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沧浪之水浊兮
兰陵这个地方是南北交通咽喉，东西文化荟萃之地，是一座被大山挤在夹缝中的绝美古城，蜿蜒的河水穿城而过，将城区勾勒成一副天然的太极图。
沿着河道整齐排列的徽式建筑，飞檐吊角，画栋雕梁。青砖古巷中弥漫着江南小镇的婉约，遍地都带着绵长悠久的历史气息。
千年古城的清净之处在于，此间行舟之乐。
夜，沐浴着河上濛濛细雨，观看着岸边万家灯火。陆离坐在船头，两只赤脚在河水里随波逐流，无意识的晃荡着。
口中呢喃着诗经里的句子：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阿煌，你在哪啊？
是否安康宁静……
“陆兄，你当真是悠闲自在啊……这小小的清河兰陵都能让你玩出花来。”
旁边的渔家子轻声调笑，那便是凌阳侯指定的接货人，崔浩。举止风流，文章精炼，那也是世间一等一的温雅公子。
当然陆离也禁不住好奇，这性空灵的公子哥，怎么会帮魔族做这种残骸同修的行为。
经过几次接触，两人早已成为朋友。现在是东翁引领客人游荡阶段，陆离摇头轻笑。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凭空抓出一壶好酒，甩手向船头之人掷去。
“人生如梦，随风而走……陪在下喝一杯如何？”
崔浩大笑：“失礼失礼，鬼王陆离新婚燕尔，我未曾到场庆贺，如今却喝上了新郎官主动送上门的美酒，罪过罪过。”
虽然嘴上说着罪过失礼，开启酒封却未曾客气，酒香四溢间对月豪饮起来……又是一枚饮中君子，陆离禁不住哑然失笑。
“好酒好酒！多谢陆兄！不知陆兄将来如何打算？”
陆离轻抿了一口酒，人靠在船舷上，任脚下流波轻动，身边细雨逶迤。未语人先叹，“没本事的人而已，随波逐流吧。走到哪算哪！”
船头的话语悠悠扬扬：“非也，我观陆兄绝非池中之物，早该乘风而去，遨游于于离恨天外，行走于三界边缘。何必为那些小儿女的事情束手束脚，做不成真逍遥？”
陆离想了想，认真的说着，“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都在红尘中打滚，哪一个又是真正逍遥之人？且行且珍惜吧！”
崔浩道：“按照鬼王所言，您是求不得还是放不下呢？”
这……好像都有一些影响，又都没有吧！陆离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千年来爱而不得，是求不得，也是放不下。千年后，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却又被世人阻挠，还是爱而不得，舍不下也脱不开。
“没想到，凡间小子一句话竟然犀利如此。”
崔浩连忙道：“岂敢，顺口胡诌而已。”
陆离放下酒坛，脚下踢踏着河水，即便在这水汽氤氲的世界里，也无法真正沉下心来，“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行事？”
“在下凡夫俗子，何敢教鬼王行事？自己都是这天地瓮中挣扎的小泥鳅，做事情无非是给自己找个归属而已，求个心安。再者，您侍奉天帝多年，他老人家是个什么品行，几千年来打着众生平等的旗号，镇压鬼族魔道，难道不该反吗，天命就真的只在他那边吗？？”
崔浩越说越慷慨激昂，陆离听明白了，原来这是个狂热的崇拜者，是凌阳侯的信徒。不过最近天界做的确实很过分。
“呵呵，狂妄。区区一介凡人而已，我天界的德行如何轮得到你来品评？”
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论道式的抱怨。那是一队金甲神人，驾驭着天马战车，降临在清河上空，高高在上俯瞰着舟中一人一鬼！
陆离在天界多年，自然认出了头顶八人的行头：“九天采访使？”
“不错，我等确实来自天界采访司，不过现在已经更名为‘巡天使’。本司奉命监察世间，近日多地城隍举报，清河有妖魔作祟，前来巡查！等等，你好像是鬼王，陆大爷？”
说说这个九天采访使，司管的职责就是监视万灵、巡查三界，就是收到城隍报备之后，到各地来巡视的部门，不过改成巡天使倒是无可厚非。他们奉命巡视人间界，职权极大。
这也就是之前说过的，人间界的禁制了。
各地城隍庙负责定点监察，巡天使负责巡游打击。这几千年来，天界靠着这种手段，将人间界各个角落经营的如同铁桶一样。
陆离也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计划才刚刚开始没几天，对方的动作便如此迅猛了吗？
“别说的那么亲热，怎么了，千把年来，谁不知道你鬼大爷的行事风格，鬼大爷做点什么事情需要给你们巡天使汇报吗？？”陆离掏了掏耳朵，脚下踢出几个水花，说完这句话甚至还往嘴巴里灌了口酒。
他是完全没把对方那个八人小队看在眼里，就这么点战力还不够自己塞牙缝呢！
