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后事
“我不能保证所有的污染都被净化了，邪树之珠只能清除活性化的污染，虽然目前没有发现过惰性污染，但理论上这种东西是存在的，所以一定要随时注意加尔的身体，一旦有什么异常出现，立刻通知我这边，我马上就会去处理。”
战斗结束之后，塔尔林斯带着萨尔和希维林格留下处理北门的事务，其他人则准备回到橄榄石家的大宅，光辉一家离开之前他再次确认了加尔身上是否有未净化的污染，还特意叮嘱他们随时注意，安排芙洛伦斯观察着加尔的情况之后才去着手善后。除了一开始留下的宁戈安娜尔的一辆马车以外，另一辆豪华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北门附近，几个护卫守着脸色惨白的叶那杜兰特伯爵前来查看北门的破坏，这位老伯爵刚从灵魂魔法和死灵法师带来的恐惧中脱离出来，但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正一副凄然的模样看着被严重破坏的北门。
已经乘上马车的加尔从车窗里往外看着颤巍巍的老伯爵，小脸忍不住皱了起来：“造成了这么严重的破坏，那位伯爵大人真的撑得住吗？”
“比起担心他来，你应该先担心一下你自己。”谭娜塔克叹了口气，“对他而言，处理现在的情况这也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因为他自己识人不清，让一个污染守护者控制了城市的那么多重要位置，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这件事他只会想尽办法压下去，如果让大公爵或者皇帝知道了这边的事情，那他这个伯爵也别想继续当了。”
“那大师实际上没必要在这里待着？”加尔看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一地狼藉，马车转身驶入静寂的大路，市民已经被就近疏散到了安全场所，现在路上安静得和早上一样，只不过从诡异的死寂里多了些人的气息，这里多少不像个死城了。
“这是一种态度，表示这次的事件是我们精灵帮助人类解决的，但我们并没有让他们把精灵的贡献摘走的意思——这也是你作为守护者真正的第一战，你表现得很好。”乌尔洛萨坐在加尔身边，大手覆在儿子头上轻轻抚摸，“而且塔尔林斯留在那里，也表示精灵并没有因为二十年的和平而忘记凛冬之战时的联盟，在对抗猩红邪树的侵略这件事上，精灵仍然与塔隆帝国站在一起。”
加尔渐渐明白了：“那么，大师代表龙骨馆，萨尔和希维林格就代表绯色走廊……”
“他本来想要你留下代表精灵族的守护者，但我告诉他，你如果再出点什么事，我就真的要他的命。”乌尔洛萨冷笑了一声，然后就被谭娜塔克在头上拍了一巴掌，这个大男人一手捂住头顶，一脸委屈地看向妻子，“你干什么，那个学究可差点害死你儿子！我吓唬吓唬他而已没毛病吧！”
谭娜塔克顺手又拍了一巴掌，“还顶嘴，你就净会瞎胡闹，你爸让我管你可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那都三百多年前的老黄历了！”乌尔洛萨被拍得矮了一头，缩着脖子继续争辩，“再说那时候我还不到二百岁，那时候跟现在能一样吗？”
谭娜塔克继续数落丈夫：“你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按着自己的心情来，从来不去想别人的立场，把孩子带坏了怎么办？再说要是没有塔尔林斯在，加尔还能安安全全地站在我们面前吗？他想让加尔留下也有他的理由，虽然这种需要进一步治疗的情况下他确实不适合继续留在那里，但是……”
加尔默默地叹了口气，从这夫妻俩中间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坐到对面希雅和芙洛伦斯中间，单手捧着下巴看着自己爸妈在孩子们面前打情骂俏。
“真好啊，你爸妈可真是恩爱，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么好的伴侣呢。”芙洛伦斯在一边卷着自己的头发，酸酸地嘟囔。
“我有记忆以来他们都是那样，我都习惯了。”加尔冲希雅努了努嘴，“不信你问我姐。”
希雅用和弟弟一样的动作托着下巴看着吵吵嚷嚷的父母，默默点了点头。
“芙洛姐也是这么优秀的人，应该很好找男朋友的吧？”加尔斜着眼睛看芙洛伦斯，“你不是说，追你的人能从王宫门口排到帝都门口，找个能和你甜甜蜜蜜的人应该不难吧。”
芙洛伦斯被噎了一下，伸手在加尔头上点了一下，“那也得我喜欢的人才行啊！”
“嗯？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加尔长长地哼了一声，眼里闪着点狡黠的光，“说来听听呗。”
