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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第一个想感谢的人

    李德明从外面带了一块布回家,妻子还不知道布是借来的,崭新的蓝布发着耀眼的光,暗黑的屋子里,好像瞬间明亮了起来。

    杨玉莲看着丈夫手中那块亮眼的蓝布,脸上泛起了久违的笑意。

    蓝布被当成宝贝一样,放在桌子正中。

    家里已经好久没有添置新东西了。紧紧巴巴的日子,每一天都必需省了又省。

    别说是布,现在,哪怕是看见一盒新买回来的小火柴,杨玉莲也会欣喜半天,然后,还是像以前那样,一根一根地节省着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玉莲实在想不出办法,将就一天是一天。家里成员多,要安排的事更多。她好想给几个孩子添些新的东西:一件新衣裳,一双新布鞋,或者补上一个新的补丁…

    柱子上学穿的那双布鞋早就破了,两只大脚丫只能背朝天,不听话地露在外面,杨玉莲一直很想给儿子换一双新鞋。现在好了,有了那块新布,终于有办法了。

    柱子有个怪脾气,他只听母亲的话,不愿理会继父。大概,在他脑海里,亲生父亲生前留下的影子挥之不去,在心里,始终无法接受现在的父亲,哪怕他还没有发现,继父不曾有过半点偏爱之心。

    他时常喜欢躲在家里的某个地方,偷偷观察继父的一举一动。就两间屋子,屋里屋外加起来也只是个不大的地方,一切动静尽在他的眼皮底下。

    有时候,柱子也觉得这样做不地道,就像电影里面潜伏的间谍。无赖的眼神好像在帮他诉冤:“别怨,来就必须经受考验,谁让你是当继父的人。”

    柱子目的只有一个,他要像一名卫士那样,每时每刻都要保护好身边的亲人,保护母亲和妹妹巧儿。

    家里总共六口人,虽然,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一家人,彼此亲密无间,但是,柱子却又有自己的一点看法。

    妈妈和巧儿自然是最亲的亲人。柱子把继父和他的两个女儿化成了另一派。

    他听说,但凡继父,都是不怎么好的,会偏心,会为难,外来人都像个陌生人一样。

    柱子从别人的话里,已经给继父定位了,很难说是亲还是不亲。并且,他把同一角色的两个人还进行了对比,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生父永远是最好的,不可替代,现在的父亲是继父,永远只是继父。

    使柱子略微感到欣慰的是,他发现,家里这位继父和别人讲的那种有区别,他像是当父亲的,不像坏人。

    一次以外事故让柱子早早就失去了生父,也许,他根本记不清,生父是长什么样的?只是,不愿生父的影子就这样在记忆力褪去。

    一天,柱子拉着巧儿的手,神神秘秘地告诉她:“无论到什么时候,你一定记着咱的亲爸,现在这个,只是继父,将来,到底对我们好不好,谁也不知道。”

    巧儿望着哥哥奇奇怪怪的样子,“嗯”了一声,随后,甩开哥哥的手:“哥,你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似的太怪了,不知道你脑子在想些啥?”

    “不跟你说,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今后你就明白了。”柱子不耐烦地看着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暗自告诫自己,今后有什么事,宁可自己闷着,也别同妹妹商量。

    柱子有一个优点,爱干净,节俭。在李德明看见柱子第一眼时,就发现,柱子有其他娃不一定有的优点。那天,柱子没有说话,用手摇着妹妹的摇篮,一边不忘腾出手来给他妈妈擦去衣服角上沾的泥巴,还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条破裤子放进了洗衣盆。

    李德明在柱子的几个妹妹面前经常提起柱子小时候的事,让她们学习哥哥身上的这一优点。

    柱子并不领继父的人情,总是不屑一顾地冲着丫头们:“从小必须学会节约,懂吗?”

    眼看着,在柱子身上,滋生出了另外一种不好的习惯,继父李德明真的觉得有些难过,可又无可奈何。毕竟,有些东西,不是想改变就能使其发生改变的。

    在母亲杨玉莲的眼里,柱子的确是个乖孩子。柱子脚上仅有的一双鞋是妈妈亲手为他做的,他特别珍惜,可是,这双鞋整满三岁了。

    有件事,到现在为止,还只有他自己知道。鞋子上到处长满“星星”一样的破洞,而且,已经很难把脚穿进去,脚会痛,上学的时候,他走出家门几步路,就赶紧把鞋脱下,等到了学校门口再穿上,回家的时候,也做着同样的事,尽管这样,他还是想保护这双完整的鞋,担心哪一天,整双布鞋,立刻在眼前变成了废品,如果那样,他会痛苦,会大哭一场的。

