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没有颜色的光
由深灰色石砖所砌成的审判广场，其中心处漂浮着被称为“十二棱月”的巨型八面体。传说，它曾是一颗透明的魔法水晶，因其不断吸收着审判广场下方所封印的、人类历史中最为恶劣的恶魔——暗之君主所残存的魔力，而变得通体漆黑。后人们借着这股力量，在十二棱月上篆刻了无数法阵。在这些法阵的加持下，十二棱月也因此成为了“泽恩司最强大的战略级武器”。
此时，在十二棱月下方，一群泽恩学院的魔法系教授们正目光热切地注视着显得有些怯懦不安的少女。
“你们怎么看。”
“和传闻一样……的确很好看。”
“你这家伙……”
“好了别闹了，快开始了。”
“不知道十二棱月会有什么反应……”
被这些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人们紧盯着，初有些紧张。
“咳咳……开始吧。”
站在初身边的陆河说道。
他看向十二棱月，神情凝重。
初将手放到眼前这流动着暗淡光芒的十二棱月上，祈祷着不会出现像以前那样水晶破损的悲剧：
“回应吧……”
十二棱月颤动了一下。
“初同学，你可以开……”
“轰！”
话还没说完，教授们瞬间被轰飞了出去。
随着巨大的爆鸣声传遍整个学院，无数微小到肉眼难以分辨的水晶碎片如同墨滴在水中炸开一般，化作雾气向外翻滚着。
审判广场被瞬间吞噬。
但三道由白色符文所组成的巨大圆环旋即浮现在黑雾四周，压制住了它的扩张，并将其一点一点地不断往回压缩。
不多时，雾气恢复到十二棱月原本八面体水晶的样子。
“怎么回事……”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人群击飞到了十几米开外。但毕竟是教授级别的魔法师们，虽然事发突然，却没有一个人因此而受伤。从地上爬起的众人，愣了几秒，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二棱月……崩解了？”
“这……”
被爆炸的冲击力击飞到广场边缘的陆河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第一时间寻找着那个幼小的身影：
“初……你没事吧？”
初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十二棱月崩解的影响，仍站在原地。
还好那个封印魔法管用……
看到初不像有事的样子，陆河松了口气。
教授们的衣物上基本都附魔着抗冲击法阵，但那个调查部的制服恐怕没这么高级……要是评议会花大价钱挖过来的学生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没法向上边交代。
初的目光有些失神。
刚才，把手放到这块水晶上时，总觉得有种……奇特的熟悉感。
如同不受控制一般，初再次将手放到了十二棱月上。
“等等！你这小鬼到底……”
不远处的一名魔法系教授手上聚集起魔力，象征着“水”和“圆环”的淡蓝色符文在手腕附近闪耀着。
但十二棱月却只是轻颤了一下。
随后，再无动静。
众人愣住了。
“没反应……”
“啧……刚才的爆炸……是巧合吗？”
陆河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十二棱月的魔力波动并未消失，甚至变强了几分。但既然没有反应，说明初并没有魔法天赋……更不是天选者。
看来评议会那上百金币的空间传送门……算是白花了。
“这……这是……”
但魔法系的一位老教授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他手中的木制魔杖徒然坠落，苍老的身体猛地前倾——
老人竟径直跪了下去。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附近的几位教授大吃一惊，急忙赶过去，伸手要扶。
“愚钝！”
老人一声怒斥。
“一帮宵小之徒……你们看不到吗？这，这是……”
“您到底在说什么……”
“嘶……”
正仔细观察着十二棱月的一名中年教授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双眼猛地睁大，倒吸一口凉气：
“不，不对……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听闻此话，其他教授们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纷纷再次上前，仔细观察着十二棱月……
“什么？！”
“不对！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这……”
“没想到啊……这世上竟真有无色的光……天选者，真正的天选之人！老夫一直研究的理论……错了……都错了……”
老教授无力地瘫倒在地。他满是沟壑的脸上，老泪纵横。
无色。
探测魔法会将受试人的魔法天赋以光表示出来。颜色代表性质，光强确定上限。而天选者们的光较为特殊，大多是几种颜色的混合。
但无色……
理论上来说，是能够转化为其他魔力的……
更高阶的，未知力量。
没有颜色的光，无法看清强度，静默地笼罩着审判广场。
魔法系的教授们瞬间将初围住，他们疯狂的目光与之前沉着的学者模样判若两人：
“你叫初对吧！刚刚是我们不好……你要不要来魔法系？”
“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都行！来我们魔法系……”
“等等等等等等……”
陆河慌忙挤入人群，挡在初身前。
“这可是我们天选系的学生！按照学院制度，天选者都属于天选系！要是你们魔法系抢人的话，评议会……”
“啧……”
“想个办法把陆河除掉吧。”
