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

    徐净元房间里,其摔的浑身是伤,正躺在床上休息;姜芸雪爬在床边,时不时有意无意的戳一下他的身上的伤;二人打情骂俏,好不甜蜜!

    这就看的一旁的徐敬文心里痒痒,但还是觉得很高兴,自己的亲侄子终是要成家了!这也就代表着,他们离回到祖地的日子不早了!

    数千公里外,一道人影一闪而过!随即几只黑色四足野兽追了上来,只是两息之间,那黑影抵抗了几招,一阵惨女子的叫声传来,那人便野兽被撕成了碎片,分食干净!

    “哼!二十年了!总算是解决了这心头大患!”一身形魁梧的壮汉自语到,随即吹了声哨,几匹野兽飞奔上房檐,来到这壮汉跟前!

    他抚摸着一直黑兽的头,眼神冰冷的看着远方街道地面上的碎衣与血滩!这时雷声响起,一到斜着贯穿面庞的骇人刀疤脸在雷光中浮现!天空中开始下起小雨,他喃喃道:“倒是给我省事儿!”

    雨水冲刷了街道上的血液,黑暗中的街道显得更为鲜红!

    这刀疤脸刚起步跳走,又从暗巷中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骨瘦如柴,瞳孔血红,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他目光盯着的地方,掐着一个人的脖子跳出来,三两步便来到他跟前,低哑着声音笑到:“奎极!你太大意了!”

    说着将手中那蒙面人的面罩摘下,竟也是位女子!女子被掐着脖子发不出声,拳脚拼命踢打这掐着他的人!

    看清面容后,奎极微微皱眉,然后笑到:“金蝉脱壳?那被吃了的那人是谁?”

    说完一只大手接过那女子,捏住她的脖子贴到脸前,恶笑道:“本来以为直接处理了就完事儿!没想到大嫂你这么能躲…现在就送你去见大哥!”

    说完便要使劲儿掐断这女子的脖子!那女子像是受到了他语言的刺激,疯狂向他的脸扇打!

    这刀疤脸像是疯了一样,突然狂笑起来;雨也雨下越大,突然一道雷光照亮了街巷,那女子满脸用于遮掩的污垢被雨水冲刷,此刻竟洁白如玉!

    “二十年不见!没想到大嫂你居然一点儿都没变!那时我说过,让你离开他跟我,现在如何?他死无葬身而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你还是看不起我……”

    说着神色变得愈加疯狂,那女子被他掐着脖子高高举起,在狂风暴雨的撕扯下,雷鸣电闪摇晃着她那纤细的身躯,似一支山崖边的馨玉花,也许眨眼后便会折断!

    她不停踢着身下的刀疤脸,双眼中涌出点滴不甘,在雷光闪过时,好似双眸中久经摧残的光流逝那般,眼中失去光泽,双眼缓缓闭上!片刻之后,挣扎的双手垂落下来,就像一蕊奄了的花绒……

    奎极松开他那粗糙如岩石的手,将女子扔在其中一只黑兽的背上托着,冷冷道:“带上她!我今后有的是时间和她磨!”

    那裹得严实的瘦骨架低沉着声音警告:“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斩草除根!你这样做,若是被上面发现……”

    奎极一步走向前,睥睨道:“今天晚上已经铲除祸根,死无全尸!听明白了么?”

    随即转身走了两步后招手道:“放心!今天以后她不会出现在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面前!”

    雷声再次响起,那刀疤脸与他手下的异兽,已消失在了屋檐!那包裹的严实,骨瘦如柴的人冷哼一声,随着雷光消失在了屋檐!

    “母亲!……”深夜的小屋中,徐净元突然从床上立起,他浑身冰冷却满头湿漉,随即捂着额头,将额前青丝捋起,眼中一阵恍惚……

    “净元!怎么了?”身旁酣睡的姜芸雪被吵醒,揉着朦胧着双眼起身!

    见徐净元满头大汗,连忙帮他擦拭汗水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徐净元皱着眉,片刻后道:“不是噩梦…也许我母亲还活着……”

    当今的修行被称神道,神道修士在不被外力干涉的情况下,没有缘由的梦境,通常都是现实中的真是写照!

    说完便要起床,姜芸雪也跟着起来,将衣服递给他,自己穿上外衣道:“现在还是深夜!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徐净元穿好衣服一把抱过她,亲了下她的额头笑到:“傻瓜!你继续休息!我得抓紧修炼,现在一刻都不能耽搁了!”

