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手
寒宗，镇守极北，也是曲寒之地两大巨擎之一。其山门坐落在北地一座亘古的冰山上，据说天地初开时此山便已存在，矗立了不知多少年，被后来的寒宗修士奉为圣地。有人猜测此山蕴含着某种大道，致使整个极北之地常年都被大雪覆盖，丝毫不受四季变化的影响。
视线不断拉近，跨过茫茫白雪与断崖，直到此冰山深处某个毫不起眼的洞穴中。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正神情恭敬地向着里面一道黑色石门呈跪拜之姿。
男人国字脸，神情严肃，一身气息莫测，手上的墨色华贵戒指彰显出他的身份。时不时从外面飘进山洞的雪花竟如磁铁遇见吸铁石一般纷纷钻进他体内。
其身前石门黝黑无比，一丝丝黑色雾气时不时从其上流出，如一只通体昏黑的蟾蜍嵌在玄冰中，色彩显得突兀，整体看去两者却偏偏毫无违和感。
黑门周身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阴寒，连地上男人也不得不默默运功抵御着。
一个沧桑沙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扩散到整个洞穴。
“那东西跑了，你立即召集所有管事的和弟子在整个北地搜寻。“
“是，只是...攸老...。”男子迟疑道
“咔擦”，黑色石门突然碎裂一角，落地瞬间碎裂成一地数不清的石块。
“分下去吧，我已将神识附于其上，感应到了我自会出现。”
“遵命！”
男子似乎仍有疑问，却知道此时不待他拖延，告退一声后离去。
“此物究竟是什么来历，正值千年大变降临于我寒宗，偏偏还拿它没什么办法…”
话音尚在萦绕，一阵黑色阴风骤然从门内钻出，转眼直冲天际。
...
冰窟内，于意拉回思绪，甩去那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
此刻整个世界在他眼里与以往截然不同，像是一个失聪多年的瞽者突然拥有了和正常人一样的感官。
他不光能视白雾如无物，轻松透过其看见被遮挡着的东西，甚至那看似光滑平整的冰面上，肉眼几乎难以瞧见的纹路也具象的展现于他眼中。
冰窟在他耳中也不像刚刚那般寂静无比，他清晰的听见空气里白雾缭绕碰撞所发出的“丝丝”声。
而差点要了他命的寒冷，于意再未感觉到过。如自身温度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他感觉哪怕自己在火山熔岩旁边也照样可以闲庭信步。
种种变化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学堂时偷看的武侠小说。书中男主角便是不小心跌入某个偏僻的山洞中，就得到了什么绝世武林秘籍，或碰见某个高手在此坐化，幸而得其一身功力。
这两种情况倒还能理解，可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把自己带到这里的，那光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有周围那些可怕的累累尸骨，画风未免也太过黑暗。
“先离开此地再说。”
百思不得其解，于意只得先着眼于实际，他望向光秃秃的冰壁，内心一动，已经有了离开的方法。
“砰！”
他猛然一拳打在冰壁上，如炭火融冰，一个深深的拳形孔洞赫然出现。
果然，于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只觉其中蕴藏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他继续向孔洞上方再挥出一拳，紧接着踩上孔洞。就这样，他不断的向上轰击着冰壁，踩着孔洞一步步爬至窟顶。
“这里...”于意爬出窟口，环顾四周。
现今是仲春之时，而这笼罩整个天地的鹅毛大雪令他心里有了猜测，该是某个极为遥远的奇绝之地。
于意所在的冰窟并非单独一个，其周围还存在着大大小小数百个窟口。他向更前方眺望，以他如今的目力，也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寒冰世界，似在极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冰山，光是这么远远地看着其也足以令于意感到心神巨震。
这里一定还有其他和我一样被关在冰窟中的人。
于意首先想到是否有东昏村的村民与他一同被带到了这儿。一是出于关心，二是未知地域中有个照应最好，他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现在就能独步天下了。
