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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问客杀鸡

    韩四爷忍不住看向秦乐,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端坐的身影已经托靠在凭几上眯眼瞌睡起来。

    韩四爷焦急的轻声喊道:“哎,秦公子,别睡了吧?”这好容易见了一句正话也没说呢。

    要去倒水的丫头看到了,呀了声,忙在搀扶秦乐。

    钟管事捂着咽喉的手有些无力的扶在地上,先给我倒碗水再说别的吧…。

    悔啊!

    悔不该不听文及公子的话,进来自找苦吃,站在门外也比坐在这屋子里好啊!

    “你们到底,要我干什么?”秦乐木木问道。

    虽然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但听得人自动带上了情绪。

    似乎方才听得不耐烦睡了,又被叫起来,打扰了睡觉很是不高兴继续说道:“找我做什么?”

    对,对,赶快说正事吧,扯什么这个鸾儿那个鸾儿的,浪费时间,这是你们叙旧拉家常的时候吗?

    韩四爷深有同感,看那钟管事神情有些埋怨。

    “秦公子,我父亲和你曾经路遇过,如果你记不得的话,钟管事手里有你以前丫头写的记录,你可以看一看,看是否能想起来。”他忙说道。

    钟管事恩恩点头,沙哑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是这个上记得吗?”婢女问道,几步过去从凭几上拿起一个薄本子举了举。

    看,这动作多利索,说的多简单清晰,非要搞什么鸾儿不鸾儿的。

    韩四爷再次剜了那钟管事一眼。

    钟管事口干嘴苦。已经有些麻木了,爱咋咋地吧,他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是吧?”韩四爷看钟管事,问了声,隐忍着不耐烦,该说不说!

    “是,鸾…那丫头说就在上记着呢,表公子找一找…”钟管事哑声说道。

    婢女看向秦乐问道:“公子,要我从头念吗?”

    从头念…,钟管事忍着不适忙开口道:“就在最后几张,不用从头找的。”。

    要命了,从头念,再从头问,鬼知道上面记得都是什么,要是都来问他,他还是死了痛快!

    婢女已经翻开了本子,有些失笑道:“哎呦,好些圈圈,这是什么啊,怎么念啊。”

    记得的人自然会记得,那时候让他记,是怕他忘了,而不是怕自己忘了。

    秦乐默然一刻说道:“不用念了,我知道。”

    除了些许知道些内情的婢女外,两人都愣了下。

    知道?知道什么?

    “你父亲,两个月前,发病,今时已经,半身不遂,口歪眼斜,语言难出,神志不清,面赤舌操,小便短涩,…”,秦乐木木的声音平平而出。

    厅前三人呆呆的,包括秦乐自己的婢女。

    猛然叮当一声响,那韩四爷起身,将面前的水碗撞倒,面色赤红,瞪圆双眼,似激动又似惊惧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真的说对了?

    钟管事也面色惊愕,他跟随老爷去探望过韩老太爷,虽然没有亲听到看到大夫的诊断,但看隔着帘子看了眼,也看出那韩老太爷差不多就是这公子说的症状。

    不过,他可不知道韩老太爷什么时候犯的病,也不知道什么口舌操小便涩的。

    但看着韩四爷的反应,也知道说对了。

    “我,见过他一次。”秦乐缓缓说道。

    见过一次,那是半年前见得吧?那时候,就知道了?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韩非子有记,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便知其疾,韩四爷猛然再次跽坐,整理形容,行稽首大礼道:“请秦公子救命!”

    扁鹊?

    秦乐不理会眼睛迷离又要打盹,被婢女好话哄劝勉强起身,此时斜倚侧靠着,宽袍大袖,长发披垂飘逸出尘。

    什么不认识,什么自己人,什么这个丫头那个丫头,什么喝水不早说!

    自从自己站到门前报上名的那一刻,就被这少年和婢女玩弄!

    虽然早已经文及公子的嘱咐,又得老爷和六公子默许,不要以亲人身份见这表公子,但是,他真没想到,这表公子竟然真敢做的如此过分!

    不就是带走了他的丫头而已!至于吗?这样装疯卖傻玩笑有意思吗?

    钟管事愕然看向秦乐忍不住哑声,带着怒意道:“你!耍我?”

    “表公子,有什么咱们说什么,你如此做,有意思吗?”他跪坐直起身子,到现在一口水也没喝上,又急又痛他再也忍不住问道。

    韩四爷和婢女都看向他,面色微微惊讶。

    秦乐坐正身子扶着凭几站起来,慢行几步转来,木然说道:“当然,有意思。”

    钟管事哑然。

    韩四爷目光闪烁,若有所思。再次施礼说道:“公子,还请公子相救。”

    “好。”秦乐说道。

    “那,某即刻去告知公子亲长,护送公子进京。”韩四爷说道,一面要起身。

    “且慢。”秦乐说道。

    又要如何?真的不能再等了,父亲已经不能移动,只能来回相请,这本就耽搁了时候。

    韩四爷手不由攥紧。

    “你不要去,让他去说。”秦乐看着他又指向钟管事说道。

    韩四爷和钟管事都愣了一下问道:“我不去?这,合适吗?”

    这表公子,太孩子气了吧?

    “是,是我去。”钟管事忙点头,此时一点也不想再惹到这痴傻儿了,一心赶快带人进京了事。

    “你去了,知道怎么说吗?”秦乐问道。

    原本不知道怎么说,听了秦乐这句话,他就大概知道怎么说了。

    钟管事俯身施礼说道:“请表公子示下。”

    秦乐看了他一刻问道:“你要不要,先喝点茶饮?”

    ……

    “母亲,人家信佛养道,修了功德又修了面子,咱们修了什么啊,连个点心都修不到,还指望他能真心给咱们在神佛前祷告吗?”秦八郎说道。

    秦大夫人被幺儿摇的头晕,无奈说道:“就是点心嘛,人家是道观,又不是点心铺子,怎能时时刻刻做点心贩卖啊,你多想了。”

    “母亲,见微知著,他这是不把咱们放在心上,对咱们不用心。”秦八郎说道。

    秦大夫人应声好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问问他的。”

    秦八郎这才安心的走了,秦大夫人刚要躺下歇一歇,嬷嬷又疾步进来,伏在耳边如是这般的说了几句,秦大夫人面色铁青,扶着膝上的手攥起,咬牙说道:“我偏心他又如何?人家母亲的嫁妆,养活了咱们一家老小的吃喝,我就是让人家儿子吃好的喝好的,又如何?不平?”

    她冷笑一声面向二房喊道:“想要对等待遇,你们找个有嫁妆丰厚的母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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