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见过少爷
晃眼间新年已经过了五天，大年初五也不知不觉来临，这几日里江家一家三口无事就往外面集市和酒楼到处走，都说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但黄怡和江实严格来讲虽然当了二十年的农民，但毕竟还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的，这么说来只有江闻归这个年纪最小的是实打实的土包子，不过有颜九昔和黄怡陪他到处闲逛，也略微对繁华地方的风土人情有了点了解。
只是跨了座山，竟然就要讲风土人情了，江闻归也是自嘲井底之蛙。
五日里，第一日上来拜年的人最多，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少多了，颜川提督的位置摆这，颜府就自然是很多当官的拜年的首选，因此也是第一日来的人多，一日之后，一般后来的就都是些外出游玩方才返回的旧友，而江南这块大名鼎鼎的王家也来过，王家主人的三品官虽说在颜川面前造不了次，但三品官就是三品官，可以上朝可以面帝陈词，是普通人家一辈子忙碌都不敢奢望的高位。
王月明的三品爹当然知道这王月明的事，被羞辱是一码事，但对颜家千金出口冒犯，保不准会不会让颜川以怨报怨。王官人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所幸颜川并没有怎么追究，收了礼还了礼，笑呵呵地聊了两句就结束了，看起来和气生财。王月明在旁边站的满头大汗，而颜九昔则例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虽说似乎瞧不起人，但好歹没让场面再尴尬。不过现在这情况谁都知道，王家对颜家的联姻高攀，肯定是彻底没了盼头。
一直到了正月初五。
到了正月初五，一般颜府就不怎么会有人拜访了，就算有也是颜川相识的刚到杭州的官或者朋友，大厅上，江夫妇，颜夫妇，吴氏兄弟六人坐在一张桌子前，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往事。
要说聊，其实主要是四个男人聊，黄怡潘凝雪两位女眷微笑听着，一派景象，好不和谐。
要说起来，其实他们都是小时候就认识的长大玩伴，各自有各自命运，如今再有交集，就是如此。谈国事谈家事，总是说不厌的。
外面，颜府大门突然被敲响。
有客来访，随即一个下人去打开了大门，按理来说主人迎客，做客的几位应该退避才对，但江实几人稳稳地坐在座位上，没有挪脚，似乎早有预料。
江实拿起茶杯，放在手里细细观赏，抚摸着茶杯上的花纹。
大门打开，以苏兴隆站在最前，一个明**人的夫人站在他身边稍后一步，苏清明和另一个年龄稍长于他的女孩站在苏兴隆的身后，腰板立正，庄重无比。
苏家一家四口竟然一起到来。
所有人看向这苏家一家四口，只有江实依旧拿着茶杯，目不转睛。
“来了，苏老弟。”颜川笑道。
苏兴隆点点头，一拱手说道：“见过颜大哥，两位吴大哥。两位嫂子。”
吴凌吴前点点头，就当回礼，颜川笑而不语。
苏清明站在父亲身后，满头雾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突然带着一家人来到颜府，从昨天开始，父亲和母亲说了什么重要事，之后就告诉自己和姐姐准备好明天去颜府拜见一位大人。
大人？颜伯伯已经拜见过了，颜府还有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不成？这也不能啊。
苏清明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姐姐就更别说了，一直在外地读书学习，几天前才从金陵回来家里，人生事不熟，自然不可能知道。满心疑惑的苏清明去问自己的爹，苏兴隆只是一笑，说道明天就知道了，故作玄虚，让苏清明越来越疑惑。
然后苏家夫人告诉苏清明，说苏兴隆以前是在那人手下做事的，听得苏清明更是八竿子找不着北，自己家里不一直是做生意的吗？自己的爹哪里给别人打过下手，难不成苏兴隆以前还在外面给人做过下手不成？这就是一段他苏清明毫不知情的时光了。