“没有….没有…”
他沿着窟口一个接一个的探寻，还未用尽全力奔跑，于意骇然发现自己几个呼吸间就走了几里地，仿佛在飞驰一样。
冰窟中空空如也已是司空见惯，偶尔出现的冻死骨也毫不稀奇。
他不甘心地继续寻找着，在这片举目白茫的地域中，他连南北都分辨不清楚，目前好像也只能这样做。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万一一头栽进什么陷阱。
“救命…”
于意简直就快要死心，这声微弱无比的呼喊令他身躯一震。
“谁来救救我…”于意等了一会儿终于再次听到这声音，他赶忙循声而去。
“闫大哥！”找到传出声音的坑洞，他激动地看向窟底那面色苍白，绝望地躺在地上呼救的男人。
那不正是村里的瘸腿木匠闫九，两人在村里关系颇好，其小儿子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很看好的读书苗子。
“于老弟？”闫九艰难爬起身来。“是你吗？于老弟？！”他眼巴巴地盯着窟顶，虽然看不见，可这耳熟能详的声音给了他莫大的希望。
“我下来救你！”
话音刚落，闫九只见一个恍若猛兽般的身影从十多丈高的窟顶跳下后稳稳落地。
“你....“闫九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闫大哥，我先带你上去。”
不由分说，于意转身便在冰壁上肆虐起来，背起目瞪口呆的闫九轻车熟路地“噌噌”几步爬了上去。
“…”
闫九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寒冷。
这是从前那个弱不禁风的于小子吗？他一度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回到雪原，于意望着还未回过神来的闫九，轻咳一声，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他目光在其身上停留了少许，自己竟能看到其体内的气血浓郁程度，闫九身上点点红光斑驳，散落在手臂和大腿等处，极为稀疏。
“这里…不会是传说中的冰仙之地吧？！”
“冰仙之地？”于意看着诚惶诚恐的闫九问道。
“喝酒时听人曾提起过，说什么世界最北边住着一群仙人，不仅不食人间烟火，而且喜爱冰寒，所以被叫做冰仙。”闫九刚刚见识了对方的“神威”，不知道该问不该问，一时间拘束的紧，老老实实答道。
于意听出他语气中的恭顺，难免也有些不自在，当即转移了话头：“闫大哥，你怎么也会来到这，村子里还有其他人也在吗？”
念头一转，提到村子，闫九不由得低头叹息：“就在昨日夜里，我听得马厩里有动静，以为进了什么牲畜。刚出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男子。我看他打扮的如仙人一般，啥话都不敢说，他似打量了我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抬手几道五彩缤纷的光线把我捆住，装进了一个袋子中。在昏迷前我隐约听到了徐壮，李旺财，大刚他们的声音，都是村里不多的青壮年了。那可都是仙人手段啊，是不是村子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上苍降下仙人来惩罚我们啊？”
“于老...咳...于先生。您莫不是也成了仙人？”闫九回想着刚才于意惊为天人的种种举动，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
“闫大哥，你继续拿我当以前的于老弟看待就行了，究竟发生什么我也说不清楚。这里估计就剩我们两人了，你便跟着我就行，我们赶快回到东昏村去。”于意囫囵代过，他自己尚且没搞明白，如何向他人解释。至于村里的其他人，他心中已知晓了大概答案。怕是已交代在了那深渊里。
自己是因为体弱，闫九则是因瘸腿的缺陷而被退而其次关在了冰窟中，又遇到了自己，算是命大逃过一劫。至于那些人的死因，于意心情复杂，定与潜藏在他体内的白色光团脱不了干系。吃百家饭长大，虽后来遭到一些村民排挤针对，但也是因为失望的原因，他仍视村里的人对自己有恩，也之所以学堂里几乎不收什么钱。可这来历神秘光团又挽救了自己的性命并有这般造就，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也只能回去后先好好补偿其家人了，于意这般想着。
“好，但是这冰天雪地的，该往那里跑，要是遇到了抓我们过来的仙人又如何是好啊。”闫九仍然心有余悸，想着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忐忑间意志逐渐涣散。