“我啊，我喜欢温柔又坚定的人，那个人一定要有敢于面对一切的力量，他还要很细心，因为我是个粗心的人，很多东西都会不小心忘掉，他一定要帮我记住才行。”芙洛伦斯掰着手指絮絮叨叨，宝石般的蓝眼睛闪闪发光，“他要高大帅气，博学多识，头脑清晰，什么都懂一点，但是一定要在某一方面有特长。他还要足够强大，嗯，最好是个高环法师，我喜欢和法师交流，年龄嘛，年龄问题倒不是很大，不是八九百岁的老头子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我倒是觉得有个人很合适。”加尔幽幽道。
“什么？”芙洛伦斯还保持着掰手指的动作。
加尔耸耸肩：“塔尔林斯大师，你喜欢他的吧？”
芙洛伦斯这次是真的被呛到了，她咳嗽了半天，满脸通红地瞪着加尔：“你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可是传奇！那是我能肖想的人吗？”
“传奇怎么了，传奇也是人啊。”加尔一歪头，“我爸妈还是传奇呢。”
“……这话由你来说好像特别有说服力。”芙洛伦斯无语了，又在他额头上推了一下，“行了，姐姐我的人生大事还不用你这么个小家伙来操心，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这次最大的功臣是你，回去了安娜肯定要问你北门的情况，可别让她知道你差点就被污染了，不然她得担心到睡不着觉。”
“放心，我嘴可严了。”
加尔敷衍着回答了芙洛伦斯，扭头看向车门，那上面挂着个篮子，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它是空的，但里面实际上放着包裹着梅薇丝的光茧，灯火沉默着坐在篮子的把手上，眼睛一直没从这只妖精身上离开。
“它的情况怎么样了？”加尔问道。
其他人听到他忽然对着空处说话，意识到他在和妖精交流，都安静了下来，谭娜塔克也看向灯火，她看不到梅薇丝，但也知道那只光明妖精就在那里。
“她很虚弱，剥离污染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她身体上有很多撕裂的地方，再加上瓦伦汀死了，继承者的意外死亡对妖精而言是非常大的伤害。”灯火背后的翅膀微微扇动，它脸上的表情少见地有种微微的伤感，“你给她的以太能让她快点恢复，如果现在能给她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者，应该对她而言是最好的。”
“它……啊，她是女孩子？”见灯火微微点头，加尔才继续说下去，“哪有那么合适的人啊，她不也是要寻找天才那类的人才行吗？瓦伦汀也是吟游诗人，她需要的天才是不是也要是音乐方面的人才？”
灯火摇摇头：“这倒不一定，我对她携带的传承稍微想起来了点东西，似乎那个传承是叫做‘灵魂之弦’，是和灵魂有关的魔法集合，只从法术的契合度来看，就算是塔尔林斯也有资格继承这个传承。”
“那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加尔奇怪，“你不是我一出生就跑到我身体里去了吗，那时候你就不挑人了？”
“说了多少遍，你那是特殊情况，怎么挑人？”灯火白了他一眼，“光明妖精选择继承者是非常严肃并且苛刻的事情，他们需要极佳的天赋和强大的实力才能承受来自传承的强大力量，而且我和你说过的，一旦成为继承者，灵魂就失去了进入世界循环的能力，在传承消失之前都会作为它的一部分留存在里面，也不是所有人都在知道了这一点后还会继续同意成为继承者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橄榄石家大宅的前门，加尔伸手将篮子从门把手上摘下来，灯火飞起来坐到他肩头去，一行人就这么走进了宅子的大门，宁戈已经在大厅等着他们了，她背后站着面无表情的丝琳黛儿，看着前后少了几个人的人群，宁戈的表情一瞬间紧张起来。
加尔赶紧跟她解释：“老师别担心，大师还在北门尽量善后，萨尔和希维林格在给他帮忙，大家都没事，我爸妈也来了。”
“你们赢了？瓦伦汀呢？抓到了吗？”宁戈一连写出三个问句。
“嗯……我们救下了他的妖精，但瓦伦汀我们没能抓到，他死了。就结果而言，我们确实是赢了。”加尔垂下眼睛看着篮子里的妖精，“但我又觉得，我们没有赢。”
宁戈看了一眼兰兰，女仆立刻小跑着去打开了会客室的门，她在空中写道：“看起来发生了很多事，来这里吧，我们坐下说。”
几人陆续落座，不多时兰兰便推来了放有红茶和蛋糕的小车，加尔一边吃一边将下午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向宁戈安娜尔描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他受伤和被污染的事情。
宁戈听完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她的手指在茶几上规律地敲着，最后写道：“我明白为什么你说你觉得没有赢了。我也觉得，谁都没有赢。事情的真相过于沉重，对他而言，这一定是个漫长又沉重的梦魇吧。”
“好在他已经解脱了，但剩下的事情要这只妖精自己继续背负，我觉得这一切对于她而言才是最沉重的。”芙洛伦斯道，“如果我是她，说不定会期望自己永远不再醒来。”
