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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太子黑粉

    梁俊等人出了酒楼,不多时就有十几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在狄信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见了魏都,齐齐跪倒在地,道:“见过二爷。”

    风一吹,酒也醒了,魏都冷静下来,知道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低声道:“都准备好了么?”

    众人道:“愿为二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建功立业,就在今晚。”

    魏都说完,梁俊指着东北方向道:“魏二哥,狗太子的御船就在那里,兄弟们,跟我来。”说着就走,也不理会众人跟没跟上。

    他叫着嘴顺,狗太子狗太子的叫着颇为爽快,众人见了他,知道是杀了况让的壮士,心中好生佩服,见他口口声声不把太子放在心中,只道是又一个被朝廷迫害的可怜人,这些人全都是被朝廷官府迫害的家破人亡的子弟,见了梁俊更是亲近。

    “走!”魏都唯恐迟则生变,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洛州虽然没有宵禁,但是路上也没有多少人了。

    一行人穿街过府,来到了御船停靠的码头。

    这边的码头早就被州府清空,偌大的河面上只有太子的几艘御船停着。

    周围乌漆麻黑,静悄悄的没有声响,与远处热火朝天,灯火通明卸货装货的商贾码头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

    “怎么那么安静。”魏都心中有些不安,孙忠也是皱眉,莫不是被人走漏了风声?

    御船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笼照着,隐隐约约看到船头船尾几个站岗的禁卫。

    “有些不对劲啊。”梁俊也感觉到了异常,心中猜测,苏柔估计已经走了。

    太子出行,每到一处,吃喝拉撒如何安排,多少人值班,多少人站岗,都是有规定的。

    但是这御船之上,全然没有太子仪仗该有的样子。

    “事不宜迟。”孙忠道:“二爷,前面就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上一闯。”

    孙忠这边说完,梁俊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谁?”御船之上有人发现了梁俊,梁俊靠近了一看,这人穿着和自己一般,都是夜行衣打扮,心中叫糟,手中腰刀顺势就要砍过去,不等刀落在那人身上。

    “嗖嗖嗖”三声破空之音接连而来,挡在梁俊前面的三个人胸口中箭,死的不能再死了。

    梁俊转过头,只见文渊再远处拉弓搭箭,为梁俊保驾护航。

    魏都跟了上来,蹲下,一把揭开最前面的黑衣人的面罩,只见那人脸上一块大大的伤疤,不远处扑通扑通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

    “追。”

    众人不敢迟疑,迅速上船。

    梁俊走上船舱,向着落水之处看去,只见江面上波光粼粼,隐隐可以看到有人在水中。

    有人袭击御船,显然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上一次事发突然,问不出线索,这一次岂能让他跑了?

    扑通,梁俊毫不迟疑,纵身跳入水里,使出浑身难解数追了上去,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追到了一人。

    那人万没想到自己入水了还能被追上,慌乱中就要抄腰刀去砍梁俊。

    别的不敢说,但是若说水上功夫,放眼这整个大炎朝,梁俊自信没有几个人能赶上自己,伸出手就将那人的头按住。

    咕嘟咕嘟,那人一时不察,喝了两口水,梁俊出手如电,瞬间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按,那人挣扎着伸手想要挣脱,却不想梁俊手如铁钳,挣扎不开,几个呼吸就昏死过去。

    狄信在船上低声道:“殷兄弟,莫要杀他,留个活口。”

    梁俊听了,放开那人,钻进水中,又追上了另外两人,如法炮制,全都将他们弄昏死过去,

    “好俊的功夫,混江白条小郎君果然名不虚传。”

    狄信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道。

    孙忠快步走来,魏都问道:“可曾找到?”

