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燎心火
“贱的味道？”
顾尘脸色一黑，这江紫城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翩翩玉树似谪仙，怎么一出口就骂人。
“是的。”江紫城婉言一笑，出言道：“我生在剑庐，自幼与剑为伍，所以能分辨出不同的剑的味道，而你的身上有我当日在龙门阶所向老祖借来的那柄剑的气味，我也是追寻此味而来的。”
感情是此剑非彼贱，不过顾尘倒是觉得颇为好奇，往日里见到江紫城皆是紧闭双眼，但是今日却将眼部覆上了一层白布用以遮目。
江紫城虽然以布遮眼，目不能视，却好似感觉到了顾尘所投来的异样目光。
“我是个瞎子。”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过它们能代替我来观察这个世界。”
话音刚落，几柄食指大小的飞剑从他的脑后飞出，宛若采花的蜜蜂、盘旋的蝴蝶在他的头边翩翩起舞。
“我的剑，就是我的眼睛，所以登龙门阶那日，即便我昏了过去，也能知道化作青玉法相的人，是你。”
顾尘轻笑了一声，拜了拜手，说道：“无妨，当日我也并非有意救你，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望着天边日已渐渐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尘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到这鸿宴楼来打酒，随即提起酒壶，将其悬挂至腰间，与江紫城告别之后，便飞速离开了酒楼。
江紫城听着顾尘急匆匆而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笑着摇了摇头。
玉城山，
宣武院，
冶兵阁，
趁着天还没黑透，夕阳犹在，顾尘马不停蹄的从帝京城出发，飞奔回到了宣武院。
其实龙门阶上，也只是他第二次见到酒井由梨，并不知道此女子平日里都在何处活动，只得来到了这冶兵阁之中碰碰运气。
与只有一栋经楼的纳经阁不同，相比之下，冶兵阁就要大上了许多。
入门之际，便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场，擂场四周，摆放着各色林立的武器木架，在其之上，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
再往深处走，便入了冶兵阁内。
刚入阁内，顾尘便顿感一股燥热，细密的汗珠顿时便布满了他整个额头。
夕阳之下，外面天色已昏沉，但入阁之内，顺眼望去，蒙蒙的火光却将屋内照射的如同白昼。
数不胜数的打铁炉绵延不尽，连成一道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黑线，其下炉中烈火熊熊燃烧，火光弥漫，给这偌大的冶兵阁平添一份令人难捱的炙热感。
夜以将黑，尽管炉中火势正旺，但大多数门徒已完成一日学业与工作，阁内已是空无一人。
顾尘擦去头上的汗珠，甩了甩手，迈过身旁静置的各种武器胚胎以及自己看不懂的矿石原料，向阁内深处走去，看看能不能在此寻见酒井由梨的身影。
离开锻铁之处，如同穿过一遭火海一般，顾尘浑身衣物已然湿透，来到了冶兵阁的后院。
出了由打铁炉包围的屋舍内，来到外面，顾尘顿时觉得一阵清爽，心旷神怡，再看向天边，夜色已是深沉，皓月当空，夜幕之上繁星密布。
顾尘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日是无法将酒壶还给酒井由梨了。
正打算离开，却望见后院角落，有一处火光升起，自在摇曳，在夜空之下，十分明显。
顾尘慢慢走了过去，却发现角落的火光来源是一处火堆，
火堆之旁，酒井由梨正抱着膝盖坐在那里。
今日的酒井由梨倒是不同于往日，脸上不复醉态，显得很是清醒，只见她正抬头看着悬挂在天边的繁星，眼神有些迷离。
“给，还你的酒壶。”顾尘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将腰间酒壶取下，还了过去。
酒井由梨似是望星星有些出神，乍听有声音响起，吓了一跳，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望见是顾尘之后，才放下心来。
她接过酒壶，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随即在手上掂量了一番，再放到耳旁轻轻摇晃了两下听到两声闷响之后，确认壶中竟然是满的，露出甜甜一笑。
“你打了酒？”
顾尘见酒井由梨问话，所幸就在一旁，席地而坐。
“滴水之恩，当满壶相报，更何况是酒呢？”
一阵清风吹过，撩起了顾尘的衣衫，平添一份凉意。
虽已是深秋，但坐在火堆旁边，即便起风，顾尘也不觉冷，倒是一旁离火堆更近的酒井由梨，打了一个冷战，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同为修武之人，体魄强悍，如此凉意应不觉得冷，更何况还是坐在火堆旁边。
“你很冷吗？”顾尘觉得疑惑，出言问道。