他今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过来，见着大厅上仅有的六个人，依旧想不明白是谁。左思右想，似乎谁都没什么可能。
但也就在这时，站在一家四口前方的苏兴隆一抱拳，双膝下跪，竟是深深磕头行礼，站后边苏清明见着父亲弯腰下跪，大吃一惊。
“下人苏兴隆，见过少爷！”苏兴隆以头碰地，朗声说道。
苏清明抬眼望去，江实缓缓将茶杯放下，没有点头，没有任何表示。
下一秒，苏清明被姐姐狠狠扯了一下袖子，立马反应过来，跪下身去。
自己的爹都下跪了，怎能不跪？
苏家夫人也下跪行礼，偌大的颜家院子里四个人齐齐跪下，看着很是怪异。
“见过老爷。”苏清明和他的姐姐顺着苏兴隆的话风说道。
一家四口，就这样齐齐跪在地上。
苏清明额头碰着地，却是满心震撼。
没错吧？没看错吧？刚刚回应自己爹的那个人，这人，不是闻归哥他爹吗？明明只是一介平民啊。自己还和他说过不少话，他竟然是自己爹的旧主子？
“起来吧。”江实淡淡地说。
苏兴隆带头，一家四口快速起身，苏清明站起来，依旧云里雾里，一脸迷茫地看着面前那个男人。
“我们有多少年不见了？二十年吧，现在你是一个杭州闻名的大商人，生意一直做到京城了，川哥也变成了一个浙江最大的武官，时间过得真是快啊。”江实感慨道。
“今日兴隆能有此成就，全靠少爷当年教导。”苏兴隆恭敬说道。
“行了，刚刚那一跪，是我们最后的主仆礼了，以后别叫我少爷了。”江实挥挥手道。
“这怎么行？”苏兴隆大吃一惊，立刻慌了神，连忙抱拳，“少爷你……”
“行了。”江闻归打断他，随后背靠凳子，笑道，“如今你是个大商人，川哥是个大官，我算起来，只能说是这颜府大池子里的一个小王八，哪有你这样入门不拜神拜王八的。如今我隐姓埋名做了个平民，你做了一名商人，硬要讲究，我身份还不如你呢。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就别叫我少爷了，叫我声哥就好，也好让我和过去断了念想。”
听了他的话，苏兴隆低头不语，许久，抬头，一字一句，有点生疏地开口道：“江哥。”
江实微微一笑，手指一弹，茶杯的盖子瞬间如炮弹一般飞出。
杯盖瞬间飞向苏兴隆，苏兴隆瞳孔一阵，却是没有动弹，那个杯盖如一缕清风般擦着苏兴隆的耳朵过去，掀起了他一缕发梢，随后摔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苏兴隆两个子女被吓了一跳，看向江实，不明所以。
“胆子大了。”江实笑道，“不愧今天带上一家老小的大阵仗。”
“你这摔碎我一个杯盖，我这一个杯子就当做报废了。”颜川无奈道，“杯子盖子连为茶具，缺一不可啊。”
“对不起嘛大哥，你这杯子我赔你一个就是了。”江实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赔的卵起。”颜川翻翻白眼，出口成脏。
“行了，兴隆，别在下面站着了，上来喝两口茶吧，也好聊聊以前的事。”江实抬眼望去，笑道，“怎么，清明，不认得叔叔了？”
“认……认得。”苏清明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道。
“你看你给你儿子吓得。”吴前笑道。
“行了，苏老弟和弟媳一起来喝两杯茶吧，闻归和九昔呢？去哪里了？他们待这不合适，几个孩子一块玩去吧。”颜川左看右看，没看到那对金童玉女，问道。
“出去逛集市了。”潘凝雪好心提醒。
话音刚落，颜府大门就吱吱呀呀地被推开，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推门走进，随后抬眼看去，见着这偌大的阵仗也是惊呆了，不仅全部人都在，怎么还多了几个。见着所有人齐刷刷望着自己，两人停下脚步。
“颜大哥，没想到，被你抢了先机啊。”苏兴隆已经携手夫人一起走进大厅了，见着这一男一女回来，不禁感慨道。
“什么叫我抢占先机，这两小年轻自己的事，我可没掺手。”颜川不满道。
还是江实发声：“好了，这里是大人的叙旧时间，你们几个小孩就先出去玩吧，午饭自己去外面解决。清明，快拉着你姐走。”
江闻归和颜九昔又愣了愣，刚回来又要被赶出去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可是瞧准午饭时间才回来的啊。
