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痛快的死去
看着许方诺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季翰卿内心不为所动。那一刻，他甚至有点想看到，季翰林的反应。
他只会比许方诺痛苦多很多倍吧。
“爸爸，大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在集团工作，我再也不逃避了。我也想给方诺一个安稳的家。”
季翰卿的嘴角弯起一弧微笑。
“如果，你怕他分股份，我可以和他说，他会愿意放弃的。只要你同意不要伤害他，我可以帮你做他的一切思想工作。什么什么事，都可以。”
“许老师，你不明白。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出现了，你存在了，翰林才想起要和我抢朗天。”季翰卿的声音薄凉而清冷。
是这样吗？可是和季翰林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说过。
她只看到了他很努力的工作，他从来，从来没有说过要朗天。
“我会和他说的。我明白你的意思。”许方诺深深的呼吸一次，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季翰卿，“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劝他离开朗天。只要你答应我，不要伤害他就行。”
季翰卿笑着摇摇头：“很遗憾，我想先让他被困个十天八天，又或者……你和他分手吧。你和他分手，他也就不会想要朗天了。”
“分手？”许方诺难以置信的看着季翰卿。
他不是在说笑。
许方诺下意识的摇摇头。不可能的，她爱季翰林，季翰林也爱她，她不会和他分手的，季翰林也不会同意分手的。
看到许方诺摇头，季翰卿了然的点点头，然后重新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既然许老师不同意分手，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委屈我的弟弟了。”季翰卿说完，就发动车子，直接离开了。
许方诺呆呆的站定，看着汽车远离。
晚上……等晚上……和季翰林说清楚整件事情，让季翰林知道，他的哥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无耻小人。
……
然而整整一个晚上，季翰林的电话，都没能再度打通。发给季翰林的所有信息，都石沉大海。
“我不知道是应该让他，痛苦的活着，还是痛快的死去。”
季翰卿的这句话，不停的在许方诺的脑海里循环播放。一个夜晚，她做了无数次的幻想，她幻想季翰林或许是太疲惫了，或许是去睡觉了，或许是手机丢了……
可是，这都不可能。季翰林细心且温柔，他说的，等到晚上打电话，就肯定会打电话。他唯一不打电话的原因，就是被季翰卿通过某种方式控制住了，比如，法国警方，比如，软禁。又或者，“痛快的死去”。
许方诺躲在被窝里，压抑的哭着。她很害怕，但是她依旧不敢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
季翰卿如此复杂的人，爸爸妈妈也无能为力。只是徒增恐慌而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许方诺就告别睡眼朦胧的父母亲，拖着行李奔向高铁站。
回东江，回学校，更要去找季翰卿。
尽管一夜未睡，可是许方诺却清醒了很多。她不再幻想季翰林已经“死去”，因为无论如何，季翰林都是季翰卿的弟弟，他不可能对自己的弟弟痛下杀手。
而只要季翰林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又有什么好可怕的呢。
依照季翰卿所说，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季翰林放弃朗天。放弃朗天而已，季翰林不会在乎的。