    说着便轻轻把姜芸雪扶回床上躺着,为她盖好被子!相伴以来第一次亲了她的嘴唇,随即便转身出门去!

    姜芸雪脑袋里嗡嗡作响,拉被子盖住头,好似吃了蜜糖那样,甜得合不拢嘴!

    房外,徐净元向常去的那个方向飞去,片刻后,很遥远的地方亮起一道通天光柱!他没感觉到任何气息传来,按照距离推算,之少离他有几万万公里选,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件事将使下界的格局重新洗牌,各地大乱,神道停止不前……

    徐净元受伤后,徐敬文给他放一天假,自己去了蓝焰虎的领地磨砺!此刻徐净元正在往那里赶……

    那道光柱徐敬文也看见了,他感觉到会有大事发生,心脏止不住的快速跳动,微微皱着眉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又过了两天之后,姜芸雪想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给他们报个平安的同时,把自己将要出嫁的喜讯给他们说!

    徐敬文让他们一起去,可以多玩两天再回来,多陪陪自己岳父岳母,不要伤了人家父母的心!二人踏上一条木舟,在一阵嬉笑中启程……

    就在徐净元与姜芸雪离开的当天下午,青毛狮群与蓝焰虎群展开了领地争夺战,这波及到了村庄,主战场还渐渐往村子这边推移;徐敬文竭力疏散村子中的平民,突然,那乌水潭中一片浑浊,忽然升起数十丈高的黑水,周围正在搏杀的猛兽被此处突然出现的动静吸引而来!

    只见黑水散去,一条百十来米长的黑色蛟龙已飞到空中!盘旋几圈之后,降落在这群猛兽的中间,掀起遮天盖日的烟尘;突然,那黑色蛟龙浑身赤红,每一片鳞甲间好似渗出火焰那般,十米内的草木丛林眨眼之间就被点燃!

    激战双方的猛兽中,主要是蓝炎虎与青毛狮!突然发生这种变故,蓝炎虎群首领立即发号施令,所有蓝炎虎撤出战场,仓皇而逃。

    青毛狮不但不走,整个狮群开始围攻那条蛟龙,顿时火光冲天,电闪雷鸣!整个村子都燃了起来,村内的平民,如何能忍受得住这蛟龙所释放出的火焰,只是片刻,村内的平民就伤亡过半!

    徐敬文竭力救下幸存的平民,人们向村子北边逃亡!

    那蛟龙的头部有伤,好似从前被重创过,皮肉被切开看到了颅骨,就连颅骨上也有裂痕。被青毛狮围攻时,看起来还有一点站不稳,一只前爪好像还受了重伤。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蛟龙,从前只在书上看到过,据说交龙一身都是宝,而这孽畜受了这般重伤,现在堪堪抵挡青毛狮群的围攻,也许自己可以除掉这蛟龙,也是难得的机会。

    疏散来不及转移的村民后,徐敬文手持大刀长枪,向那蛟龙冲沙而去!几分攻击之后,那蛟龙竟然盯上了他,他还以为是蛟龙知道自己比较难对付,先着力对付自己,却不知道,是因之前他斩杀了条蛇蛟是这炼狱蛟龙的后代,有其部分血脉;斩杀那蛇蛟时,血液附着到他身上!他不知沾上这些不断蜕变的猛兽的血液后,留下的气息若是不用特殊方法除去,身上将一直留存那蛇蛟的气息,因此被这蛟龙盯上了!

    加上青毛狮的攻击,这蛟龙大怒进行无差别攻击,青毛狮群暂且退散,这蛟龙发了疯似的,疯狂向徐敬文扑杀而去!

    徐敬文不断与之周旋,攻击这蛟龙的旧伤处;就这么持续了十来分钟后,长枪挥断,大刀也满是缺口裂纹,一不小心就被这蛟龙重创,被其一口吞咬住,浑身骨头顷刻间碎裂,口中涌出鲜血,眼里流露出一丝歉意,随即连同泥土一起被这蛟龙吞入腹中!

    其手上仍旧紧紧握着那口快要碎裂的大刀,手臂被咬断后从蛟龙嘴边落下,大道插曲土地之中,手仍然握着那口大刀!

    随即蛟龙仰天咆哮,宣告自己的胜利!

