收租，大部分的贵族都是如此，只是看落魄程度区别领地范围不同罢了。
一般的贵族都有独特的产业，爵位的大小并不能影响一块领地的富饶。
鲁安特家族以前在王国中心的领地是背靠森林的，特殊的产业就是树木，领地上大半平民和小贵族都是砍树能手以及传统木匠，而且是王都附近数一数二的木匠，鲁安特家族过亲**民，在这一点上受尽不少辱骂和指责，所以在贵族圈里受到排挤，当然，这些都只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还是人丁不兴，家族逐渐落寞，后来经过贵族议会的联合商议，最终，将整个家族驱逐到南境。
克明顿当年一起游山玩水的老友莱斯特，成了当代家主，自己也用骑士礼效忠，追随他来到了南境。
“木匠……这一点或许能够利用一下，这门手艺与工人阶级很像，思想启蒙的话……该死，又忘了，他们根本没有思想，又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识字啊！”
教育，教育，通识教育，狠抓教育！
这几乎是每一位穿越者的必经之路，如果不将知识还给民众，那么，再强硬的政治手腕建立起来的国度，终究是一个昙花一现的乌托邦。
因为集体只能靠集体来拯救，个人英雄主义是极其不现实的。
王许当之无愧是一名圣母，但他并不是一个形式主义的圣母。
他要的是打破旧秩序的迂腐根本，建立一个相对平等的新秩序，他从来没想过一步到位，直接跃迁式发展到现代社会，但最起码要把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彻底打破。
优胜劣汰确实是自然选择，但用自由市场经济，去替代野蛮的丛林法则，对于人性来说相对正义。
抛开暂时的历史责任感，王许人格本身的革命热情，感染了他这个二者人格记忆的结合体，或许他并不善良，或许他并不正义，但他心中被点燃了一把火，这把火激起了他对现代社会的美好幻想，以及记忆中的那个科技发达的美丽故乡的向往。
“贵族教师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得我亲自来。”
克明顿抱着脑海中对未来的期望，走进了双塔街的一家商铺。
泛黄的砖瓦石块堆起了一个颇有现代风格的平房，虽然有些许破旧，但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算得是为数不多的漂亮房子。
只有在双塔街这种金融街，商人才有这种相对平等的身份，住的上砖瓦房。鲁安特家族在这片土地上收的税款，是在贵族中最少的那几批家族。
“克明顿先生，您来了”
商铺老板带着一种谄媚的微笑，看着眼前这名熟悉的穿着朴素衣裳的贵族，他认识眼前这名贵族，虽然对方没有爵位，但在这片领地，他几乎是除了莱斯特男爵之外，地位最高的人。
他和领主相互骂起来，领地上的人都不知道应该帮谁——当然，现实情况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俩一旦互喷起来，别人根本就插不上嘴……
不过这个时候莱斯特，多半是骂不过克明顿的……
键宗强者，恐怖如斯.jpg
“嗯，迪莫克先生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好，冬季的商会仍然脚步不停。我听说二十天后，商会的物资会送往南秋堡垒……这个冬季会很快过去的，莱斯特男爵士这片土地上最亲和的好人，我相信您和莱斯特男爵一定会带领这片土地走向富饶。”
迪莫克发自肺腑的笑了出来，这个时候，迪莫克的笑容才终于显得不那么僵硬，笑容中也多了一些亲切。
“嗯，一定会的——你这里有多少页纸张？笔记本有没……空白的合订本有吗？”
克明顿愣住了一会，想了一会儿才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笔记本是什么东西？……哦，先生，您这也太直白了。”
笔记本这个词语有着极强烈的现代感，它的组成简单直白，两个单词硬生生地拼合在一起。
这个生造词，给了克明顿一些灵感，所以他才会愣住思考了半天。
西欧大陆的文化体系比地球那边更加复杂，48个发音字母，各地贵族还有所不同——因为这个世界并没有被人统一过，又或者，魔法的消失导致了文化体系的部分衰退。
文字也相对复杂，更不用提那些地方贵族的专属文字。
“一简字，二简字的改造也刻不容缓啊……”
文字改造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一环，这一点身在发展中国家的王许感到非常熟悉，不过还好，他并没有在这方面多过担忧，因为上一世的文字改造流程，可以照抄，他作为文科生，文字体系他太过熟悉了。
克明顿并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只是担心这样的工作额度太大了。
“……不好意思，走神了。迪莫克先生，你这里有吗？”
“有的，有的，有七本刚才您说的那种笔记本，相应的纸张也有百来余张，具体数额我还没有清点。”
克明顿点了点头，反手摸向腰间的钱袋子，他记得他身上的财产还是很多的——他作为超凡者，在王国是有一定工资的。
再加上早已离世的落魄贵族的父母，他虽然没有去争父母的遗产，但同为一家，奥特佩特罗——他的兄长，并没有亏待他，每年都有邮寄过来一些金币。
克明顿很讨厌贵族家族内的风气，冠冕堂皇，规矩又多；他从小就只有礼仪课没拿满分，后来他干脆就翘课了。
“十七枚圆金币，五枚圆银币，一枚铜币……怎么还有零有整的……迪莫克先生，清点好了吗？”
迪莫克从仓库里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本子和几张纸。
