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正式决裂

    万年之前,妖魔环伺,人族疲敝。

    弱小的人族在强大妖、魔二族面前,不过为予取予求的猎物。

    幸得炎黄二帝横空出世,肉身成圣,为人族研习武修之道,以自身气血为引,荡涤群魔,率领部族与妖魔二族鏖战千年,将其赶至世界边缘,振兴人族,世间方得人、魔、妖三足鼎立之势,且大多土地皆为人族所占据。

    后黄帝仙逝,炎帝失踪,人族分裂,化为八国。

    人族陷入了长久的内战之中,妖魔二族趁机大举反攻。

    内忧外患之际,宣武院建立,为当时还只是乱世间众多诸侯国之一的景阳输送了大量顶端武者。

    千年之前,景太祖横扫八方,统一人族,建立景阳王朝,定都帝京于中州,将包括景阳在内的各国依据原有国域划分为州,便是如今的景阳八州。

    世人有诗赞曰:

    “天山脚下拜炎黄,祖德千秋传景阳。宣武大开修武道,太祖挥剑合八方。”

    穿过繁华的闹市街区,彩儿驾车停在了一处僻静、但却气派的府门之前。

    顾尘轻跳下车,回头对彩儿说道:

    “彩儿,你先行送秦老回住处,随后便回此处等我便可。”

    彩儿点头回应,随即驾车带着秦海离去。

    顾尘回首望去,

    只见刻有‘镇安侯府’的门匾之下,大门敞开,无一侍卫把守,只有一蓝衣少年默默在此等候。

    “尘哥儿!”蓝衣少年见顾尘回首,轻声唤道,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顾尘看到蓝衣少年,尘封已久、关于儿时的记忆也被撬动,随之也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

    “南弟,好久不见。”

    蓝衣少年名叫顾南,年方十三,乃顾家最小的儿子,顾尘异母同父的弟弟,但却与其亲兄顾武不同,是侯府中为数不多善待顾尘的人之一,也是顾尘儿时最好的玩伴。

    顾南迎上前去,扯住顾尘的衣袖,便往府内走去。

    “父亲知你进京,料你第一件事便是回府,特派我在此等候,父亲有事要寻你。”

    顾尘见顾南仍旧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性格,不禁出言笑道:

    “还是如此毛毛躁躁,我不在帝京这段时日,武艺修行如何?”

    顾南闻言,一脸哭丧,垂头丧气道:

    “马马虎虎,还不如那个顾武,等尘哥儿回京,我本是想炫耀一番的,谁知你竟然已经通过武试,进到那宣武院里去了,原来府内人常常说道尘哥儿不能习武,皆是骗人的。”

    不过顾南随即精神一振,双眼放光道:

    “顾武那厮着实欠揍,整日在府内耀武扬威,若不是修为不及他,我早就想揍他一顿,还是尘哥儿厉害,听闻商言叔说,你在那武试内给他狠狠教训了一顿,真是好不痛快!”

    穿过曲折幽深的园林,顾尘二人一路闲聊,说说笑笑,眨眼间便来到了府内的书房。

    顾南轻轻叩门,得到准许之后,笑着对顾尘说:

    “尘哥儿,我在门外等你,出来我们再好好说道说道你是如何胖揍顾武的事情。”

    顾尘报以一笑,轻轻拍了拍顾南的肩膀,然后推门而入。

    这书房之间,一切布置似乎与儿时记忆无异。

    顾怀安居坐于中央大案之上,面前摆着一副棋盘。

    “上前来,与我手谈一局。”

    多年不见,顾怀安却是没有一叙父子之情的意思,反而有些冷漠。

    顾尘上前,正坐于顾怀安对面,轻轻拈起一颗棋子。

    黑子先行,顾尘落于棋盘中央。

    顾怀安执起白棋,缓缓落子。

    “青州武试做的不错,但顾武乃你兄弟,下手过狠。”

    顾尘落子飞快,他虽不能习武,但天生聪慧,自幼起便与顾怀安下棋作乐,对于彼此棋路都极为熟悉。

    “我只是将他重伤,但若对调,恐怕我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

    顾尘冷声回道,事实也是如此,当时顾武不惜耗费潜力服用泣血丹,显然已是以命相搏,若不是顾尘临阵破境,恐怕已顾武的脾性,顾尘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

    似是长久没有人与之对弈,顾尘棋力渐弱,需要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久,落子越来越慢,而顾怀安则徐徐逼近,略占上风。

    “你既已能习武,又入了宣武院,过后便在府内住下吧。”

    顾尘没有作答,望着眼前的棋盘,自己已在顾怀安的棋势之下险象迭生。

    “顾武此战,筋脉被你折损,加上又服用了泣血丹,今生恐怕武道难有精进,我知你与溧阳往日生有间隙,但你若能放下,与溧阳以母相待,这世子之位仍是你的,溧阳那边,我去知会。”

    顾怀安的语气很轻,但比起父子间温馨的闲聊,却更像是在命令。

    “如何放下?”

    顾尘停子,闭目询问。

    “你是我顾怀安的儿子,应学会向前看。大丈夫生于此世,当不拘小格,建功立业。如今你已过了武试,宣武院内修习之后,待我归田,你便是景阳第二个镇安侯,区区往日久怨,在此面前何足挂齿?”

    顾怀安轻叩棋盘,语气威严,不容置疑。

    “镇安侯?我不在乎。”

    顾尘听罢,轻叹一声,抬起双目,望着顾怀安,似是在等待一个早已明了的答案。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顾怀安眉头一皱,

    “这世间哪有什么公道?你又有何公道要讨。”

    顾尘听罢顿时一笑,似是有些释然。

    他拈起黑棋,轻轻落子于一处,走棋极为凶险,但只见方才颓势尽显的黑棋此时却迫现生机。

    “我母亲不是死于难产,对吗?”

    顾怀安闻言落子一顿,一枚白棋在他的指间悬着,却是久久没有落下。

    良久之后,他轻声叹道:

    “故人已逝,旧事已过,顾尘,你又何必苦苦追究。”

    像是终于得到了答案一般,

    顾尘站起,不再等候顾怀安那迟迟没有落下的白子。

    “公道我自会来讨,向你,向溧阳。”

    言罢,顾尘决然回首,径直向门外走去。

    顾怀安的棋终究没有落下,望着顾尘离开,即将没去的身影,他终于朗声道:

    “顾尘,若你执意如此,今后我便将你逐出家门,今后你与我顾家再无瓜葛!”

    顾尘闻言一顿,随之转过身来,向顾怀安最后行了一礼,轻声道:

    “请便。”

    言罢,洒然转身,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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