魔法系的众人恶狠狠地瞪着陆河。
喂喂，这可不能当玩笑话……
“咳咳……既然小初是天选者，那她的天选技能呢？具体都能做些什么？”
“愚蠢。”
人群看向拄着木杖、蹒跚而来的老者，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老者神色复杂地看着少女：
“你应该问……”
下句话，将陆河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做不到的……是什么。”
……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很适合午睡。
我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
“轰！”
被熟悉的不详魔力笼罩着身体，这气息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些不愉快。
那帮家伙……
到底在搞什么鬼？
还好我布下的封印魔法起了作用，黑色的雾气逐渐退却了。
是那个新生吗？
啧……
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小小一只的……”
“是学妹吗？好可爱呀……”
“这衣服也太不合身了……裤腿挽起来那么高……”
“以貌取人了吧？这可是天选系的新晋天才，听说在审判广场……”
这里是行政楼大厅，路过的学生们大多是初的学长学姐。他们对这个新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这也难怪……泽恩学院的入学名额一直以来都被社会的顶层人士所瓜分，听说来了个平民天才，不少人都很好奇。
“陆教授。”
“嗯。”
无视四周窃窃私语的学生们，陆河快步走向等待着自己的中年男人。
“……从自由之风追了过来，您看……”
“通知保卫处……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学院。”
竟然从自由之风追到这里……好在评议会花大价钱使用的空间传送争取了不少时间。但就算如此，其他学院的天选系果然也不是盖的。
得赶紧把手续办完。
“小初，你先在这等一下。”
“好的……”
初仍然有些失神。
“总感觉那个很大的水晶……好熟悉……”
陆河离开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初如梦初醒，抬起头，看了眼四周：
“……我在哪？”
大厅的天花板上挂着复杂而绚丽的水晶灯，厅中四个巨大的白色石柱上雕刻着看不懂的画，却能感觉到莫名的美感。通向两边的走廊偶尔有身穿纯白色制服的学生们进进出出，时不时地看向这边小声讨论着。
“真的好可爱呀……”
好吧……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
初慌忙低下了头。
脚下的地板看上去像是用一整块白色石头雕刻成的，雕刻着星月的图案，极尽奢华。
连地板都这么奢侈……
“等一下……”
初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好像……交不起学费吧？”
“放心……泽恩学院一个铜币都不会朝你要的……”
“是吗……太好了……”
初松了口气。
“不对……陆教授！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陆河苦笑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小家伙恐怕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她想，整个泽恩司研究魔法的学者们恐怕肯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发动政变……
陆河不敢再细想。
“总之入学手续我已经给你办好了。这是入学指南……这个是圣光城戒指。”
“圣光城戒指？”
初疑惑地问道。
“对了……你是用空间传送过来的，没有经过城门所以不知道。”
陆河想了想，觉得这东西解释清楚实在有些费时。
“总之这个是圣光城居民必须要有的东西……你也可以理解成云城的身份证明，但是是圣光城版的。”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哦？”
陆河有些好奇。
“什么问题？”
“如果要是人人都用陆教授说的空间传送，岂不是没有身份证明也可以到处跑了吗……”
“不……绝对不会……”
陆河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头痛。
那东西根本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
单是把初从自由之风接过来的那两次传送门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换算成钱财的话，买下一座小城恐怕都没什么问题……
算了，这种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总觉得会很麻烦。
说起来，评议会也真是果断。要是用魔动车而不是空间传送的话，说不定还真会错过小初这个怪物一样的天选者……
“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吗。”
陆河陷入了沉思。
“陆教授？”
“嗯……”
摇了摇头，将杂乱的思绪抛开。
“好了，我先送你去学生宿舍吧，这里马上会变得很吵的。”
“欸？”
……
目送着陆河远去，初看了看贴合在左手中指处的银色戒指。
“新生指南……啊找到了，门牌号是……”
