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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因祸得福

    银武国!

    地处西北边陲,黄沙戈壁,群山林立,时常会有狂风因地势形成龙卷风,裹挟着沙砾,漫无目地的四处奔袭!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天闪雷鸣,黑云压境,散乱的狂风转换为罡风,直挺挺的,向着一处村寨袭杀而去,凡所到之处皆被其摧毁或连根拔起,人畜房屋更是十不存一。

    狗娃!狗娃……

    只见一位体态佝偻,身着粗布麻衣满身沙土的老妇人,趴在沙丘上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边刨边喊这“狗娃!”

    四处旁人无一例外,衣不蔽体之处,擦痕密布,沙土满身,皆是用双手各自刨这眼前或身后大小不一的土丘。

    即便双手被磨破依旧不停的挖着,怨天斥地,嚎啕之声不绝于耳,他们都是这场罡风下的幸存者。

    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自己是幸存者而感到庆幸,满目死气却又抱着一丝希望强撑着,翻沙覆土!

    只是都是徒劳无功之举罢了,凡被罡风席卷过的地方都会异形换位,甚至改变原有的地貌,即便活着也会被风沙活埋窒息而亡!

    狗娃,我可怜的孙儿啊!

    “你在哪啊!”

    而距离这片村寨不远处,矗立这一座形似圆形磨盘的大山,其山脚下有一处庙宇村民都称其为“神武庙”,没人知道庙宇下方有一处深渊,更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是大名鼎鼎的“堕神渊!”

    “这是何处,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一道飘忽不定看起来随时都会消散的紫色虚影沉声道。

    “转头看向身后,是一处泛这紫色光芒的深渊,诡异至极,于其对视更是有种神魂惧毁的强烈危机感!”

    “深渊底部肯定有东西,那种危机感,是它在窥探我,想要吞噬我的神魂?”

    “亦或者,这里便是死亡的终点,灵魂的归宿,是传闻中收纳所有阴魂的地狱,只是为何只有自己一人?莫非都被这深渊吞噬了不成,唯有自己侥幸逃了出来?”

    “可为何自己没有关于逃出深渊的任何记忆?以自己的本事又凭什么能逃的出来,这未免也太不切实际了。”紫色虚影摇了摇头苦笑道。

    “算了,还是先去探探路吧!”

    一阵后怕过后,王寒本能的向前迈步而去,却发现自己脚步虚浮,身形虚幻完全是漂浮于地面之上的。

    “看来到底是死了,就连神魂都这般虚弱,看来现在眼前的一切,就只是临死前的一场臆梦罢了,到底还是不甘心啊!”

    “哈哈哈哈……”

    顿时,漆黑安静的深渊内传出一道,凄惨不甘的大笑声。

    这是自己现在,唯一能用来发泄不公不甘,最实用的办法!

    “也罢!既已身死,就且随风而去吧。”

    “只是没有亲眼看到那对通敌覆国,暗地同席,散失人伦,缺脊少骨的畜生,是如何被群兽瓜分,饲肉磨骨而亡,我王寒泉下难眠!”

    “至于那片天下久违的平和,定然也会随着我的离开,再起战戈了吧!”

    “想想自己这一生就没有一天是真正幸福开心的,缺失的亲情,穷尽半生都无法进步的境界,还有背叛的爱情,背刺的友谊,甚至是受自己庇护的万民,都欲意推倒自己,辜负自己仁治久安的决策。”

    我王寒:“究竟做错了什么?”一种孤独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

    生前是高高在上的皇权掌舵人,死后却只能做一个孤零零的山野幽魂,神魂更是有种,随时都会消散的感觉,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死的彻底一些,尽而少了这些诸多烦恼!

    “尔非普通的亡魂!也非真正的死亡,生死易形,生于死,亡于生,阴阳逆转便为生!”一声携带道韵的声音缓缓传入王寒灵魂深处,“生于死,亡于生,阴阳逆转便为生?”

    “阴阳逆转便为生!”

    “嗯?有高人,这是道音!返璞归真的道音,错不了自己曾经有幸悟到过类似的道音,才会有曾经辉煌一世的风采。”王寒兴奋道。

    前辈!

