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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哀痛

    羽筝昏迷整整七日,待她醒来睁开的第一眼,却是在仆子们的闲话中,得知了珠玑与沐玄若失踪的消息。

    此时的羽筝苦撑着还虚弱的身体,站起身来,经不住身上一阵疼痛,伤寒又未全愈,便开始猛烈的不断咳嗽。

    聊的正火热朝天的仆子们,在此刻才发现了羽筝苏醒。

    赶紧上前搀扶,伺候着汤药吃食等。

    可眼下的她,哪里顾得了填饱肚子,只问道:“方才你们所说,可是真?”

    几个仆子只慌忙点了点头,却不敢出言回话。

    :“此事稀奇,两个大活人怎的突然失踪了呢?”

    几个仆子又是慌忙摇了摇头,没有人敢多言半分。

    那日事发时,沅止交代过所有仆子,不许任何人在羽筝面前谈论此事,若有违令者斩。

    只因瞧着羽筝昏迷不醒,这才随口八卦了几句,谁成想她会在此时苏醒呢!

    羽筝明白了个大概,也不为难她们,只缓缓起身,欲踱步出府打听一二。

    仆子们纷纷阻拦,以静养为由想将羽筝稳住片刻。

    也就在此时,沅止从院落而过,听见屋内有嘈杂之声,倒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他本不是那爱多管闲事之人,故而欲置之不理。

    眼见得他身影走远,却又折返了回来。

    直径踱步进了屋内。

    仆子瞧了救星来,便也放心不少,赶紧行礼后退避。

    :“少公爷想必是知道珠玑因何失踪,可有派人去找?”

    :“并不知情,也不知如何失的踪,珠家与沐家发现时,便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两家派遣了大量护卫四处寻找,均无消息。”

    羽筝愣了片刻神,心中担忧,却又想不出缘故。

    两家已同意他二人的婚事,不至于私奔,自己又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二人,就更不至于逃婚了。

    望着羽筝有些担忧的神色,沅止只好多加宽慰:“我已派人四处寻找,不日便会有消息,你且耐心多等几日吧!”

    羽筝赶紧起身道谢!可只见沅止点了点头便转身扬长而去。

    因为珠玑沐玄若二人失踪之事,两家长辈已经不知道哭死了多少回。

    族中可用的护卫全部都派去了寻找,连同会点儿武功的妇孺都分派了出去。

    可蜀国之大,他们两族派去的人马更本就不够,故此——两家商量着来觐见丛帝,希望能借用皇家军队去蜀都之外寻找几日。

    两对夫妇加起来都有二百多岁的人了,竟还像孩子一样,跪在政殿之上,逼迫丛帝借兵。

    其实丛帝也是有心无力,他寻妻心切,早已将大部分人马派去寻找自己妻子的下落了,眼下剩余的皇家卫队只能够守护皇城的。

    他倒是想借,可如今没人可借啊!

    但此事又不能挑明,如若被一些老臣知道他仍旧没放弃寻找爱妻之事,估计又得像往年一样,喋喋不休的规劝他放弃,或者是逼迫她放弃。

    此刻巫师也只能在一旁无奈摇了摇头,其实这帝王当的也没甚意思,处处受到限制不说,还时常被胁迫。

    :“你们且先回去,明日尊便想法派人去蜀国各处搜查。”

    四人之中,唯有叶知秋性格最直爽,赶紧抢先说道:“此番实在劳烦君为珠家沐家操心,这样的大事,哪里能等到明日,不如今日君便借一队人马,也好早一日寻得珠玑与玄若归来。”

    丛帝为难的轻轻叹息一声!

    瞧着他顾虑不肯借兵,巫师赶紧上前解围说道:“君请听老臣一言,如若珠家沐家能信任老臣,老臣倒愿意从族中挑选一千人马,任他们两家随意差遣。”

    此话一出,不但丛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连同珠家沐家也感动的赶紧恩谢。

    :“巫师仁义,便再辛苦辛苦您,今儿前往祭祀殿为那俩孩子祈祀祝祷平安吧!”

    :“老臣遵旨。”

    此番议定,使得两家顿时感激不少,故也不在胁迫丛帝。

    就在众人跪礼将退殿之时,玺润却慢慢悠悠而来,既无人禀报,又未有觐见之令,神态坦然,来去跟自己家一般。

    此番张狂自大,惹的在场一众人都频频暗自指责,甚至是不满。

    :“君圣安。”

    但瞧着丛帝笑容依旧,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而玺润又有恃无恐,恐怕是他们这位好皇帝亲自给的特令。

    :“本相今儿来的巧,各位竟都在。”

    一众人无奈!只好先向玺润见礼,谁让他官位比自己来的高呢!