“从光明妖精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背上了比你们想象中更重的负担，只是因为继承者的死亡就一蹶不振，那就不是合格的光明妖精。”灯火在加尔肩膀上晃着腿，淡淡地说，“就算曾经被污染，被封印三十多年，那在我们的生命中也只不过是弹指一瞬，瓦伦汀的死亡对她而言可能是个打击，但绝不会因此让她感到所谓的沉重。宁戈，我有个任务要布置给你，帮梅薇丝找个继承者吧。”
宁戈愣了一下，“我来帮她找成为守护者的人？”
“至少你比这家伙认识更多的人，人际面越广，找到合适人选的机会也就越大。”灯火拿大拇指指指加尔，“而且我不放心交给他，如果找到了不合适的人继承传承，对妖精和那个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加尔不乐意了：“什么叫不放心交给我？你怎么就知道我找到的人一定不合适？再说了这样的事情不是要问梅薇丝自己吗？至少要等到她醒来知道她的选择才行吧？这么大的事情才刚发生过，说不定她现在还不想找新的守护者呢？”
“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但找到合适的人，她应该就会醒来吧。”灯火一摊手，“适合成为继承者的人和妖精之间会有种奇异的吸引力，那股力量会吸引着我们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像我找到你一样。”
“好的，我会留意适合成为守护者的人，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宁戈写道，“现在的问题是她遗留下的污染，叶城周围这几年内可能会出现大量的魔物，这件事要怎么处理，你们考虑过吗？”
“这件事由我来处理，你们不用再考虑了。现在的问题在另一件事情上。”塔尔林斯的声音在他们背后突兀地响起。
众人扭头看去的时候，正看到他从以太扰动中缓步走了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发生什么了，大师？”加尔心里一跳。
“这件事还没完全解决。”塔尔林斯抖了抖法师袍的下摆，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收集来的污染和一开始相比少了一些，我就把净化后的龙核碎片拼在了一起，发现龙核碎片少了一块。一定要找到它的下落，无论它是否被净化了，这样的东西流落在外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战斗结束之后，塔尔林斯带着萨尔和希维林格留下处理北门的事务，其他人则准备回到橄榄石家的大宅，光辉一家离开之前他再次确认了加尔身上是否有未净化的污染，还特意叮嘱他们随时注意，安排芙洛伦斯观察着加尔的情况之后才去着手善后。除了一开始留下的宁戈安娜尔的一辆马车以外，另一辆豪华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北门附近，几个护卫守着脸色惨白的叶那杜兰特伯爵前来查看北门的破坏，这位老伯爵刚从灵魂魔法和死灵法师带来的恐惧中脱离出来，但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正一副凄然的模样看着被严重破坏的北门。
已经乘上马车的加尔从车窗里往外看着颤巍巍的老伯爵，小脸忍不住皱了起来：“造成了这么严重的破坏，那位伯爵大人真的撑得住吗？”
“比起担心他来，你应该先担心一下你自己。”谭娜塔克叹了口气，“对他而言，处理现在的情况这也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因为他自己识人不清，让一个污染守护者控制了城市的那么多重要位置，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这件事他只会想尽办法压下去，如果让大公爵或者皇帝知道了这边的事情，那他这个伯爵也别想继续当了。”
“那大师实际上没必要在这里待着？”加尔看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一地狼藉，马车转身驶入静寂的大路，市民已经被就近疏散到了安全场所，现在路上安静得和早上一样，只不过从诡异的死寂里多了些人的气息，这里多少不像个死城了。
“这是一种态度，表示这次的事件是我们精灵帮助人类解决的，但我们并没有让他们把精灵的贡献摘走的意思——这也是你作为守护者真正的第一战，你表现得很好。”乌尔洛萨坐在加尔身边，大手覆在儿子头上轻轻抚摸，“而且塔尔林斯留在那里，也表示精灵并没有因为二十年的和平而忘记凛冬之战时的联盟，在对抗猩红邪树的侵略这件事上，精灵仍然与塔隆帝国站在一起。”
加尔渐渐明白了：“那么，大师代表龙骨馆，萨尔和希维林格就代表绯色走廊……”
