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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羽筝危难

    沅止来不及阻拦,羽筝便已经从牢柱的缝隙中穿梭而过。

    她将所有狱卒瞧了一个遍,愣是没有方才那狱卒的半点影子。

    而看守牢狱的狱卒们也知趣,打不过她,只能当看不见,还是该干啥干啥。

    当羽筝偷偷遣出牢狱之后,整个带叟族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护卫们在处理族长尸体时,发现了抽屉里有族长禅位的信件,其中所写并无疑处,故而大伙都深信不疑。

    浊言清在带叟族的威望很高,此事很快传了出去,甚至还有带头护卫仆子们,前去请了浊言清上位。

    他起初是惊愕的,甚至是懵圈的,怎的在家里睡一觉就升官发财了?

    他仔细阅读着这封族长亲笔书信,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浊言清也猛然清醒。

    看来族长是真真切切的死了,而禅位一事也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而屏风内的语莺啼,还在装昏迷当中。

    随后在护卫们的禀报下,得知族长被羽筝杀害之后,便又一次的惊掉了下巴!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太荒唐太荒唐了,羽筝没有理由谋害族长啊!

    得此疑问,护卫再次解释道:“听仆子供认,族长怀疑巫女大人杀害了族长长女与族孙,故而提来巫女大人问话,当仆子送去茶水时,眼见得巫女大人拿着凶器,而族长则被刺死。”

    浊言清神色略变,以羽筝的武功,想要杀族长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她又何必这样破绽百出呢?恐怕是被人陷害所致。

    他着急的说道:“速速领我去见一见巫女大人,我要问一个清楚。”

    就在浊言清踱步出门时,语莺啼这时候猛烈的咳嗽起来,还着急忙慌的到处找“爹爹”。

    浊言清无法,向护卫们吩咐道:“速速将族长厚葬,我随即就来。”

    仆子护卫们听令,赶紧退避办差而去。

    此刻他踱步至语莺啼床榻前,四下打量她一番,又瞬间红了眼眶。

    说道:“好孩子,你没事就好,为父生怕你惹怒族长而受伤,今儿见你平安,为父便放心了。”

    语莺啼赶紧装委屈的靠在浊言清怀中,开始嘤嘤的哭泣起来。

    还一边儿哽咽一边儿说道:“父亲,父亲,族长不愿意放了少公爷,他还说要女儿陪葬,您救救女儿吧!女儿不想死。”

    浊言清赶紧宽慰,并讲述了族长已死的事实。

    语莺啼随即变换神色,装作惊愕又不可置信的小白兔模样,拽着浊言清的衣袖,害怕的连连摇头。

    并说道:“不可能,我见族长大人时,他的精神还很好,提来巫女大人,我也瞧了她一眼,两个人看起来很和气,怎么会一言不合,就让巫女大人动了杀机呢?”

    浊言清一面宽慰着语莺啼,一面吩咐仆子端来汤药为她服下。

    直到瞧着她镇静下来,这才放心许多。

    但眼下他仍旧只调派了一半人马回到带叟族,而另一半继续在外寻找族长长女、与自己女儿儿子的下落。

    如今族长已死,首领的位置便落在了浊言清的手里,她趁着此时,赶紧央求浊言清想想救沅止的法子。

    可他也犹豫再三,他虽不知是谁在背后指使前任族长弄死沅止。

    但想来此人地位手段颇高,能动少府府少公爷的人,也就那么几位,不论是谁,只要沅止没能在带叟族死成,那么整个族落都会被谋害。

    他不能拿这么多族人的性命去冒险,所以也不肯救沅止。

    语莺啼此时也无计可施,难过的不知如何是好。

    难不成要让她去求玺润吗?那她又如何见得到他?又以什么身份去求他?

    浊言清此时身份特殊,族长已经下葬,得先稳定民心要紧,救沅止一事,也只能容后再议。

    便只嘱咐了语莺啼几句,随即扬长而去。

    这边儿好不容易处理了族长的身后事,却又被族人们给团团围住,甚至是跪地磕头央求的那种。

    他们祈求浊言清杀了沅止等人,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可丧尸们之死也是大快人心,如若留着他们在世,终究是祸患。

    只是这些愚昧的百姓们,不会考虑到什么大仁大义。

    他们舍不得自己死去的孩子们,那都是他们的骨血,哪怕成为丧尸,他们也愿意供养一辈子。

    可如今人都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只怕今生都无法释怀。

    浊言清实在无法,沅止等人,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尤其是自己知道沅止等人无辜,也无法为他们求情啊!