季翰林不在乎，那自己也不应该自乱阵脚。
回到学校，放好东西，再赶去主任那里报到。许方诺按时赶上了自己上午的三四节课的课程。
中午12点钟一下课，许方诺就立刻去拿手机。然而手机里，依然没有季翰林的任何信息。
在法国，现在也不过早上六点。这个时间点，不是季翰林的起床时间。他一般要睡到八点才起床的。假如昨天，他又很累的话，他可能还要八点之后才会起床。
所以，许方诺，淡定下来。等季翰林给你回电话。
许方诺咬紧牙关，将手机放回包包里。
然而等到下午两点课程开始，一直到五点半，下午的课程全部结束，季翰林依旧没有任何信息。
如果早上还能强装淡定，那么此时此刻，许方诺再也呆不住了。
季翰林已经整整24个小时没有联系过她了。
而这样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人吵架冷战之外，其余的任何时间都不会发生。
这说明了一件事，季翰林——真的被季翰卿控制住了。
担忧、焦急、害怕，种种难言的情绪让许方诺坐立不安。她怕自己等不来季翰林的电话，反而等来了季翰卿的凶残报复。
许方诺掏出手机，直接拨通季翰卿的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季翰卿就直接挂掉了。很快，他的一条信息就过来了：“来我公寓。”
金洲新世界，只有A、B两栋楼，季翰卿在B栋27楼，季翰林在A栋23楼。
季翰林有说过，买公寓时，他23岁，哥哥27岁，所以，分别是23楼和27楼。许方诺记得牢牢的。
没有任何犹豫，许方诺换下舞蹈服，就打车直奔金洲新世界。
……
“铃——”门铃被按响，季翰林一脸不高兴的起床，然后过去开门。
“宝贝，妈妈来啦。”任蓉一手拖着拉箱，一手提着包包，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
若是在以往，看到自己千疼万疼的季翰林，任蓉肯定会忍不住给他一个拥抱的。可是，自从她做了那个决定，自从她将季翰卿拉下了水，她就再也无法以一个正常母亲的心，去对待季翰林了。
是恨也好，是心虚也好。他们的母子之情，再也回不去了。而她自己，再也做不出拥抱的动作了。
“嗯。”季翰林看着略带疲惫还努力对着自己笑的妈妈，他有点无奈的笑笑，然后越过妈妈，帮她将拖箱拉了进来。
“怎么了，那么不高兴。”任蓉跟在后面，举起手掌，轻轻拍了一下季翰林的后背。
妈妈小心翼翼的“打”自己的孩子。
以前，自己“打”得多顺畅，多顺手，多开心。可是这一次，她的巴掌，缓慢而迟疑。
“妈，大哥帮我打电话给方诺了吗？”季翰林将拖箱放在沙发旁边，然后转身看向任蓉，眼神里充满期待。
“哎，打了打了。你啊，整天就只顾着方诺方诺了。爸爸妈妈呢，也不见你那么关心过。”
季翰林直接忽略了任蓉后面的那些话，接着问道：“那方诺什么反应，她说什么了吗？”
任蓉无奈的摇摇头：“她还能说什么，就说，等你回复通讯权利了，再和你联系。”
季翰林脸上慢慢浮现起了笑容，然而不过三秒，他又重新恢复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妈，我和你说，巴黎的警察沙币的，他们居然说我做假账，还断了我的通讯权限。两天！我真是，C他……”
一不小心差点在妈妈面前骂了粗口，季翰林赶紧闭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妈妈一眼。
好在，妈妈没有多大反应。
“爸爸怎么说。”
“爸爸怎么说，爸爸说你来查假账还能将自己查成嫌疑人，他很佩服你！”
季翰林泄气不已：“我太着急了，没注意好隐蔽工作。爸爸也不帮我打个电话，这样警方就不会限制我的通话权限了。当初顾云在法国出事，爸爸不是二话没说就将人给捞了出来！”
“让你好好吸取教训！你爸爸已经说了，以后你们谁再出事，他也不管了，什么事都自己解决。”
“妈，你手机呢——”季翰林伸长脖子，瞄了瞄任蓉的包包。
而任蓉则毫不客气的拿起抱枕就往季翰林的脸上怼了过去：“怎么，想用妈妈的手机，给你的方诺打电话啊？啊？请妈妈吃牢饭啊？”
“哪有。”季翰林笑了，他往沙发旁边坐过去，避开妈妈的“击打”，“我不敢的。”
“不敢就最好。”任蓉好气又好笑的瞪了季翰林一眼。
