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潮汹涌
梁俊直接承认了知晓此时，那便是告诉所有人，这周丹弹劾常玉，乃是受了自己的指使。
梁羽微微皱眉，猜不透太子想要干什么？
东宫这是打算要和自己开战么？
还是太子有别的心思？
还是说，这背后还有其他的事？
梁羽见识过各种阴谋诡计，尤其在这朝廷之上，什么人都有，什么事也可能发生。
很多时候，很多事，既像表现上看到的那样。
又不是表面上变现出的样子。
这周丹到底是不是太子指使的，梁羽心中存有疑惑。
但不管如何，太子亲口承认了，说明后面还有很多惊喜等着自己。
他不着急，有足够的精力等着对方出招。
不管这幕后之人是太子还是其他人，也不管这幕后之人想干什么。
梁羽有信心解决一切。
或者说，他早就准备好了接受来自任何人的挑战。
“周御史，你退下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本宫好了。”
梁俊挥手，让周丹退下。
周丹有些犹豫，还想要把干系拉过来，却见太子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看向自己。
只是这一眼，周丹就怕了。
太子何时有这般绝冷的眼神了？
周丹一怕，后面的话便不敢说出来了。
只能恭敬的行了一礼，退了回来。
他这边一回去，梁俊又换上了笑容，看着众人道：“其实，刚刚是一场误会。”
众人一愣，误会？
连带着梁羽也有些意外，不知道梁俊为何这样说。
梁俊看了看大皇子，笑道：“刚刚本宫见大皇子和秦王等人好像有些乏了，因此便让周丹周御史出来调节一下气氛。”
“毕竟今日乃是大朝会，难得满朝文武俱在，商议的又是国家大事，大皇兄身为诸王之长，岂可昏昏欲睡？”
锅直接扣在了梁锦的脑袋上。
梁俊知道，以自己与大皇子的关系——不得不说，诸多皇子之中，杀了自己四个小太监的大皇子，反倒是与他关系最好的。
以二人的关系，这种锅大皇子不仅会背起来，而且还很乐意。
梁锦听了先是有些诧异，随即哈哈一笑道：“本王刚刚确实是睡着了。”
在从自己的位置往含元殿中间走的过程时，梁俊就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借助这次机会呢？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周丹弹劾常玉，在所有人的眼里看来，便是东宫和天策府交锋。
按照炎朝党争的习惯，两个势力一旦刚开撕破脸面，那边是不死不休的节奏。
周丹不管是受谁的指使，代表的是东宫。
要弹劾的是常玉。
而根据自己所知，常玉这位陇右道上的封疆大吏、雍州刺史，确实存在瞒报灾情的情况。
在这一点上，梁俊是想不通的。
据他了解，古往今来，历来当官的都是小事说成大事，小灾说成大灾，然后哄骗国家赈灾粮款。
国家拨钱了，才方便他们中饱私囊。
头一次听说还有当官的下面闹了灾荒按着不报的？
难道这个世道还真有为国分忧，不愿意麻烦国库，自己出钱赈灾的狗大户？
常玉应该不是这种人。
那他为什么要隐瞒灾情不报？
这中间必有缘故，而且可以推论出各种阴谋论来。
梁俊可以说，他是在隐藏更大的事情，怕灾情上报之后，朝廷派人前期赈灾，发现比灾情更严重的事。
什么事比灾情还要严重呢？
或许是周丹说的，密谋造反，也可以是其他的重罪。
至于说草菅人命，反倒是小事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梁俊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朝堂上这些衣冠楚楚，嘴上满嘴仁义道德的官员、皇族们。
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底层人的生死。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甚至还可以在后面加上一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不可同罚，方才贴切这个朝代的规矩。
所以，常玉这种级别的封疆大吏，草菅人命根本算不上什么罪过。
这一点，让梁俊很气愤。
他想到了邵三，那个之前在西市里喜欢听自己等人聊天的雍州汉子。
每次见到自己，都恭敬的给自己行礼，口称殷公子的老实汉子。
他回到雍州之后，是不是成为了周丹控诉常玉罪责草菅人命中的那个人？
种种原因，让梁俊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去雍州走一遭。
以太子的身份，以代替皇帝巡查天下的由头，查一查雍州刺史是否有密谋造反的可能。
这完全合情合理。
他心里这样想着，也组织着对应的语言。
该怎么说，才能让皇帝同意，该怎么做，才能让秦王同意。
这些念头，在梁俊的脑海里飞快的转换。
甚至到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决定。
自己要不要借着周丹这件事，借题发挥？
走一步，一个想法。
借、不借、借、不借...