    这时,青毛狮群折返回来,见那蛟龙的旧伤又被重创,深红色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青毛狮群一拥而上,不断与这蛟龙周旋,攻击它腿上的伤口。

    蛟龙被这像是苍蝇一样狮群不断骚扰与攻击,伤口传来的阵阵疼痛,终于使他忍受不了,爆发出浑身的力量!

    只见一道赤红色的冲击波,就像裹挟着红色的闪电,清扫方圆数十里的所有生物;赤红色冲击所过之处,皆燃烧起来!那些还没有逃出攻击范围的平民们,被此次攻击直接烧焦,当场殒命!

    青毛狮的肉身十分坚韧,这种程度的大范围攻击,还无法对它们造成有效伤害,反而让它们觉得这蛟龙已到了强弩之末,攻击越加频繁……

    一直飞行到傍晚,徐净元才带着姜芸雪回到凹角村!没想到这里已经变成了废墟,连一块竖着的墙面都不存在!

    姜芸雪见此,立即跳下向石屋飞奔而去,泪若梨花而下,哭泣着翻开石堆!徐净元走上前安慰,眼中尽是失落,与姜芸雪以前翻开石堆。

    几分钟后,石堆被全部翻起,却没见到姜芸雪父母的身影!姜芸雪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当初的那个他们常常去躲藏的地窖奔去;来到地窖,入口处全是血红色的泥土,地窖门像是被巨力破开的!

    她退了两步,捂着嘴然后颤颤巍巍的走下地窖,里面只有一片狼藉,地窖被血液染的四下通红……

    就在她晕过去的瞬间,徐敬文接住她,皱着眉叹息,将她抱出地窖!

    环顾四周被破坏的痕迹,应该是遭到了兽群的袭击!时间应该在前几天,那时若自己不追上来,让姜云雪回到凹角村的话,恐怕她也会遭此劫难!

    兽群不会无缘无故的集体攻击村庄,应当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驱赶,饿极了遇什么吃什么!

    忽然,他想其那天晚上的通天光柱,就像黎明初升那样,近乎将蛮荒大地照亮!应该是引发那光柱的东西,引起这一系列影响……

    突然!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抱着姜芸雪飞上空中,向封匣镇的方向飞去,祈祷自己的猜想不是对的!

    来到封匣镇,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海,整个镇子几乎全变为了废墟!其中还有异兽与猛兽在厮杀!

    这小镇也毁了!按照时间推算,这场灾难岂不是很快就要波及到乌水谭那边?于是在一阵惊愕之后,踏着飞舟,抱着昏迷的姜芸雪极速向村子的方向飞去……

    第二天早晨,太阳才露出半边脸,一滴水珠落在姜芸雪白净脸颊,她缓缓睁眼,只见徐净元满头大汗,其眼神中尽是惊恐!

    她扭头向着跃动的光看去,一条浑身烈焰,通红的蛟龙正被一群青毛狮围攻,整个村子已化为火海,火光直入云霄!那几颗参天大树已倒在地上焚烧殆尽,只是远远看着,就已经仿佛身处炼狱之中!

    “叔~!”徐净元近全力的嘶吼起来,然后飞入火海,疯了似的飞窜,不停呼唤徐敬文,却一直没得到回应!片刻后发现地上插着的一把大刀,上面还有一条断臂……

    他知道,徐敬文死了!看到的那一刻脑袋里嗡嗡响起!身旁的姜芸雪看着周围的火海,村庄变成了一片废墟,湖潭水也蒸发见底,她自责着哭喊起来!若不是她吵着要回去,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徐净元那儿能责怪她!这次的灾难也令她父母身亡,就好像是一场劫数,灾难席卷了整个世界!

    他看着紧握大刀,多出被烧伤的手臂!又看向那条蛟龙,忽然发现它的身体一侧有一根断掉的枪头,那长枪就是徐敬文一直随身携带的!青毛狮不可能要的了他叔叔的命,顿时怒火从心底燃烧……

    “芸雪!快去躲起来……”说完便抽出背后大刀,身影一闪便来到蛟龙头顶,各种斩击魂法倾泻而下!

    “别去!净元哥哥……”

    姜芸雪没拉住他,不断呼喊!可这里已经乱做一团,她的声音根本传不开,只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失去了疼爱她如同儿女一般的叔叔,不能再失去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哥哥了!这是她的哥哥,亦是她所深爱的人……

    无尽的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尽管他的攻击对蛟龙无法造成实际有效的伤害,但他仍旧不停攻击着!青毛狮群见此,与忽然插手进来的人族一同合力攻击这蛟龙,势必将其杀死,吞噬其血肉!