    而此时,逃跑出来的羽筝,找了一家农户,将身上唯一值钱的玉髓子递给了这家男主人。

    随即索要了锦帕跟笔墨,简单的写了一封信件,让农户家的一个小伙子,帮忙送信到巫师府邸。

    半盏茶时辰后,羽筝辞别了农户一家。

    随后在几个时辰内,她将带叟族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那逃跑的狱卒半分影子,连同嬷赭河也去寻找了一遍,依旧没有此人的身影。

    可短短的时间内,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就在思虑间,暗处的杀气越来越浓重,来的人也渐渐靠近。

    羽筝察觉之后,赶紧思索着应对法子。

    暗处的杀手大约有百来人,各个武功高强,自己一个人又该如何对付?

    羽筝纵身跃起,想要逃跑试试,怎奈杀手们武功大都高绝,比之以往的人马还要高出许多。

    为首的蒙面杀手依旧故意露出破绽,好让羽筝怀疑。

    上次也是一样,羽筝不知为何?甚至几度怀疑清二白已经背叛了玺润。

    几日不见,她竟发现清二白的武功又高了几层。

    对付起来越来越吃力之下,羽筝强硬的砍杀了身旁的杀手,快速夺了那杀手手中的大刀。

    可是来的杀手太多,实在是一人难敌四手。

    加之一群杀手的围攻,逃也逃不出去,死了死不痛快。

    渐渐的,羽筝身上已然挂了彩,几道血口子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她面对乔装的清二白,一面抵挡攻击,一面问道:“今日刺杀,是你自己的注意还是你家主子?”

    清二白冷冷一笑,却并不说话,只猛烈的向羽筝攻击而去,招招往她的致命点攻击。

    很快,她便再次重伤,疼痛感袭来,她毫无力气的半跪余地,只觉喉咙处,血腥味弥漫,随即呕出一口鲜血来。

    望着一群杀手得意的模样,加之清二白一步步逼近,手中大刀明晃晃的刺眼。

    了结羽筝性命的决心,是清二白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羽筝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不要命的大肆攻击,突如其来的力量与愤怒,让清二白一顿。

    她如同杀红了眼一般,甚至想起了当初两次血腥场面的恐惧,让她疯魔的乱砍乱杀,都快要死了,还讲什么刀法。

    就在这一瞬间,羽筝却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让清二白接招接的措手不及。

    也在此时,突然又冒出一个重伤的男子,杀出重围,为救羽筝而来。

    这时候已经死了无数杀手,在二人对付起来,就已经轻松了很多了。

    趁着此时,他带着羽筝赶紧纵身跃入森林深处,还专往树林茂密的地方飞奔而去。

    这地方杂草丛生,深林又阴森宽广,恶兽多,毒瘴也多,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男子将她带到一个半山腰的废井中躲藏,再加上有荆棘丛阻挡掩饰,是很难被发现的。

    羽筝赶紧服下一颗药丸,再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

    随即递了一个小竹瓶给他,见男子不接受,便抬眼望去。

    心下一惊,这不就是妇人死前所指的那位狱卒吗?

    狱卒尴尬的轻咳一声,说道:“没什么好惊讶的,今日救你,不过是看在她的份上罢了!”

    羽筝也只淡淡一笑:“早知如此!我便也不该废那精神四处找你,就该来到山林里,往这儿一躺,引来杀手,你就出现了。”

    狱卒突然莞尔一笑,打趣道:“我以为,不会再遇到巫女大人来着,可偏偏缘分奇怪的很。”

    羽筝此刻神色恢复如常,想起妇人留下的丧尸之毒,便将妇人交付的荷包递在他的眼前,赶紧追问道:“里面的东西,你们是从何处得来?”