    柱子对鞋的遮掩没有躲过母亲的眼睛。杨玉莲想把自己的旧衣裳拆了,把拼凑起来的碎布块好好利用起来,然后,给柱子做一双大码的鞋。

    杨玉莲想尽量节省些,把整块的布留着,再给柱子的几个妹妹每人做一身衣服,她算来算去,还是觉得不够用。

    就在前几天,她在丈夫面前,提起过要把旧衣裳拆掉的事。杨玉莲之所以提起,是因为有自己的想法。

    她打算拆了的那件衣裳不普通,在穷人家算是一件家当了,值些钱。

    那是她和李德明的结婚时穿的衣裳。是丈夫用她最喜欢的布料到老裁缝店定做的,是李德明专门带她去县城的铺子里才选中的。以前,她经常穿,已经洗掉色了,最近两年,她很少拿出来穿,十多年了,想留作纪念。可是现在,几个孩子的衣裳年年要换,急需用布,总不能一直把那件“纪念品”放着,就那样看着。

    为了节省钱买布,杨玉莲几次都想拆那件衣服,几次都被李德明劝住了。

    “再想想别的办法,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再拆嘛!”

    杨玉莲当然明白,那件衣裳意味着什么。

    衣裳是旧了,颜色早已老旧过时,可是,青春的颜色何曾退去,青春的味道该是越来越浓香。

    李德明何尝不在想着几个孩子?何尝不想拆掉不穿的旧衣裳?他更珍惜和杨玉莲在一起温存,不想忘了初时的美好记忆。等有一天都老了,还是一如从前那般,让青春美在夕阳里。

    奇怪!前几天,当杨玉莲再次提起,坚持要拆衣裳的时候,李德明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没有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淡淡地看了妻子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该说什么好呢?妻子的坚持有她的道理。不管大事还是小事,一家人商量着办是最好的,如果再不同意,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李德明正打算依了杨玉莲。

    在物质上,要让每个孩子们都有衣服穿,吃饱肚子;在精神上,书也要读,成长少不了教育。

    玩绍兴说的对,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都应多念书受教育。

    万绍兴其貌不扬,个子不高,十年不见,现在已经办起厂来了。到底什么使他发生了变化呢?

    李德明琢磨,虽然万绍兴现在是忙人,他却愿意抽出空时间,赶去学校看一趟侄女,以舅舅的关心督促喜欢念书的侄女。

    万绍兴有一个远房亲戚,是个有文化的人,而且,他的那个亲戚在大地方发达了。

    万绍兴和他的远房亲戚,之所以后来能出息,这其实在说明一个道理:就算是普通人,在思想理念里,也应当重视教育,教育能开发人的智慧,智慧能改变人的思维,思维能使人的命运发生改变。

    “是该让娃好好去念书,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他们也长了智慧,当父亲的就无愧于心了。”

    此时的李德明,心中泛起了希望的涟漪,贫穷已经打不垮他,就算今后的日子再难,也要送娃念书。

    大女儿晓絮初中快毕业了,接下来还有四个娃,一定要让四个娃都念书。书念到哪就送到哪,不管是杨玉莲前夫留下的两个娃,还是自己的亲骨肉,都一视同仁,一杆心秤放平,公平对待,将来,看他们各人有什样的造化就是什么样的命,谁也帮不了谁,谁也不埋怨谁。

    李德明打定主意,在几个孩子的教育问题上,他已经有自己的初步设想。

    “这布是从哪里买的?颜色素净,耐脏又实用,真好!如果是块艳丽的花布,用途就大打折扣了。”

    杨玉莲干着手里的活,时不时地瞅瞅桌面上那块蓝布,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李德明。

    “不是买的。”

    李德明今天没有出工,天气湿冷湿热,他的腰又犯了老毛病,感觉针刺一样疼痛。

    “什么?不是买的?难不成是你借来的?”

    拮据的生活状况,缺什么借什么,需要用只能借,东家没有就向西家借,借东借西早成了农家人的一种习惯。

    杨玉莲想拆自己的衣裳,给几个娃“添新”,去别人家借布,她实在开不出口。这布不是买来的,那么,一定是借来的,怎么会想到出去借布?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丈夫。

    “对,就是借来的。”李德明没有看杨玉莲,平静地答到。

    这年头,什么都能借,还没有听说有借布的。在杨玉莲的脸上,刚才还是欣喜的表情,现在,瞬间消失殆尽。

    看见丈夫手里的蓝布,她满眼是光,以为是他哪家早早结了工钱,所以才买了布。她还在心里感激不已,丈夫到底是个有心眼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粗中有细,像缺布这样的细用也被他发现了。

    杨玉莲很快又觉得不对,在以前,好像没有人提前付过工钱。虽然,全靠丈夫做木工活的工钱来养家,也都称赞他的手艺好,可是,没有一家人是提前或主动付工钱的,几乎每一次完工后,都得去要,有的活量少,不好意思上门崔收,最后只好当做好事,不要工钱了。

    “该帮忙的时候就得帮忙。”杨玉莲听李德明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只好摇头,然后叹叹气也就算了。

    有人还利用起李德明的好心,伤脑筋的事时常发生,真的有人不付工钱,要是都这样,日子该怎么过啊?