    姜云雪这边,她哭泣躲着到一片灌木林中,看着与那蛟龙厮杀的徐净元,心里默默祈祷他平安归来,却不知一个黑影已经盯上了她……

    忽然,徐净元一个大意被蛟龙一尾击飞到林中!

    他咬牙站起身来,正要上前攻击,目光刚好似扫到姜芸雪,其正被一只体型不是很大的青毛狮撕扯,竭力的求救,声音很是微弱!

    徐净元顿时疯了似的冲向那青毛狮,全力灌注于大刀,一刀就斩断那青毛狮的脖颈,转身一记回旋踢将其踢飞,扔下残破的大刀,抱起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姜芸雪!

    他嘴唇发白,面色也失去了血色!颤抖着声音道:“芸雪…你醒醒啊!我不报仇了,这就带你离开这儿!你醒醒啊……”

    姜芸雪微微睁开眼,口中涌出鲜血,咳了咳,眼角滑落泪珠!她知道,自己也将死去!以后只留下她最爱的净元哥哥一人活在这蛮荒,心里便一阵悲凉,虚弱的说到:“以后…芸雪怕是…怕是不能再陪…净元哥哥了!”

    徐净元泪如雨下,声音嘶哑着让姜云雪别说话,抱起她不断念叨着,自己一定会救她……他心里无比自责,一遍遍的咒骂自己,紧紧抱住姜芸雪,用手捂住她肚子上被青毛狮犬齿洞穿的腹部,血液还是不停涌出来!

    烈焰燃烧着,好似要焚尽这里的一切!灼热的火焰炙烤着他们,但却不及这女子血液涌出的温热……

    “你别说话!我这就带你离开这儿…夫君一定会…救你!芸雪!撑住……”说着就要抱起浑身鲜血的姜芸雪,她的头也被抓伤,不停流着血!

    姜云雪从小就不同于常人,受其父母的影响,一直缺乏安全感,更缺少爱意,这些只有徐净元给了她!在她眼里,徐净元是多么的强大,各种野兽他都能轻松应对,好几次救自己于危难中!

    她曾经是一众小伙伴中年纪最小的,只有徐净元对她特别的好,走不动路时,是他背着,遇到危险逃命时,也是她抱着,牵着……

    她早已芳心暗许,十年以来一直陪着他!过往皆是美好的回忆,自己哭闹时,是他陪伴安慰,任性吵闹时,他也不埋怨训斥!徐敬文一直以来,对她也是特别的关照……

    徐净元也不是傻子,知道姜云雪对自己的感情!他总是跨不过去心里的那一道坎儿,觉得姜云雪只是自己的妹妹,年龄小不懂事,就由着她闹腾!可他不知道,他其实也早已喜欢上这聪慧善良的妹妹!

    姜云雪生的亭亭玉立,比那书中描绘的大家族的小姐还要漂亮!不论是气质亦或是性格,徐净元心底也是很喜欢的,只是一直以来接受不了!

    姜芸雪想摇头拒绝,可是现在却浑生无力,身体好像在慢慢消失,感觉不到身躯的存在!伸出还能动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他惨白的脸颊,尽力发出声音说道:“别…再费力气了!芸雪知道,净元哥…哥,其实很爱…芸雪!真的好开心!但净元哥哥,你说…母亲大人…还活着!你必须去救…芸雪不…行了!芸雪…真的很爱…很爱净元哥哥……”

    姜芸雪没被血液染到的脸颊已经煞白,昔日如桃色般鲜红透亮的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芸雪撑住!夫君一定会救你!等芸雪伤好了,就立刻与芸雪成婚…芸雪要好好活下去,然后生十几个宝宝……夫君每天都陪着你,陪你看朝阳…看落日!每晚…一起去抓……”

    徐净元抱着她飞入空中,眼泪不停从脸颊滑落,不停呜咽着与姜芸雪说话,丝毫没发现她的手垂了下来,鲜血顺着惨白的手留下!

    姜云雪的意识渐渐模煳,惨白的脸颊挤出一丝笑容:“夫…夫君!雪儿怕是…等不到了……”

    徐净元此刻已是悲痛欲绝,泪水忍不住的汹涌而出!他心底知道,已经救不了姜云雪;可是他不想放弃,也不敢相信这一切!

