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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圣碎时代2

    事实上,我并不愿过多赘述这座城市是从何从衰败重新走向繁荣,我又不是这方面的学者,这本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我主要关切的,实际上是这座城市历史背后发生的那些故事与传闻,尤其是那些在外人看来相当可怕的传说。而我要讲述的故事,正是关于这些传说背后的真相与事实,是关于古老猎人,关于黑魔法,关于巫师的,或许还要牵扯上那么一些宇宙方面深邃的怪异知识。

    不过,我得想想故事应当如何展开,或许这得从三位神秘人开始说起,人们通常称他们为三恶人,或者恶猎人,他们曾被视为这里的一大灾祸,他们主要出没于五百年前那个疯狂的年代。

    据说,他们是两男一女的三个远道而来的神秘人。

    关于神秘的三恶人,人们对其总有许多不同的形容词,例如冷血无情,穷凶极恶,亦或者神出鬼没什么,总而言之就是不可捉摸,怪诞绝伦,但其中有个共同点被多次提及,也几乎是最广为人知,最不可思议的一点!那便是三恶人几乎拥有不死的可怕力量,据说他们被枪杀,甚至被钉进棺材后,依旧可以做到起死回生,在半夜里挖开坟墓从土里爬出来!

    正因如此,他们自然也就成了西部恶鬼的代名词,成了那个时代不可忽视的一道阴霾,他们本身的能力强大到难以想象,被猎枪打出一个大窟窿的脑袋,竟然还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出蠕动的肉芽,在短时间内痊愈如初。

    他们被砍断一条手臂或大腿,就会流淌出大量的血液,像是血瀑布,血量完全抵得过三个成年人的血量,而他们的肢体,便会在喷薄的鲜血中重新生长。

    他们不像人,更像是三个人形的怪物。

    但通常情况下,三恶人的行事作风,又相当低调,他们并未滥用自己的黑暗力量,甚至通过一些人的口述,他们更像前来躲避灾难的,这点很不可思议,他们拥有接近于不死的能力,理应无所畏惧才对,可他们的确明显在畏惧一些来自远方的事物,甚至就连看见从地平线上升起的血红色太阳,都会使他们眼球震颤,喃喃低语,流露出恐惧的情绪。

    他们并非传说中的吸血鬼,吸血鬼能被阳光毁灭,但他们不会,他们只是单纯对太阳心存恐惧,就像感受到了某种不容亵渎的威严而不得不卑躬屈膝的苟活一样。

    他们常在没有月亮的夜间出没,总是表现得格外谨慎,且异常敏感,仿佛一丁点风吹草动,便可触动他们的神经,诱使他们犯下罪行。但通常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三恶人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下高调杀人,除非他们自认为受到了威胁,或是有人指名道姓的说自己已认出他们是谁,那么,他们便会痛下杀手。

    不知从哪来的传言,说是三恶人身上携带有珍奇异宝,甚至说就连他们的鲜血都具有不可思议的法力,当时说这话的人显然不怀好意,居心叵测,于是便有愚蠢的家伙幻想凭自己可以解决他们,继承他们的遗物,但这类人结局往往悲惨。

    这类人最终只能成为三恶人背负的又一条亡魂,愚蠢的亡魂。

    那三恶人,真称得上是传奇,尤其是他们那不死的能力,总能引发无限的遐想,于是便有人猜测说他们是服用过传说中的某种神秘魔药,由此得到了那份本不属于他们的力量。

    试问,谁又不渴望喝上一口魔药成为非凡者呢?可魔药与非凡者,也终归只是不切实际的传说罢了。

    我宁愿信服另一种说法,另一种说法则是:三恶人将灵魂献祭给了魔鬼,魔鬼大悦,赐予了他们得以依仗的为非作歹的不死身。关于魔鬼,谁也说不清魔鬼具体长什么样子,即便大部分人时常将魔鬼二字挂在嘴边,动不动就说谁谁谁,一定是受了魔鬼的蛊惑,成了魔鬼的帮凶,诸如此类的胡话。