“妈，你怕什么，不是还有哥哥的嘛。”
“对，还有哥哥。嗯，我的手机，给你——”任蓉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扔到季翰林的沙发上。
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季翰林摇摇头，然后故意谄媚的将手机送回任蓉的手上。
“我不敢，大哥会打死我的。”
“你现在担心的居然是大哥打你，而不是连累妈妈，你也真是，真是妈妈的好儿子。哎，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养你有什么用。”
“你养我当然有用啊，以后等你老了，就是我养你了。走，妈妈，我带你去吃午饭。”季翰林站了起来，然后拉起任蓉，推着她的肩膀就往外面走去。
“也不让妈妈歇歇。”进了电梯，任蓉无奈的看向季翰林。
对哦，居然忘记了。季翰林讪讪一笑：“就在……酒店吃饭，吃完了就上来休息。一会我给妈妈找个最舒服的位置。”
季翰林弯下腰来，轻轻的用自己的下巴碰了一下任蓉的肩膀。
翰林已经长大了，早就过了在自己怀里撒娇打闹的年龄。可是有时他还会忍不住，想亲近自己。
任蓉心里一痛。
季翰林从刚出生时起，就由自己抚养。他喝奶粉，他换尿布，任蓉都欣喜异常的去亲力亲为。翰林对于她而言，是亲生儿子。
如果不是因为季风……
如果不是因为季风做出那样的决定，她与季翰林的母子之情，又怎么会天崩地裂，再也无法弥补。
翰林，你不要怪妈妈，妈妈只是不想像个傻瓜一样，任由践踏。
季翰林住的套房在36楼，而吃饭的餐厅在7楼。
两人步出东侧的电梯，然后走过长长的露台，换另外一台电梯，去往7楼。
“妈妈想吃法餐还是中餐？”
“翰林。”任蓉声音温柔的呼唤到，“吃中餐吧，妈妈想喝粥。”
“喝粥。”季翰林想了一下才回答到，“那我让厨房另外做点海鲜粥。”
到了7楼，季翰林带着任蓉转到中餐厅的厅堂里去。他选择了一个临窗的位置，然后站在一边，叮嘱服务员注意事项。
“妈，你等一下，我去厨房和厨师说，服务员说了她也不懂。”季翰林说完，拔腿就往厨房走去。
看着季翰林离开的背影，任蓉的心，一片片的碎落下来。
以后你不再有荣华富贵，那就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吧。在法国，在英国，在奥地利，在哪里都好。
你哥哥不许你再有许方诺，那你就当是帮你亲生母亲还一个前世债吧。世界之大，能歌善舞的女孩子也有很多，你还会找到的。
我们母子缘浅，也就……这样了吧。
座位临窗，窗外是大大的空中花园。花园里的一树一木，一花一草，流水、渺烟，都很好看。一会吃完饭了，就和翰林在这个花园里走走再回去吧。
任蓉微微低头，伸出手指快速抹去眼角的一滴泪水。
“Ici.”季翰林落座，脸上带着邀功的笑容。
一盆热气腾腾的海鲜粥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
“Merci.”季翰林礼貌致谢，然后拿过碗，就帮任蓉盛了小半碗。
“还有点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任蓉默默笑了。
“方诺也是这样，有时候我们出去外面玩回来，她很累的时候，她就会选择喝粥。但是每次喝粥呢，她又只是喝一点点。而且，她不喜欢吃海鲜。”季翰林也给自己舀了一碗粥。
“那你们在外面一起吃饭的时候，是谁迁就谁啊，你很喜欢吃海鲜呀。”任蓉用勺子勺起一点点粥，然后送进嘴里——味道很不错，应该是中国厨师做出来的。
“我迁就她啊。但是——”季翰林笑笑，“也不能这样说，因为我没有告诉过她，我比较喜欢吃海鲜，所以她也不知道，和她在一起吃饭是在迁就她。”
“翰林，这样可不行。”任蓉放下勺子，一脸认真的说道，“你可以忍受得了一时，但是你忍受不了一世。所以……所以，无论你是和许方诺在一起，还是和其他哪个女孩在一起，你也应该告诉她，你自己的口味。毕竟人生漫长，吃饭又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委屈自己。”