    曾经一起在凹角村时,她每次都能在危机中安然自若,在他们与猛兽搏杀时,她总能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地!可这次怎么会…他不愿去相信!

    “别说傻话了!雪儿会没事的…雪儿还要与我成婚,生一堆大胖小子!芸雪撑住…夫君不会让你死!你不能死…”

    徐净元此刻北通交加,自责,悔恨等情绪同时萦绕于心,声音嘶哑到听不清在说着什么!

    “若是…还有来生!夫君…夫君一定要来…娶芸雪……”

    她的血液已浸透徐净元的衣服,身躯渐渐冰冷!

    “傻瓜!我不要来世…雪儿撑住……”

    当他再次看向她的脸时,姜云雪的身躯已经没了一丝生机!她瘫软在他怀里,任其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他是神道修炼者,一个人有无生机怎会看不出?可他任就不放弃,缓缓落地后,想要以魂法为其疗伤,可做的再多都是徒劳,他并未学过或看过疗伤类的魂法,许久之后才放弃,他紧紧抱着姜芸雪,贴着她的脸颊失声痛哭,泪如梨花,却洗不掉她身上的血!感受到她的身躯一点点失去温度,他将她抱的更紧,妄想着能温暖她的身躯……

    这时的他更加懊悔,不断责骂自己!从前徐敬文教他魂法,提到治疗类魂法时,他选择了不学,觉得没用……

    如果当初学了,也许姜芸雪就不会死!自责,悲痛,悔恨,懊悔等情绪如一座座大山从九天坠下,不断冲击着他,使他几近昏厥过去……

    他抱着姜芸雪,脸颊与姜芸雪贴在一起,整个人哭成了泪人,完全没注意到几步之外,路过他身边的姐弟二人!

    那女孩一身鲜红着装,背着个比它小很多的男孩!她站在哪儿看了这一幕很久,触动了她近乎死寂的心,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可是她不能停留,她还要赶路,到一个可以庇护她和弟弟的地方……

    良久之后,徐净元抱起姜芸雪染满鲜血的身躯,向离这儿最近的城镇飞去!

    到了某个小镇,同样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他抱着姜芸雪来到一家残破的棺椁店,找了一副材质上好的,将她放入其中;随后以巨石块和精铁为壁,将她葬于一座山丘的顶上,埋到地下数十尺,生怕异兽打扰了她的安宁!

    他记得,姜云雪喜欢看日出日落,坐靠在其墓边哭诉起来!

    这一天内,他失去了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失去了抚养自己长大的叔叔,更失去了自己深爱的女子!他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剩那幼儿时没多少映像的父母,不知生死的父母……

    他在山丘顶上,安葬姜芸雪的位置,最近的一棵树上刻下‘爱妻姜芸雪之墓’,之后又回到凹角村,在石屋前向姜芸雪父母磕头祭拜,歃血告慰,最后才回村子!

    当他再回到村子时,已经几天没合眼!村子方圆几十里全成了焦土,那蛟龙已不知被谁人斩杀,只剩那黑色蛟龙的尸体,静静躺在村子外围几百米外的焦土上……

    这里已是一片焦土,村子不复存在,中间的水潭被破坏,面积大了好几倍,却已干涸!

    他来到徐敬文断臂的位置,身体沉沉倾下,重重跪在断臂前,连着磕了三个,跪爬在黑土上哭起来!

    “敬文叔!对不起…我没保护好芸雪!对不起…我真该死……”

    许久之后,他拾起那断臂,抱在怀里站起身,一步轻一步重的向东偏北的方向走去;一处石墙后,一位一身鲜红着装的,看起来十多岁的女子看着他离开,叹了口气,抱起声旁熟睡的小男孩,向那蛟龙尸体的方向走去......

    徐净元像是丢了魂似的,一直向着东偏北的方向低着头走去走了几公里之后才走到森林!直到遇见一个石墩,才将那断臂埋下,给徐敬文立了碑!

    他看着墓碑,眼神空洞,回忆起过往点滴,本就哭红的眼眶又泛起泪花!