    “在下王寒乾武国人士,生前因被手足迫害,妻妾诬蔑,被逼无奈,以身饲冤,自缚于苍生黎明之地,因心怀不甘,神魂不散飘零此间,幸得前辈垂怜,赐此道音得以稳固神魂,明理己身!”

    “晚辈在此叩谢前辈!”王寒激动地向四周行跪拜大礼,只是不见声音自何处传来。

    “起来吧!无需行此大礼。”老者淡然道。

    小子:“看你神魂被龙气萦绕,且身居功德,却又斑杂无秩是被功德之力反噬,本因遭轮回之力碾灭,业火焚身,却能得以幸存,还未伤至根本,想来确实是受了极大冤屈所致!”

    “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执着,易被仇恨驾驭,若是失了理智,堕入魔道届时,悔时已晚,将再无回头之日。”

    记住老夫接下来说的话,老者沉声郑重道:“天道有轮回,因果有相交,没人能逃的出规则之外,在因果之力的牵引之下,你们或早或晚都会再见!”

    “天机之数言尽于此,剩下的老夫不便多言,你自己能领悟多少算多少。”

    “此处为堕神渊上古时代封镇邪神之地,刚才窥探你的便是被镇压此地的邪神,你于此深渊而来,却没有被生吞附体,除了你体内的那道龙气并不凡之外,你还身附一丝因果之力,于我教祖师有一丝渊源!”

    王寒并未有所作答,只是警惕的目视着不远处的一处泛这白光的石门。

    只见一位身着白袍慈眉善目道骨仙风的老者,自石门一步便至身前,注视着自己,感觉这一刻自己如同婴儿一般无任何反抗之力,伸手便将自己化为一颗淡紫色圆球,把玩了一番。

    淡然道,:“祖碑有云,自渊而至,身虚气浮,紫气萦身,弃生而死,向死而生,命格为极者,可引于室,习道渡生。”

    “而还有一个例外就是你,凡身复因果之息,神魂异于常人,跨渊魂穿者,可代祖为师,教习道法,赐号为虚”!

    “所以师弟,你大可不必紧张,称我为师兄即可,我道号绝崖子,今后会代替师祖传授师弟,我殿不传之秘,老者面带微笑道。”

    “对了师弟!有件事需要你来做。”绝崖子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严肃的看着王寒沉声道:“今日磨盘封印松动,天生异象,地生大灾,便是因师弟你的出现所导致的因果逆反,师弟既然已经稳固自身神魂,那么此间因果便该由师弟你来负,不过再此之前我还得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便带着王寒跨步移至在了虚空之上,疾驰而行!

    “只此一步就可以跨入虚空,这便是这方世界的修行者吗?这便是我的师兄?”王寒倒吸一口凉气,内心惊叹道。

    “这种伟力,简直闻所未闻,传说中如神明般的存在,居然真的存在,还是,还是,是自己的师兄,若不是经历刚才种种经历,我还真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比起自己曾经待过的那片世界而言,这里的修行者真如神明般强大,举手投足便可跨越空间,这种伟力在乾武国根本不曾有过不说。”

    “居然还有人可以推算出自己的过往跟命格,还有那所谓的因果之息,就好像可以预知未来,在乾武国自己当了半辈子武境尊者也未曾遇到过。”

    “师兄?这是要带我去何处?”王寒略带试探之意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绝崖子轻轻回复道

    “该不会是要带我去寻一具肉身去吧?王寒内心暗自思量道。”

    “毕竟在乾武国都是依靠自身肉体的强大跟气血的旺盛,从而衍生的练体修道者,绝大多数都是靠着自己的毅力跟气血的熬练,去感悟己身。”

    “常常还会因为修行秘籍而打的不可开交,一想到自己就是因与敌国争夺“练神决”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出卖行踪,导致在回国的路上被围杀重创,神魂就有一阵阴戾之气传出,寒冷刺骨。”

    “不过既然活着,我王寒就一定会,回去亲手了解那两个狼狈为奸的畜生!”