季翰林一愣，然后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委屈啊。”
他只会比许方诺痛苦多很多倍吧。
“爸爸，大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在集团工作，我再也不逃避了。我也想给方诺一个安稳的家。”
季翰卿的嘴角弯起一弧微笑。
“如果，你怕他分股份，我可以和他说，他会愿意放弃的。只要你同意不要伤害他，我可以帮你做他的一切思想工作。什么什么事，都可以。”
“许老师，你不明白。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出现了，你存在了，翰林才想起要和我抢朗天。”季翰卿的声音薄凉而清冷。
是这样吗？可是和季翰林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说过。
她只看到了他很努力的工作，他从来，从来没有说过要朗天。
“我会和他说的。我明白你的意思。”许方诺深深的呼吸一次，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季翰卿，“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劝他离开朗天。只要你答应我，不要伤害他就行。”
季翰卿笑着摇摇头：“很遗憾，我想先让他被困个十天八天，又或者……你和他分手吧。你和他分手，他也就不会想要朗天了。”
“分手？”许方诺难以置信的看着季翰卿。
他不是在说笑。
许方诺下意识的摇摇头。不可能的，她爱季翰林，季翰林也爱她，她不会和他分手的，季翰林也不会同意分手的。
看到许方诺摇头，季翰卿了然的点点头，然后重新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既然许老师不同意分手，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委屈我的弟弟了。”季翰卿说完，就发动车子，直接离开了。
许方诺呆呆的站定，看着汽车远离。
晚上……等晚上……和季翰林说清楚整件事情，让季翰林知道，他的哥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无耻小人。
……
然而整整一个晚上，季翰林的电话，都没能再度打通。发给季翰林的所有信息，都石沉大海。
“我不知道是应该让他，痛苦的活着，还是痛快的死去。”
季翰卿的这句话，不停的在许方诺的脑海里循环播放。一个夜晚，她做了无数次的幻想，她幻想季翰林或许是太疲惫了，或许是去睡觉了，或许是手机丢了……
可是，这都不可能。季翰林细心且温柔，他说的，等到晚上打电话，就肯定会打电话。他唯一不打电话的原因，就是被季翰卿通过某种方式控制住了，比如，法国警方，比如，软禁。又或者，“痛快的死去”。
许方诺躲在被窝里，压抑的哭着。她很害怕，但是她依旧不敢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
季翰卿如此复杂的人，爸爸妈妈也无能为力。只是徒增恐慌而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许方诺就告别睡眼朦胧的父母亲，拖着行李奔向高铁站。
回东江，回学校，更要去找季翰卿。
尽管一夜未睡，可是许方诺却清醒了很多。她不再幻想季翰林已经“死去”，因为无论如何，季翰林都是季翰卿的弟弟，他不可能对自己的弟弟痛下杀手。
而只要季翰林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又有什么好可怕的呢。
依照季翰卿所说，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季翰林放弃朗天。放弃朗天而已，季翰林不会在乎的。
季翰林不在乎，那自己也不应该自乱阵脚。
回到学校，放好东西，再赶去主任那里报到。许方诺按时赶上了自己上午的三四节课的课程。
中午12点钟一下课，许方诺就立刻去拿手机。然而手机里，依然没有季翰林的任何信息。