“闻归哥！”苏清明立刻领悟，兴冲冲地拉过姐姐，连忙冲上前把两个金童玉女一起带出颜府大门。
看着吱吱呀呀关上的大门，苏兴隆回想起刚刚江闻归的样子，感慨道：“年轻有为啊。”
“随我。”江实点点头，面不改色。
只是跨了座山，竟然就要讲风土人情了，江闻归也是自嘲井底之蛙。
五日里，第一日上来拜年的人最多，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少多了，颜川提督的位置摆这，颜府就自然是很多当官的拜年的首选，因此也是第一日来的人多，一日之后，一般后来的就都是些外出游玩方才返回的旧友，而江南这块大名鼎鼎的王家也来过，王家主人的三品官虽说在颜川面前造不了次，但三品官就是三品官，可以上朝可以面帝陈词，是普通人家一辈子忙碌都不敢奢望的高位。
王月明的三品爹当然知道这王月明的事，被羞辱是一码事，但对颜家千金出口冒犯，保不准会不会让颜川以怨报怨。王官人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所幸颜川并没有怎么追究，收了礼还了礼，笑呵呵地聊了两句就结束了，看起来和气生财。王月明在旁边站的满头大汗，而颜九昔则例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虽说似乎瞧不起人，但好歹没让场面再尴尬。不过现在这情况谁都知道，王家对颜家的联姻高攀，肯定是彻底没了盼头。
一直到了正月初五。
到了正月初五，一般颜府就不怎么会有人拜访了，就算有也是颜川相识的刚到杭州的官或者朋友，大厅上，江夫妇，颜夫妇，吴氏兄弟六人坐在一张桌子前，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往事。
要说聊，其实主要是四个男人聊，黄怡潘凝雪两位女眷微笑听着，一派景象，好不和谐。
要说起来，其实他们都是小时候就认识的长大玩伴，各自有各自命运，如今再有交集，就是如此。谈国事谈家事，总是说不厌的。
外面，颜府大门突然被敲响。
有客来访，随即一个下人去打开了大门，按理来说主人迎客，做客的几位应该退避才对，但江实几人稳稳地坐在座位上，没有挪脚，似乎早有预料。
江实拿起茶杯，放在手里细细观赏，抚摸着茶杯上的花纹。
大门打开，以苏兴隆站在最前，一个明**人的夫人站在他身边稍后一步，苏清明和另一个年龄稍长于他的女孩站在苏兴隆的身后，腰板立正，庄重无比。
苏家一家四口竟然一起到来。
所有人看向这苏家一家四口，只有江实依旧拿着茶杯，目不转睛。
“来了，苏老弟。”颜川笑道。
苏兴隆点点头，一拱手说道：“见过颜大哥，两位吴大哥。两位嫂子。”
吴凌吴前点点头，就当回礼，颜川笑而不语。
苏清明站在父亲身后，满头雾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突然带着一家人来到颜府，从昨天开始，父亲和母亲说了什么重要事，之后就告诉自己和姐姐准备好明天去颜府拜见一位大人。
大人？颜伯伯已经拜见过了，颜府还有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不成？这也不能啊。
苏清明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姐姐就更别说了，一直在外地读书学习，几天前才从金陵回来家里，人生事不熟，自然不可能知道。满心疑惑的苏清明去问自己的爹，苏兴隆只是一笑，说道明天就知道了，故作玄虚，让苏清明越来越疑惑。
然后苏家夫人告诉苏清明，说苏兴隆以前是在那人手下做事的，听得苏清明更是八竿子找不着北，自己家里不一直是做生意的吗？自己的爹哪里给别人打过下手，难不成苏兴隆以前还在外面给人做过下手不成？这就是一段他苏清明毫不知情的时光了。
他今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过来，见着大厅上仅有的六个人，依旧想不明白是谁。左思右想，似乎谁都没什么可能。
但也就在这时，站在一家四口前方的苏兴隆一抱拳，双膝下跪，竟是深深磕头行礼，站后边苏清明见着父亲弯腰下跪，大吃一惊。
“下人苏兴隆，见过少爷！”苏兴隆以头碰地，朗声说道。
苏清明抬眼望去，江实缓缓将茶杯放下，没有点头，没有任何表示。