    :“听闻沐家少公与大将军相继失踪,故而来政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忙的地方?”

    听了这话的两家人了可慌了神,他帮忙无非就是帮倒忙,只要他不插手办坏事,他们也就阿弥陀佛了。

    此刻叶知秋只冷冷一笑!一副不屑的模样望着玺润。

    :“国相大人有心,此事不劳你费心了,况且我们等也用不起你这样的大人物。”

    玺润不怒反笑,巫师则在一旁偷偷挥手示意,这才让两家憋住了气焰。

    :“君若放心,此事便交由小臣来处理吧!”

    丛帝不解!反观其他几人可就着急了,交给玺润,指不定这俩孩子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呢!

    况且丛帝也不愿意,自个儿老婆还得他去寻找,怎能准允他一心二用。

    :“尊已经将此事交由巫师处理,国相你就不必操心了。”

    此刻玺润依旧露着一抹笑容,他等的可就是大伙的拒绝之意。

    良久才说道:“蜀国之大,一队人马怎么能够,不如巫师去往以西方向寻找,沐家珠家以东南,另一队人马总得有人前往北方查探,这样一来,胜算便大一些。”

    众人仔细想来,却也没有哪里觉得不妥,反而觉得甚是在理。

    但在场没有人会信任他玺润,就算还需一队人马,自也不会同意他来插手帮忙。

    :“那便只有去请沅家了。”

    叶知秋正思附嘀咕了一句,却正被玺润听进耳中。

    赶紧附和道:“沅家老太太身体微恙,此番来都城为的就是养病,打扰了她老人家不好,而且曲家正忙着曲少公纳亲之事,便更腾不出人来帮忙。”

    此时两家便有些恼了,没好气的甩出一句:“依国相大人看,还真的劳烦你了?”

    玺润依旧挂着笑容,轻轻望了丛帝一眼,二人心有灵犀,心照不宣的猜出了彼此的深意。

    丛帝随即附和:“国相认为该如何?”

    :“君明鉴,小臣忙的抽不开身,倒不如让帝子代君。”

    听了这话,众人各自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他玺润,谁都可以。

    只是帝子毕竟是他丛帝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皇位之人,心中担心。

    :“这孩子年轻气盛,怕他误事。”

    :“正是因为帝子年轻,当历练历练才好。”

    他们君臣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一众竟也插不上嘴,只得干着急。

    商议片刻,丛帝最后松口准允了,沐家珠家此刻欢欢喜喜领着人马,往东南两个方向寻人而去。

    巫师则也回到族中调派了人马,吩咐了两个信得过的心腹前往西方一路查访而去。

    只是丛帝有些费解,望着玺润细问道:“国相为何会有此计划?”

    :“此前寻找夫人总是暗中行事,束手束脚反而误事,今又九年一晃而过,均没有一丝线索,此次小臣想乘着寻找大将军的名义,实则是探访夫人的踪迹,岂不两全齐美?”

    丛帝恍然大悟,竟也没有丝毫怀疑的相信了玺润的鬼话。

    倒也难为丛帝对初恋痴情到现在。

    :“通儿年轻,尊不大放心……。”

    显然,玺润明白丛帝的深意,赶紧附和道:“君请放心,小臣自会安排暗卫守护在帝子身旁。”

    :“很好!你想的很周到。”

    丛帝瞧了一眼自若的玺润,只淡问道:“尹家灭门一案可查清楚了?”

    :“禀君,已然查的清楚,不过是尹少府苛待仆子,欺辱了那仆子家的小娘子,致使一尸两命,故而才受了那仆子的报复,小臣已经将之处决,君请放心。”

    丛帝不疑有他,信以为真。

    二人详谈间,仆子匆匆来报。

    :“禀君,帝子的行程已经备好,是否眼下启程?”

    丛帝只摆了摆手!亲自与玺润前去相送。

    帝子坐于车撵之中,听仆子回禀,本欲出撵拜别丛帝,但却被丛帝制止。

    :“你从小身子孱弱,吹不得风,便无需拘泥于此等礼数,且好好坐着。”

    帝子不敢违逆,又不能逾越规矩,便只跪在车撵之中,拜了三拜,响头磕的百米处的人都能听见一般!

    :“父君保重,儿子必用心完成此等大任,不负父君恩旨。”

    车撵之中,传来一阵稚嫩之声,但话却说得沉稳老练,可见丛帝与皇后平日里对他的教养有多严苛。

    丛帝有些红了眼眶,这是他们父子第一次要离别这么长时间,况且这孩子还小,实在不放心啊!

    :“去吧!去吧!”

