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成不变的日常即将崩坏？
卷子发到手上时，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打印机里的温度和油墨味儿。
在未来，纸质印刷物越来越少了，这张薄薄的卷子也让陈熙同兴起几分怀念。
班主任郝兰靠在窗边，打开窗子给教室通风。
小雨渐停，微风带动讲台边的地球仪轻轻转动，顺带用纱质窗帘抚过她年轻漂亮的俏脸。
一时间，整间教室里只剩下几十支中性笔划过纸面的声音。凉爽的晨风溜进教室里，让人好生惬意。
唯一体会不到这份惬意的就是陈熙同了。
此刻的他好像公司季度会议上忘记准备PPT的员工，台上的主持人当着全体同事和高管对他抬手：“欢迎上台~”
而他却在台下微微发抖，冷汗浸湿了内裤。
陈熙同硬着头皮看向卷子。
2018春季数学质量评估（十五），哦，旁边那个方框估计是用来写名字的。
拿笔的姿势有些别扭，大概是太久没在纸上写字的缘故。
第一题：下列长度（单位：厘米）的三根小木棒能搭成三角形的是
A·4，5，9/B·8，8，15
C·5，5，10/D·6，7，15
陈熙同揪着头发，隐隐约约想起来，似乎是有个什么“三角形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的设定来着？那应该是选B。
状态不错，再接再厉！
他在膝盖上擦了一把手心里的汗水，瞪着眼睛看向下一题。
第二题：函数y=log2（x-1）（x>1）的反函数是……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陈熙同这下真的急了，额头上渗出冷汗，手指不停在笔杆子上敲击。
就在这时，时间的流速好像一下子变慢了！
教室各处响起的沙沙声仿佛也近得就在耳边。
陈熙同一惊！
他发现自己的大脑此时竟然活跃异常。前座女生的笔尖在纸面上蹭动，那种手腕运笔时的细微差别似乎都能通过听力浮现在脑海中！
通过感受这细微的变化，他竟然能听出每个字的不同来！
陈熙同惊诧地抬头，隔着一米多远，连前桌女生的卷子也仿佛近在咫尺！
他能看见那个女生的写在左上角的名字：田静静，没错，印象里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来着，只是毕业之后再没了联系，逐渐给忘了。
他知道田静静的数学成绩还不错，思考了一下，决定跟着声音复刻她写下的答案。为了不被郝老师看出马脚，还故意写错了几个。
做这一切的时候让内心已是三十多岁中年人的老陈脸上发红。考试抄人家小姑娘的答案，属实算不得什么光彩事。
不过这倒是让他对高考又多了几分信心。
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年跟他分到一个考场的学生里就有隔壁班上有名的学霸。学霸当年的成绩在全市都排的上号，高考成绩公布那天被贴在大红榜的顶头儿，以供广大学弟学妹们抬头仰望。
陈熙同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高考那天他曾在考场里掰过半块儿橡皮借给了那个冒失的学霸女生。
由于知道人家是学霸，当时考完英语他还缠着人家对过答案。
老天助我！
陈熙同一边忍住扬起的嘴角，一边恬不知耻地抄袭人家的卷子。
他决定到了高考时仔细听听学霸落笔的声音。
没办法，要怪也只能怪这种靠着一次考试成绩决定命运的制度……还是有一定局限性吧。他在心里暗暗给自己的行为找补。
交了卷子，陈熙同对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看来，不只是肌肉力量的简单增强。他的肢体协调性、听力、视觉甚至大脑的思维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班主任郝兰在收走卷子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似乎不那么友善。
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似乎也是他作为生物在面对危险时觉醒的某种动物本能？大概吧。
一整天的课程很快过去。高三以复习课为主，老师们会带着大家一遍一遍地巩固之前讲过的知识点。
陈熙同听得很认真。
托开始变得思维敏捷的大脑的福，听课这种枯燥的事情也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一整天下来他丝毫没有感到疲惫。
看来掌握知识的喜悦不管对什么年纪的人来说都是共通的。
晚上放学的铃声响起，历史老师抱着厚重的教案离开教室。
“老陈，晚自习翘了吧，有好事。”曹斌装模作样地朝陈熙同挤挤眼睛。