仙人？于意得到《己经》之后，知晓了所谓仙人也不过仍是血肉之躯，只是接触到了不断完善自身的法门，通称之为修士，而那些能够凌空飞行的仙人也只是更为强大的修士。可究本究源其生下来时也不过是个凡人，难道获得了超凡力量后就能如此霸道，随意掳掠凡人不顾其死活吗？
一时的愤慨令于意脸色阴沉，他还没来得及安抚闫九，只感背后突然一寒。
“铛”
一把白色长剑如天外来客般飞速旋转着劈在他身上。
于意还未反应过来，剑砍在他身上，没有想象中的惨烈，在刺耳如金属碰撞声中，长剑竟是以卵击石般骤然碎裂。
几道蓝光闪至，一群身穿蓝色羽衣的将二人围住。为首的那人率先赶到，却是一脸见鬼般的表情，那把长剑正是他所投掷。
其余人随后到来，也正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后来的当中一人逞威开口道：”你等是如何逃出这寒窟的？”说罢走上前来便要将二人擒拿。
闫九已是浑身瘫软，吓得魂飞魄散。于意却也好不到哪去。他汗毛倒竖，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那人，这七八个蓝衣男子体内红光均是寥寥无几，可周身却散发出一种不同于气血的波动。
如血液凝固丧失了思考能力时的应激反应，见其已临近，他情急之下猛地一咬牙，对着那人就是全力一拳挥去。
那人早已看穿其意图，冷笑地看着这如同村夫打架般拙劣的招式。
“唰！”
破空声在耳畔绽放，那人面色瞬间剧变。
“这是…？！”原来可笑至极的拳头此刻仿佛是呈万钧之势而来的杀招，于意在他眼里也变为一只扮猪吃老虎的猛兽。
难以形容的死亡气息令其汗毛陡然耸立。
“冻霭！”
只见其未丝毫犹豫，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吐在身前堪堪形成的一团白雾里，白雾如受了灌溉，霎那便凝成了盾牌状。
残影在其瞳孔中不断放大。
拳与盾轰然碰撞。
“砰！”
伴随着血雾弥漫，那人的身躯猛的倒射出去，如同炮弹一般，直接是撞到了一里开外的冰礁上。
……
在场所有人目光呆滞，就连于意也愣在原地。
本是一次简单的缉拿，电光火石间结果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除了为首的那人。
他一开始的不详之感此刻终于兑现。
“结丹！”
他一声大吼，头也不回地疯狂逃窜。其余人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立刻拼命跟上，紧随其后。
“...”
“咕噜”
周围一时间只剩闫九吞咽口水的声音。
于意渐渐回过神来，他仍保留着刚刚出拳时每个细胞都在欢呼的快感。
这一拳，尽管仓促但是全力而为，只凭如今的血肉蛮力。如泄洪之堤，像是一个发泄压抑和扭曲的出口。他恍然间意识到了蜕变，不单单在躯体上。
事态紧急，他知晓自己可能面临被围捕的局面，想脱身已绝非易事。眼见着那些人朝着远处冰山逃遁，他未多想，转身背起闫九，朝着相反方向飞驰而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似乎有点点透明光华从那毙命修士体内升腾，朝着于意离开的方向缓缓飘荡。
视线不断拉近，跨过茫茫白雪与断崖，直到此冰山深处某个毫不起眼的洞穴中。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正神情恭敬地向着里面一道黑色石门呈跪拜之姿。
男人国字脸，神情严肃，一身气息莫测，手上的墨色华贵戒指彰显出他的身份。时不时从外面飘进山洞的雪花竟如磁铁遇见吸铁石一般纷纷钻进他体内。
其身前石门黝黑无比，一丝丝黑色雾气时不时从其上流出，如一只通体昏黑的蟾蜍嵌在玄冰中，色彩显得突兀，整体看去两者却偏偏毫无违和感。
黑门周身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阴寒，连地上男人也不得不默默运功抵御着。
一个沧桑沙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扩散到整个洞穴。
“那东西跑了，你立即召集所有管事的和弟子在整个北地搜寻。“
“是，只是...攸老...。”男子迟疑道
“咔擦”，黑色石门突然碎裂一角，落地瞬间碎裂成一地数不清的石块。
“分下去吧，我已将神识附于其上，感应到了我自会出现。”
“遵命！”
男子似乎仍有疑问，却知道此时不待他拖延，告退一声后离去。
“此物究竟是什么来历，正值千年大变降临于我寒宗，偏偏还拿它没什么办法…”
话音尚在萦绕，一阵黑色阴风骤然从门内钻出，转眼直冲天际。
...