“他本来想要你留下代表精灵族的守护者，但我告诉他，你如果再出点什么事，我就真的要他的命。”乌尔洛萨冷笑了一声，然后就被谭娜塔克在头上拍了一巴掌，这个大男人一手捂住头顶，一脸委屈地看向妻子，“你干什么，那个学究可差点害死你儿子！我吓唬吓唬他而已没毛病吧！”
谭娜塔克顺手又拍了一巴掌，“还顶嘴，你就净会瞎胡闹，你爸让我管你可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那都三百多年前的老黄历了！”乌尔洛萨被拍得矮了一头，缩着脖子继续争辩，“再说那时候我还不到二百岁，那时候跟现在能一样吗？”
谭娜塔克继续数落丈夫：“你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按着自己的心情来，从来不去想别人的立场，把孩子带坏了怎么办？再说要是没有塔尔林斯在，加尔还能安安全全地站在我们面前吗？他想让加尔留下也有他的理由，虽然这种需要进一步治疗的情况下他确实不适合继续留在那里，但是……”
加尔默默地叹了口气，从这夫妻俩中间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坐到对面希雅和芙洛伦斯中间，单手捧着下巴看着自己爸妈在孩子们面前打情骂俏。
“真好啊，你爸妈可真是恩爱，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么好的伴侣呢。”芙洛伦斯在一边卷着自己的头发，酸酸地嘟囔。
“我有记忆以来他们都是那样，我都习惯了。”加尔冲希雅努了努嘴，“不信你问我姐。”
希雅用和弟弟一样的动作托着下巴看着吵吵嚷嚷的父母，默默点了点头。
“芙洛姐也是这么优秀的人，应该很好找男朋友的吧？”加尔斜着眼睛看芙洛伦斯，“你不是说，追你的人能从王宫门口排到帝都门口，找个能和你甜甜蜜蜜的人应该不难吧。”
芙洛伦斯被噎了一下，伸手在加尔头上点了一下，“那也得我喜欢的人才行啊！”
“嗯？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加尔长长地哼了一声，眼里闪着点狡黠的光，“说来听听呗。”
“我啊，我喜欢温柔又坚定的人，那个人一定要有敢于面对一切的力量，他还要很细心，因为我是个粗心的人，很多东西都会不小心忘掉，他一定要帮我记住才行。”芙洛伦斯掰着手指絮絮叨叨，宝石般的蓝眼睛闪闪发光，“他要高大帅气，博学多识，头脑清晰，什么都懂一点，但是一定要在某一方面有特长。他还要足够强大，嗯，最好是个高环法师，我喜欢和法师交流，年龄嘛，年龄问题倒不是很大，不是八九百岁的老头子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我倒是觉得有个人很合适。”加尔幽幽道。
“什么？”芙洛伦斯还保持着掰手指的动作。
加尔耸耸肩：“塔尔林斯大师，你喜欢他的吧？”
芙洛伦斯这次是真的被呛到了，她咳嗽了半天，满脸通红地瞪着加尔：“你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可是传奇！那是我能肖想的人吗？”
“传奇怎么了，传奇也是人啊。”加尔一歪头，“我爸妈还是传奇呢。”
“……这话由你来说好像特别有说服力。”芙洛伦斯无语了，又在他额头上推了一下，“行了，姐姐我的人生大事还不用你这么个小家伙来操心，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这次最大的功臣是你，回去了安娜肯定要问你北门的情况，可别让她知道你差点就被污染了，不然她得担心到睡不着觉。”
“放心，我嘴可严了。”
加尔敷衍着回答了芙洛伦斯，扭头看向车门，那上面挂着个篮子，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它是空的，但里面实际上放着包裹着梅薇丝的光茧，灯火沉默着坐在篮子的把手上，眼睛一直没从这只妖精身上离开。
“它的情况怎么样了？”加尔问道。
其他人听到他忽然对着空处说话，意识到他在和妖精交流，都安静了下来，谭娜塔克也看向灯火，她看不到梅薇丝，但也知道那只光明妖精就在那里。
“她很虚弱，剥离污染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她身体上有很多撕裂的地方，再加上瓦伦汀死了，继承者的意外死亡对妖精而言是非常大的伤害。”灯火背后的翅膀微微扇动，它脸上的表情少见地有种微微的伤感，“你给她的以太能让她快点恢复，如果现在能给她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者，应该对她而言是最好的。”
“它……啊，她是女孩子？”见灯火微微点头，加尔才继续说下去，“哪有那么合适的人啊，她不也是要寻找天才那类的人才行吗？瓦伦汀也是吟游诗人，她需要的天才是不是也要是音乐方面的人才？”
灯火摇摇头：“这倒不一定，我对她携带的传承稍微想起来了点东西，似乎那个传承是叫做‘灵魂之弦’，是和灵魂有关的魔法集合，只从法术的契合度来看，就算是塔尔林斯也有资格继承这个传承。”