“陆离，我劝你还是配合一点，跟我们回去好好交代。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这几个人边说边往后边退，场景极其滑稽。
开玩笑，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听到城隍衙门的汇报，以为就是小猫小狗成精了，霍霍百姓，抓紧时间来领功而已，没想到快驴加鞭的赶过来，大鱼把自己洗剥干净了，躺在船板上等着他们抓！
这谁受得了啊，那可时天帝都绕着走的存在，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不然陆离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这百无忌的鬼大爷行事极其不讲理，也是三界里出了名的！
“嗯，好啊，我配合，跟你们回去，我们好好调查调查本公子。就当本公子闲着无聊解解闷了！”
陆离犹自踢着水花，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心中略安，原来不是为了毒丹的事情，虚惊一场，果然是人不能作亏心事啊，不然看谁都像贼。
“怎么会呢，我兄弟不会说话，冒犯了鬼大爷。见谅见谅，我就不打扰两位赏月了。”
刚开始说话的小将模样的金甲卫士，拦住了自己的同伴开始打圆场。要是给这人糊里糊涂的宰了，那才叫冤呢。
“今晚有月亮吗？”
沐浴在雨中的陆离嗤笑了一声，转头去问船头的浪子“崔兄？你说有吗？”
却看了个寂寞，刚刚那长身高挑的浪子早就不再船头了，突然一股凌厉的天地波动传荡在此方天宇。
陆离再回头的时候，八名金甲神，已经被人全部击杀。凶手居然是刚刚还温言缓语的崔浩，此时他双眼充血，状如疯癫：“天界的杂种都该杀！谁让你们来我兰陵崔氏胡作非为！”
这什么情况，陆离看的一阵头大，一是惊诧于这公子哥的战力之强，虽然巡天使的战力一般，但那小将级别的天神起码也是化神境。
在这里得补充一下修炼等级的划分，从低到高依次是炼神境、纳神境、凝神境、化神境。
这化神境就是一般常说的散仙境，再往上便是太乙散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大罗混元大仙、大罗混元天仙、大罗混元无上大仙……之类的神话了。之所以说是神话，因为昆仑十二金仙这种级别的人，活到现在才将将迈进大罗金仙巅峰。就连那所谓的三清，也只是大罗混元大仙境界。
修者之路，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而且这条路根本就没有尽头，至于他鬼王陆离，目前也是大罗金仙巅峰境，这全然是拜功法所赐，鬼修的速度比一般人更加迅速一些。才让他短短的千年内达到别人几千年的水准。
但是他的战力并不输任何同等阶的修者，甚至可以跨界打架。当然这些他自己不会说，也懒得去做，毕竟谁闲着没事跟那些大能对着干？那不是闲得蛋疼吗？
接着刚刚说，陆离更加惊奇的是，这崔浩看起来蔫吧老实，这一出手就这么狠戾乖张，果然是蔫人出豹子！
“崔兄，你别这么激动啊，把他们杀了会引来麻烦的！”
远远地只听到天空里的鬼叫：“天界就没一个好东西，掳走我的结发妻子！还敢来清河兰陵作威作福，我见一个杀一个！”
这才是真正的地狱里的恶鬼，怪不得可以出卖灵魂跟凌阳侯做交易。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对方打扫完战场之后，缓缓的落回船上，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原来五年前，在山中修行结识了一位红颜知己，后来两个人成亲生子。谁知道这女人竟是天宫思凡的仙女……然后，月下老人参奏，天庭拿人那一套程序，崔浩的妻子云禅仙子，被带回天庭问罪，家里只留下他和自己的儿子苦度光阴。
至于崔浩的儿子，陆离没见过。只是知道孩子的资质很高，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崔嵬。
而他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应该也是有某种期望的。
对于这种事情，陆离虽然也是受害者，却更不好评价什么，天庭本来就是有明令不可婚恋，就像人间界帝王家招驸马，都要远离朝堂政事一样。
怕的是权臣相互勾结，天下难以治理。想到这里，陆离忍不住又是对凌阳侯一阵刮目相看，这人怎么就这么狂呢？
陆离想起了刚刚的对话，禁不住又是一阵阵苦笑，“刚刚你还问我，是求不得还是放不下？现在你就搞出了这一出……还真是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说完又禁不住笑了几声，兀自灌着美酒。
那畔的浪子也是低低的吟唱，悠悠行迈远，戚戚忧思深。此思亦何思，思君凤与鸾……