“克明顿先生，总共有140张纸，全部都是硬画纸。您全要吗？一张画纸的单价是五银币，一个笔记本则是两枚圆金币”
“……我记得桌子底下还有莱斯特的私房钱，等会儿拿他的钱凑一下几百枚金币就有了……咳咳，先只要四本笔记本吧！”
“对了，墨水和羽毛笔有多少？”
“那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墨水单价是……”
……
下午时分，气温再次下降，随着高空悬挂的太阳逐渐远去，奥苏里城镇的云层上，又有白云聚拢，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意味着，今天傍晚或者晚上仍然会有冬雪降临。
漫天飞舞的雪花足以埋葬很多人了，尤其是住在山沟草垛里的贫民，火堆并不能帮他们挺过冬季，更何况是暴雪纷飞的晚上，他们只能祈祷，祈祷冬天的消失比火焰的消失快一些。
今日傍晚时分，就连鲁安特家族，都点满了油灯，整个城堡灯火通明，走廊上，过道上，壁炉里……
手持单手剑，举着火把的士兵，忠诚的游荡在领地周围，皮甲与衣服的摩擦声，混入了巡逻的脚步声中，恪守骑士精神的他们，一如既往地巡逻着。
“克明顿先生，你回来了？”
克明顿欣慰的脱下外套，走到尤克里克斯的旁边，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
“你终于不再尊敬的称呼我了——放轻松，互称先生就挺好。”
“嗯。”
“对了，尤克里克斯你的研究到哪一步了？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吗？”
“那些基础公式很好用，克明顿先生。我对魔纹规律学信心更足了！——相关领域已经有了一定进展，模型框架大致构建完成了，克明顿先生，请您过来看……”
尤克里克斯表情有些激动，不自觉的又用上了称谓语。
尤克里克斯将克明顿领到了桌前，克明顿的眼睛瞬间被笔记本上的内容所吸引，尤克里克斯并未打扰，他站在旁边静静地等待对方，把内容看完。
“证明魔法环境的存在，变相佐证魔法从未消失……王国北境的水晶矿脉，魔力水晶的震荡规律，不错，有理有据……精神力引导的魔法阵……等等，产生魔力的符文阵列？这种是什么东西？有这种魔法阵吗？”
看着克明顿的不解，尤克里克斯罕见的露出一丝微笑，他往前走了几步，将身后的东西摆放至桌前。
有一说一，克明顿觉得，对方的这一系列行为，很像是动漫女主，特别是对方清秀的脸庞上那一抹红晕，克明顿知道那是对方多年来的努力得到了结果，所流露出来的自豪感，但……如果是女生就好了，咳咳，跑题了。
那是一个相当简单的东西，左上半透明的琉璃反射着天边的夕阳，窗前的白雪与那几块琉璃瓦，相互反射着闪烁的微光，有七色的彩虹，在窗前若隐若现。
“魔力本身是纯色的，那是最纯粹的颜色，但那并不是白色，但将它称呼为白色，也不为过……”
旁边的尤克里克斯开口了，声音中性且缓慢，带着一股淡淡的自豪感以及若有若无的力量。
“颜色的认知每时每刻都存在一种认知偏移，因为颜色是一种‘波动’。”
克明顿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嘴，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原理，颜色自然是一定频率下的电磁波，但一个身为中世纪的学者，能够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魔力同样也是一种波动，起码是类似一种波动，游走在石头上时，符文的纹路会影响它，游走在脑海上时，思维思想会影响它，这听起来很怪，因为这个理论并不完善……”
“我理解，所以思维是魔力的容器？就像某种容纳魔力的符文？”
“嗯，我以前查阅过很多史料——魔法并不是哪一天突然降临的，也不是什么生来就有的东西，当然，龙族和精灵的魔法是另一个体系，他们有怎样的历史，并不能作为参考资料。”
尤克里克斯摇摇头，接着说道：
“魔法是一种循序渐进的东西，它慢慢的融入了人类，后人的魔法水平不断提高，并不是后人比前人的天赋高，而是一种……”
尤克里克斯有些发难，似乎在形容一种难以形容的词汇。
“一种特殊的进化，对吗？”
进化同样是个生造词，是生存与进步结合而来。
“是的，克明顿先生，这个词语很准确！魔力环境改变了人的思维或者是人的大脑，让大脑产生了在更深层次的魔力海洋改变波动的能力。”
“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解释，不过这个方向是一种……”
“假设。”
“克敏顿先生，您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您。”
“综上所述，魔力存在，但魔力的环境被改变了。这其中的原因还不得而知，或许是周期性改变的宇宙辐射背景，又或者是神明的力量，现如今，我们只知道，魔力环境的改变让我们再次失去了魔法，或许我们仍然需要上千年来适应，去慢慢改变……和进化。”
“但是，”尤克里克斯突然停顿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扬起弧度：“他们仍然是规律且守序的，魔纹规律学是人类认知的一次进化。”
“前所未有？”
“嗯，前所未有！”
尤克里克斯似乎习惯了对方强大的造词能力。
克明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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