在法国，现在也不过早上六点。这个时间点，不是季翰林的起床时间。他一般要睡到八点才起床的。假如昨天，他又很累的话，他可能还要八点之后才会起床。
所以，许方诺，淡定下来。等季翰林给你回电话。
许方诺咬紧牙关，将手机放回包包里。
然而等到下午两点课程开始，一直到五点半，下午的课程全部结束，季翰林依旧没有任何信息。
如果早上还能强装淡定，那么此时此刻，许方诺再也呆不住了。
季翰林已经整整24个小时没有联系过她了。
而这样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人吵架冷战之外，其余的任何时间都不会发生。
这说明了一件事，季翰林——真的被季翰卿控制住了。
担忧、焦急、害怕，种种难言的情绪让许方诺坐立不安。她怕自己等不来季翰林的电话，反而等来了季翰卿的凶残报复。
许方诺掏出手机，直接拨通季翰卿的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季翰卿就直接挂掉了。很快，他的一条信息就过来了：“来我公寓。”
金洲新世界，只有A、B两栋楼，季翰卿在B栋27楼，季翰林在A栋23楼。
季翰林有说过，买公寓时，他23岁，哥哥27岁，所以，分别是23楼和27楼。许方诺记得牢牢的。
没有任何犹豫，许方诺换下舞蹈服，就打车直奔金洲新世界。
……
“铃——”门铃被按响，季翰林一脸不高兴的起床，然后过去开门。
“宝贝，妈妈来啦。”任蓉一手拖着拉箱，一手提着包包，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
若是在以往，看到自己千疼万疼的季翰林，任蓉肯定会忍不住给他一个拥抱的。可是，自从她做了那个决定，自从她将季翰卿拉下了水，她就再也无法以一个正常母亲的心，去对待季翰林了。
是恨也好，是心虚也好。他们的母子之情，再也回不去了。而她自己，再也做不出拥抱的动作了。
“嗯。”季翰林看着略带疲惫还努力对着自己笑的妈妈，他有点无奈的笑笑，然后越过妈妈，帮她将拖箱拉了进来。
“怎么了，那么不高兴。”任蓉跟在后面，举起手掌，轻轻拍了一下季翰林的后背。
妈妈小心翼翼的“打”自己的孩子。
以前，自己“打”得多顺畅，多顺手，多开心。可是这一次，她的巴掌，缓慢而迟疑。
“妈，大哥帮我打电话给方诺了吗？”季翰林将拖箱放在沙发旁边，然后转身看向任蓉，眼神里充满期待。
“哎，打了打了。你啊，整天就只顾着方诺方诺了。爸爸妈妈呢，也不见你那么关心过。”
季翰林直接忽略了任蓉后面的那些话，接着问道：“那方诺什么反应，她说什么了吗？”
任蓉无奈的摇摇头：“她还能说什么，就说，等你回复通讯权利了，再和你联系。”
季翰林脸上慢慢浮现起了笑容，然而不过三秒，他又重新恢复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妈，我和你说，巴黎的警察沙币的，他们居然说我做假账，还断了我的通讯权限。两天！我真是，C他……”
一不小心差点在妈妈面前骂了粗口，季翰林赶紧闭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妈妈一眼。
好在，妈妈没有多大反应。
“爸爸怎么说。”
“爸爸怎么说，爸爸说你来查假账还能将自己查成嫌疑人，他很佩服你！”
季翰林泄气不已：“我太着急了，没注意好隐蔽工作。爸爸也不帮我打个电话，这样警方就不会限制我的通话权限了。当初顾云在法国出事，爸爸不是二话没说就将人给捞了出来！”
“让你好好吸取教训！你爸爸已经说了，以后你们谁再出事，他也不管了，什么事都自己解决。”
“妈，你手机呢——”季翰林伸长脖子，瞄了瞄任蓉的包包。
而任蓉则毫不客气的拿起抱枕就往季翰林的脸上怼了过去：“怎么，想用妈妈的手机，给你的方诺打电话啊？啊？请妈妈吃牢饭啊？”
“哪有。”季翰林笑了，他往沙发旁边坐过去，避开妈妈的“击打”，“我不敢的。”
“不敢就最好。”任蓉好气又好笑的瞪了季翰林一眼。
“妈，你怕什么，不是还有哥哥的嘛。”
“对，还有哥哥。嗯，我的手机，给你——”任蓉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扔到季翰林的沙发上。
