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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身负精灵的男孩

    加兰德利尔塔感觉自己在一腔温暖的水中沉浮。

    没有身体的疼痛,没有以太的混乱,没有莫名其妙的精灵和半鹿人,只是在一片黑暗中沉浮,寂静安稳,似乎一切世间繁杂都离他远去。

    他看到一个女孩,人类的女孩。

    她在蹒跚学步,歪歪斜斜地走向父母,得到父母的夸奖和拥抱。

    她拿来金色的奖状,红色的证书,一座又一座不知什么材质的奖杯,一家三人举杯庆祝她的胜利。

    她的手小而白,她用那双小手奏出美妙的音乐,仿佛白鸟的翅膀在大键琴黑白的琴键上飞翔。

    她很快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但她的笑容愈来愈少,愁容愈来愈多,她手中的音乐再也不那么欢快了。

    她进入一个巨大的黑暗的建筑,从建筑的中心放出了光,她的眼睛被光芒点亮,倒映着那些光芒照人的少女。

    她坐在教室里,那双小而白的手仍然飞翔在琴键上,孩子们并排坐下,跟着她唱起歌来。

    她和孩子们告别,转身走进一片无法探知的黑暗。

    她是谁?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东西?她去哪里了?

    加尔伸出手想要抓住少女,而她消失在那片黑暗里,再也无处可寻。

    加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重重叠叠的枝叶和深蓝色的夜空。温暖的火焰在他身边跃动,一张精致的小脸从他身侧探出,玫瑰色的瞳仁里带着歉意。

    “……第谷姐姐?”

    少女松了口气,抬头对另一边的人说:“这孩子醒了,没事了。”

    小男孩活动了下手臂,确认自己没问题之后从地上支棱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之前熄灭的火堆又被点燃了,绿衣的精灵坐在火边,全身带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气势,实际上却正盯着火焰发呆。第谷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又出声叫了一次,精灵才转回身来,金发遮掩下的一双蓝眼睛里映着火光。

    “谢谢你,身负精灵的男孩,利拉菲纳的小小后裔。”他沉默片刻之后开口了。

    就算在精灵的审美中,这个绿衣精灵也完全能够称得上是美男子,轮廓像女性般柔美,眼神却比谁都含着一股肃杀,只是一道纵贯脸颊的伤疤破坏了他五官的和谐,像狰狞的红色蜈蚣那样顺着他的眼角一直隐没到头发的阴影里。

    不知为什么,加尔总感觉这个精灵的声音中透着无限的疲惫和悲伤,他的发音有些特殊,虽然是精灵语的声调,但比精灵语多着一些古老的韵味,像是古书上流传的措辞。

    “虽然不知道你在谢我什么,不过不用谢。然后,”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绿衣精灵口中的词语,“利拉菲纳是什么?”

    绿衣精灵反问:“你们现在如何称呼自己?”

    “……现在?我们一直是精灵啊。”加尔挠挠头,“所以那个‘身负精灵’又是什么?”

    绿衣精灵似乎放松了,肩膀微微地沉了下去:“……原来你们已经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了啊。挺好,这样挺好……利拉菲纳的虚名,早就不该要了。”

    加尔有点无语:“所以利拉菲纳和身负精灵到底是什么?还有,你是谁?”

    “可以叫我泰尔沙,泰尔沙·飓风。”绿衣精灵将几根树枝扔进火堆,“利拉菲纳的含义是‘星球的意志’,王庭的那些家伙,觉得自己可以代表这个星球的意志,掌控所有人的生杀……精灵,是元素的意志,它们由元素的聚集而创造,又会因元素的逸散而消失。”

    “啊,那个我们一般叫它们妖精。”加尔举手插嘴。

    泰尔沙抬手指指身边几只被当做晚饭的动物:“它寄宿在你身上。它在第谷失去控制时保护了你,否则你已经死了,就像这几只兔子和野猪,被自己体内的以太杀死。”

    加尔想起那诡异到离谱的以太波动,心里抽了口冷气,忍不住伸手摸摸后腰的位置,那股救了他的暖流正是从那里涌来的。妖精也在那里吗?

    “它用尽了自己积攒下来的力量,现在应该是以太化后正在你身体里休息。”泰尔沙似乎猜到加尔在想什么,“也许你也有‘传承’的力量……不过你自己对这些事情好像也不清楚,我也不能妄下定论。”

    “‘传承’又是什么东西?”加尔觉得自己接受的新名词有点多,一时脑袋转不过圈来,又意识到泰尔沙话里的关键词,只能把问题一个个抛出去,“你又是从哪来的?你刚才是不是提到了精灵王庭?”

    “先吃东西吧。”泰尔沙没回答,撕下一条兔腿递给小孩,“你昏迷了一整天,再不吃点东西要饿坏的。”

    加尔傻愣愣地接过兔腿:“你至少先告诉我,什么是‘传承’?”

    泰尔沙继续切割着手中的野兔,递给第谷另一条兔腿:“按照王庭的研究成果来讲,传承是一种魔法体系,只有被精灵……你们叫妖精,被它们选择的人才能学习的魔法体系。”

    “我从懂事起就没法用魔法,我操控不了以太。”加尔咬了一口兔腿,嘴里呜呜囔囔的,“不管什么魔法体系,不能操控以太就没办法学习啊,你肯定搞错了。”

    “‘传承’的拥有人被我们称为继承者,他们本就无法使用传承魔法以外的法术。”泰尔沙自己也咬了口兔肉,挑了挑眉毛,又往上撒了点盐,“传承会接手法术的以太构造,你只需要引出传承本身的力量,无需刻意进行魔法构造。”

    “那你说的这个东西很厉害咯?”兔肉的香味引起了小男孩的食欲,他三口两口吃完了一条兔腿,又伸手去拿,被泰尔沙敲了一下手。

    “刚烤出来的,你等会要是烫伤还要第谷帮忙处理。”泰尔沙用树枝把肉块串起来递给加尔,“问题我一个个回答,算是对你收留了第谷一晚的回礼。”

    小男孩吹了吹肉块:“那你说的传承魔法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能轰的一下打败一堆人吗?”