    “况且这里有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仙人之术,并且阴差阳错之下,已经拜入了仙人门下,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梦想成真吧!”

    “师弟我们到了!”绝崖子看着王寒道

    “到了?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啊师兄?”王寒向着绝崖子皱眉疑惑道。

    “师弟,你眼前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你所看到的样子,且看师兄为你解惑,说罢便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乾坤一气,道法自然,凝法于目,浊尘尽散,阴阳法门——开!”

    “只是一刹头晕目眩之际,王寒便以身处一处宫殿之内,这里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雾气缭绕,金碧辉煌,宫宇连绵,只有一处建址于庞大巨龟之上的残缺宫殿,正门牌匾之上赫然写着轮回殿,想来是师兄将我带进了一处传承之地,亦或者是大教山门,只不过怎会破败?”

    “师弟,师兄借你一缕神魂之息,燃符引香一用,你且稳立于门府中央,我需要再次确认你的身份!”语气略有令命之感,使得王寒莫不敢从。

    老祖在上,轮回殿第八代弟子,绝崖子燃符引香,便引吾师复灵,因果之息魂穿此界,应祖碑之言,还请吾师,借法吾身以辨真伪,引其入殿,塑其灵身,赐法于子,以证道统!

    又是那种神魂被窥视的感觉,只不过自身有点说不出的怪异感,好像有一丝温暖的感觉,紧接着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幕,便是不远处那被风沙掩埋的村子,以及漆黑的“夜!”

    狗娃,你在哪里啊?狗娃……

    “嗯!何人人唤我乳名?”

    正在王寒诧异之时才发现,自己的神魂已然依附于一名9岁稚童身上,名唤狗娃,且下意识的回应,呼唤之声!

    “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不等片刻王寒便以明悟,是自己的出现导致这方天地发生异像波及山下村民,这等因果自己因当背负,更应该背负,自己是成功拜入轮回殿了吗?想来这才是祖师真正的考验吧!”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之术吗?”

    “真不愧为仙人,这等伟力真是神鬼莫测,令人神往啊!”

    只是刚才在轮回殿大殿门口的一幕幕,却是越来越模糊了,只记得一句苍老虚无的语调传入王寒神魂:“借体重生,需负其责,应承其果!”

    “果然如此!”

    还不等王寒庆幸多时,一股窒息之感,猛然降临,所谓漆黑的“夜”实则是吞噬自己身体的沙砾。

    王寒本能的向着外面挣扎求生,可毕竟是稚童之体,他确实是个很好的容器,可塑性极强,但是对于现在而言,缺少的力量比起普通人来说那就是天差地别,但是其求生欲望却是不可言表,非常人所能比拟的!

    毕竟死过一回的人,有这等天赐良机,自己不去争取枉为修道者。

    此时王寒满脑子只有一种想法,那便是拼尽自身所有的力量,用尽一切可借助的办法破土重生!

    峭壁之上,这一切绝崖子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有些许的疑惑,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暗中帮助了王寒一把,毕竟毅力归毅力,实力归实力,这样的考核方式比起曾经的自己确实有点太苛刻了。

    “不过你是我师叔祖的事就不告诉你了,咱们各论各个的,这次出手就做当补偿了,”绝崖子满脸笑意得意道。

    满脑子只有活着的“狗娃”拼了命的往外挣扎着爬行。

    “区区沙土掩吸覆身之难,还不足以令我王寒绝望认命!”

    “燃神驱体,引魂助力”

    “给我开!”

    王寒强行用了一次练神决的禁忌秘术,燃烧现有为数不多的神魂只为给自己开一条可以活着的通道出来!

    沙堆旁刨沙的老妇人突然眼睛一亮,似是有所感应,转身开始疯狂的刨这身后的小沙堆,嘴里不停地念叨这“狗娃,奶奶来救你了,奶奶来救你了!”

