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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恩师穆恩(下)

    霍雨浩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年自己凝聚第二魂核之际,引动了体内龙丹的力量,因此吸引了附身黄金树上穆恩的苏醒,前来相助霍雨浩。穆恩控制着龙丹融入霍雨浩的血脉,让其拥有龙的体魄,使其凝聚第二魂核的几率大大增加。并牺牲灵魂之力,化作纯粹的精神力,助霍雨浩稳定住精神魂核。灵魂溃散前,穆恩嘱托守在门外的玄老不要告诉雨浩真相,就当他还在黄金树里。

    黄金树的叶子再怎么被风吹,也没有了那份熟悉感。

    空中悬浮的巨大白色龙头似乎还历历在目。

    此时,面对恩师穆恩,他不再是那个独当一面、不可侵犯的神王霍雨浩,在老师面前,他还是那个执拗的孩子,会因老师收他为徒而惊讶、感动、高兴,会因老师的离世而过激、悲痛、不甘。

    此时的他不是那个睥睨世间、无欲无求、一心谋划的灵冰,而是合为一体的霍雨浩。

    穆恩则是回想到了两年前,他静静地躺在藤椅之上,任楼宇间的光影撒向他,从黄金树的那一角书屋移到外院宿舍楼前,独属孩子之间的朝气冲淡他那丝暮气,不就是看着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在他面前绽放出笑颜么?

    那时,霍雨浩还挺小的,刚进校,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也倒是独一份的有礼貌也有趣的小家伙。凭他的能力,居然看不透一个小家伙,趣哉趣哉!

    小男孩的背后有一层雾,至于后来爆出来什么极致之冰啊,魂骨啊,都不足为奇。他早早让他来海神岛感受一下,通过黄金树默默观察他,黄金树告诉他,这个小家伙似乎与史莱克的本源息息相关。穆恩不得不大胆猜测,这个小家伙是来自于那。

    但那一丝气息的感应却让穆恩恍惚了,没有神界了,自然也不会有真神的存在。身上的禁锢都松动了许多,照这么看下去,人类突破百级并不是梦。

    小家伙的极致之冰也很有趣,冰碧蝎武魂,整个大陆就还没听过冰碧蝎可以作为人类武魂,那一种群为了追求极致之冰,舍弃自身毒性,也坚守了冰神的信仰。倒是亲自查验,冰碧帝皇蝎倒有可能,大限将至,作为人类武魂,还是有着神的气息的孩子,想想可能这小蝎子想造神。

    那一个假期,听说星罗帝国有个什么秘密活动,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就悄悄前往星罗帝国去查探,地下市场很有意思,本是同根生,这里似乎与史莱克那黄金树息息相关,奇怪奇怪!还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到穆恩见了那带着面具的青年,他的思绪突然打开了。青年表现的很冷淡,但举止总是透露着熟悉和感怀,连黄金树都不自觉地亲近他,直到接过信里面的戒指,穆恩恍然大悟。

    那里面同样储存了一股时光回溯的精神力,刻画地是霍雨浩记忆中有关他的那段日子。同样,也将如今的大陆局势走向告知清楚,而他们史莱克在当下波澜中却出了蛀虫。还有远古遗迹龙类的至纯至真的龙息,想用来治疗他这积劳成疾的顽疾。但最终,他还是把龙息一分为二,给了玄子一份和贝贝一份。

    他知道,这位不愿露面的曾经的弟子,可能是有难言之隐。玄子是神牛饕餮的武魂,他也是变异武魂,血脉不稳定,曾经他用本源之力替玄子净化成真正的神兽饕餮,可如今这份显然也是让他保存本源,不要随意消耗,贝贝的蓝电光明霸王龙,终将继承他的衣钵。

    霍雨浩也猜到了,自己的老师是不会为了苟活而不惜一切,他宽容、大度,是世间遇到过最好的老师,教他、知他、不强求说出自己的秘密,反而把选择权交给自己,坚定地选择了唐门,选择了史莱克。

    霍雨浩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眉眼。

    穆恩笑道,“如今没想到老夫追求一生的愿望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弟子继承了。”

    这是?

    “老师,你愿意承认我了?”

    穆恩拍拍身边贝贝的手,贝贝上前道,“小师弟,其实啊,这件事玄祖在来之前都给我们讲了。”

    “遇见到一位曾经的弟子,叫我不要惊讶。可是,真的不惊讶又是不可能的,没想到小师弟的秘密在此呢!”贝贝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心里也是放下一块大石头。

    自从在星斗大森林遇见了霍雨浩,就给他一种少年苍茫的感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默默完成,藏拙什么的,在他本身具有的能力之下,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孤寂感。想走进他的内心,似乎都被围在外面,还真如戴洛黎开玩笑道,说他哥,内心就是一座城,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不愿出来。倒是什么都摊开来讲,一些奇奇怪怪的也就有了合理解释。

    “我这个样子的确不好接受……”霍雨浩自嘲道,他的外貌其实就在飞升成神的那一瞬间就永驻了。

    26岁成神。

    成神了,也没有做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或许复兴唐门算一种,建传灵塔算一种,还是说给大陆留下了一支神的血脉的孩子算一种?

    可这些都是有人有意识的助推下完成的。如今,他一分为二,让小的那个去走自己走过的那条路不也是基于对不起这些伙伴们吗?唐三都可以带伙伴成神,那么他也可以。

    只是老师……

    穆恩第一次握上了霍雨浩的手,那双手带着久违的温暖。“我知道,你是不想在经历过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就算老师走了,可老师还是会陪伴你们,还是会守护史莱克的。”

    ……

    半年后,穆恩走了。一如既往地悲伤,霍雨浩没去。

    他不能哭,也不能伤心,多多少少经历过一回,但这次情况不是很好吗?老师的灵魂还在,黄金树在他就在。可他心口像被堵住了一样,似乎,自己漏掉了些什么。神,也不是万能的嘛!人人都想成神,却不知道神仙也会勾心斗角,甚至影响世界气运,改变轨迹,现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穆恩在最后一刻,给了霍雨浩自由。前世,他对他好,想把他拴在史莱克,无论是伙伴还是唐门,都成了霍雨浩留下来的必不可少的因素。可这一世,他突然想开了,就像他曾经纵容学校利用血腥的方法制作秘法魂骨,却放过了利用鲜血来进行武魂进化的蝎虎斗罗张鹏,从而酿成惨祸,像曾经纵容已经成为邪魂师的叶夕水逃匿,结果引发一系列惨祸……

    如果历史的轨迹真如那般,这些想想都不言而喻。

    他联系了自己的老对头,毒不死,又继续和明德堂展开交换计划,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能做一点是一点。

    那位银龙王说的很对,倒不如让年轻人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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