    狱卒思量片刻,毫无隐瞒的答道:“那年我与她分别遭到族长长女的追杀,原本以为将死之际,被一个男人所救。”

    此刻羽筝想起了一人,会是清二白吗?玺润又是否参与其中呢?

    狱卒望着思虑的她,再次说道:“此人蒙着面,带着斗笠,大白天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是他交付我们这种毒药,给族人下的毒,也是他让我们去央求族长大人,将我们收留。”

    羽筝望着狱卒,严肃且又认真的问道:“都是一族血脉,你不觉得心痛吗?”

    此时的狱卒显得有些激动,露出一抹杀气,说道:“心痛?当初族长长女杀害我父亲时,她不心痛吗?如今她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羽筝不想再刺激他,便岔开话题,再次问道:“这群杀手中,可有给你毒药的那个人?”

    狱卒回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答道:“他并非我蜀国人,口音听起来像是房国的,他原本想让我们向整个带叟族下毒,最后于心不忍,便放弃了。”

    :“可你,怎的又伤成这样?”

    狱卒再次苦笑片刻,近乎嘲笑似得回答道:“我原以为大仇得报,可以离开这里,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谁曾想,那人却想杀人灭口,所以便被伤成了这样。”

    :“追杀你之人,可是房国族人?”

    狱卒再次摇了摇头,给毒药的是房国人,而追杀他的人,却实实在在的是蜀国人。

    这下可给羽筝惊愕到了,看来蜀国朝廷内,确实有人跟房国勾结上了。

    狱卒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苦笑道:“如今巫女大人都自身难保了,怎的还关心别人的案子来。”

    羽筝没有理会狱卒,而是认真仔细察觉附近是否还有杀手在蹲守。

    狱卒再次苦笑道:“你我二人重伤,根本跑不了多远,故而也不会撤掉人马轻易离去,反之,还会守个几天几夜才罢!”

    听了此话,羽筝显得有些无奈。

    :“如若是这样,估计,你我还没有被他们抓住灭口,便就在此饿死,着实委屈我了。”

    狱卒瞧着临死都还在打趣的羽筝,心中对她升起了几缕好奇更敬佩。

    望着狱卒盯着自己发呆的神色,轻咳一声说道:“你猜,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狱卒苦笑着摇了摇头。

    显得十分泄气的他,根本不抱有生还的希望。

    :“担心你的人,被困而不得出,而我,贱命一条,没人会在意,估计,被救的希望渺茫。”

    羽筝此时却自信的摇了摇头,淡笑道:“你又错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救,只不过逃出杀手的魔掌,又会落入贼窝罢了!”

    狱卒仔细想来,突的恍然大悟,这才明白羽筝的深意。

    果然,沅止发现羽筝半日未归,想着是出了事,可这铁牢他是出不去的,便赶紧踱步上前。

    向狱卒吩咐道:“速速通知新任族长,就说巫女大人被人劫走了。”

    狱卒此时为难,这不明显告诉别人他们的擅离职守吗?那可是要挨罚的,所以犹豫着该不该去通禀。

    沅止自然也理解他们的难处,再次劝说道:“此番前去通知族长大人,他并不会怪罪,若真等到巫女大人桃之夭夭了,那时怪罪下来,你等的罪名便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狱卒们思量片刻,虽不大明白沅止的深意,但关乎到性命之事,他们还是在乎的,便赶紧通知了几个狱卒,速速将此事汇报给了浊言清。

    果然,被百姓们逼迫的寸步不离的他,巴不得出什么大事,好让他脱身。

    眼下听闻羽筝被人劫走,心中大骇,百姓们也沸腾不止。

    加之杀害族长这样的大罪,他们焉能放过,便不再强留浊言清而为难他了,甚至还有自愿请命前去帮助搜查羽筝的踪迹。

    浊言清欣然准允,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在临走时,浊言清还是做了做样子,安抚了百姓们几句,便赶紧与仆子带着一队人马,前往各个山头寻找。

    带叟族的人马强悍,连同玺润都得退让几分,何况还是一队人马的数量,那气势也不是盖的。

    加之如今老族长已死,浊言清上位,与玺润又无任何接洽,更没有任何利益牵扯。

    清二白没有任何把握,能从他们手中将人抢走,便只有施施然的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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