初抬起头，看向面前不时有学生进出的白色建筑。
总之先去宿舍吧。
并未察觉到怪异之处，初径直走进了宿舍楼。
此时，在十二棱月下方，一群泽恩学院的魔法系教授们正目光热切地注视着显得有些怯懦不安的少女。
“你们怎么看。”
“和传闻一样……的确很好看。”
“你这家伙……”
“好了别闹了，快开始了。”
“不知道十二棱月会有什么反应……”
被这些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人们紧盯着，初有些紧张。
“咳咳……开始吧。”
站在初身边的陆河说道。
他看向十二棱月，神情凝重。
初将手放到眼前这流动着暗淡光芒的十二棱月上，祈祷着不会出现像以前那样水晶破损的悲剧：
“回应吧……”
十二棱月颤动了一下。
“初同学，你可以开……”
“轰！”
话还没说完，教授们瞬间被轰飞了出去。
随着巨大的爆鸣声传遍整个学院，无数微小到肉眼难以分辨的水晶碎片如同墨滴在水中炸开一般，化作雾气向外翻滚着。
审判广场被瞬间吞噬。
但三道由白色符文所组成的巨大圆环旋即浮现在黑雾四周，压制住了它的扩张，并将其一点一点地不断往回压缩。
不多时，雾气恢复到十二棱月原本八面体水晶的样子。
“怎么回事……”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人群击飞到了十几米开外。但毕竟是教授级别的魔法师们，虽然事发突然，却没有一个人因此而受伤。从地上爬起的众人，愣了几秒，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二棱月……崩解了？”
“这……”
被爆炸的冲击力击飞到广场边缘的陆河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第一时间寻找着那个幼小的身影：
“初……你没事吧？”
初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十二棱月崩解的影响，仍站在原地。
还好那个封印魔法管用……
看到初不像有事的样子，陆河松了口气。
教授们的衣物上基本都附魔着抗冲击法阵，但那个调查部的制服恐怕没这么高级……要是评议会花大价钱挖过来的学生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没法向上边交代。
初的目光有些失神。
刚才，把手放到这块水晶上时，总觉得有种……奇特的熟悉感。
如同不受控制一般，初再次将手放到了十二棱月上。
“等等！你这小鬼到底……”
不远处的一名魔法系教授手上聚集起魔力，象征着“水”和“圆环”的淡蓝色符文在手腕附近闪耀着。
但十二棱月却只是轻颤了一下。
随后，再无动静。
众人愣住了。
“没反应……”
“啧……刚才的爆炸……是巧合吗？”
陆河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十二棱月的魔力波动并未消失，甚至变强了几分。但既然没有反应，说明初并没有魔法天赋……更不是天选者。
看来评议会那上百金币的空间传送门……算是白花了。
“这……这是……”
但魔法系的一位老教授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他手中的木制魔杖徒然坠落，苍老的身体猛地前倾——
老人竟径直跪了下去。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附近的几位教授大吃一惊，急忙赶过去，伸手要扶。
“愚钝！”
老人一声怒斥。
“一帮宵小之徒……你们看不到吗？这，这是……”
“您到底在说什么……”
“嘶……”
正仔细观察着十二棱月的一名中年教授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双眼猛地睁大，倒吸一口凉气：
“不，不对……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听闻此话，其他教授们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纷纷再次上前，仔细观察着十二棱月……
“什么？！”
“不对！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这……”
“没想到啊……这世上竟真有无色的光……天选者，真正的天选之人！老夫一直研究的理论……错了……都错了……”
老教授无力地瘫倒在地。他满是沟壑的脸上，老泪纵横。
无色。
探测魔法会将受试人的魔法天赋以光表示出来。颜色代表性质，光强确定上限。而天选者们的光较为特殊，大多是几种颜色的混合。
但无色……
理论上来说，是能够转化为其他魔力的……
更高阶的，未知力量。
没有颜色的光，无法看清强度，静默地笼罩着审判广场。
魔法系的教授们瞬间将初围住，他们疯狂的目光与之前沉着的学者模样判若两人：
“你叫初对吧！刚刚是我们不好……你要不要来魔法系？”
“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都行！来我们魔法系……”
“等等等等等等……”
陆河慌忙挤入人群，挡在初身前。
“这可是我们天选系的学生！按照学院制度，天选者都属于天选系！要是你们魔法系抢人的话，评议会……”
“啧……”
“想个办法把陆河除掉吧。”
魔法系的众人恶狠狠地瞪着陆河。
喂喂，这可不能当玩笑话……
“咳咳……既然小初是天选者，那她的天选技能呢？具体都能做些什么？”
“愚蠢。”
人群看向拄着木杖、蹒跚而来的老者，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老者神色复杂地看着少女：
“你应该问……”