    换作别人,听了就来气,再也不会让丈夫去别人那里做木工活了,可是,丈夫偏偏不以为然,有个好心肠,杨玉莲没有办法,只好随了丈夫的心,反正,出力气的是他,而他,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莫非有人良心发现,来付清了工钱,所以他拿出些私房钱去买布了?家里还真的是正缺布,杨玉莲正想夸口:“有孩子他爸在,真好!”

    听李德明说是借来的,杨玉莲瞬间紧张起来,这布料居然是借来的,亏他想的出来,谁愿意低头出门去问别人借布啊?杨玉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或者,丈夫是在和她开一个玩笑。

    杨玉莲放下手中的活,马上追问了一句:

    “这布真的是借来的吗?你是从哪里借来的?你要给谁做衣裳?”

    “李家寨,我向女儿晓絮借来的,是以前过生日的时候买给她的,她没有用,一直留着,我想,借来暂时用用是可以的,以后再买一块一模一样的还给她,晓絮喜欢蓝色。”

    “哦,原来是絮姑娘的,嗯,你做的对,借来先用一用,以后给她买新的,一定要买给她喜欢的布,这下好了,几个娃都可以添新衣裳了,絮姑娘真好!小小年纪就有存量,还帮了咱的忙。”杨玉莲眼心里好一阵激动。

    “对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别乱用布,不是用来做衣裳的”,李德明看了杨玉莲一眼,手指了指平放在桌上的蓝布,“借这块布时,我说的是用布给巧儿和妹妹做上学背的书包,晓絮才肯借的。”

    杨玉莲这下真的被李德明说的有些糊涂了。

    “不做衣裳?是给巧儿和妹妹做书包用的?”

    “对,就是做书包,大姑娘就是这个意思,希望弟弟和三个妹妹都能背上新书包上学堂,我打算让巧儿跟着柱子去上学,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这次回李家寨,看见晓絮又长高了,也变得更加懂事了,几个女儿中,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

    李德明每一次回李家寨,每一次都有新发现。女儿李晓絮像一颗坚韧的小草,长在艰苦的环境里,愈来愈青绿。

    绿,是生命的颜色,李德明多么希望,远在李家寨山上的女儿每一天都一样快乐,朝气蓬勃!

    “妈,我好像听见絮姐姐要送给我们新书包,是真的吗?”

    巧儿一边跑一边叫,她第一个从外面的小院里飞奔过来,接着,是晓梅和晓兰。

    她俩也朝爸爸和妈妈跑来,看见巧儿姐姐在前面快乐的像只蜜蜂一样,也在屁股后仅仅地跟着。

    “慢点,都慢点,别跑,这回都有份的。”李德明眼看着三个姑娘,像三只燕子从身旁边飞过。

    杨玉莲轻轻走到桌子边,小心翼翼地拿起天蓝色的新布,捧在手里,左看右看。

    “巧儿,是真的,你们都过来,瞧这不布多好!多结实!你们上学都有书包背了!”

    杨玉莲心里暗暗在想:“这布好是好,只做书包的话,倒有些可惜了,如果把它做成衣裳,至少能解决两个娃的缺布问题,不过,既然是絮姑娘亲口说过的,就只能先做书包,余下的布做什么,看看再定了。”

    “哇!是新布!头一次看见呢!”

    “真漂亮!像天空一样蓝!突然想飞起来了!”

    晓梅和晓兰你一言我一语。四只小手在蓝布上面摸了又摸。

    “絮姐姐真好!有这样好的新布,换作别人,宁可藏着,也舍不得送人的。”巧儿看了一眼桌上,不由得想念起还不曾见过面,却似曾相识的大姐姐。

    新布借回家了,下面的活,就看妻子的一双巧手了。李德明看着几个姑娘那股子高兴劲,顿时觉得腰痛的毛病好了一半。自己家田间地里的活,耐不了别人,身体再累,还得要干好,他顺手拿起锄头,扛在肩膀上,走出了门。

    “天啊!我真的要上学了,而且,还能背上新书包,像好朋友“荣”儿那样,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念书,这简直让我太欣喜若狂了!”

    巧儿想念书,而且不久就能如愿了。

    爸爸刚才在妈妈面前说的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爸爸答应,她跟着柱子哥哥一起去学校,还给她准备了书包。

    “什么叫欣喜若狂?你个丫子,有书包背就把你欢喜成这样,懂啥啊?”