    孙忠摇头,道:“二爷,跟我来。”

    说着将魏都几人引导一个船舱中,只见船舱中全部都是禁卫的尸首。

    “别人捷足先登了。”狄信唯恐有诈,上前一步,翻看尸首。

    “可曾见到太子?”其他船上的家将也都回来报信,孙忠一问,众人均道:“不曾见到,其他船上禁卫也都被杀了。”

    正说着,梁俊提着一人,文渊提着两个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随手将这三人一扔,三人吐了口水,缓过神来,其中一人见了,眼睛一瞪,双颚一用力,一股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死了。

    文渊见了,快步如电,瞬间走到剩下两人面前,伸出双手,一手扣住一人脸颊,用力一捏,二人的下巴便被卸了下来。

    “你们是谁,船上的人在哪里。”梁俊见文渊出手卸了二人下巴,防止他们俩咬破藏好的毒药自杀,上见一把将其中一人提起来,怒声问道。

    那黑衣人被梁俊提着,也是满脸的诧异,两拨人穿着一般的夜行服,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人,但是见同伴身死,才发觉不是自己人。

    此时下巴被人卸下,眼瞅着魏都粗暴的将二人嘴中的毒囊取出来,自杀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见机行死。

    “说,是派你们来的。”魏都从怀里拔出匕首,一把插在黑衣人的手掌上,黑衣人要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来。

    魏都冷冷一笑,道:“我平生最敬佩好汉,尤其是不怕死的好汉。”

    说着用力一拔匕首,接着道:“我也不与你废话,只需说出,是谁指使你们,太子在哪里,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那人冷眼看着魏都,一言不发,魏都抓住他的手掌,道:“给你三次考虑的机会。”

    说完匕首一晃,将这男子中指削了下来。

    文渊看着不忍,道:“兄长,这般折磨他们,只怕他们也不说,不如给他们个痛快。”

    魏都没有回话,依旧冷眼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依旧不回答,魏都面无表情:“二。”一边说一边又削掉他手指。

    男子一人也不说,梁俊也看不下去了,这逼问手段太低级了,还得是自己这个精通现代化审问技术的人来。

    上前一步,道:“魏大哥,让我来。”

    说着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张宣纸,端来一杯茶,抓起另外一个黑衣人,将宣纸放在他脸上,随后喝了口水,喷在了宣纸之上。

    宣纸遇水则湿,但是却没有破,黑衣人呼吸一滞,随后用力挣扎,却被身后的两个家将牢牢的困住。

    梁俊又拿出一张宣纸,叠了上去,而后又是一嘴茶水,那黑衣人挣扎的更厉害,如此这般叠了四五张,黑衣人挣扎的更厉害,梁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道,哎,罪过罪过。

    眼瞅着黑衣人不行了,梁俊随手揭掉宣纸,那黑衣人脸色发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梁俊道:“这只是试用,接下来就是正式开始了,准备好了么?”

    根本不给黑衣人说话的机会,宣纸就往他脸上贴。

    “我说,我说。”那黑衣人满脸惊恐,大声道:“是秦王派我们来的!”

    “老三!“另外一个黑衣人厉声叫起来,但是为时已晚,恼恨的低头不语。

    “秦王?”梁俊拿着宣纸皱眉,秦王明明知道自己不在御船上,如何会派人劫杀?

    这人在说谎,说着又将宣纸盖了上去。

    这一次,梁俊却没有将宣纸接下来。

    而是冷眼看着那人挣扎而死。

    “到底是谁?”

    梁俊取下宣纸,看了看最后一个黑衣人。

    “是七皇子,是七皇子,是七皇子让我们来的!说若是被捉住,便说是秦王指使!”

    同伴临死之前的挣扎,他是看的一清二楚。

    见梁俊又要把宣纸往自己脸上贴,早就吓破了胆子。

    “老七?”梁俊一愣,见他不像是说谎,心中了然。

    果然是自己那个修仙修入魔的弟弟梁植么?

    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丝毫不知他拿着宣纸转向哪里,哪里的家将像是躲瘟神一样赶紧躲开。

    魏都也是诧异,但是心中却放下心来,殷诚兄弟,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江湖中人,这般逼供的手段,当真是了得。

    “我大炎江山,要乱了。”魏都问完话之后,按照约定给了这个死士干脆。

    这话该我说才合适吧,大兄弟,梁俊见到魏都一脸愁容,心中吐槽。

    根据这死士所说,他们也只比魏都一行人早来了没多久,是依着七皇子的命令来的。

    这些人原本就是江湖上的一伙游侠儿,犯了了人命官司,原本是要送到边关长城去。

    谁知临行之前,被人救了,安排了这刺杀太子的任务。

    主事的也没有丝毫隐瞒,明明白白的告诉这帮游侠儿,背后的主子是七皇子,杀了太子,这帮人就是七皇子的人了,待到七皇子等了皇位,这群人也是有从龙之功,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江湖上的游侠本就是过着刀上舔血的日子,胆子本来就大,这帮人原本也并不想过朝不保夕的玩命日子。