下句话，将陆河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做不到的……是什么。”
……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很适合午睡。
我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
“轰！”
被熟悉的不详魔力笼罩着身体，这气息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些不愉快。
那帮家伙……
到底在搞什么鬼？
还好我布下的封印魔法起了作用，黑色的雾气逐渐退却了。
是那个新生吗？
啧……
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小小一只的……”
“是学妹吗？好可爱呀……”
“这衣服也太不合身了……裤腿挽起来那么高……”
“以貌取人了吧？这可是天选系的新晋天才，听说在审判广场……”
这里是行政楼大厅，路过的学生们大多是初的学长学姐。他们对这个新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这也难怪……泽恩学院的入学名额一直以来都被社会的顶层人士所瓜分，听说来了个平民天才，不少人都很好奇。
“陆教授。”
“嗯。”
无视四周窃窃私语的学生们，陆河快步走向等待着自己的中年男人。
“……从自由之风追了过来，您看……”
“通知保卫处……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学院。”
竟然从自由之风追到这里……好在评议会花大价钱使用的空间传送争取了不少时间。但就算如此，其他学院的天选系果然也不是盖的。
得赶紧把手续办完。
“小初，你先在这等一下。”
“好的……”
初仍然有些失神。
“总感觉那个很大的水晶……好熟悉……”
陆河离开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初如梦初醒，抬起头，看了眼四周：
“……我在哪？”
大厅的天花板上挂着复杂而绚丽的水晶灯，厅中四个巨大的白色石柱上雕刻着看不懂的画，却能感觉到莫名的美感。通向两边的走廊偶尔有身穿纯白色制服的学生们进进出出，时不时地看向这边小声讨论着。
“真的好可爱呀……”
好吧……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
初慌忙低下了头。
脚下的地板看上去像是用一整块白色石头雕刻成的，雕刻着星月的图案，极尽奢华。
连地板都这么奢侈……
“等一下……”
初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好像……交不起学费吧？”
“放心……泽恩学院一个铜币都不会朝你要的……”
“是吗……太好了……”
初松了口气。
“不对……陆教授！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陆河苦笑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小家伙恐怕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她想，整个泽恩司研究魔法的学者们恐怕肯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发动政变……
陆河不敢再细想。
“总之入学手续我已经给你办好了。这是入学指南……这个是圣光城戒指。”
“圣光城戒指？”
初疑惑地问道。
“对了……你是用空间传送过来的，没有经过城门所以不知道。”
陆河想了想，觉得这东西解释清楚实在有些费时。
“总之这个是圣光城居民必须要有的东西……你也可以理解成云城的身份证明，但是是圣光城版的。”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哦？”
陆河有些好奇。
“什么问题？”
“如果要是人人都用陆教授说的空间传送，岂不是没有身份证明也可以到处跑了吗……”
“不……绝对不会……”
陆河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头痛。
那东西根本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
单是把初从自由之风接过来的那两次传送门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换算成钱财的话，买下一座小城恐怕都没什么问题……
算了，这种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总觉得会很麻烦。
说起来，评议会也真是果断。要是用魔动车而不是空间传送的话，说不定还真会错过小初这个怪物一样的天选者……
“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吗。”
陆河陷入了沉思。
“陆教授？”
“嗯……”
摇了摇头，将杂乱的思绪抛开。
“好了，我先送你去学生宿舍吧，这里马上会变得很吵的。”
“欸？”
……
目送着陆河远去，初看了看贴合在左手中指处的银色戒指。
“新生指南……啊找到了，门牌号是……”
初抬起头，看向面前不时有学生进出的白色建筑。
总之先去宿舍吧。
并未察觉到怪异之处，初径直走进了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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