唱了一阵子，又疯癫的笑了一阵子，才恨恨道：“杀都杀了，无所谓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最近这一两年间我已经杀了十几队了！嘿，我也没觉得多厉害！”
这人怎么有点混不吝，陆离一阵头大，这个人行事怎么那么癫，该不会是疯了吧！
“杀了十几队巡天使，天庭一定会来报复的！你就不怕给家族带来麻烦吗？”
“家族，我现在就是家族！”崔浩悲凉的笑了起来，“我全家就只剩我一个了，我还怕什么报复？”
“什么意思，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陆离眼皮子跳了跳，又一个疯子。这凌阳侯挑选合作伙伴的癖好还真是邪门的很！
“送走了，送往云海剑阁了！”
“你说什么？云海剑阁？”
鬼王之所以留在这里泛舟，更大程度上是为了寻找云海剑阁，因为鼓城的云海剑阁已经人去楼空。这里是交通便利之所，勾连九州之地，徘徊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此事！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嵬儿资质很好，去年云海剑阁来兰陵选拔入室弟子，他荣登榜首。他去了云海剑阁在青云山的驻地，我就更没挂碍了。”
酒渐渐沉寂，陆离又开始为崔嵬担心起来，就自己观察来看，这个所谓的名门大派，暗地里做的勾当十分可憎，谁知道他们在人间界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并没有将这些告诉崔浩，不想破坏一个失意者对儿子的期望。
“你最近还是行动小心点，巡天使反复在这里失踪，早晚还是会引起天庭的警觉！别耽误了凌阳侯的生意！”
“那助灵丹只要一到我的手中，就会被各地的门派争抢一空。又不用在我这里滞留，这无所谓的！陆兄你就是太小心了！”
说到这里还是要吹嘘一下凌阳侯的眼光，这崔浩虽然家族只剩一个人了，但是他却经营着一条庞大的地下交易门派，人间界各地都有他的人手。
即便是他死了，那些人也会一直按照他制定的规则，将生意延续下去！这生意简直成了凌阳侯的钱袋子，仅这几天，陆离发现对方至少进账几百万灵石。
而陆离也是分得了一些报酬，只不过他对那些从来不关心。
他关心的只有那个小孤女，从来只有！
刚好，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起码知道了一个名字，就是那所谓的青云山，希望这次可以得到点什么线索！
沿着河道整齐排列的徽式建筑，飞檐吊角，画栋雕梁。青砖古巷中弥漫着江南小镇的婉约，遍地都带着绵长悠久的历史气息。
千年古城的清净之处在于，此间行舟之乐。
夜，沐浴着河上濛濛细雨，观看着岸边万家灯火。陆离坐在船头，两只赤脚在河水里随波逐流，无意识的晃荡着。
口中呢喃着诗经里的句子：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阿煌，你在哪啊？
是否安康宁静……
“陆兄，你当真是悠闲自在啊……这小小的清河兰陵都能让你玩出花来。”
旁边的渔家子轻声调笑，那便是凌阳侯指定的接货人，崔浩。举止风流，文章精炼，那也是世间一等一的温雅公子。
当然陆离也禁不住好奇，这性空灵的公子哥，怎么会帮魔族做这种残骸同修的行为。
经过几次接触，两人早已成为朋友。现在是东翁引领客人游荡阶段，陆离摇头轻笑。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凭空抓出一壶好酒，甩手向船头之人掷去。
“人生如梦，随风而走……陪在下喝一杯如何？”
崔浩大笑：“失礼失礼，鬼王陆离新婚燕尔，我未曾到场庆贺，如今却喝上了新郎官主动送上门的美酒，罪过罪过。”
虽然嘴上说着罪过失礼，开启酒封却未曾客气，酒香四溢间对月豪饮起来……又是一枚饮中君子，陆离禁不住哑然失笑。
“好酒好酒！多谢陆兄！不知陆兄将来如何打算？”
陆离轻抿了一口酒，人靠在船舷上，任脚下流波轻动，身边细雨逶迤。未语人先叹，“没本事的人而已，随波逐流吧。走到哪算哪！”
船头的话语悠悠扬扬：“非也，我观陆兄绝非池中之物，早该乘风而去，遨游于于离恨天外，行走于三界边缘。何必为那些小儿女的事情束手束脚，做不成真逍遥？”
陆离想了想，认真的说着，“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都在红尘中打滚，哪一个又是真正逍遥之人？且行且珍惜吧！”
崔浩道：“按照鬼王所言，您是求不得还是放不下呢？”
这……好像都有一些影响，又都没有吧！陆离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千年来爱而不得，是求不得，也是放不下。千年后，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却又被世人阻挠，还是爱而不得，舍不下也脱不开。