    大家伙起先都是抱着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的心思,打小打熬筋骨,闻鸡起舞,苦练武功。

    可谁成想自己这武艺学成了,家传的功夫也都练到家了,朝廷的体制内的生活,却怎么也钻不进去。

    没办法,货卖帝王家是不可能卖了,当大头兵又是不甘心的,只能又想起一句俗话,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那就去杀人去吧,于是一帮子想当官想疯了的武艺人,就这样踏上了不归路。

    谁知道杀人放火是杀人放火了,但是杀了几年人,也没见朝廷招安,不仅不招安,反而逮捕自己的官兵越来越多了,结果失手被早一批进了体制内的前辈们捉了,一个个心灰意冷。

    结果峰回路转,就要被押解长城去过生不如死的日子的时候,被贵人拉了一把。

    众人也不迟疑,一口就答应了。

    从龙之功,那是多大的机缘,接到了命令,一帮人马不停蹄的追着梁俊来了,又是陆路又是水路,星夜兼程,终于在今晚追上了太子的仪仗。

    摸黑上了船,把禁卫杀了个一干二净,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一群人傻眼了,狗太子人呢?

    就在一群三大五粗的亡命徒在琢磨是不是杀错了的时候,梁俊带着魏都一帮人杀了进来。

    梁俊将那黑衣人的供词来来回回寻摸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漏洞,看来苏柔真的是早一步就走了,彻底安下心来。

    孙忠在一旁直可惜,让狗太子跑了。

    梁俊自己说狗太子没觉得什么,一听别人说,咋听咋别扭。

    此时大家酒也都醒了,魏都也觉得自己这一行有些莽撞,寻思没有捉到太子,许是天意,说不准是件好事。

    一群人正准备回去,忽听岸上传来一个声音:“对面的,这可是太子的御船么?”

    声音挺年轻,像是个文生公子的声音,却让所有人吓了个激灵,这又是哪路神仙来截胡。

    魏都示意所有人都不要说话,孙忠赶紧让家将将船舱内的尸首全都藏好。

    “怎么黑灯瞎火的。”那声音又响起来,梁俊快步走到船舱旁,透着窗户借着月光向着外面看去,只见岸边上隐隐约约有三个人影,依稀间感觉站在中间说话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公子哥。

    “我过来了啊,你们别射箭,我过来了啊。”那公子哥嘴上说过来,但脚下却丝毫不动。

    狄信拿起一旁的弓箭,对准了岸上的三人,低声道:“二爷,杀不杀。”

    魏都不及说话,文渊道:“狄兄长,莫要伤及无辜。”

    “试他一试,看看什么来路再说。”梁俊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记不得在哪里听过。

    “你是何人,敢闯太子仪仗!”

    魏都寻思也是,这半夜来太子仪仗的,绝非一般人,或许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线索,若是闲杂人等,撵走就行,若是鲁莽杀了,只怕多生是非。

    那年轻公子哥听到有人搭话,乐道:“当值的是哪位兄弟?在下是陈帆。”

    一旁的仆人还扯着大嗓门,吆喝,道:“我们老爷是陈飞陈大将军。”

    这边一说完,那年轻公子有些怒意,呵斥道:“好六,你多什么嘴,平日里我和你怎么说的,咱们出了长安,那就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有江湖中人的规矩,我陈帆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提我爹做什么?让江湖上的兄弟听到了,如何看我陈帆。”

    主仆二人在那说话,梁俊一听来者叫陈帆,心中了然,想起德喜给自己说的那个什么狗屁京师十八好汉榜。

    那个破榜就是这陈帆所排。

    “这陈飞是何许人也?”狄信有些纳闷。

    孙忠道:“也算是当今国舅爷,原本是烧炭的出身,结果妹妹生的美貌,入了后宫,成了贵妃娘娘,生下了九皇子,这陈飞也跟着得道升仙,也不知走了谁的门路,现在是武威大将军,掌管宫禁宿卫,乃是京师十六卫中权力最大的将军。”

