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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不老古树守福在,千年唱台送寿来

    “我怎么还是没听懂?感觉越听越迷糊了。”章则安皱着个眉,用折扇在自己后脑勺上点了又点,“舒平和婉仪姑娘离开之后,你跟佑安说什么了?”

    “我说......杨公子。”

    解晓霜心里有些乱,她心里一直都是杨佑安说的那副寿诗。导致她看着自己那张一直未能写下一笔的红联,紧紧的咬着红唇,思绪紊乱。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了,他想问清楚杨佑安到底怎么了。于是她叩响了他的房门。

    “解小姐,怎么了吗?还需要写吗?”杨佑安正看着书,忽然听到解晓霜叩着自己的房门,喊着自己。

    “并不是。”解晓霜神色紧张,眼神闪躲。虽然下定了决心想要问问,可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那解小姐是...”杨佑安心里明白。是的他明白。但他并不说明,也不会开口。其实他和解晓霜一样,心里爱慕着她,可是碍于现在的这般寄人篱下,他不能开口,也开不了口。

    他想,戏里总有人唱的那书生和狐妖人妖殊途,爱而不得,或许就像他现在这般场景应是。

    身份悬殊,寄人篱下。

    可解晓霜却说:“公子,晓霜年方十六。曾与你于一巷中相遇,虽是一面,却是爱慕。那日公子走后,晓霜心中思念公子,如今再见面公子为何避我如虎?”

    终于解晓霜还是开口了。虽说身为女子,可心有爱慕又有何不能言出于口?

    “佑安不敢。”杨佑安听到解晓霜的话怔怔的看着她,他怎么也想不到解晓霜居然会先开口说起。

    “那公子为何日日避着我?”解晓霜追问道。

    杨佑安犹豫了一会,于是便将自己的事情全数吐于解晓霜:“佑安年幼丧父母,不久前佑安归于家中,却又得知伯父母失足山崖。曾留伯父母于家中的一员外如今也是病了。旁人言佑安乃不祥,是祸端。我若日日见于小姐,亦怕不幸染于小姐,故不敢。”

    “旁人之言,岂能道真?”解晓霜不解。

    “我乃祸端,已照于父母,伯亲之家,已是实事。”杨佑安道。

    “生死祸端,岂是人能所料?公子何必挂于心上。晓霜年幼亦丧母,那晓霜亦是祸端?”

    “非也。”

    “那公子何必自嘲?”

    “我......”

    杨佑安被解晓霜问的已经不知如何开口。

    “公子若真是祸端,又或是他们所言,晓霜又能活几日?”

    “晓霜真心爱慕公子,又岂会理他人所言?我与父亲都喜公子。院里舒平哥哥,婉仪姐姐也都待公子如家人。一两年前公子救我梨园,就算有事又何妨?”

    “佑安不想连累。”

    “公子口中连累不过他人所言,难道公子要一直活于他人口中?公子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怎会怕他人唾沫?”

    佑安拗不过了,又或是解晓霜的话正敲醒着他。思虑一会,他看着解晓霜,开口道“佑安心中是欢喜姑娘,但佑安家境与姑娘天差地别。我只不过一落魄无家可归的书生,而姑娘却是皇帝御赐梨园中的园中小姐,门不当户不对。”

    “公子又来。”解晓霜一言道破。她本该生气,可她却笑着。这一笑,像是这没有雪的冬日里的阳光,照着清冷的万物,化了某人的心。

    或是这一笑,打动了杨佑安的心,他竟然微微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刚才那一幕像极了话本里打情骂俏的的桥段。没有缘由,就这么突然变了。

    他心中欢喜,却因为家境和遭遇而无奈。他在乎流言蜚语,可又被解晓霜那如同暖风一般的笑容给吹散了,就像是风吹蒲公英,一切随风散去。

    又或是女子真诚的质问如同一把钥匙,缓缓插进他的心锁。在一句句的质问声中,一点一点的把它打开。

    总是怎么莫名其妙,一切不问缘由,就怎么突然......

    “院里有颗老树,据说一直都在那。”

    杨佑安看着石桌上的红联,无从下笔,于是他问解晓霜院里可有些什么班主在意的东西。

    “还有吗?”

    “戏台。戏台是爹一起带过来。只不过原先没那么大,后来又加的。”

    “这样啊。”

    杨佑安想了想,然后开始提笔写道:“不老古树守福在,千年唱台送寿来。横题,福寿常来”

    “我去找婉仪姑娘。”章则安抓耳挠腮,手足不安的坐在那。他现在更迷糊,一心只想去找张婉仪,让她再给他讲一遍。

    他本以为张婉仪说的已经够离谱,没想到解晓霜说的更离谱。

    一个笑,一个笑就把杨佑安所说的那些全都解决了,他不敢相信。他现在不相信从解晓霜口中说出的任何一个字。这比他听过的戏都还离谱。

    “章公子找婉仪姐姐做什么?”解晓霜实话实说,却不曾想章则安居然有这般反应,她以为他要去找张婉仪算账什么来的。却不曾想章则安是要去找张婉仪再听一遍她说的。

    “你说的可是真话?”章则安站了起来,他用折扇对着解晓霜再次询问道。

    “真话。”解晓霜不明所以,难道自己说的不是真话吗?

    “也是...难怪....”章则安忽然想到了什么,“难怪我问他他不愿意说,原来是这样啊?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解晓霜看着站在个案来回踱步,心里疑惑的很。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说出什么了。

    “我觉得,话本里那些故事跟你们这個比起来差远了。”章则安踱步一会,他扇着扇子,努力的平复自己心情。他是真的想不到,如今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话本里的故事还要荒诞的事。若不是自己从她那亲耳所闻,他是真的不会相信。

    “章公子您在说什么?”解晓霜也是迷糊。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自己口中说的,和别人所听所见的又不一样。

    “没事!嘘!”解晓霜还刚说完,章则安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他将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示意着解晓霜不要说话。

    他用双耳听着,但是现在却没了声音。可他刚才明明听到不一样的脚步声。

    他在解晓霜疑惑的表情里抬起头,环顾着四周,终于在后院左侧的屋顶上看到一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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