“没想到，凡间小子一句话竟然犀利如此。”
崔浩连忙道：“岂敢，顺口胡诌而已。”
陆离放下酒坛，脚下踢踏着河水，即便在这水汽氤氲的世界里，也无法真正沉下心来，“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行事？”
“在下凡夫俗子，何敢教鬼王行事？自己都是这天地瓮中挣扎的小泥鳅，做事情无非是给自己找个归属而已，求个心安。再者，您侍奉天帝多年，他老人家是个什么品行，几千年来打着众生平等的旗号，镇压鬼族魔道，难道不该反吗，天命就真的只在他那边吗？？”
崔浩越说越慷慨激昂，陆离听明白了，原来这是个狂热的崇拜者，是凌阳侯的信徒。不过最近天界做的确实很过分。
“呵呵，狂妄。区区一介凡人而已，我天界的德行如何轮得到你来品评？”
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论道式的抱怨。那是一队金甲神人，驾驭着天马战车，降临在清河上空，高高在上俯瞰着舟中一人一鬼！
陆离在天界多年，自然认出了头顶八人的行头：“九天采访使？”
“不错，我等确实来自天界采访司，不过现在已经更名为‘巡天使’。本司奉命监察世间，近日多地城隍举报，清河有妖魔作祟，前来巡查！等等，你好像是鬼王，陆大爷？”
说说这个九天采访使，司管的职责就是监视万灵、巡查三界，就是收到城隍报备之后，到各地来巡视的部门，不过改成巡天使倒是无可厚非。他们奉命巡视人间界，职权极大。
这也就是之前说过的，人间界的禁制了。
各地城隍庙负责定点监察，巡天使负责巡游打击。这几千年来，天界靠着这种手段，将人间界各个角落经营的如同铁桶一样。
陆离也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计划才刚刚开始没几天，对方的动作便如此迅猛了吗？
“别说的那么亲热，怎么了，千把年来，谁不知道你鬼大爷的行事风格，鬼大爷做点什么事情需要给你们巡天使汇报吗？？”陆离掏了掏耳朵，脚下踢出几个水花，说完这句话甚至还往嘴巴里灌了口酒。
他是完全没把对方那个八人小队看在眼里，就这么点战力还不够自己塞牙缝呢！
“陆离，我劝你还是配合一点，跟我们回去好好交代。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这几个人边说边往后边退，场景极其滑稽。
开玩笑，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听到城隍衙门的汇报，以为就是小猫小狗成精了，霍霍百姓，抓紧时间来领功而已，没想到快驴加鞭的赶过来，大鱼把自己洗剥干净了，躺在船板上等着他们抓！
这谁受得了啊，那可时天帝都绕着走的存在，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不然陆离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这百无忌的鬼大爷行事极其不讲理，也是三界里出了名的！
“嗯，好啊，我配合，跟你们回去，我们好好调查调查本公子。就当本公子闲着无聊解解闷了！”
陆离犹自踢着水花，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心中略安，原来不是为了毒丹的事情，虚惊一场，果然是人不能作亏心事啊，不然看谁都像贼。
“怎么会呢，我兄弟不会说话，冒犯了鬼大爷。见谅见谅，我就不打扰两位赏月了。”
刚开始说话的小将模样的金甲卫士，拦住了自己的同伴开始打圆场。要是给这人糊里糊涂的宰了，那才叫冤呢。
“今晚有月亮吗？”
沐浴在雨中的陆离嗤笑了一声，转头去问船头的浪子“崔兄？你说有吗？”
却看了个寂寞，刚刚那长身高挑的浪子早就不再船头了，突然一股凌厉的天地波动传荡在此方天宇。
陆离再回头的时候，八名金甲神，已经被人全部击杀。凶手居然是刚刚还温言缓语的崔浩，此时他双眼充血，状如疯癫：“天界的杂种都该杀！谁让你们来我兰陵崔氏胡作非为！”
这什么情况，陆离看的一阵头大，一是惊诧于这公子哥的战力之强，虽然巡天使的战力一般，但那小将级别的天神起码也是化神境。
在这里得补充一下修炼等级的划分，从低到高依次是炼神境、纳神境、凝神境、化神境。
这化神境就是一般常说的散仙境，再往上便是太乙散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大罗混元大仙、大罗混元天仙、大罗混元无上大仙……之类的神话了。之所以说是神话，因为昆仑十二金仙这种级别的人，活到现在才将将迈进大罗金仙巅峰。就连那所谓的三清，也只是大罗混元大仙境界。
修者之路，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而且这条路根本就没有尽头，至于他鬼王陆离，目前也是大罗金仙巅峰境，这全然是拜功法所赐，鬼修的速度比一般人更加迅速一些。才让他短短的千年内达到别人几千年的水准。