冰窟内，于意拉回思绪，甩去那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
此刻整个世界在他眼里与以往截然不同，像是一个失聪多年的瞽者突然拥有了和正常人一样的感官。
他不光能视白雾如无物，轻松透过其看见被遮挡着的东西，甚至那看似光滑平整的冰面上，肉眼几乎难以瞧见的纹路也具象的展现于他眼中。
冰窟在他耳中也不像刚刚那般寂静无比，他清晰的听见空气里白雾缭绕碰撞所发出的“丝丝”声。
而差点要了他命的寒冷，于意再未感觉到过。如自身温度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他感觉哪怕自己在火山熔岩旁边也照样可以闲庭信步。
种种变化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学堂时偷看的武侠小说。书中男主角便是不小心跌入某个偏僻的山洞中，就得到了什么绝世武林秘籍，或碰见某个高手在此坐化，幸而得其一身功力。
这两种情况倒还能理解，可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把自己带到这里的，那光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有周围那些可怕的累累尸骨，画风未免也太过黑暗。
“先离开此地再说。”
百思不得其解，于意只得先着眼于实际，他望向光秃秃的冰壁，内心一动，已经有了离开的方法。
“砰！”
他猛然一拳打在冰壁上，如炭火融冰，一个深深的拳形孔洞赫然出现。
果然，于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只觉其中蕴藏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他继续向孔洞上方再挥出一拳，紧接着踩上孔洞。就这样，他不断的向上轰击着冰壁，踩着孔洞一步步爬至窟顶。
“这里...”于意爬出窟口，环顾四周。
现今是仲春之时，而这笼罩整个天地的鹅毛大雪令他心里有了猜测，该是某个极为遥远的奇绝之地。
于意所在的冰窟并非单独一个，其周围还存在着大大小小数百个窟口。他向更前方眺望，以他如今的目力，也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寒冰世界，似在极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冰山，光是这么远远地看着其也足以令于意感到心神巨震。
这里一定还有其他和我一样被关在冰窟中的人。
于意首先想到是否有东昏村的村民与他一同被带到了这儿。一是出于关心，二是未知地域中有个照应最好，他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现在就能独步天下了。
“没有….没有…”
他沿着窟口一个接一个的探寻，还未用尽全力奔跑，于意骇然发现自己几个呼吸间就走了几里地，仿佛在飞驰一样。
冰窟中空空如也已是司空见惯，偶尔出现的冻死骨也毫不稀奇。
他不甘心地继续寻找着，在这片举目白茫的地域中，他连南北都分辨不清楚，目前好像也只能这样做。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万一一头栽进什么陷阱。
“救命…”
于意简直就快要死心，这声微弱无比的呼喊令他身躯一震。
“谁来救救我…”于意等了一会儿终于再次听到这声音，他赶忙循声而去。
“闫大哥！”找到传出声音的坑洞，他激动地看向窟底那面色苍白，绝望地躺在地上呼救的男人。
那不正是村里的瘸腿木匠闫九，两人在村里关系颇好，其小儿子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很看好的读书苗子。
“于老弟？”闫九艰难爬起身来。“是你吗？于老弟？！”他眼巴巴地盯着窟顶，虽然看不见，可这耳熟能详的声音给了他莫大的希望。
“我下来救你！”
话音刚落，闫九只见一个恍若猛兽般的身影从十多丈高的窟顶跳下后稳稳落地。
“你....“闫九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闫大哥，我先带你上去。”
不由分说，于意转身便在冰壁上肆虐起来，背起目瞪口呆的闫九轻车熟路地“噌噌”几步爬了上去。
“…”
闫九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寒冷。
这是从前那个弱不禁风的于小子吗？他一度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回到雪原，于意望着还未回过神来的闫九，轻咳一声，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他目光在其身上停留了少许，自己竟能看到其体内的气血浓郁程度，闫九身上点点红光斑驳，散落在手臂和大腿等处，极为稀疏。
“这里…不会是传说中的冰仙之地吧？！”
“冰仙之地？”于意看着诚惶诚恐的闫九问道。
“喝酒时听人曾提起过，说什么世界最北边住着一群仙人，不仅不食人间烟火，而且喜爱冰寒，所以被叫做冰仙。”闫九刚刚见识了对方的“神威”，不知道该问不该问，一时间拘束的紧，老老实实答道。
于意听出他语气中的恭顺，难免也有些不自在，当即转移了话头：“闫大哥，你怎么也会来到这，村子里还有其他人也在吗？”