    柱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从巧儿背后走来,突然出声,吓了巧儿一跳。

    “哥,我是从你那里听来的,你忘了吗?”

    杨晓巧知道,柱子哥哥在取笑她,刚才,一时性急,用上了“欣喜若狂”,她其实并不懂“欣喜若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一天,柱子放学回家,说班里的一个女孩造了一个语句,“我欣喜若狂地接过老师发的奖状。”

    巧儿觉得,此时此刻,看见那块蓝布就好像看见了心爱的书包,新书包是期盼已久的东西,自己就好像那个从老师手里接过奖状的女孩,所以“也欣喜若狂”了。

    “哦,你一定又想起,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得奖状的女孩了吧,好记性!巧儿,你要是念书,一定比她强,一定能拿大奖状的。”柱子盯着妹妹,像是在想什么。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要是我以后真的读书,真的得了奖状,你猜,我第一个想感谢的人是谁呢?”巧儿天真地望着柱子。

    “是我,当然是我,我可以天天帮你背书包,天天保护你,保证你在外面不会被人欺负。”一听到妹妹说“谢”字,柱子嘴里的话脱口而出。

    “嗯,我肯定记得哥哥的好,要谢你的,可是,你还不是我第一个要感谢的人。”

    杨晓巧那双聪明的小眼睛,正在寻找一个高大的影子,奇怪,刚才还在这儿,怎么转眼就看不见了?

    “妈,爸爸好像又出去干活了,他的腰不疼了吗?”巧儿没法找到继父的身影,失望地望着屋外。

    “去,谁猜的着你第一个想谢谁?我不猜了,反正又不是我。”柱子不屑一顾看了看旁边妹妹。

    “妈,我要新书包,大姐说过的,每人都有。”晓梅好奇地看着柱子和巧儿。

    “妈,我也要书包,和巧姐姐一模一样的新书包。”晓兰也来凑热闹了。

    “亨,你们都想要书包,我偏不不要,我有办法装好书和课本,不稀罕什么新布,如果一定要给我也做个书包,那就把那些布用来做一双补鞋穿,那样,就不用整天担心,脚底板再会多扎进几根刺头,弄得鲜血直冒了。”

    柱子老实,男孩是装不出娇气来的。

    “哥哥,你没有听到爸爸刚才有说起,絮姐姐是想让我们每人都有一个新书包背吗?不做书包,以后见了她的面,多不好意思啊!”

    巧儿埋怨哥哥不懂絮姐姐的心意

    “有啥不好意思?借来的东西要还,又不是别人白送的?大不了,我不用她的新布,只要从家里随便找些旧布出来,然后做双鞋,能穿上就行,那块布看起来还挺好,我还舍不得把它穿在脚上,也担不起那份罪。”

    柱子好像不愿领李晓絮的人情,他对继父家的人还有些看法,毕竟,他们曾是两个豪不想干的家庭里的人,在他们当中,永远会隔着一堵无法逾越的心墙。

    “别争了,都干活去,借来的东西是要领情的,你们几个都要记着絮姑娘的好,答应借布,也是你们大姐姐的一点心意,还是你爸有主意,总算想出一个办法来,现在,我就合计一下,终于能給你们每人添一样新物件了。”

    杨玉莲心灵手巧,自己会裁缝,平日家里缝缝补补的事,从来没有求过外人。

    “妈,我听您的。”

    巧儿和柱子站在原地,都看了对方一眼,异口同声。

    杨玉莲突然想起李德明曾对她说过一句话:“巧姑娘聪慧,适合读念书识字。”

    会不会真的应了巧儿名字里的一个“巧”字?

    杨玉莲回忆起一件旧事,在巧儿刚出生不久,一日,路过一个相面先生,只见他拉起巧儿的小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马上说到:“这是哪家的女娃?与诗书有缘,可读书识字,我走一天时间,终于看见了一个吃国家饭的主儿。”

    那天,旁边有人在取笑他:“你不会是肚子饥饿,想讨碗饭吃吧!想要讨饭,就直说,居然还要编出一段谎话,雷人!”

    杨玉莲当时也没有当回事,觉得那人可怜,又不像坏人,就抱着巧儿回屋,过了一会,真的拿出了些吃的东西,放到相面先生的手里。

    奇怪!李德明怎么也说出同样的话?巧儿真的可读书识字?他去李家寨是为了借回一块用来做书包的布?

    看来,他是真的要让巧儿去学校念书了。晓梅和晓兰还不到读书的年龄,新书包多半是给巧儿和柱子准备的,他想让巧儿高高兴兴地背上新书包上学,希望巧儿和柱子都好好读书识字。

    杨玉莲把桌子上的灰尘擦了一遍又一遍,看了蓝布一眼,轻轻打开,然后,麻利地拿出布箩里的木尺和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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