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是好人
灾到底想干嘛？
哪有把敌人送到自己老巢来的啊？
在认出地点的瞬间，沈冬瞬间唤出一个漆黑斗篷，披在了自己身上。
同时，她指间微动，模拟出从红光怪物那感受到的神秘波动，在自己脸上刻下了几道猩红光纹。
多亏了她丰富的卧底经验，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
“嗡嗡——”悬浮列车从她面前疾驰而过，透明车窗内的异教徒抬起眼眸，猝不及防地与她对视了一眼。
然后，对方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列车尾部有红灯闪烁，沈冬吐出一口气，压下帽檐，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蓝紫的光芒中。
来都来了，就让她来看看，这个世界藏着些什么秘密吧？
比如，她脸上的猩红光纹，还有那些“死而复生”的人。
……
倒吊者街区，一处酒馆内。
擦着杯子的伦萨听见了沉闷的敲门声，两重一轻。头顶的红光怪物瑟缩地躲回了他的影子里。
他叹了口气，知道是灾来了。
“请进。”
几缕并不明显的雨丝顺着打开的木门飘了进来，夹着一丝寒意。让伦萨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神情冷硬的灾带着一条大鱼的灵魂，从第一扇光门中走出，说道：“我要加入你们，成为真实的信徒。”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笑，却没想到灾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晋升到了大祭司的位置。
执行力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早上，大祭司刚颁布一项令人望而生畏的任务，不到晚上便看见发丝滴血的灾从光门中走出。
在大祭司晋升典礼上，危左挥动权杖，为他最满意的大祭司袍角上添上一抹猩红。
那日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抹猩红爬满整面斗篷，猩红对于真实教会来说，就像是正反的两面，向来是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灾得到了唯一的红斗篷。
她的眼神却只波动了一瞬，便转身投奔与伟大事业的建设中去了。她想要揭穿荣耀之主的假面，让所有人懂得平等，知道真相。
但晋升为大祭司后，她却接触到越来越多的黑暗面。
真实教会也并没有其教义所说的那么光明，有些手段甚至称得上卑劣。暮色界所吸纳了无数迷路的魂灵，驱使他们为教会做事。
为了安抚住这些魂灵，危左宣称，当集齐一千条猩红光纹后，将给予永生。
但哪有说得那么容易。
每一次的任务都在生死之间徘徊，得到的猩红光纹却根本留不住。
踏上蔷薇虹桥，可以见到在世的亲人，仅需200条光纹，一年一次；兑换神秘物品，以提升在任务中的存活率，也需要光纹；还有在暮色界所的各项花费，虽是零零散散，算在一处却也是一笔不菲的花费。
但即使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也依旧有许多人不曾放弃。
但根本不可能成功。
灾获得了墓地骸灵的认可，在暮色界所之下由骨骼搭建起的广场中，看见了九具被保存的完好的人类躯体。
他们的身体已经被猩红光纹覆满，且都在900条之上。
但他们的灵魂早已消逝不见。
永夜之海中无人回应灾的召唤，只有九具空壳寂静地漂浮在白骨广场中央。
广场上的符文，图阵的形式，以及若有若无的百合香味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这是真实之主的祭台。
灾在广场上站了很久。
她这一生被谎言贯穿，幼时的荣耀之光为国王操纵人民的工具，象征真相平等的真实教会背地里也满是龌龊。
她坚定的内心有些混沌了，有些好奇权利和永生到底有怎样的魔力？
这样危险的想法一旦冒出，便被灾狠狠地按了下去。
她动了动麻木的身躯，有些恍惚地返回了暮色界所之中。巨大无比的猩红巨剑高悬天空，悬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灾神色微动，她告诉她自己，一切罪恶的都该被净化。
酒馆中，灾拉下帽檐，眼眸中有火光在跳跃。
她看向伦萨，问道：“沈冬进来了吗？其他几位骑士呢？”
伦萨眼中红光闪烁了一瞬，看见了两个世界重叠的虚影，也看见了那几道站立的人影，正在“命运”的指引下进入暮色界所之中。