    个人认为,以我迂腐的想法与理解来看,魔鬼更像是一种邪恶的力量,这种力量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但通常情况下,它又是无形的,一般人根本见不着魔鬼,据说也只有人们需要它时,它才会悄然到来,引诱人们犯错。

    我倒没见过什么所谓魔鬼,就连幽灵都不曾遇见过,虽然我的人生经历过一段黯淡的时光,可哪怕是在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刻,它们也从未出现过,所以我认为魔鬼,应当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东西,除非就连魔鬼也弃我而去了。

    言归正传,话题应该放在三恶人上。

    还记得有位路过这座城市的旅者曾对我说过关于三恶人的故事,依稀记得那是一位相当绅士的中年男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称得上俊俏,我一直怀疑他有贵族血统,因此表现得气质高贵,好在他没有贵族习气,并不如何傲慢,是比较好相处的那种类型。

    他对我的接近感到意外,但并不介意与我这样落魄的人作短暂交流,况且交谈这些故事本身就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真正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与幻想的人,是不会错过与人谈论这些历史造物的机会的。

    还记得他当时严肃且认真的对我说:

    “我的某位祖先,曾与三恶人有过一面之缘,幸运的是,三恶人没选择杀他,他是少有的从三恶人手中活下来的幸存者。当然了,如果我的祖父死在三恶人手里,那便不可能再有这个故事和我了。我的祖先曾不止一次向自己的子孙提及三恶人的强大与神秘,并声称在他们身上,真的围绕着一股常人无法看见的真魔力,那股魔力使他们可以跑得比烈马还快,使他们不需要呼吸,也能够存活,哪怕遭受致命伤,伤口也将快速愈合,这便是三恶人能够不死的奥秘所在。他们拥有非凡的自愈能力,体质也异于常人。”

    “对的,这很不可思议,换作是谁恐怕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可我父亲告诉我,说我的祖先是个严肃的人,他向来诚恳严谨,他从不说什么大话或空话,凡事总是一五一十的如实道来。我的祖先还说,三恶人留下他的性命,仅仅只是为了做个见证,证明他们曾经来过。他们似乎很怕被人遗忘,他们希望自己的故事得以传颂,根据祖先在族谱与回忆录留下的描述来看,那三位恶人的穿着打扮,相当怪异,他们穿着破旧的皮革制服,穿着打扮似维京人,身上满是油与血污,许多动物的毛发就粘在上面,散发出一股陈旧腥臭的难闻气味,比屠夫身上的味道还浓烈,就像一种远远就能闻到气味的毒蛇。他们与当时人们的穿着打扮格格不入,由此判断三恶人曾是古老的猎人,并且,他们总以猎人的身份而骄傲,因此他们绝不脱下那身猎人服,这也是他们的另一称谓“恶猎人”的由来。”

    “同时,他们的面貌与精神气质,也相当古板,他们看上去绝不超过五十岁,可他们的言行举止,却甚至比八九十岁的老人还要墨守成规得多,完全不像当时那个时代的人,更像是从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长者。没人能准确猜出他们的岁数,他们的心智,显然要比表面看上去老得多。除此之外,他们的武器,也相当著名,且不寻常……”

    “那是古老的狩猎镰刀与钉锤,那种类型的武器款式在当时几乎已经失传了,也早就过时了,可他们就拿那几样古老的武器作战。不得不说,他们的形象和壁画上那些中世纪猎人的形象,简直一模一样,行事作风也相当守旧,从不破坏传承下来的规矩。”