下一秒，苏清明被姐姐狠狠扯了一下袖子，立马反应过来，跪下身去。
自己的爹都下跪了，怎能不跪？
苏家夫人也下跪行礼，偌大的颜家院子里四个人齐齐跪下，看着很是怪异。
“见过老爷。”苏清明和他的姐姐顺着苏兴隆的话风说道。
一家四口，就这样齐齐跪在地上。
苏清明额头碰着地，却是满心震撼。
没错吧？没看错吧？刚刚回应自己爹的那个人，这人，不是闻归哥他爹吗？明明只是一介平民啊。自己还和他说过不少话，他竟然是自己爹的旧主子？
“起来吧。”江实淡淡地说。
苏兴隆带头，一家四口快速起身，苏清明站起来，依旧云里雾里，一脸迷茫地看着面前那个男人。
“我们有多少年不见了？二十年吧，现在你是一个杭州闻名的大商人，生意一直做到京城了，川哥也变成了一个浙江最大的武官，时间过得真是快啊。”江实感慨道。
“今日兴隆能有此成就，全靠少爷当年教导。”苏兴隆恭敬说道。
“行了，刚刚那一跪，是我们最后的主仆礼了，以后别叫我少爷了。”江实挥挥手道。
“这怎么行？”苏兴隆大吃一惊，立刻慌了神，连忙抱拳，“少爷你……”
“行了。”江闻归打断他，随后背靠凳子，笑道，“如今你是个大商人，川哥是个大官，我算起来，只能说是这颜府大池子里的一个小王八，哪有你这样入门不拜神拜王八的。如今我隐姓埋名做了个平民，你做了一名商人，硬要讲究，我身份还不如你呢。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就别叫我少爷了，叫我声哥就好，也好让我和过去断了念想。”
听了他的话，苏兴隆低头不语，许久，抬头，一字一句，有点生疏地开口道：“江哥。”
江实微微一笑，手指一弹，茶杯的盖子瞬间如炮弹一般飞出。
杯盖瞬间飞向苏兴隆，苏兴隆瞳孔一阵，却是没有动弹，那个杯盖如一缕清风般擦着苏兴隆的耳朵过去，掀起了他一缕发梢，随后摔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苏兴隆两个子女被吓了一跳，看向江实，不明所以。
“胆子大了。”江实笑道，“不愧今天带上一家老小的大阵仗。”
“你这摔碎我一个杯盖，我这一个杯子就当做报废了。”颜川无奈道，“杯子盖子连为茶具，缺一不可啊。”
“对不起嘛大哥，你这杯子我赔你一个就是了。”江实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赔的卵起。”颜川翻翻白眼，出口成脏。
“行了，兴隆，别在下面站着了，上来喝两口茶吧，也好聊聊以前的事。”江实抬眼望去，笑道，“怎么，清明，不认得叔叔了？”
“认……认得。”苏清明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道。
“你看你给你儿子吓得。”吴前笑道。
“行了，苏老弟和弟媳一起来喝两杯茶吧，闻归和九昔呢？去哪里了？他们待这不合适，几个孩子一块玩去吧。”颜川左看右看，没看到那对金童玉女，问道。
“出去逛集市了。”潘凝雪好心提醒。
话音刚落，颜府大门就吱吱呀呀地被推开，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推门走进，随后抬眼看去，见着这偌大的阵仗也是惊呆了，不仅全部人都在，怎么还多了几个。见着所有人齐刷刷望着自己，两人停下脚步。
“颜大哥，没想到，被你抢了先机啊。”苏兴隆已经携手夫人一起走进大厅了，见着这一男一女回来，不禁感慨道。
“什么叫我抢占先机，这两小年轻自己的事，我可没掺手。”颜川不满道。
还是江实发声：“好了，这里是大人的叙旧时间，你们几个小孩就先出去玩吧，午饭自己去外面解决。清明，快拉着你姐走。”
江闻归和颜九昔又愣了愣，刚回来又要被赶出去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可是瞧准午饭时间才回来的啊。
“闻归哥！”苏清明立刻领悟，兴冲冲地拉过姐姐，连忙冲上前把两个金童玉女一起带出颜府大门。
看着吱吱呀呀关上的大门，苏兴隆回想起刚刚江闻归的样子，感慨道：“年轻有为啊。”
“随我。”江实点点头，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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