    众人听他说了,连连点头。

    梁俊听的真切,心中不由的越发重视起魏都来。

    看来这个魏大哥果真是打算要造反了,手下的谋士对长安竟如此了解。

    好在这个时候没有照片,不然的话,只怕自己一照面,人家就知道自己是当朝太子了,还等自己扯什么劳什子混江白条小郎君。

    “今日当值的是哪位兄弟?”陈帆又问了一遍。

    众人听完孙忠说,才明白过来,为啥这陈帆一见面就套近乎,原来死了的这帮子禁卫是人亲爹的手下。

    “如何是好?”狄信见魏都不下令,问道。

    魏都沉吟许久,道:“咱们与威武将军也算是有交情,这陈公子就饶他一命,打发他走吧。”

    狄信应声,转头正要回话,孙忠忽而道:“这陈帆乃是陈飞独子,在军中挂了个少都的官衔,切莫让他起疑。”

    “原来是陈少都,少都恕罪,卑职职责所在,太子有令,不得任何人靠近。”狄信朗声回道。

    陈帆也不气恼,道:“不打紧,不打紧,都是自家兄弟,既然太子有令,那兄弟也就不过去了,只是劳烦问一下,苏大家可在船上。”

    “这苏大家又是谁?”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孙忠提醒道:“琴音娘娘。”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原来这个陈少都说的是苏大家是誉满天下,在民间被称为琴音娘娘。

    “这陈少都从小就痴迷苏大家,苏大家常年周游大炎,苏大家到哪,这陈少都必然跟到哪,说来也是世间少有的情种。”魏都忽而说道,狄信道:“我也曾听说,原来是这位。”

    合着是苏柔的铁杆粉丝来了,梁俊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追星族果然是不分位面不分朝代的,疯狂的粉丝哪个时代都有。

    而且看着孙忠一说琴音娘娘,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的样子,由此可见,这苏柔的受众还真是不少,堪称是大炎朝天后级别的人物。

    尤其是见到原本一脸严肃的文渊此时跟着乐呵呵的傻笑,梁俊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没心没肺的傻小子,旁人来挖你墙角了,还在傻乐呵。

    “苏大家并不在船上。”除了梁俊外,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苏柔是领了密旨跟着太子查雍州大旱案子的,孙忠也在纳闷,怎么这大兄弟追星追到太子仪仗这来了。

    狄信一说完,陈帆有些纳闷,自己嘀咕,不应该啊,皇帝派苏大家和太子一起查案,怎么苏大家没在太子仪仗上。

    好在陈帆也想的开,一旁的仆从听到自己公子嘀咕,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公子爷,苏大家没在船上好啊。”

    “也是。”陈帆也是个爽快人,笑道:“也是,这太子不是个好东西,前番还调戏苏大家,这种人,仗势欺人,苏大家虽然领了皇命,但是必然是羞于此人为伍,不在船上更好,哼,我必然要将太子调戏苏大家这卑鄙无耻之事告知江湖,让江湖上的好汉们,都看清这太子无耻面孔。”他越说越气愤,后来几乎是嚷嚷起来。

    此时是夜晚,又在湖边,本来就很安静,陈帆说话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船上的一众人也都认真听着,结果这番话让梁俊等人听的一清二楚。

    “特么的,老子什么时候调戏苏柔了,陈帆这狗东西,当真是胡说八道。”

    梁俊心中暗骂。

    魏都道:“太子果然不是仁义之君,大炎立这种太子,岂不是亡国之举。”

    其他人也跟着义愤填膺,有个家将是暴躁脾气,怒声道:“这狗太子日御三女还不满足,居然将主意打到琴音娘娘身上,当年若不是琴音娘娘搭救,俺们一家都得饿死,这狗太子,若是捉到,老子非把他鸟蛋砍下来。”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梁俊裤裆一凉,恨不得马上出去撕了陈帆的嘴,这狗东西,瞎编排自己。

    时至今日梁俊才真真切切的明白,自己这个太子何止是在朝廷上不得臣心,在地方上,连寻常百姓们都不待见自己。

    如今这个张嘴江湖,闭嘴江湖,又爱排什么玩意榜单的陈少都大嘴巴再吆喝起来,自己只怕真的是黄泥掉进裤裆里,欲哭无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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