    “那要看你得到的是什么传承。”泰尔沙叹了口气,“你就算是继承者,也肯定没觉醒,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如果有一天你觉醒了,再来找我问也不迟。”

    “好吧,那你是从哪来的?”加尔继续把兔肉塞进嘴里,“你刚才在说‘王庭’,你是从精灵王庭来的吗?”

    泰尔沙点点头:“没错。”

    “哦。”加尔也点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碧绿的眼睛瞪得溜圆,“啊?你?从王庭来?”

    “嗯,我是从精灵王庭来的。”泰尔沙只是平静地把另一串肉递给第谷,后者安安静静地啃着肉串,玫瑰色的眼睛里映着两个精灵的影子。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来到中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加尔傻了:“那得多久?一百年?两百年?”

    “我不知道。”泰尔沙垂着眼睛,“我只知道我见过十数个国家的成立与覆灭,经历过两次全面战争,一直到凛冬之战结束之后,我才找到第谷。”

    “你是为了找第谷姐姐来到中庭的?”加尔看看第谷,“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妻子。”泰尔沙静静地回答。

    在晨光中告别泰尔沙和第谷之后,加兰德利尔塔继续往卡拉诺尔的方向前进,但他总是想起泰尔沙的那句话。

    “她是我的妻子。”

    这句话让只有二十岁的精灵小孩大受震撼。

    那个绿衣服的家伙到底活了多久?第谷又活了多久?他们俩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加尔觉得自己的脑袋要被问号填满了。

    但现在他不能一直纠结在泰尔沙和第谷身上,他最重要的事情是突破成人礼,回到卡拉诺尔,让乌尔洛萨看看他的小儿子有能力去寻找失踪的长子,至于“传承”的事情和他们夫妻二人的故事,加尔觉得自己做完现在该做的再问不迟。

    毕竟泰尔沙已经把他们的落脚点安排在那片林间空地了。

    第谷的暴走结束之后,长老林里多了些不该有的气息。以太的混乱会杀死一部分动物,也会让另一部分动物变异成魔物,发生了这么大的以太波动,会有一大部分原本的野兽变成只有攻击性而无法驯服的魔兽,给加尔的成人礼平添了许多麻烦。

    只走了半天,他已经借助武器上那两个魔法小装置宰掉了两头发狂的野猪,如果不能设法将它们一击毙命,加尔很清楚自己就不是受点伤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他只能在心里祈祷不要遇到魔狼之流的家伙,如果遇到那些东西很可能命就没有了。

    也许乌尔洛萨说的也不错,他确实还没有去寻找哥哥的那个实力,但牛逼都吹出去了,这个死要面子的小孩绝对不可能哭着回家找爸爸。

    至少这次成年礼要拿下来。

    拿下来,然后去找泰尔沙,让他把去王庭的方式告诉自己。

    他能下来,那加尔自然就能上去!

    他蹲在树上,伸手折断面前的小树枝,小男孩已经能远远地看到卡拉诺尔的钟塔,红色的旗帜还未收起,意味着成人礼试炼的时间还未结束,他还来得及。

    而树下徘徊着两头野熊。

    加尔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有没有魔化,但无论它们是什么样的状态,他只要下去和它们硬碰硬,结果只有变成它们的午餐。他现在只能耐心的等,等这两个家伙离开这片区域再做打算。

    ……或者,他可以尝试从他们头顶找一条路过去。

    长老林的树木被天之剑,也是外界所说的世界之树的以太所庇护,所有的树木都长得比外界高大且健康,虽然加尔没有见过外面的树,但和书上看到的外界生物相比,这里的动植物的确有所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把一只脚挪到另一根树枝上,确认这根比隔壁锻铁匠的胳膊还粗的树枝和它的外表一样结实,又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只脚也挪过去,呼地出了口气,扶着树干蹲在这个树枝和树叶组成的小窝里。

    说出来他怕人笑话,其实加尔有点恐高。

    压下已经滚到嗓子眼的酸涩感,他打算继续挪动到下一根树枝上,却被地面上的情况吸引走了注意力。

    那两头熊的样子有些奇怪,这是种总是宁死不退的动物,原本它们两个似乎在为了地盘相互威胁,现在却一同朝着天之剑的方向龇牙咧嘴,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们的身体正在颤抖,甚至似乎生出了逃跑之意,其中一只甚至已经提前做出了转身的动作。加尔的眼睛跟着它们的视线转向天之剑,却看到远处的巨树一棵棵被什么巨力推倒,木头相撞的轰响和尘埃跨越数里地传到他面前,动物尖锐的惨叫像是钉子在琉璃窗户上滑动那样扎进他的耳朵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字:逃!

    小少年的脚却像生了根那样被钉在树枝上,根本无法移动,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异变陡生的地方远远传来,加尔甚至感受到自己牙齿的颤动,在这股巨力前无论是自己还是野熊,都只是一顿美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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