他回答道：“他们很快就会见面了。不过……这个人，似乎有些古怪。”
伦萨挥了挥手，在大厅中投出一道淡红的锥形面。
画面中，雪莱拿着一串紫水晶，小心翼翼地靠近中央那座七角高塔。他嘴唇嗡动，神情严肃，整个人如同一张绷紧的弦。
酒店之中，灾眯了眯双眼，通过口型勉强辨认出了雪莱的祷词——无上光辉的真实之主，日与月的源头，猩红之光的起点。
手握紫水晶项链，口诵真实祷词……准备齐全的雪莱，早就想踏入暮色界所中。
灾露出一抹笑，吩咐道：“把他送至沈冬身边。如果有特殊情况，立即联系我。”
“计划成功之后，所有弥留的灵魂都会回归永夜之海吗？”
这个问题伦萨已经问了多次。
灾点了点头：“他们会得到真正的安宁。”
等灾走后，躲藏在影子中的红光怪物一跃而出，激动的扭来扭去，果冻般的身体不断组合着新的词汇：
【不要】
【离开】
【喜欢你】
“别犯傻了，你以为地下那座骨海怎么形成的？”伦萨吓唬道，“都是用你这种弱小的怪物堆积成的。
谁让你当时救我？不救我你好歹能维持人样，可以通过积累光纹留在界所之中。”
猩红光纹是真实教会无限压榨魂灵体的一个工具。
积累光纹数多者会被杀死，就像过年杀掉年猪一般；光纹数消耗为零者也会被杀死，用以填充暮色界所之下的骨海，维持空间稳定。
所有进入暮色界所的魂灵都无法拥有一个好结局。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伦萨便开始寻找起解脱之法，最终和灾一拍即合。他是为了拯救阿莹，至于大祭司，她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或许她是为了正义吧。
【可是】我走了，谁保护你呢？
红光怪物很急，但它扭动身体的速度显然不够快。
伦萨直接将头一撇，看都不看它，说道：“我累了，酒杯给你来擦。”
说完，他就自顾自掀开帘子，到隔间中休息起来。
红光果冻一愣，委屈地捏起帕子，开始擦拭起锃亮光滑的酒杯来。它垂头丧气，很是苦闷。
从前每一次它提起死亡，伦萨都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第一次还背着它偷偷抹眼泪。
天可怜见，它最见不得男人哭了。
怎么这一次，伦萨主动推进起这件事了？
红衣大祭司是为了正义，那伦萨呢？客观来讲，伦萨又不是什么好人。
哪有把敌人送到自己老巢来的啊？
在认出地点的瞬间，沈冬瞬间唤出一个漆黑斗篷，披在了自己身上。
同时，她指间微动，模拟出从红光怪物那感受到的神秘波动，在自己脸上刻下了几道猩红光纹。
多亏了她丰富的卧底经验，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
“嗡嗡——”悬浮列车从她面前疾驰而过，透明车窗内的异教徒抬起眼眸，猝不及防地与她对视了一眼。
然后，对方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列车尾部有红灯闪烁，沈冬吐出一口气，压下帽檐，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蓝紫的光芒中。
来都来了，就让她来看看，这个世界藏着些什么秘密吧？
比如，她脸上的猩红光纹，还有那些“死而复生”的人。
……
倒吊者街区，一处酒馆内。
擦着杯子的伦萨听见了沉闷的敲门声，两重一轻。头顶的红光怪物瑟缩地躲回了他的影子里。
他叹了口气，知道是灾来了。
“请进。”
几缕并不明显的雨丝顺着打开的木门飘了进来，夹着一丝寒意。让伦萨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神情冷硬的灾带着一条大鱼的灵魂，从第一扇光门中走出，说道：“我要加入你们，成为真实的信徒。”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笑，却没想到灾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晋升到了大祭司的位置。
执行力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早上，大祭司刚颁布一项令人望而生畏的任务，不到晚上便看见发丝滴血的灾从光门中走出。
在大祭司晋升典礼上，危左挥动权杖，为他最满意的大祭司袍角上添上一抹猩红。
那日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抹猩红爬满整面斗篷，猩红对于真实教会来说，就像是正反的两面，向来是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灾得到了唯一的红斗篷。