陈熙同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
曹斌在课上偷偷玩手机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想必又是一班的肖雅找他放学后碰面。
滨城一中的晚自习并不强制所有学生参加，尤其是到了高三，因为不少学生会在白天的学校课程结束后再到校外参加补课班。
刚刚研究生毕业的年轻班主任郝兰十分心疼这样的学生们，经常鼓励大家，如果觉得压力很大，可以不用上晚自习，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她也不会告诉家长。
陈熙同和曹斌走出校门，身边高一高二的学生们拖着书包噔噔噔从身边跑过。
高考似乎还远。对他们来说，快点回家做完作业开始放松似乎更加重要。
“老陈，你看我发型乱不乱？有没有让女生一看见就想投怀送抱的感觉？”曹斌脸色发红，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很帅，很帅。”陈熙同心里也有点小紧张，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随便敷衍了两句。
看到不远处等在校门口的两名女生，其中一个举起手朝他们喊：“喂——这边！”
傍晚六点的夕阳洒在她们年轻的身体上，像是刚抽条儿的小柳树，粉绿色的新芽仿佛碰一下就会倾倒。
肖雅的丸子头一动一动的，笑着对陈熙同说：
“你就是二班的陈熙同吧？早就听我们班女生说过你了，嗯……嘿嘿。”
陈熙同觉得自己应该讲点什么有意思的，可开口时却只能干巴巴地发问：“说我什么？”
“嗨，肯定是说咱俩一对大帅哥站一起特显眼呗，哈哈哈哈哈哈。”曹斌的笑声里透出一丝尴尬。
陈熙同看着黎沂那双小鹿般灵动的大眼睛，狂跳的心脏慢慢平缓下来，鼻头一阵发酸。
得有个那么几年，没有好好和这双眼睛对视了。
那段感情的末期，自己因为工作对她越来越冷淡，渐渐地两人连交流都开始变少。
黎沂歪着头笑笑，齐肩长的头发随风摆动，好像还化了淡妆。
她用手语对陈熙同说：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她扬了扬手机，上面挂着一个小吊坠。
那是九岁那年暑假，陈熙同在航天展上买给她的便宜纪念品之一。要把这么个做工粗糙的小玩意儿保存这么些年，想必需要爱惜得不行。
陈熙同眼眶一红，忍住哭出来的冲动，也用手语回答：
好久不见了，欢迎你回来。
黎沂脸上露出明显的惊喜神色：哇，你连我教给你的手语都记得！我好感动！
陈熙同有点不敢承受这目光。
因为上一世的自己这时早把什么手语忘了；现在能用出来，也是因为他在两人同居后被不断要求着硬学的。
长大后的黎沂会很认真地在手机上打字告诉他，今天还没有学会十个手语单词，所以不准抱她。
可是等不到晚上，她自己又会忍不住主动缠上来，活像一只粘人的可爱小猫。
黎沂的小脸儿在他膝盖旁上下耸动时，总会害羞地抬起眼帘和他对视，空闲的两只手就用手语问他感觉怎么样。
到了晚上，两人拥抱在一起时，也会潮红着脸向他比划出“这样很好”，泛红的手指跟随他的动作微微发抖。
她一直是这样一个安静、沉默的女孩儿，大多数时间都像是房间角落一个可爱的娃娃。有时也会任性地撒娇，缠着陈熙同要他一起去看新上映的恐怖电影。
陈熙同忍住想要拥抱上去的冲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让黎沂这一次远离糟糕的自己了。于是他笑着朝她点点头，后退一步，想用行动表达出疏远的意思。
一旁的肖雅嘿嘿一笑，拉住黎沂的手臂回头对男生们说：
“走吧，大家站在学校门口多不像话，找个咖啡店坐坐去！”
曹斌连忙跟上：“好呀好呀！”
手机震动，曹斌发来消息：
老陈，你钱够不够？
陈熙同叹了一口气。按照他的设想，本来应该跟黎沂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总不至于处处躲着走。
他回了曹斌一个ok的手势，月初，老爹打来的生活费才刚刚到账。
曹斌安心地跟上女生们的步伐，估计这厮又把零花钱充进游戏里去了。
几个人来到距离学校不远的商业街，走进一家正在营业的星巴克。
高中生的零花钱都不多，女生们拒绝了陈熙同想要请客的提议，各自买了喜欢的甜品和奶茶。
陈熙同点了一杯加冰的美式拿铁，经常熬夜工作的他早就习惯了这个。
一旁的曹斌也学着他的样子点了咖啡，被那股苦味冲得脸颊上的肉都在微微抖动，当着女生的面却装出一副品惯了咖啡的样子。
黎沂点的是桃子乌龙茶和瑞士卷，用刀叉小口小口地吃着。
陈熙同在心里暗笑。黎沂跟他在一起时总会选择看上去最可爱的餐点，吃相也没现在这么“端庄优雅”。估计也和曹斌一样在装大人。