酒井由梨摇了摇头，指了指怀中紧抱的长刀，“是它冷。”
“不过觉得冷的时候，喝一口酒就没事啦。”
酒井由梨洒然一笑，抱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一口酒入喉，顿时引起一阵强烈的咳嗽声，两朵红云也悄然爬至酒井由梨的双颊。
“好..好烈的酒..咳咳..”酒井由梨一边拍打着胸脯平缓着被烈酒所呛到的咳嗽声，一边嗔怪地望了顾尘一眼。
顾尘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懂酒，那日喝了你壶中之物，也只觉得烈，品不出其他滋味，索性就寻一烈酒买了，哪知连你也受不了。”
喝下酒的酒井由梨，似乎又恢复了往日里醉醺醺的模样，也不再打寒战，见顾尘尴尬的解释着，赌气似的将头扭至一边，嘟起了嘴，小声嘟囔道：“不过味道倒是不错。”
见酒井由梨满意，顾尘松了一口气，望着她怀中一直形影不离的长刀，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说，是你的刀冷吗？”
“是的。”酒井由梨解释道：“它是此刀中蕴养的刀灵，唤作千薙雷光，它很怕冷，平日里也要一直汲取我身上的热量才可以存活。”
“所以，你平日里一直喝酒，是为了取暖？”顾尘十分惊讶，觉得这喝酒的理由也太过于离奇。
“不然呢？”酒井由梨歪着脑袋看向顾尘，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神情。
顾尘不知如何作答，二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望着对方，良久无言。
半晌之后，酒井由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时间不早了，星星也数完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酒井由梨说完，不待顾尘回话，便拿起酒壶独自离去。
夜幕之下，顾尘望着酒井由梨离去的背影，月光之下，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就在少女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顾尘的视野当中时，
她突然转过身来，将酒壶举到头顶，摇晃了两下。
“喂！还没问你酒叫什么名字！”
“燎心火！”顾尘大声回道。
少女转过身去，只留下她欢快的笑声。
顾尘脸色一黑，这江紫城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翩翩玉树似谪仙，怎么一出口就骂人。
“是的。”江紫城婉言一笑，出言道：“我生在剑庐，自幼与剑为伍，所以能分辨出不同的剑的味道，而你的身上有我当日在龙门阶所向老祖借来的那柄剑的气味，我也是追寻此味而来的。”
感情是此剑非彼贱，不过顾尘倒是觉得颇为好奇，往日里见到江紫城皆是紧闭双眼，但是今日却将眼部覆上了一层白布用以遮目。
江紫城虽然以布遮眼，目不能视，却好似感觉到了顾尘所投来的异样目光。
“我是个瞎子。”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过它们能代替我来观察这个世界。”
话音刚落，几柄食指大小的飞剑从他的脑后飞出，宛若采花的蜜蜂、盘旋的蝴蝶在他的头边翩翩起舞。
“我的剑，就是我的眼睛，所以登龙门阶那日，即便我昏了过去，也能知道化作青玉法相的人，是你。”
顾尘轻笑了一声，拜了拜手，说道：“无妨，当日我也并非有意救你，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望着天边日已渐渐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尘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到这鸿宴楼来打酒，随即提起酒壶，将其悬挂至腰间，与江紫城告别之后，便飞速离开了酒楼。
江紫城听着顾尘急匆匆而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笑着摇了摇头。
玉城山，
宣武院，
冶兵阁，
趁着天还没黑透，夕阳犹在，顾尘马不停蹄的从帝京城出发，飞奔回到了宣武院。
其实龙门阶上，也只是他第二次见到酒井由梨，并不知道此女子平日里都在何处活动，只得来到了这冶兵阁之中碰碰运气。
与只有一栋经楼的纳经阁不同，相比之下，冶兵阁就要大上了许多。
入门之际，便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场，擂场四周，摆放着各色林立的武器木架，在其之上，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
再往深处走，便入了冶兵阁内。
刚入阁内，顾尘便顿感一股燥热，细密的汗珠顿时便布满了他整个额头。
夕阳之下，外面天色已昏沉，但入阁之内，顺眼望去，蒙蒙的火光却将屋内照射的如同白昼。