    “你问什么规矩?嗯,让我想想,我想想族谱上是怎么说的,抱歉,有些遗憾,我脑子里关于那部分的记忆似乎不怎么深了,因为我向来反感那些束手束脚的老规矩。噢,我想到了几个,第一点,进门前先熄灯,他们一进门,总会第一时间把随身携带的油灯掐灭,不得不说,恐怕也只有他们在那时候还在用最古老的煤油灯在夜里赶路了!那些煤油对他们而言似乎很珍贵,因此在有灯光的情况下,进屋第一件事便是吹灭手提的油灯。这的确是老规矩了,据说很久以前的人们生活困苦,能有一盏煤油灯已是幸福,因此从那段艰苦岁月熬过来的人总会格外珍视煤油。甚至,即便是到了那个煤油灯大量普及的年代,他们大多数时候也还是在使用火把照明,当然这本身也是猎人传统,人人都知道猎人离不开火把。”

    “至于第二个规矩,第二个规矩便显得有些怪异了,甚至富有宗教色彩,连我祖父也看不懂他们的这一规矩,那便是他们在杀了人后,总会将手心贴近胸前,对尸体满怀愧疚的鞠上一躬,似乎杀人对他们而言,也是种莫大的罪过,这么做只是为了祈求救赎与原谅。第三个规矩,也是最怪的一个,但这个,大概可以印证一些传言……”

    “当然是关于他们把灵魂出卖给魔鬼的传言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们会仰起头对着空气齐声呐喊,像在与某类造物者进行沟通,说不定那便是他们力量的来源。通过祖先留下的那段叙述,说是三恶人的喊声似乎具有真魔力,相当鼓舞人心,使人打心底里觉得慷慨激昂,至于他们喊的是什么,抱歉,没人知道,那是一种奇怪的语调,连我的祖先都听不懂他们在呐喊什么,我想大概是一些关于赞美之类的慷慨陈词吧,不过似乎随着他们的呐喊,气象会随之发生变化,像是在呼风唤雨什么的,如果他们真能呼风唤雨,那简直堪称神迹。”

    “我的祖先不会说谎,至于三恶人是否真的具有魔力,我无法揣测,毕竟我没经历过那个年代。我的工作总是很忙,四处奔波,舟车劳顿,使我快要喘不过气来……对了,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当地人?”

    “哦,你的故乡在拉文顿?那里实在太遥远了,甚至得翻越阿尔卑斯山脉,你来自那里,又为何来这?这里距离拉文顿市实在有些遥远啊。”

    “知道么,或许你该去大书库看看,我听说这座城市的大书库很有名,那里有很多书籍,说不定里面正有你需要的答案,那些学者对这座城市的历史应该很清楚,至少比我清楚!当然了,如果你打算刨根问底的话。不过在我看来,这一切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意义,即便了解了这座城市的历史又能如何呢?无非只是多听几个无所谓的故事罢了,比起这些,我需要更努力的工作,赚更多的钱,找个好女人组建家庭,繁衍下一代。嗯……你结婚了吗?”

    “啊,真抱歉,我没想到在你身上发生了这样的悲剧,我不该提到家庭方面的。”

    “真是可悲,我大概了解你一些了,说老实话,一开始我对你是抱有轻视,但现在,我们一视同仁!你其实可以生活得更好,像我一样。你应该考虑一下,抛开所有的过往,展开另一段新的人生,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我可不希望你继续颓废下去,如果你认为这便是你想要的生活,那么我将无话可说。”

    “好了,我想我该走了,火车快到站了,几个月后我可能还会来这,但愿那时候还能和你碰面,我喜欢和自来熟的人交朋友,你知道的,这种人很好相处,且相处起来不会有什么压力。”

    我记住了他的话,他的话语很有分量,一如他随和友善的人格,同时我又忘了他的面貌。

    外表并不重要。

    自打在车站送别了这位友善的绅士后,我对三恶人的故事更感到好奇,心中的困惑非但没能解答,反而更显得迷雾重重,从绅士的话里,我反倒觉得三恶人不像恶人,更像是三位行事古怪的惩戒者。

    我对他的叙述深信不疑,但他的话,却又与另一人的言论发生了冲突,并形成了一定的矛盾,这个悖论令我心头的困惑更深,一时间无从知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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