短短的几步，梁俊心里犹豫不决。
站立住之后，终究还是放弃了。
若是借着这个机会去雍州查常玉，那自然是极好的。
但朝中这些人会放自己走么？
至少皇帝应该不会轻易放自己这个太子出长安的。
梁俊已经可以确定，在皇帝的心里，自己已经是确凿的穿越者。
不管自己的理由再充分，不管自己说的话再无懈可击。
若他是皇帝，即便相信太子是个傻子，也绝对不会放一个穿越者出长安城。
也许并不担心他在外面会发展出自己的势力。
只是放一个穿越者出去，难以心安。
不管自己这个太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放在眼皮低下方才最放心的。
更何况，皇帝这里就算搞定了。
势力比自己大的秦王这儿，又如何说服呢？
常玉乃是秦王的门人，陇右道是秦王的势力。
即便常玉当真瞒报了灾情，又有不轨行为。
秦王会放任自己处置他的手下？
会让自己去陇右道？
以秦王的心智，他会猜不到自己去雍州的目的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
若是旁人，梁俊还抱有希望，但秦王的身份已经摆在了桌面上。
李世民这种前世为了皇位能够干掉自己亲哥哥隐太子的狠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翻身的机会？
让自己发展起来之后，威胁他的地位，然后逼迫他再来一遍玄武门事变？
只怕就算是他，也没有把握在干掉太子之后，还能够控制住隐藏着无数穿越者的长安城？
今时不比往日了。
唐宗来了，谁敢保证这长安城内没有秦皇汉武？
大皇子和七皇子真实身份是什么？
六部天官和掌控朝局的尚书令方护又是哪个朝代的狠人？
梁俊不清楚，只怕秦王也不敢确定。
想到此，梁俊只能强忍住遗憾，睁着眼胡说八道。
将周丹出来弹劾常玉之事说成为了调节气氛这种谁也不会相信的鬼话。
皇帝和满朝文武听完太子的解释，脸色十分的古怪。
这个太子莫非是把我们当傻小子戏耍不成？
若是这个念头还有些疑惑，但梁俊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众人坚定了这个想法。
“不过这周御史倒真不是本宫事前安排好调节气氛的。本宫只是心里有这种想法，谁知周御史与本宫心有灵犀，倒是让人有些惊喜。”
梁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叹气。
多好的一次机会。
只可惜，时机还不成熟。
“胡闹！”
皇帝的脸色气的铁青，看着梁俊怒声道：“堂堂太子，居然这般儿戏，当真是胡闹之极！”
梁俊低头领罪，口中道：“儿臣知错。”
认错态度之快，认错态度之好，让人有些无语。
周丹站在人群之中满脸的错愕。
这，这，太子，这，完全就是胡闹嘛。
梁羽见太子扭转了局势——虽然以一种极其荒唐的方式扭转。
但梁羽并不在意，朝堂上嘛，什么荒唐的事没发生过？
甚至于在一瞬间，梁羽都怀疑太子的身体里是不是藏着秦朝那个指鹿为马的赵高的灵魂。
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把胡说八道说的如此一本正经？
只是这个想法稍纵即逝，梁羽走出班列来，笑道：“圣人，太子殿下既然这样说，儿臣也是相信的。只不过周大人所说之事，儿臣最近也有些耳闻。长安城内也有传言，说雍州刺史常玉瞒报灾情，今日乃是朝会，周大人乃是御史，既然提出弹劾，自然不能不了了之。”
梁羽的话反倒又让梁俊有些意外。
秦王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不愿意放手？
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拿东宫开刀？
不应该啊，以他的智商，应该能够看出周丹弹劾常玉，不是自己的指使。
疑惑之间，皇帝哦了一声，转头问常欣道：“常玉这几年吏部考核是何等级？”
常欣似乎早就有备而来，一听皇帝发问，从身上拿出一封奏折道：“启禀陛下，这是雍州官员三年来的考评，雍州刺史常玉三年来的考评一直都是优异，今年方相给的评语是，能臣。”
皇帝接过折子，翻开看了，放在桌上，道：“雍州近日可有报灾的折子？”
常欣道：“不曾。”
见常欣与皇帝对打入流，梁俊不由一愣，心中万呼侥幸。
自己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看来皇帝对雍州之事早就有准备，不然在这种场合下，常欣为何随身带着吏部雍州官员的考核册？
这朝堂上的水，果然深的很，轻易试探，很容易就淹死了。