她的眼神却只波动了一瞬，便转身投奔与伟大事业的建设中去了。她想要揭穿荣耀之主的假面，让所有人懂得平等，知道真相。
但晋升为大祭司后，她却接触到越来越多的黑暗面。
真实教会也并没有其教义所说的那么光明，有些手段甚至称得上卑劣。暮色界所吸纳了无数迷路的魂灵，驱使他们为教会做事。
为了安抚住这些魂灵，危左宣称，当集齐一千条猩红光纹后，将给予永生。
但哪有说得那么容易。
每一次的任务都在生死之间徘徊，得到的猩红光纹却根本留不住。
踏上蔷薇虹桥，可以见到在世的亲人，仅需200条光纹，一年一次；兑换神秘物品，以提升在任务中的存活率，也需要光纹；还有在暮色界所的各项花费，虽是零零散散，算在一处却也是一笔不菲的花费。
但即使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也依旧有许多人不曾放弃。
但根本不可能成功。
灾获得了墓地骸灵的认可，在暮色界所之下由骨骼搭建起的广场中，看见了九具被保存的完好的人类躯体。
他们的身体已经被猩红光纹覆满，且都在900条之上。
但他们的灵魂早已消逝不见。
永夜之海中无人回应灾的召唤，只有九具空壳寂静地漂浮在白骨广场中央。
广场上的符文，图阵的形式，以及若有若无的百合香味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这是真实之主的祭台。
灾在广场上站了很久。
她这一生被谎言贯穿，幼时的荣耀之光为国王操纵人民的工具，象征真相平等的真实教会背地里也满是龌龊。
她坚定的内心有些混沌了，有些好奇权利和永生到底有怎样的魔力？
这样危险的想法一旦冒出，便被灾狠狠地按了下去。
她动了动麻木的身躯，有些恍惚地返回了暮色界所之中。巨大无比的猩红巨剑高悬天空，悬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灾神色微动，她告诉她自己，一切罪恶的都该被净化。
酒馆中，灾拉下帽檐，眼眸中有火光在跳跃。
她看向伦萨，问道：“沈冬进来了吗？其他几位骑士呢？”
伦萨眼中红光闪烁了一瞬，看见了两个世界重叠的虚影，也看见了那几道站立的人影，正在“命运”的指引下进入暮色界所之中。
他回答道：“他们很快就会见面了。不过……这个人，似乎有些古怪。”
伦萨挥了挥手，在大厅中投出一道淡红的锥形面。
画面中，雪莱拿着一串紫水晶，小心翼翼地靠近中央那座七角高塔。他嘴唇嗡动，神情严肃，整个人如同一张绷紧的弦。
酒店之中，灾眯了眯双眼，通过口型勉强辨认出了雪莱的祷词——无上光辉的真实之主，日与月的源头，猩红之光的起点。
手握紫水晶项链，口诵真实祷词……准备齐全的雪莱，早就想踏入暮色界所中。
灾露出一抹笑，吩咐道：“把他送至沈冬身边。如果有特殊情况，立即联系我。”
“计划成功之后，所有弥留的灵魂都会回归永夜之海吗？”
这个问题伦萨已经问了多次。
灾点了点头：“他们会得到真正的安宁。”
等灾走后，躲藏在影子中的红光怪物一跃而出，激动的扭来扭去，果冻般的身体不断组合着新的词汇：
【不要】
【离开】
【喜欢你】
“别犯傻了，你以为地下那座骨海怎么形成的？”伦萨吓唬道，“都是用你这种弱小的怪物堆积成的。
谁让你当时救我？不救我你好歹能维持人样，可以通过积累光纹留在界所之中。”
猩红光纹是真实教会无限压榨魂灵体的一个工具。
积累光纹数多者会被杀死，就像过年杀掉年猪一般；光纹数消耗为零者也会被杀死，用以填充暮色界所之下的骨海，维持空间稳定。
所有进入暮色界所的魂灵都无法拥有一个好结局。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伦萨便开始寻找起解脱之法，最终和灾一拍即合。他是为了拯救阿莹，至于大祭司，她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或许她是为了正义吧。
【可是】我走了，谁保护你呢？
红光怪物很急，但它扭动身体的速度显然不够快。
伦萨直接将头一撇，看都不看它，说道：“我累了，酒杯给你来擦。”
说完，他就自顾自掀开帘子，到隔间中休息起来。
红光果冻一愣，委屈地捏起帕子，开始擦拭起锃亮光滑的酒杯来。它垂头丧气，很是苦闷。
从前每一次它提起死亡，伦萨都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第一次还背着它偷偷抹眼泪。
天可怜见，它最见不得男人哭了。
怎么这一次，伦萨主动推进起这件事了？
红衣大祭司是为了正义，那伦萨呢？客观来讲，伦萨又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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