“那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加尔奇怪，“你不是我一出生就跑到我身体里去了吗，那时候你就不挑人了？”
“说了多少遍，你那是特殊情况，怎么挑人？”灯火白了他一眼，“光明妖精选择继承者是非常严肃并且苛刻的事情，他们需要极佳的天赋和强大的实力才能承受来自传承的强大力量，而且我和你说过的，一旦成为继承者，灵魂就失去了进入世界循环的能力，在传承消失之前都会作为它的一部分留存在里面，也不是所有人都在知道了这一点后还会继续同意成为继承者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橄榄石家大宅的前门，加尔伸手将篮子从门把手上摘下来，灯火飞起来坐到他肩头去，一行人就这么走进了宅子的大门，宁戈已经在大厅等着他们了，她背后站着面无表情的丝琳黛儿，看着前后少了几个人的人群，宁戈的表情一瞬间紧张起来。
加尔赶紧跟她解释：“老师别担心，大师还在北门尽量善后，萨尔和希维林格在给他帮忙，大家都没事，我爸妈也来了。”
“你们赢了？瓦伦汀呢？抓到了吗？”宁戈一连写出三个问句。
“嗯……我们救下了他的妖精，但瓦伦汀我们没能抓到，他死了。就结果而言，我们确实是赢了。”加尔垂下眼睛看着篮子里的妖精，“但我又觉得，我们没有赢。”
宁戈看了一眼兰兰，女仆立刻小跑着去打开了会客室的门，她在空中写道：“看起来发生了很多事，来这里吧，我们坐下说。”
几人陆续落座，不多时兰兰便推来了放有红茶和蛋糕的小车，加尔一边吃一边将下午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向宁戈安娜尔描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他受伤和被污染的事情。
宁戈听完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她的手指在茶几上规律地敲着，最后写道：“我明白为什么你说你觉得没有赢了。我也觉得，谁都没有赢。事情的真相过于沉重，对他而言，这一定是个漫长又沉重的梦魇吧。”
“好在他已经解脱了，但剩下的事情要这只妖精自己继续背负，我觉得这一切对于她而言才是最沉重的。”芙洛伦斯道，“如果我是她，说不定会期望自己永远不再醒来。”
“从光明妖精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背上了比你们想象中更重的负担，只是因为继承者的死亡就一蹶不振，那就不是合格的光明妖精。”灯火在加尔肩膀上晃着腿，淡淡地说，“就算曾经被污染，被封印三十多年，那在我们的生命中也只不过是弹指一瞬，瓦伦汀的死亡对她而言可能是个打击，但绝不会因此让她感到所谓的沉重。宁戈，我有个任务要布置给你，帮梅薇丝找个继承者吧。”
宁戈愣了一下，“我来帮她找成为守护者的人？”
“至少你比这家伙认识更多的人，人际面越广，找到合适人选的机会也就越大。”灯火拿大拇指指指加尔，“而且我不放心交给他，如果找到了不合适的人继承传承，对妖精和那个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加尔不乐意了：“什么叫不放心交给我？你怎么就知道我找到的人一定不合适？再说了这样的事情不是要问梅薇丝自己吗？至少要等到她醒来知道她的选择才行吧？这么大的事情才刚发生过，说不定她现在还不想找新的守护者呢？”
“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但找到合适的人，她应该就会醒来吧。”灯火一摊手，“适合成为继承者的人和妖精之间会有种奇异的吸引力，那股力量会吸引着我们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像我找到你一样。”
“好的，我会留意适合成为守护者的人，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宁戈写道，“现在的问题是她遗留下的污染，叶城周围这几年内可能会出现大量的魔物，这件事要怎么处理，你们考虑过吗？”
“这件事由我来处理，你们不用再考虑了。现在的问题在另一件事情上。”塔尔林斯的声音在他们背后突兀地响起。
众人扭头看去的时候，正看到他从以太扰动中缓步走了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发生什么了，大师？”加尔心里一跳。
“这件事还没完全解决。”塔尔林斯抖了抖法师袍的下摆，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收集来的污染和一开始相比少了一些，我就把净化后的龙核碎片拼在了一起，发现龙核碎片少了一块。一定要找到它的下落，无论它是否被净化了，这样的东西流落在外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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