    “叔!我要走了……荒域遭受大劫,也不知父母是否躲过这次劫难,我要去找他们…这也是芸雪…嘱托的……”

    “敬…文叔!如果你见到芸雪,请告诉她…我心底一直…以来都爱着她!请原谅我的冲动…原谅我…将她置于危险之中……我没保护好…对不起!对不起…”

    “叔…你也别生气!照顾好芸雪,别让她受欺负…别像我这蠢货……”

    “我得走了!若大仇得报,我会再回来看你们的……”

    森林中一片寂静,周围没有任何声音,一个孤独的身影,静静走在其中,像那没有目标的蛮荒前行,不知他会去何方!

    连续走了几天后,饿了渴了就随意摘点果子吃,一路走过很多被摧毁的城镇,都是人烟都稀少之地!

    直到走到一处较大的城市!

    这里内部设施遭到的破坏较轻,城门与城墙,却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已经看不清楚城门上的字,不知此城唤何名!

    徐净元一身衣裳已破烂不堪,面容全是污垢,头发脏乱,已经看不出他本来的样貌。

    城内大街上,到处可见血迹,城中走动的人们好似孤魂野鬼,漫无目的的低着头在城中走动!这里的店铺早已被轰抢一空,大劫之后,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早已将能够维持生存的物资抢夺,做起各种权谋交易,胁迫恐吓,无恶不作!

    这段时间以来,他就没有填饱过肚子,这时也终于是走不动了,身体倾斜,一手扶在墙上,若没有这墙壁,他将倒瘫软的在地上。

    肚子已经不知咕咕叫了多久,这时他才想到要补充能量,寻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慢慢走到一处店铺之前。

    这店铺看起来十分简陋破烂,牌匾上写着‘生财面点’,一股食物的清香,让许久没有进食的他觉得额外的香甜!

    朕要不自主的伸手去拿食物忽然被一个壮汉拦住道:“哪儿来的臭要饭,想吃就用灵石来买!滚一边去……”

    只见店内,除了蒸煮吃食的人,还有好几个面相凶恶的人坐在店内!从店门口看,后房堆积的食物已经满出了门,而他现在却只能干看着。

    忽然,他想到自己身后还挂了一串金爪猴爪子打磨成的手链,于是便拿出来,想换一些面点!

    “都什么时候了,这种东西没什么价值了!这样吧!最多就只能给你两个面糕…”说完,后方蒸面点的人便从蒸笼里拿出两块只有手掌心大小的面糕!

    那浑身肌肉的壮汉一脸嬉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明摆着就是在宰他。他也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那些做面点的平民,一个个都低声下气,明摆着也是受他们强迫!

    可是他现在饥饿难耐,浑身几乎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那两块面糕虽小,但至少能暂缓他此时的饥饿;想着等他吃完了,再来收拾这几个恶徒!

    那面糕很干,兑着小店门口桌上水壶里的水,两口便冲咽下肚,坐在椅子上休整起来。

    店铺内,那浑身肌肉的大汉,嬉笑着脸,问店铺内做面点一个中年老汉道:“我说老头,你那女儿什么时候回来?虽然他脸上有好几道疤,长得是有些磕碜了,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就当我吃点儿亏倒贴,你那女儿就许配给我,怎么样?”

    那中年人紧锁眉头苦着脸,低声下气的恳求:“秩溶壮士!不是我不愿意,壮士能看上我女儿是我的荣幸,也是她的福分!只是我的女儿年岁还太小,还不到婚嫁的年龄,希望壮士高抬贵手,等她到了婚嫁的年龄,那时再下嫁给壮士也不迟呀!”

    明明前两天还不停嘲弄他那十六七岁的女儿如何的丑,可今天怎么突然就变了?要是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嫁给这人,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吃多少苦,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又不敢得罪这些人。

    这中年人才四十出头,却已满头花白,不看面相的话,感觉就已经六七十岁的样子。

    秩溶一伙一阵猥琐无耻的哄笑,嘴里竟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语。

    秩溶猥琐戏弄的笑着说:“确实已经不小了,虽然丑是丑了点儿,但耐不住她身材好啊!再说了,你这小老头是说梦话吗?糊弄谁呢?那身材看起来也不可能才十六七岁,你可别跟我耍滑头啊!”

    那小老头连连哈腰点头,嘴里不停说着不敢:“我怎么敢骗各位,我那女儿确实才十六七岁,若是现在就出嫁,老头我担心她想不开,红喜变白,那岂不是坏了壮士的喜庆?”

    秩溶生气道:“我才不管她是什么年龄,就算她现在才十三四岁,今天也得嫁给我!不然……”

    说着猛的拍桌,在那木桌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手印。吓得一众人面色发白,那小老头也沉默着不敢吱声,心里不停念叨他那苦命的女儿不要回来!