几个人互换了微信，又拉了群组；黎沂因为不能说话，就在群里打字参与聊天。
气氛慢慢放松起来，大家先是抱怨高三课业的沉重，又一起吐槽上次考试那谁谁的成绩真是变态。
黎沂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在手机上打字，可爱地举在胸前给大家看。
她让曹斌讲讲陈熙同在学校里发生过的糗事，曹大傻子没多想，就把那天陈熙同上课睡觉被班主任抓包，之后又站起来调戏年轻女老师的事给抖了出来。
我尼玛！陈熙同端起咖啡杯掩饰尴尬，桌子底下，黎沂穿着方口小皮鞋的小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众人散去各自回家，陈熙同先洗了个澡，把回家路上顺便买来的泡面煮了吃掉，拿出高三课本来读。
既然大脑已经被强化过了，他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学进去点知识。
手机亮了起来，是黎沂发来消息。
Sallyride.：对不起，今天吃了一惊吧？不是有意要吓你。（流泪）（流泪）
Sallyride.：肖雅是我小学时的朋友，叫上她，我心里会有点底。
老陈：没关系。
老陈：我想起来了，她不是小学时你们班那个黑黑的吗？（微笑）
Sallyride.：别这么说人家呀呀呀！！！（抓狂）（抓狂）
Sallyride.：你搬家了，换了电话，都没告诉我。
Sallyride.：我害怕你是不是不想
Sallyride.：再和我
Sallyride.：做朋友了。（可怜）（可怜）
老陈：对不起，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
隔了一会没等到回复。陈熙同攥着手机，烦躁地绕着房间转圈。
Sallyride.：那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玩吗？
Sallyride.：（哭泣）（哭泣）
陈熙同沉默一会，发了一条：当然可以。
他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床上，举着手机看了好半天。直到手机脱手，直挺挺拍在他的鼻梁上。
◇
城市东边的一间窗帘拉紧的房间里，黎沂反戴一顶棒球帽，抱着手机开心的跳起来。
白嫩的脚趾不小心撞在桌角，疼得她趴在地上捏住自己的小脚，黄铜子弹叮叮当当掉落在地板上。
在未来，纸质印刷物越来越少了，这张薄薄的卷子也让陈熙同兴起几分怀念。
班主任郝兰靠在窗边，打开窗子给教室通风。
小雨渐停，微风带动讲台边的地球仪轻轻转动，顺带用纱质窗帘抚过她年轻漂亮的俏脸。
一时间，整间教室里只剩下几十支中性笔划过纸面的声音。凉爽的晨风溜进教室里，让人好生惬意。
唯一体会不到这份惬意的就是陈熙同了。
此刻的他好像公司季度会议上忘记准备PPT的员工，台上的主持人当着全体同事和高管对他抬手：“欢迎上台~”
而他却在台下微微发抖，冷汗浸湿了内裤。
陈熙同硬着头皮看向卷子。
2018春季数学质量评估（十五），哦，旁边那个方框估计是用来写名字的。
拿笔的姿势有些别扭，大概是太久没在纸上写字的缘故。
第一题：下列长度（单位：厘米）的三根小木棒能搭成三角形的是
A·4，5，9/B·8，8，15
C·5，5，10/D·6，7，15
陈熙同揪着头发，隐隐约约想起来，似乎是有个什么“三角形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的设定来着？那应该是选B。
状态不错，再接再厉！
他在膝盖上擦了一把手心里的汗水，瞪着眼睛看向下一题。
第二题：函数y=log2（x-1）（x>1）的反函数是……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陈熙同这下真的急了，额头上渗出冷汗，手指不停在笔杆子上敲击。
就在这时，时间的流速好像一下子变慢了！
教室各处响起的沙沙声仿佛也近得就在耳边。
陈熙同一惊！
他发现自己的大脑此时竟然活跃异常。前座女生的笔尖在纸面上蹭动，那种手腕运笔时的细微差别似乎都能通过听力浮现在脑海中！
通过感受这细微的变化，他竟然能听出每个字的不同来！
陈熙同惊诧地抬头，隔着一米多远，连前桌女生的卷子也仿佛近在咫尺！
他能看见那个女生的写在左上角的名字：田静静，没错，印象里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来着，只是毕业之后再没了联系，逐渐给忘了。
他知道田静静的数学成绩还不错，思考了一下，决定跟着声音复刻她写下的答案。为了不被郝老师看出马脚，还故意写错了几个。
做这一切的时候让内心已是三十多岁中年人的老陈脸上发红。考试抄人家小姑娘的答案，属实算不得什么光彩事。