念头一转，提到村子，闫九不由得低头叹息：“就在昨日夜里，我听得马厩里有动静，以为进了什么牲畜。刚出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男子。我看他打扮的如仙人一般，啥话都不敢说，他似打量了我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抬手几道五彩缤纷的光线把我捆住，装进了一个袋子中。在昏迷前我隐约听到了徐壮，李旺财，大刚他们的声音，都是村里不多的青壮年了。那可都是仙人手段啊，是不是村子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上苍降下仙人来惩罚我们啊？”
“于老...咳...于先生。您莫不是也成了仙人？”闫九回想着刚才于意惊为天人的种种举动，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
“闫大哥，你继续拿我当以前的于老弟看待就行了，究竟发生什么我也说不清楚。这里估计就剩我们两人了，你便跟着我就行，我们赶快回到东昏村去。”于意囫囵代过，他自己尚且没搞明白，如何向他人解释。至于村里的其他人，他心中已知晓了大概答案。怕是已交代在了那深渊里。
自己是因为体弱，闫九则是因瘸腿的缺陷而被退而其次关在了冰窟中，又遇到了自己，算是命大逃过一劫。至于那些人的死因，于意心情复杂，定与潜藏在他体内的白色光团脱不了干系。吃百家饭长大，虽后来遭到一些村民排挤针对，但也是因为失望的原因，他仍视村里的人对自己有恩，也之所以学堂里几乎不收什么钱。可这来历神秘光团又挽救了自己的性命并有这般造就，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也只能回去后先好好补偿其家人了，于意这般想着。
“好，但是这冰天雪地的，该往那里跑，要是遇到了抓我们过来的仙人又如何是好啊。”闫九仍然心有余悸，想着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忐忑间意志逐渐涣散。
仙人？于意得到《己经》之后，知晓了所谓仙人也不过仍是血肉之躯，只是接触到了不断完善自身的法门，通称之为修士，而那些能够凌空飞行的仙人也只是更为强大的修士。可究本究源其生下来时也不过是个凡人，难道获得了超凡力量后就能如此霸道，随意掳掠凡人不顾其死活吗？
一时的愤慨令于意脸色阴沉，他还没来得及安抚闫九，只感背后突然一寒。
“铛”
一把白色长剑如天外来客般飞速旋转着劈在他身上。
于意还未反应过来，剑砍在他身上，没有想象中的惨烈，在刺耳如金属碰撞声中，长剑竟是以卵击石般骤然碎裂。
几道蓝光闪至，一群身穿蓝色羽衣的将二人围住。为首的那人率先赶到，却是一脸见鬼般的表情，那把长剑正是他所投掷。
其余人随后到来，也正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后来的当中一人逞威开口道：”你等是如何逃出这寒窟的？”说罢走上前来便要将二人擒拿。
闫九已是浑身瘫软，吓得魂飞魄散。于意却也好不到哪去。他汗毛倒竖，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那人，这七八个蓝衣男子体内红光均是寥寥无几，可周身却散发出一种不同于气血的波动。
如血液凝固丧失了思考能力时的应激反应，见其已临近，他情急之下猛地一咬牙，对着那人就是全力一拳挥去。
那人早已看穿其意图，冷笑地看着这如同村夫打架般拙劣的招式。
“唰！”
破空声在耳畔绽放，那人面色瞬间剧变。
“这是…？！”原来可笑至极的拳头此刻仿佛是呈万钧之势而来的杀招，于意在他眼里也变为一只扮猪吃老虎的猛兽。
难以形容的死亡气息令其汗毛陡然耸立。
“冻霭！”
只见其未丝毫犹豫，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吐在身前堪堪形成的一团白雾里，白雾如受了灌溉，霎那便凝成了盾牌状。
残影在其瞳孔中不断放大。
拳与盾轰然碰撞。
“砰！”
伴随着血雾弥漫，那人的身躯猛的倒射出去，如同炮弹一般，直接是撞到了一里开外的冰礁上。
……
在场所有人目光呆滞，就连于意也愣在原地。
本是一次简单的缉拿，电光火石间结果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除了为首的那人。
他一开始的不详之感此刻终于兑现。
“结丹！”
他一声大吼，头也不回地疯狂逃窜。其余人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立刻拼命跟上，紧随其后。
“...”
“咕噜”
周围一时间只剩闫九吞咽口水的声音。
于意渐渐回过神来，他仍保留着刚刚出拳时每个细胞都在欢呼的快感。
这一拳，尽管仓促但是全力而为，只凭如今的血肉蛮力。如泄洪之堤，像是一个发泄压抑和扭曲的出口。他恍然间意识到了蜕变，不单单在躯体上。
事态紧急，他知晓自己可能面临被围捕的局面，想脱身已绝非易事。眼见着那些人朝着远处冰山逃遁，他未多想，转身背起闫九，朝着相反方向飞驰而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似乎有点点透明光华从那毙命修士体内升腾，朝着于意离开的方向缓缓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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