    “爹!我回来了……”

    这时,一位身穿蓝衣,白色长裙的女子翩翩走来,声音软绵悦耳,只听声音,脑海里就想着该是一位美丽的女!

    她的半边脸像是被烧伤过,竟是鲜红的疤痕,看起来很是瘆人。另外半边脸也有一处划伤,却遮盖不住她美丽的样貌。

    听到她的声音,那老头面容苦涩,嘟囔着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一进店,那几个本就不怀好意之人,对那女子动手动脚,言语中充满调戏,没有一点儿尊重的意思!

    那女子也不知这些人今天为何如此反常,往日还议论讥讽她有多么的丑,今天却一反常态的骚扰她!可是她也不敢反抗,做出抵触行为,生怕惹得他们不高兴,对自己与她父亲拳脚相向!

    那秩溶摸着女子的肩头,突然使劲儿扯破了她的外衣,露出白里透红的玉肩!这女子忐忑着连忙拉起被撕破的外衣,顿时引的这些人恶言污语相向。

    那老头见此,也顾不得心里有多害怕,连忙挡在那女子的身前,点头哈腰祈求道:“好汉!我这女儿年岁还太小,她母亲也在这次凶兽的袭击中殒命,希望各位可怜可怜她,待到她年岁有成再来提婚嫁之事!就算老头我求你们了……”

    秩溶面色难看,忽然一拳将那老头拍到地上,那老头受此一击,差点昏死过去,口吐鲜血的从地上爬起。那女子见此,忽然失声哭起来,连忙蹲下扶起,她这近乎苦命一生的父亲,哀求那那秩溶不要伤害她父亲……

    旁边的两个平民被吓得不敢吱声,一起被吓得蜷缩到墙角,忐忑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那老头趴跪在地上,叩首哀求他放过自己女儿!

    这几个恶徒皆是一脸嬉笑,为首的秩溶冷冷看着地上的二人,威胁恐吓道:

    “今天下午之前,你这女儿必须出现在我房内,不然明天你的尸首就会出现在外面的荒林之中!可别想着逃跑,不然等我抓到你们,到时候就不是杀了你这么简单,还要让你女儿与你一同惨死在荒林中!给过你机会,让你把这丑女下嫁给我,现在没机会了,他只配做我们几个的玩物……”

    老头听此心如死灰,反复是个死,苟活着看自己女儿被欺负,还不如和他们拼了。正要起身与之拼命,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呵…

    “一群畜生……”声音铿锵有力,其中还带着几分寒意!

    那几人闻声,皆向门外看去,却没看到人影!那声音铿锵有力,也不像是门口这臭要饭所发出的声音!

    秩溶有些忐忑的走到门口左右观望,看着四下也没什么高人的样子,叫骂道:“是谁?给我出来!居然敢骂老子!”

    徐净元本不想管这事,一直告诉自己看不到也听不见!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不想与别人再有什么牵扯,本来已决定不管这件事,可还是违背不了自己的本心。

    拎起桌上的茶壶,一口气将壶内的水全喝干净,随后缓缓站起身;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原本看起来半死不活的臭要饭,瞬间出现在那秩溶眼前,速度之快让肉眼不可见,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举起越过头顶,全力砸向地面!

    那秩溶才刚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怪力举起砸在地面,应声咳出一大口血。这些人也是有些本事的,但在其面前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眼见他们的老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还不停咳出血,这几人顿时心里一凉,直到这次遇上硬茬子,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那臭叫花慢慢走向屋内,身上一股酸臭气来,那几人吓得不敢动弹,一同挤到店铺内的另一个墙角!

    其中一人忐忑道:“大侠饶命!这妞与这店铺今后都是你的!我们是被外边那混蛋胁迫,杀人放火的事我们可没做过!求求这位大侠,饶我们一命,今后当牛做马我们也愿意!”

    另外三人也同声附和,看起来确实很怕死,但却不像知错的样子!

    那臭要饭的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冷声道吐出一个滚字,四人连忙道谢,连滚带爬的跑出店铺。

    才刚出门口,不知什么东西穿过了他们的胸膛,四人接连倒地,在地面苦苦挣扎,不一会儿便没了生机。

    “店家!这五条恶徒之命,可否在你这儿换一顿饭?”徐净元轻声说到,话语中没了之前的寒意与怒火!