不过这倒是让他对高考又多了几分信心。
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年跟他分到一个考场的学生里就有隔壁班上有名的学霸。学霸当年的成绩在全市都排的上号，高考成绩公布那天被贴在大红榜的顶头儿，以供广大学弟学妹们抬头仰望。
陈熙同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高考那天他曾在考场里掰过半块儿橡皮借给了那个冒失的学霸女生。
由于知道人家是学霸，当时考完英语他还缠着人家对过答案。
老天助我！
陈熙同一边忍住扬起的嘴角，一边恬不知耻地抄袭人家的卷子。
他决定到了高考时仔细听听学霸落笔的声音。
没办法，要怪也只能怪这种靠着一次考试成绩决定命运的制度……还是有一定局限性吧。他在心里暗暗给自己的行为找补。
交了卷子，陈熙同对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看来，不只是肌肉力量的简单增强。他的肢体协调性、听力、视觉甚至大脑的思维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班主任郝兰在收走卷子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似乎不那么友善。
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似乎也是他作为生物在面对危险时觉醒的某种动物本能？大概吧。
一整天的课程很快过去。高三以复习课为主，老师们会带着大家一遍一遍地巩固之前讲过的知识点。
陈熙同听得很认真。
托开始变得思维敏捷的大脑的福，听课这种枯燥的事情也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一整天下来他丝毫没有感到疲惫。
看来掌握知识的喜悦不管对什么年纪的人来说都是共通的。
晚上放学的铃声响起，历史老师抱着厚重的教案离开教室。
“老陈，晚自习翘了吧，有好事。”曹斌装模作样地朝陈熙同挤挤眼睛。
陈熙同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
曹斌在课上偷偷玩手机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想必又是一班的肖雅找他放学后碰面。
滨城一中的晚自习并不强制所有学生参加，尤其是到了高三，因为不少学生会在白天的学校课程结束后再到校外参加补课班。
刚刚研究生毕业的年轻班主任郝兰十分心疼这样的学生们，经常鼓励大家，如果觉得压力很大，可以不用上晚自习，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她也不会告诉家长。
陈熙同和曹斌走出校门，身边高一高二的学生们拖着书包噔噔噔从身边跑过。
高考似乎还远。对他们来说，快点回家做完作业开始放松似乎更加重要。
“老陈，你看我发型乱不乱？有没有让女生一看见就想投怀送抱的感觉？”曹斌脸色发红，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很帅，很帅。”陈熙同心里也有点小紧张，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随便敷衍了两句。
看到不远处等在校门口的两名女生，其中一个举起手朝他们喊：“喂——这边！”
傍晚六点的夕阳洒在她们年轻的身体上，像是刚抽条儿的小柳树，粉绿色的新芽仿佛碰一下就会倾倒。
肖雅的丸子头一动一动的，笑着对陈熙同说：
“你就是二班的陈熙同吧？早就听我们班女生说过你了，嗯……嘿嘿。”
陈熙同觉得自己应该讲点什么有意思的，可开口时却只能干巴巴地发问：“说我什么？”
“嗨，肯定是说咱俩一对大帅哥站一起特显眼呗，哈哈哈哈哈哈。”曹斌的笑声里透出一丝尴尬。
陈熙同看着黎沂那双小鹿般灵动的大眼睛，狂跳的心脏慢慢平缓下来，鼻头一阵发酸。
得有个那么几年，没有好好和这双眼睛对视了。
那段感情的末期，自己因为工作对她越来越冷淡，渐渐地两人连交流都开始变少。
黎沂歪着头笑笑，齐肩长的头发随风摆动，好像还化了淡妆。
她用手语对陈熙同说：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她扬了扬手机，上面挂着一个小吊坠。
那是九岁那年暑假，陈熙同在航天展上买给她的便宜纪念品之一。要把这么个做工粗糙的小玩意儿保存这么些年，想必需要爱惜得不行。
陈熙同眼眶一红，忍住哭出来的冲动，也用手语回答：
好久不见了，欢迎你回来。
黎沂脸上露出明显的惊喜神色：哇，你连我教给你的手语都记得！我好感动！
陈熙同有点不敢承受这目光。