    此时车撵中再无回话之声!寂静非常。

    随着人马启程之际,玺润向丛帝求了送帝子一程的旨意,得到恩准后,便快马跟上了帝子车撵。

    不过才九岁孩童的年纪,却能在百米处察觉出玺润的气息,实在厉害的可怕。

    :“多谢国相大人相送。”

    玺润幽幽一笑!

    :“帝子客气,小臣此来,只问君后可有嘱咐?”

    良久——车撵中才再次响起一抹稚嫩的声音。

    :“国相放心,此事做起来不难,静候佳音就是。”

    玺润满意的漏出一抹笑容,与帝子嘱咐了一番,这才纵马离去。

    丛帝独站城楼之上,望着远去的人马,似乎有些自责之意。

    为了一心寻找爱妻的下落,不知不觉已经冷落了君后母子九年,小小年纪学的大人般的沉稳,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他那小小身躯里,装载着警惕、戒备和沉稳。

    几日被幽禁的时光,沐玄若几次噩梦连连,虽有珠玑陪在身旁,却总觉得心慌。

    这间小屋破烂不堪,若外面下着大雨,屋内便会跟着下起小雨。

    一日一餐的被吊着一口气,送饭的仆子们都不说话,还各个带着抹额,凶狠的模样,就像那山里的大猩猩。

    二人试图与之搭话,但都不能够,反而还会被揍一顿。

    身旁还放着一个木桶,装满了泉水,二人若渴了,低头就可饮用。

    毕竟是行军打仗出来的人,这点儿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反倒是沐玄若,没有仆子伺候,吃喝拉撒又脏乱,故而时不时生点儿小病,每每为他讨药,都得跪着向仆子祈求。

    况且每日饭食中都有被下药,使其武功恢复不了,反而全身瘫软,加之被捆绑的没有松懈过一次,能熬到现在,已经是着实不易。

    待到仆子粗鲁的将汤药为沐玄若服下后,一句话没有,转身锁了大门走了。

    珠玑一遍遍呼唤着沐玄若,生怕他就此一命呜呼!

    索性命大,还活着呢!

    :“珠玑,你不必担心我,都怪我没能照顾好你,让你跟着我受罪。”

    珠玑赶紧摇了摇头,心疼他却又无法表达出来,不论生死,她与沐玄若的孽缘都不能两全,倒不如狠心一点儿,以失忆之计,彻底与他没有关系。

    :“我并不担心你,只因我失忆,记不得许多事,你既认得我,必晓得我的身世,故而才盼你莫死。”

    沐玄若此刻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经过几日相处加试探,珠玑的表现都不像是装的,可见是真的失忆,所以觉得心中酸涩不已。

    :“好好好,担不担心已然无所谓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逃出去?”

    珠玑哀叹一声:“逃不出去,咱们每日饭食里都被下了药,况且外面守着的人,各个武功高强。”

    :“蜀城之中,我们两家并无仇家,到底是何人所为?”

    珠玑思量片刻,与沐玄若相视一望,各自暗道不妙。

    :“几日来都不曾听见他们开口说话,除了哑人这一种可能,那便只有外族之人了,可又有什么人敢潜入我蜀国境地呢?”

    :“自古巴国与我大蜀不睦,难不成此次又会是巴国在搞什么乱子?”

    珠玑无奈,不由得冷扫了沐玄若一眼。

    :“两国之间有联姻之谊,签订了百年不战的盟约,当今巴国君王仁善治国,仁义纳贤,主动与我大蜀结好,怎会无故来犯我大蜀?”

    沐玄若经过珠玑的一番“教育”,这才恍然大悟!

    :“既如此!瞧他们着装倒像是房国族人……。”

    说着便无意扫了珠玑一眼,这姑娘正严肃的盯着自己,忽觉她神色微变,便再不敢说下去。

    :“呆货,你总算是开窍了,第一次听你说到了点子上。”

    听着她的话音,似乎有夸赞他意思,心中高兴。

    :“既如此!知晓了身份,又该如何逃出去?”

    :“既是从房国而来,珠家沐家查访起来,便会方便许多,想必咱们两家的护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母亲——她应该担心坏了吧!”

    此时的沐玄若一愣!他欣喜的望着珠玑发呆。

    这样痴呆的模样瞧得珠玑一惊!

    :“怎的了?我脸上有什么呢?”

    沐玄若激动的盯着她,脸色竟有一丝期待。

    :“珠玑,你可是想起什么了?恢复记忆了么?你还记得知秋夫人,可想起了我?”

    珠玑淡然的瞟了他一眼,依旧那副冷漠的模样说道:“这几日来,你天天与我讲述珠家与沐家之事,背都背熟了。”

    沐玄若失望的“哦”了一声!望着窗外一日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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