    那巴脸女子擦去泪水,扶起他那还一脸懵的父亲,抽咽道:“这位侠士,你想吃多少就给你取多少!多谢您出手搭救…小店的财务都已被这些恶人收走,小女子无以为报,不知这位侠士需要我们如何报答于你?”

    徐净元平淡道:“你们只需管我这顿饱饭,就当报恩与我吧!”

    说着,声音中还多了几分凄凉!此刻的他竟落魄卑微到要用恩情来换一顿饱饭!看着那女子已哭红的眼,脸上还有几分忐忑,知道自己救了他们,但他们依旧对自己抱有畏惧之心!但这也属正常,说不准被他杀掉的那几个恶徒,之前也曾帮他们,随后才露出恶相……

    看着那女子脸上被泪水打湿的疤,好像有些雪要脱落的痕迹。但却看得不怎么清楚,于是便站起身走向前去。

    那女子很是害怕。刚经历了这种事现在来了个更强大的,心里很是忐忑,也不知他是善是恶。

    那满头花白的老头子见此,心里很是苦恼,怎么走了五个,又来了个更厉害的!看他的走向,分明是冲着自己女儿来的,心里埋怨这苍天为何对自己,对自己的女儿如此不公。

    徐净元走到那妇女面前,仔细看着那女子脸上的疤,这才看清楚那脸上的烧伤与刀疤,皆是画上去的浓妆!

    徐净元习惯性的伸手,想去为那女子撕去脸上的伪装,就像从前帮姜云雪擦去脸上的脏污,见那女子偏头,略有躲闪的意思,又想起每次外出回家,姜云雪一脸嫌弃他臭的样子,这才想起眼前的女子,不是自己的雪儿。

    自觉的闻了闻身上,确实有一股刺鼻的酸臭!轻声道:“抱歉!许久没洗漱了……店家,你这儿可有洗浴的地方?”

    老头摇了摇头道:“这店铺太过狭小,未曾设有洗浴的地方!老头子我给您一些灵石,对面的那个客栈有洗浴的地方,可以去那儿洗去身上的污垢!”

    徐净元拱了拱手道:“如此,便先谢过店家了!”

    店中的另外二人去取灵石,还是有些恐惧这眼前看不清面貌的人,滴给他之后连忙后退,徐净元也不在意,礼貌的微笑后,便转身出门向对门的客栈走去。

    老头连忙催促他女儿离开这里,那女子却说,这来人看着并不像坏人。老头叹息道:“这乱世之中,惟有恶人与伪善者方能独善其身,受苦受难的皆是好人!他虽然救了我们,但却不知他是何来历,又是何身份,你还太年轻,没经历过世道的磨练,怎能凭一面之词就轻信他人?”

    最后这老头店铺也不要了,在店内的桌上摆满面食糕点,随后就带着他的女儿暂时离开了此处。

    过了一些时间,重新洗漱干净,换了一套衣物后徐净元才回到这家小店。

    见这小店之内已空无一人,桌上摆满了面食与糕点,叹息着摇了摇头,也不去想其它的事儿,坐于桌前便吃了起来。

    小店不算大,店内只摆放了两张桌子,桌上堆满的食物近乎被徐净元吃光!吃饱后留下一封感谢的书信,处理了门前的五具尸首后才离开!

    自己杀了这些人,自然要除去后患,不能因为这事牵连到他们。随后开始私下打听这座城内如今的情况,直接找上门,将为首的那群人全部斩杀。

    这些恶徒当中为首的那个实力竟与自己相当,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斩杀。这次的厮杀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宣泄!这段时间以来,他心里就像压着千斤担,身上好似背着万重山。

    他也没想到这些恶人之中居然会有如此强劲的家伙,受了不轻的伤!一把火烧掉那些人的据点,连同他们的尸首一起烧掉后,又再次回到那家面点铺,于后房修养伤势。

    到了晚上,那老头才偷偷摸摸的回到店铺,看着人去楼空,桌上摆着的书信他才松了口气。

    但随后他又发现,地上竟有点滴血迹,延伸到后房内!他偷摸的上前在后房门口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盘坐在地上,好像受了不轻的伤。

    犹豫再三后开口道:“请问!这位壮士为何在此?”

    徐净元咳了咳,喘息道:“店家!我受了些小伤,可能要明日才能离开,今夜就借你这小店暂住一宿,希望店家能够收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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