皇帝既然早就有准备，必然也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如果自己刚刚冒然提出去雍州查常玉，只怕不仅出不去，反而还会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在文武百官面前。
那他这个太子，可就彻底的没有了退路。
一个有野心又没有实力的太子，谁敢让他壮大起来？
他若是壮大起来，还不得像自己欺负他一样，反过来被他欺负？
满朝文武可是没少在背后嘲笑这位咸蛋太子。
他若是得了势，岂能不清算？
就在梁俊心中高呼侥幸的时候，皇帝问道：“以秦王之见，此事又该如何？”
梁羽道：“那便让雍州刺史常玉进长安面圣，与御史台自辩清白。是否谎报灾情，一辩便知。”
皇帝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方卿，便由你尚书省来拟旨吧。”
方护应了一声，此事便就此为止。
今日的朝会便就此结束，皇帝退出含元殿，走在回书房的路上。
常欣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常欣。”
皇帝突然止住了脚步，轻声道。
常欣赶忙上前躬身回应：“奴婢在。”
“这雍州刺史之事，你好像早就有准备。”
朝堂之上，梁老三突然问常欣关于雍州刺史常玉的考核，原本只是顺嘴一提。
他并没有想到，常欣居然真的能把雍州官员的考核册拿出来。
好像他常欣早就知道今日周丹弹劾之事。
常欣一听，赶忙道：“回陛下，老奴只是觉得，今日朝会，来了许多地方官员，又有许多新晋官员，未曾面见龙颜，因此便把各道官员的吏部考核全都准备齐了，以便陛下查阅。”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几封奏折，递给皇帝。
皇帝见了，也没翻看那些折子，反而哦了一声道：“倒是让你费心了。”
说罢冷冷的看了常欣一眼，转身走了。
常欣虽然低着头，没有看到皇帝冰冷的眼神，但却能感觉到皇帝身上那淡淡的杀意。
吓得他浑身发冷，汗流浃背，颤颤悠悠的将折子收好，慢慢的跟了上去。
望着皇帝的背影，常欣心中七上八下，难以平静：“莫非这皇帝老子，认出我魏忠贤了？”
梁羽微微皱眉，猜不透太子想要干什么？
东宫这是打算要和自己开战么？
还是太子有别的心思？
还是说，这背后还有其他的事？
梁羽见识过各种阴谋诡计，尤其在这朝廷之上，什么人都有，什么事也可能发生。
很多时候，很多事，既像表现上看到的那样。
又不是表面上变现出的样子。
这周丹到底是不是太子指使的，梁羽心中存有疑惑。
但不管如何，太子亲口承认了，说明后面还有很多惊喜等着自己。
他不着急，有足够的精力等着对方出招。
不管这幕后之人是太子还是其他人，也不管这幕后之人想干什么。
梁羽有信心解决一切。
或者说，他早就准备好了接受来自任何人的挑战。
“周御史，你退下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本宫好了。”
梁俊挥手，让周丹退下。
周丹有些犹豫，还想要把干系拉过来，却见太子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看向自己。
只是这一眼，周丹就怕了。
太子何时有这般绝冷的眼神了？
周丹一怕，后面的话便不敢说出来了。
只能恭敬的行了一礼，退了回来。
他这边一回去，梁俊又换上了笑容，看着众人道：“其实，刚刚是一场误会。”
众人一愣，误会？
连带着梁羽也有些意外，不知道梁俊为何这样说。
梁俊看了看大皇子，笑道：“刚刚本宫见大皇子和秦王等人好像有些乏了，因此便让周丹周御史出来调节一下气氛。”
“毕竟今日乃是大朝会，难得满朝文武俱在，商议的又是国家大事，大皇兄身为诸王之长，岂可昏昏欲睡？”
锅直接扣在了梁锦的脑袋上。
梁俊知道，以自己与大皇子的关系——不得不说，诸多皇子之中，杀了自己四个小太监的大皇子，反倒是与他关系最好的。
以二人的关系，这种锅大皇子不仅会背起来，而且还很乐意。
梁锦听了先是有些诧异，随即哈哈一笑道：“本王刚刚确实是睡着了。”
在从自己的位置往含元殿中间走的过程时，梁俊就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借助这次机会呢？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周丹弹劾常玉，在所有人的眼里看来，便是东宫和天策府交锋。
按照炎朝党争的习惯，两个势力一旦刚开撕破脸面，那边是不死不休的节奏。
周丹不管是受谁的指使，代表的是东宫。
要弹劾的是常玉。
而根据自己所知，常玉这位陇右道上的封疆大吏、雍州刺史，确实存在瞒报灾情的情况。
在这一点上，梁俊是想不通的。