数不胜数的打铁炉绵延不尽，连成一道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黑线，其下炉中烈火熊熊燃烧，火光弥漫，给这偌大的冶兵阁平添一份令人难捱的炙热感。
夜以将黑，尽管炉中火势正旺，但大多数门徒已完成一日学业与工作，阁内已是空无一人。
顾尘擦去头上的汗珠，甩了甩手，迈过身旁静置的各种武器胚胎以及自己看不懂的矿石原料，向阁内深处走去，看看能不能在此寻见酒井由梨的身影。
离开锻铁之处，如同穿过一遭火海一般，顾尘浑身衣物已然湿透，来到了冶兵阁的后院。
出了由打铁炉包围的屋舍内，来到外面，顾尘顿时觉得一阵清爽，心旷神怡，再看向天边，夜色已是深沉，皓月当空，夜幕之上繁星密布。
顾尘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日是无法将酒壶还给酒井由梨了。
正打算离开，却望见后院角落，有一处火光升起，自在摇曳，在夜空之下，十分明显。
顾尘慢慢走了过去，却发现角落的火光来源是一处火堆，
火堆之旁，酒井由梨正抱着膝盖坐在那里。
今日的酒井由梨倒是不同于往日，脸上不复醉态，显得很是清醒，只见她正抬头看着悬挂在天边的繁星，眼神有些迷离。
“给，还你的酒壶。”顾尘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将腰间酒壶取下，还了过去。
酒井由梨似是望星星有些出神，乍听有声音响起，吓了一跳，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望见是顾尘之后，才放下心来。
她接过酒壶，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随即在手上掂量了一番，再放到耳旁轻轻摇晃了两下听到两声闷响之后，确认壶中竟然是满的，露出甜甜一笑。
“你打了酒？”
顾尘见酒井由梨问话，所幸就在一旁，席地而坐。
“滴水之恩，当满壶相报，更何况是酒呢？”
一阵清风吹过，撩起了顾尘的衣衫，平添一份凉意。
虽已是深秋，但坐在火堆旁边，即便起风，顾尘也不觉冷，倒是一旁离火堆更近的酒井由梨，打了一个冷战，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同为修武之人，体魄强悍，如此凉意应不觉得冷，更何况还是坐在火堆旁边。
“你很冷吗？”顾尘觉得疑惑，出言问道。
酒井由梨摇了摇头，指了指怀中紧抱的长刀，“是它冷。”
“不过觉得冷的时候，喝一口酒就没事啦。”
酒井由梨洒然一笑，抱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一口酒入喉，顿时引起一阵强烈的咳嗽声，两朵红云也悄然爬至酒井由梨的双颊。
“好..好烈的酒..咳咳..”酒井由梨一边拍打着胸脯平缓着被烈酒所呛到的咳嗽声，一边嗔怪地望了顾尘一眼。
顾尘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懂酒，那日喝了你壶中之物，也只觉得烈，品不出其他滋味，索性就寻一烈酒买了，哪知连你也受不了。”
喝下酒的酒井由梨，似乎又恢复了往日里醉醺醺的模样，也不再打寒战，见顾尘尴尬的解释着，赌气似的将头扭至一边，嘟起了嘴，小声嘟囔道：“不过味道倒是不错。”
见酒井由梨满意，顾尘松了一口气，望着她怀中一直形影不离的长刀，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说，是你的刀冷吗？”
“是的。”酒井由梨解释道：“它是此刀中蕴养的刀灵，唤作千薙雷光，它很怕冷，平日里也要一直汲取我身上的热量才可以存活。”
“所以，你平日里一直喝酒，是为了取暖？”顾尘十分惊讶，觉得这喝酒的理由也太过于离奇。
“不然呢？”酒井由梨歪着脑袋看向顾尘，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神情。
顾尘不知如何作答，二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望着对方，良久无言。
半晌之后，酒井由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时间不早了，星星也数完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酒井由梨说完，不待顾尘回话，便拿起酒壶独自离去。
夜幕之下，顾尘望着酒井由梨离去的背影，月光之下，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就在少女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顾尘的视野当中时，
她突然转过身来，将酒壶举到头顶，摇晃了两下。
“喂！还没问你酒叫什么名字！”
“燎心火！”顾尘大声回道。
少女转过身去，只留下她欢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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