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季翰林摇摇头，然后故意谄媚的将手机送回任蓉的手上。
“我不敢，大哥会打死我的。”
“你现在担心的居然是大哥打你，而不是连累妈妈，你也真是，真是妈妈的好儿子。哎，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养你有什么用。”
“你养我当然有用啊，以后等你老了，就是我养你了。走，妈妈，我带你去吃午饭。”季翰林站了起来，然后拉起任蓉，推着她的肩膀就往外面走去。
“也不让妈妈歇歇。”进了电梯，任蓉无奈的看向季翰林。
对哦，居然忘记了。季翰林讪讪一笑：“就在……酒店吃饭，吃完了就上来休息。一会我给妈妈找个最舒服的位置。”
季翰林弯下腰来，轻轻的用自己的下巴碰了一下任蓉的肩膀。
翰林已经长大了，早就过了在自己怀里撒娇打闹的年龄。可是有时他还会忍不住，想亲近自己。
任蓉心里一痛。
季翰林从刚出生时起，就由自己抚养。他喝奶粉，他换尿布，任蓉都欣喜异常的去亲力亲为。翰林对于她而言，是亲生儿子。
如果不是因为季风……
如果不是因为季风做出那样的决定，她与季翰林的母子之情，又怎么会天崩地裂，再也无法弥补。
翰林，你不要怪妈妈，妈妈只是不想像个傻瓜一样，任由践踏。
季翰林住的套房在36楼，而吃饭的餐厅在7楼。
两人步出东侧的电梯，然后走过长长的露台，换另外一台电梯，去往7楼。
“妈妈想吃法餐还是中餐？”
“翰林。”任蓉声音温柔的呼唤到，“吃中餐吧，妈妈想喝粥。”
“喝粥。”季翰林想了一下才回答到，“那我让厨房另外做点海鲜粥。”
到了7楼，季翰林带着任蓉转到中餐厅的厅堂里去。他选择了一个临窗的位置，然后站在一边，叮嘱服务员注意事项。
“妈，你等一下，我去厨房和厨师说，服务员说了她也不懂。”季翰林说完，拔腿就往厨房走去。
看着季翰林离开的背影，任蓉的心，一片片的碎落下来。
以后你不再有荣华富贵，那就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吧。在法国，在英国，在奥地利，在哪里都好。
你哥哥不许你再有许方诺，那你就当是帮你亲生母亲还一个前世债吧。世界之大，能歌善舞的女孩子也有很多，你还会找到的。
我们母子缘浅，也就……这样了吧。
座位临窗，窗外是大大的空中花园。花园里的一树一木，一花一草，流水、渺烟，都很好看。一会吃完饭了，就和翰林在这个花园里走走再回去吧。
任蓉微微低头，伸出手指快速抹去眼角的一滴泪水。
“Ici.”季翰林落座，脸上带着邀功的笑容。
一盆热气腾腾的海鲜粥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
“Merci.”季翰林礼貌致谢，然后拿过碗，就帮任蓉盛了小半碗。
“还有点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任蓉默默笑了。
“方诺也是这样，有时候我们出去外面玩回来，她很累的时候，她就会选择喝粥。但是每次喝粥呢，她又只是喝一点点。而且，她不喜欢吃海鲜。”季翰林也给自己舀了一碗粥。
“那你们在外面一起吃饭的时候，是谁迁就谁啊，你很喜欢吃海鲜呀。”任蓉用勺子勺起一点点粥，然后送进嘴里——味道很不错，应该是中国厨师做出来的。
“我迁就她啊。但是——”季翰林笑笑，“也不能这样说，因为我没有告诉过她，我比较喜欢吃海鲜，所以她也不知道，和她在一起吃饭是在迁就她。”
“翰林，这样可不行。”任蓉放下勺子，一脸认真的说道，“你可以忍受得了一时，但是你忍受不了一世。所以……所以，无论你是和许方诺在一起，还是和其他哪个女孩在一起，你也应该告诉她，你自己的口味。毕竟人生漫长，吃饭又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委屈自己。”
季翰林一愣，然后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委屈啊。”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