据他了解，古往今来，历来当官的都是小事说成大事，小灾说成大灾，然后哄骗国家赈灾粮款。
国家拨钱了，才方便他们中饱私囊。
头一次听说还有当官的下面闹了灾荒按着不报的？
难道这个世道还真有为国分忧，不愿意麻烦国库，自己出钱赈灾的狗大户？
常玉应该不是这种人。
那他为什么要隐瞒灾情不报？
这中间必有缘故，而且可以推论出各种阴谋论来。
梁俊可以说，他是在隐藏更大的事情，怕灾情上报之后，朝廷派人前期赈灾，发现比灾情更严重的事。
什么事比灾情还要严重呢？
或许是周丹说的，密谋造反，也可以是其他的重罪。
至于说草菅人命，反倒是小事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梁俊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朝堂上这些衣冠楚楚，嘴上满嘴仁义道德的官员、皇族们。
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底层人的生死。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甚至还可以在后面加上一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不可同罚，方才贴切这个朝代的规矩。
所以，常玉这种级别的封疆大吏，草菅人命根本算不上什么罪过。
这一点，让梁俊很气愤。
他想到了邵三，那个之前在西市里喜欢听自己等人聊天的雍州汉子。
每次见到自己，都恭敬的给自己行礼，口称殷公子的老实汉子。
他回到雍州之后，是不是成为了周丹控诉常玉罪责草菅人命中的那个人？
种种原因，让梁俊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去雍州走一遭。
以太子的身份，以代替皇帝巡查天下的由头，查一查雍州刺史是否有密谋造反的可能。
这完全合情合理。
他心里这样想着，也组织着对应的语言。
该怎么说，才能让皇帝同意，该怎么做，才能让秦王同意。
这些念头，在梁俊的脑海里飞快的转换。
甚至到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决定。
自己要不要借着周丹这件事，借题发挥？
走一步，一个想法。
借、不借、借、不借...
短短的几步，梁俊心里犹豫不决。
站立住之后，终究还是放弃了。
若是借着这个机会去雍州查常玉，那自然是极好的。
但朝中这些人会放自己走么？
至少皇帝应该不会轻易放自己这个太子出长安的。
梁俊已经可以确定，在皇帝的心里，自己已经是确凿的穿越者。
不管自己的理由再充分，不管自己说的话再无懈可击。
若他是皇帝，即便相信太子是个傻子，也绝对不会放一个穿越者出长安城。
也许并不担心他在外面会发展出自己的势力。
只是放一个穿越者出去，难以心安。
不管自己这个太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放在眼皮低下方才最放心的。
更何况，皇帝这里就算搞定了。
势力比自己大的秦王这儿，又如何说服呢？
常玉乃是秦王的门人，陇右道是秦王的势力。
即便常玉当真瞒报了灾情，又有不轨行为。
秦王会放任自己处置他的手下？
会让自己去陇右道？
以秦王的心智，他会猜不到自己去雍州的目的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
若是旁人，梁俊还抱有希望，但秦王的身份已经摆在了桌面上。
李世民这种前世为了皇位能够干掉自己亲哥哥隐太子的狠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翻身的机会？
让自己发展起来之后，威胁他的地位，然后逼迫他再来一遍玄武门事变？
只怕就算是他，也没有把握在干掉太子之后，还能够控制住隐藏着无数穿越者的长安城？
今时不比往日了。
唐宗来了，谁敢保证这长安城内没有秦皇汉武？
大皇子和七皇子真实身份是什么？
六部天官和掌控朝局的尚书令方护又是哪个朝代的狠人？
梁俊不清楚，只怕秦王也不敢确定。
想到此，梁俊只能强忍住遗憾，睁着眼胡说八道。
将周丹出来弹劾常玉之事说成为了调节气氛这种谁也不会相信的鬼话。
皇帝和满朝文武听完太子的解释，脸色十分的古怪。
这个太子莫非是把我们当傻小子戏耍不成？
若是这个念头还有些疑惑，但梁俊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众人坚定了这个想法。
“不过这周御史倒真不是本宫事前安排好调节气氛的。本宫只是心里有这种想法，谁知周御史与本宫心有灵犀，倒是让人有些惊喜。”
