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壮年而逝：稽鬻安排身后事

    一年之后，老上单于忽然重病不起。在生命垂危之际，他叫来了大哥卓泽。

    这时，已经52岁的卓泽来到了床前，看着床上虚弱的大单于，他仿佛预感到了弟弟将要离开人世。

    这个时候的老上单于，显得格外的平静，没有一点儿在战场之上的那种骁勇与威严。

    “大哥，现在在这里，没有君臣，只有兄弟。弟弟问您一个问题，您可以老实回答吗？”老上单于开口道。

    “弟弟，你问吧。”双眼湿润的卓泽静静地回答。

    “14年前，当父王在临终之际作出把单于之位传给我的时候，您怪父王、恨我吗？”

    “我不会怪父王，更不会恨你。我们都是父王与母后的孩子，父王与母后一样地疼爱我们兄弟三人。更何况，你即位大单于以来，戎马征战14年，武功赫然，有效地巩固了父王打下的万里江山。弟弟，你很出色，父王没有选错继承人。”卓泽坦然地回应道。

    稽鬻听到大哥的这些话，眼睛之中不禁充满了泪水。

    “大哥，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是匈奴的江山不能因为我的离世而受到影响，我准备把大单于之位传给大哥您。”

    “万万不可。如今，我已经这般年纪，况且，你有英哲和奇勇这两个儿子，英哲19岁，奇勇16岁。大单于之位，你必须传给他们之中的一人。你若是坚持将大单于之位传给我，那么大哥只有自杀的选择了。”

    这英哲是老上单于的长子，为人豪爽，勇猛善战，在所有的匈奴贵族之中颇有威信。至于奇勇，是老上单于的次子，为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比较聪明，颇受老上单于的疼爱。他们兄弟两人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

    听到大哥这么说，稽鬻也不好强迫大哥，

    “既然大哥这么说，弟弟也就不逼大哥了。那么，在大哥看来，他们兄弟两个人哪一个更加适合继承单于之位呢？”

    “弟弟自有决断，用不着听取大哥的意见。”

    “好吧。大哥，在我死后，讣告不要发往乌孙国，就让三弟当作我这个二哥还活在这个世上。”

    听到弟弟这么说，大哥卓泽顷刻间泪流满面。

    “大哥一定遵守弟弟的嘱托。”哽咽着回答道。

    “大哥，你下去吧。把英哲和奇勇他们两兄弟喊来。”

    卓泽依依不舍地望着床上大限将至的弟弟，内心很是悲痛，缓缓地退出了营帐，去请英哲和奇勇两位王子前来。

    英哲和奇勇来到了父王的床前。

    “来，坐到父王的床边。”

    英哲和奇勇于是坐到了父王的床边，老上单于左手握着英哲的手，右手握着奇勇的手。

    “父王知道，你们兄弟两个都很好，如今，父王将要离世，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给你们兄弟俩。”语重心长地说道。

    英哲和奇勇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父王，您一定不会有事的，匈奴不可以没有您。”

    “傻孩子，死亡是每个人的最终归宿，父王从来不害怕死亡。但是，匈奴的江山还要传承下去。你们兄弟是两个人，但是单于的位子只有一个，所以，不论父王将单于之位传给你们之中的哪一个，另外一个都不要怪父王，好吗？”老上单于微笑着说道。

    英哲和奇勇泪流满面。

    “不会的，不论父王的决定是什么，我们一定遵守父王的决定。”齐声说道。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英哲，你作为父王的长子和匈奴的大王子，有责任挑起这万里江山的重担，父王将大单于之位传给你。你务必要爱护弟弟，守护江山，父王不希望看到你们兄弟俩为争夺单于之位而失和。”老上单于严肃地说道。

    “孩儿谨遵父王命令。”英哲流着热泪回答道。

    “记住，孩子，万万不可以彻底激怒长城以南的汉朝，否则，会给我们匈奴带来灾难的。”极度虚弱的老上单于在英哲的耳边小声吩咐道，说完便闭上了双眼。

    就此，冒顿和祁若的亲子，戎马一生，战功卓著的大匈奴帝国的第二位单于——老上单于稽鬻就此离世，享年47岁。

    随后，大王子英哲在全体匈奴贵族的拥戴下，顺利即位，成为了大匈奴帝国的第三位单于，号称“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谨遵父王的遗命，善待弟弟奇勇，于是，立刻封赐弟弟奇勇为左谷蠡王。因为匈奴的习俗崇尚“左”，所以，这个左谷蠡王是大匈奴帝国之中非常显赫的一个职位。

    随即，军臣单于向帝国各处发送讣告，在伯父卓泽的告知下，取消了发往乌孙国的讣告。

    此时，大匈奴帝国已经走过了45年的光辉历程。

    那么，军臣单于又将会有何种作为？他将书写怎样的人生传奇？他的人生结局又将是怎样？大匈奴帝国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

    欲知后事如何，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