    不多时老奶奶便刨出了一只稚嫩的玉手,看到这一幕的老奶奶满脸希冀,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更加疯狂的刨沙翻土,她可以肯定的是,这就是自己的孙儿。

    他的手臂上有他刚出生自己就亲手带上去的萤火石,还有现在这有温暖的触感,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老奶奶他的孙儿“狗娃”还活着。

    即将绝望的狗娃也察觉到了有人再救自己,更是拼尽全力向着外面刨爬而去,在最后快要窒息的时刻他笑了,笑的很满足笑的很开心!

    因为他出来了,他还活着,而且在这个世界的他,是有人宠溺,有人关心的,不像曾经那般孤独无助,既然承受了这份亲情我王寒便绝不可能辜负。

    “狗娃”剩下的路便由我替你走了,你且安心去吧!

    “若有朝一日,我也能拥有师兄那等伟力,定叫你重返此界,助你叱咤风云,于世称王。”

    “这一世,你所向往的将军梦,与我而言并不遥远,届时你“王茂山”的赫赫威名定能响彻这方天地。”

    “那所谓的罪民之裔,轻贱于畜的说法,我一样会亲手捏碎它,若你的先祖真是被同朝之人污蔑至死,那我王寒一样不会放过他们!”

    “恍惚之间王寒好似感受到了这份躯体,的微妙变化,想来是这份身躯的原主人真正的认可了自己。”

    只是长时间的神魂透支和体力耗费使得自己筋疲力尽没有余力再睁开双眼,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王寒,回忆起了过往,曾经的一点一滴在自己脑海里面一幕一幕浮现。

    由一位自小就流落街头的孤儿,偶得一位打铁为生的老者收留,习得自己求生的本事,并且承其姓尊其父,得到了短暂的,未曾有过的,家的温馨之感,再到自己学技有成,葬父南下,入军为卒。

    以一手打铁绝活,跟悍不畏死的血性,赢得护国大将军青睐,于诸国战戈期间深得军法之奥妙,多次扭转乾坤力挽狂澜,成就一代名将,修得大成练体之功。

    更因深知国民之情,以救国救民为己任,施惠予民为根本!

    悟得一丝信仰之力,无形无质,却强盛至极,后多方经营成就一国霸主,神威无量,无人能出其左右。

    然世事难料,红颜终为祸水,不念恩德,狠心毒辣,设计万民颠倒黑白,导致自己被功德反噬,勾结自己的结义兄弟迫害自己。

    无奈愤恨之举,手持令牌,解开一处禁忌之地,以身做局,拼死放逐二人至荒野深林,“不归山”,后拖着残缺不堪的身躯,现身国都上空,自傅于众生,以证清白!

    再次回顾过往的王寒心境有了一丝豁达,似是看淡了许多,对于自己师兄叮嘱的话,也多有思悟,盘踞神魂的怨气也彻底消失。

    那就暂且放下这段仇恨,体验新的开始,“待因果之力相交之时,就是我王寒清算往日仇怨之期!”王寒咬牙切齿道。

    “是非于白都化尘归土,过往一切与今生只剩因果关系,无需再耿耿于怀,影响现在的道途,只有放下仇恨的包袱才可走的更远,飞的更高。”

    “这一世我王寒终于可以,安享己生,潜心习道,问鼎乾坤!”

    峭壁之上,绝崖子抚须点头轻笑淡言道:“前尘仇怨就此了却,是非不复,已无瓜葛,灵魂升华,神清理明,道途可乘。”

    “自己这个便宜师叔祖,悟性可不是一般的高啊!总能再生死间悟得不少造化,看来我的摆烂生活要提前结束了!”

    是该出去活动一下筋骨了。

    “不久的将来轮回殿还需要你来执掌些许时日。”绝崖子叹息道。

    王寒师弟!

    “入我殿道统需无师自达,自开天门,期限为一甲子!”

    “能不能自开天门且看师弟你自己有多大本事了。”绝崖子言语微带打趣之意。”

    “天门自开,道法自成,这是我殿历来的择徒标准,即便祖碑认可,你仍需自己探索体会,道成之日便是道祖正式收你为徒之时。”

    “师弟,好好在凡尘中体悟你新的人生吧!”

    言罢驱使一枚玉牌落入王寒眉心后,拂袖踏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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