梁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叹气。
多好的一次机会。
只可惜，时机还不成熟。
“胡闹！”
皇帝的脸色气的铁青，看着梁俊怒声道：“堂堂太子，居然这般儿戏，当真是胡闹之极！”
梁俊低头领罪，口中道：“儿臣知错。”
认错态度之快，认错态度之好，让人有些无语。
周丹站在人群之中满脸的错愕。
这，这，太子，这，完全就是胡闹嘛。
梁羽见太子扭转了局势——虽然以一种极其荒唐的方式扭转。
但梁羽并不在意，朝堂上嘛，什么荒唐的事没发生过？
甚至于在一瞬间，梁羽都怀疑太子的身体里是不是藏着秦朝那个指鹿为马的赵高的灵魂。
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把胡说八道说的如此一本正经？
只是这个想法稍纵即逝，梁羽走出班列来，笑道：“圣人，太子殿下既然这样说，儿臣也是相信的。只不过周大人所说之事，儿臣最近也有些耳闻。长安城内也有传言，说雍州刺史常玉瞒报灾情，今日乃是朝会，周大人乃是御史，既然提出弹劾，自然不能不了了之。”
梁羽的话反倒又让梁俊有些意外。
秦王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不愿意放手？
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拿东宫开刀？
不应该啊，以他的智商，应该能够看出周丹弹劾常玉，不是自己的指使。
疑惑之间，皇帝哦了一声，转头问常欣道：“常玉这几年吏部考核是何等级？”
常欣似乎早就有备而来，一听皇帝发问，从身上拿出一封奏折道：“启禀陛下，这是雍州官员三年来的考评，雍州刺史常玉三年来的考评一直都是优异，今年方相给的评语是，能臣。”
皇帝接过折子，翻开看了，放在桌上，道：“雍州近日可有报灾的折子？”
常欣道：“不曾。”
见常欣与皇帝对打入流，梁俊不由一愣，心中万呼侥幸。
自己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看来皇帝对雍州之事早就有准备，不然在这种场合下，常欣为何随身带着吏部雍州官员的考核册？
这朝堂上的水，果然深的很，轻易试探，很容易就淹死了。
皇帝既然早就有准备，必然也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如果自己刚刚冒然提出去雍州查常玉，只怕不仅出不去，反而还会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在文武百官面前。
那他这个太子，可就彻底的没有了退路。
一个有野心又没有实力的太子，谁敢让他壮大起来？
他若是壮大起来，还不得像自己欺负他一样，反过来被他欺负？
满朝文武可是没少在背后嘲笑这位咸蛋太子。
他若是得了势，岂能不清算？
就在梁俊心中高呼侥幸的时候，皇帝问道：“以秦王之见，此事又该如何？”
梁羽道：“那便让雍州刺史常玉进长安面圣，与御史台自辩清白。是否谎报灾情，一辩便知。”
皇帝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方卿，便由你尚书省来拟旨吧。”
方护应了一声，此事便就此为止。
今日的朝会便就此结束，皇帝退出含元殿，走在回书房的路上。
常欣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常欣。”
皇帝突然止住了脚步，轻声道。
常欣赶忙上前躬身回应：“奴婢在。”
“这雍州刺史之事，你好像早就有准备。”
朝堂之上，梁老三突然问常欣关于雍州刺史常玉的考核，原本只是顺嘴一提。
他并没有想到，常欣居然真的能把雍州官员的考核册拿出来。
好像他常欣早就知道今日周丹弹劾之事。
常欣一听，赶忙道：“回陛下，老奴只是觉得，今日朝会，来了许多地方官员，又有许多新晋官员，未曾面见龙颜，因此便把各道官员的吏部考核全都准备齐了，以便陛下查阅。”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几封奏折，递给皇帝。
皇帝见了，也没翻看那些折子，反而哦了一声道：“倒是让你费心了。”
说罢冷冷的看了常欣一眼，转身走了。
常欣虽然低着头，没有看到皇帝冰冷的眼神，但却能感觉到皇帝身上那淡淡的杀意。
吓得他浑身发冷，汗流浃背，颤颤悠悠的将折子收好，慢慢的跟了上去。
望着皇帝的背影，常欣心中七上八下，难以平静：“莫非这皇帝老子，认出我魏忠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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