因为上一世的自己这时早把什么手语忘了；现在能用出来，也是因为他在两人同居后被不断要求着硬学的。
长大后的黎沂会很认真地在手机上打字告诉他，今天还没有学会十个手语单词，所以不准抱她。
可是等不到晚上，她自己又会忍不住主动缠上来，活像一只粘人的可爱小猫。
黎沂的小脸儿在他膝盖旁上下耸动时，总会害羞地抬起眼帘和他对视，空闲的两只手就用手语问他感觉怎么样。
到了晚上，两人拥抱在一起时，也会潮红着脸向他比划出“这样很好”，泛红的手指跟随他的动作微微发抖。
她一直是这样一个安静、沉默的女孩儿，大多数时间都像是房间角落一个可爱的娃娃。有时也会任性地撒娇，缠着陈熙同要他一起去看新上映的恐怖电影。
陈熙同忍住想要拥抱上去的冲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让黎沂这一次远离糟糕的自己了。于是他笑着朝她点点头，后退一步，想用行动表达出疏远的意思。
一旁的肖雅嘿嘿一笑，拉住黎沂的手臂回头对男生们说：
“走吧，大家站在学校门口多不像话，找个咖啡店坐坐去！”
曹斌连忙跟上：“好呀好呀！”
手机震动，曹斌发来消息：
老陈，你钱够不够？
陈熙同叹了一口气。按照他的设想，本来应该跟黎沂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总不至于处处躲着走。
他回了曹斌一个ok的手势，月初，老爹打来的生活费才刚刚到账。
曹斌安心地跟上女生们的步伐，估计这厮又把零花钱充进游戏里去了。
几个人来到距离学校不远的商业街，走进一家正在营业的星巴克。
高中生的零花钱都不多，女生们拒绝了陈熙同想要请客的提议，各自买了喜欢的甜品和奶茶。
陈熙同点了一杯加冰的美式拿铁，经常熬夜工作的他早就习惯了这个。
一旁的曹斌也学着他的样子点了咖啡，被那股苦味冲得脸颊上的肉都在微微抖动，当着女生的面却装出一副品惯了咖啡的样子。
黎沂点的是桃子乌龙茶和瑞士卷，用刀叉小口小口地吃着。
陈熙同在心里暗笑。黎沂跟他在一起时总会选择看上去最可爱的餐点，吃相也没现在这么“端庄优雅”。估计也和曹斌一样在装大人。
几个人互换了微信，又拉了群组；黎沂因为不能说话，就在群里打字参与聊天。
气氛慢慢放松起来，大家先是抱怨高三课业的沉重，又一起吐槽上次考试那谁谁的成绩真是变态。
黎沂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在手机上打字，可爱地举在胸前给大家看。
她让曹斌讲讲陈熙同在学校里发生过的糗事，曹大傻子没多想，就把那天陈熙同上课睡觉被班主任抓包，之后又站起来调戏年轻女老师的事给抖了出来。
我尼玛！陈熙同端起咖啡杯掩饰尴尬，桌子底下，黎沂穿着方口小皮鞋的小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众人散去各自回家，陈熙同先洗了个澡，把回家路上顺便买来的泡面煮了吃掉，拿出高三课本来读。
既然大脑已经被强化过了，他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学进去点知识。
手机亮了起来，是黎沂发来消息。
Sallyride.：对不起，今天吃了一惊吧？不是有意要吓你。（流泪）（流泪）
Sallyride.：肖雅是我小学时的朋友，叫上她，我心里会有点底。
老陈：没关系。
老陈：我想起来了，她不是小学时你们班那个黑黑的吗？（微笑）
Sallyride.：别这么说人家呀呀呀！！！（抓狂）（抓狂）
Sallyride.：你搬家了，换了电话，都没告诉我。
Sallyride.：我害怕你是不是不想
Sallyride.：再和我
Sallyride.：做朋友了。（可怜）（可怜）
老陈：对不起，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
隔了一会没等到回复。陈熙同攥着手机，烦躁地绕着房间转圈。
Sallyride.：那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玩吗？
Sallyride.：（哭泣）（哭泣）
陈熙同沉默一会，发了一条：当然可以。
他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床上，举着手机看了好半天。直到手机脱手，直挺挺拍在他的鼻梁上。
◇
城市东边的一间窗帘拉紧的房间里，黎沂反戴一顶棒球帽，抱着手机开心的跳起来。
白嫩的脚趾不小心撞在桌角，疼得她趴在地上捏住自己的小脚，黄铜子弹叮叮当当掉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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