但是他的战力并不输任何同等阶的修者，甚至可以跨界打架。当然这些他自己不会说，也懒得去做，毕竟谁闲着没事跟那些大能对着干？那不是闲得蛋疼吗？
接着刚刚说，陆离更加惊奇的是，这崔浩看起来蔫吧老实，这一出手就这么狠戾乖张，果然是蔫人出豹子！
“崔兄，你别这么激动啊，把他们杀了会引来麻烦的！”
远远地只听到天空里的鬼叫：“天界就没一个好东西，掳走我的结发妻子！还敢来清河兰陵作威作福，我见一个杀一个！”
这才是真正的地狱里的恶鬼，怪不得可以出卖灵魂跟凌阳侯做交易。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对方打扫完战场之后，缓缓的落回船上，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原来五年前，在山中修行结识了一位红颜知己，后来两个人成亲生子。谁知道这女人竟是天宫思凡的仙女……然后，月下老人参奏，天庭拿人那一套程序，崔浩的妻子云禅仙子，被带回天庭问罪，家里只留下他和自己的儿子苦度光阴。
至于崔浩的儿子，陆离没见过。只是知道孩子的资质很高，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崔嵬。
而他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应该也是有某种期望的。
对于这种事情，陆离虽然也是受害者，却更不好评价什么，天庭本来就是有明令不可婚恋，就像人间界帝王家招驸马，都要远离朝堂政事一样。
怕的是权臣相互勾结，天下难以治理。想到这里，陆离忍不住又是对凌阳侯一阵刮目相看，这人怎么就这么狂呢？
陆离想起了刚刚的对话，禁不住又是一阵阵苦笑，“刚刚你还问我，是求不得还是放不下？现在你就搞出了这一出……还真是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说完又禁不住笑了几声，兀自灌着美酒。
那畔的浪子也是低低的吟唱，悠悠行迈远，戚戚忧思深。此思亦何思，思君凤与鸾……
唱了一阵子，又疯癫的笑了一阵子，才恨恨道：“杀都杀了，无所谓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最近这一两年间我已经杀了十几队了！嘿，我也没觉得多厉害！”
这人怎么有点混不吝，陆离一阵头大，这个人行事怎么那么癫，该不会是疯了吧！
“杀了十几队巡天使，天庭一定会来报复的！你就不怕给家族带来麻烦吗？”
“家族，我现在就是家族！”崔浩悲凉的笑了起来，“我全家就只剩我一个了，我还怕什么报复？”
“什么意思，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陆离眼皮子跳了跳，又一个疯子。这凌阳侯挑选合作伙伴的癖好还真是邪门的很！
“送走了，送往云海剑阁了！”
“你说什么？云海剑阁？”
鬼王之所以留在这里泛舟，更大程度上是为了寻找云海剑阁，因为鼓城的云海剑阁已经人去楼空。这里是交通便利之所，勾连九州之地，徘徊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此事！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嵬儿资质很好，去年云海剑阁来兰陵选拔入室弟子，他荣登榜首。他去了云海剑阁在青云山的驻地，我就更没挂碍了。”
酒渐渐沉寂，陆离又开始为崔嵬担心起来，就自己观察来看，这个所谓的名门大派，暗地里做的勾当十分可憎，谁知道他们在人间界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并没有将这些告诉崔浩，不想破坏一个失意者对儿子的期望。
“你最近还是行动小心点，巡天使反复在这里失踪，早晚还是会引起天庭的警觉！别耽误了凌阳侯的生意！”
“那助灵丹只要一到我的手中，就会被各地的门派争抢一空。又不用在我这里滞留，这无所谓的！陆兄你就是太小心了！”
说到这里还是要吹嘘一下凌阳侯的眼光，这崔浩虽然家族只剩一个人了，但是他却经营着一条庞大的地下交易门派，人间界各地都有他的人手。
即便是他死了，那些人也会一直按照他制定的规则，将生意延续下去！这生意简直成了凌阳侯的钱袋子，仅这几天，陆离发现对方至少进账几百万灵石。
而陆离也是分得了一些报酬，只不过他对那些从来不关心。
他关心的只有那个小孤女，从来只有！
刚好，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起码知道了一个名字，就是那所谓的青云山，希望这次可以得到点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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