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方诺的宝宝
季翰林红肿着双眼，一步一步的走到许方诺旁边，一字一顿的问道：“既然分手，那都还清了吗——我给你的东西，你都还清了吗？”
“还缺什么？我都会还的，分手了，我肯定会还清的……”
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样子，季翰林既感到痛苦，又感到陌生。
这是自己宁愿没有生命，也不想失去的女人。
“分手……你一直说分手……”
“对，我要分手。”
“好，既然要分手，那我给过你的东西，你就全部还清。我爱你，我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这些，你都没有还。”
“都丢掉了——抱歉——”低低的回应了一句，许方诺进入电梯，关门离开。
她还是选择走了。季翰林像是被突然带走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他几乎站不稳了。
季翰林弯下腰，用手扶住墙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依然觉得心脏很难受。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原谅许方诺，他幻想着，如果许方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肯定会不屑一顾的和她说分手。可是当许方诺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当她要离开时，季翰林突然又觉得，如果她能道歉，她肯回头，他是可以重新接纳她的。
可是她没有，她觉得和自己在一起是委屈。她要分手，她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还把他的爱，全都丢掉了。
“……2、1……”她到一楼了，她就这样离开了。季翰林绝望的看着那鲜红而冰冷的数字，终于忍不住了，弯着腰哭了起来。
……
……
“翰卿！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气你的爸爸！”
“我一时……太过激动。”
“……怎么办，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爸爸中风，这里治不了，自然就要转到美国去。妈，你带着翰林在美国照顾爸爸，剩下的其他东西，翰林不在，我也方便一点。”
“可是你爸爸已经陷入昏迷，这根本没办法，医生说……”
“我有办法。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两件。一，不要让翰林知道事情真相；二，让翰林留在美国，在我完成转移之前，不要让他回来。”
“可以可以，我可以做到。那你爸爸……”
“先转移到美国，等……翰林发觉了再让他过去美国，这样，方便伪装。”
……
按照导师和主任的建议和要求，许方诺将辞职信换成了“高校教师交换项目”申请表，交换时间比较短，只有一年时间。但是老师说，如果到时候许方诺还需要继续留在清远，便可以继续做重复申请，直到她想重新回东江艺术学院的那一天。
要不要回来，许方诺还没考虑好。
爷爷手术后恢复良好，没有出现尿失禁。而爸爸被怀疑有遗传前列腺癌，也已经检查过，证明是虚惊一场。
经过了一场几近要分别的大惊，亲人之间的陪伴时光，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许方诺摸摸肚子，上次的入职体检，显示她已经孕10周+。
孕10周的宝宝，有多大呢？
“妈妈，开一瓶红酒吗？”许方诺从酒架上拿下一瓶红酒。
“可以，但是只能我和爸爸喝了，爷爷不能喝，你也不能喝。”方怡指指许方诺的肚子。
其实许方诺也知道怀孕了不能喝酒，可是今天明明说是庆祝日。不喝点小酒，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还拿着干嘛呀，放下吧，你别馋这个了。”
“说得好像我有多喜欢喝酒似的。”许方诺挑挑眉，然后帮爸爸妈妈倒好酒，自己和爷爷的杯子里，则装了白开水。
“好了，开餐。”许千山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子。
所有的烦心事都已经过去了，所以，家里是应该要好好庆祝了。
看大家都落座了，许千山开口：“好了，下面，有请爷爷说两句。大家鼓掌欢迎。”
许方诺笑眼弯弯，跟着鼓起掌来。此刻，不知道季翰林怎样，他在干什么呢？上次他过来，许方诺突然有种一家四口变成一家五口的感觉。
但是没关系，宝宝出生了就好了。
“这两个多月来，我们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第一，是我动手术，在这里，我想说，实在是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
爷爷直接切入正题，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第二，就是千山，之前大家一直都担心你也有前列腺癌，好在最后检查，结果不是，这是喜事。”
许方诺赞同的点点头，她看向爸爸，爸爸则一脸歉意的看向妈妈。
“我打断一下。”许千山伸手握住了方怡放在桌面上的手：“我很想好好感谢方怡，谢谢你，方怡，一直在安慰我，鼓励我。”
许方诺看着爸爸妈妈，心里被甜蜜塞满。
爸爸妈妈从高中相识，一直到大学毕业后结婚，共同工作，养育孩子，从16岁到现在的52岁，两人一直相互鼓励，互相支持，共同进步。
不离不弃，相偎相依，白头偕老。这是自己想要的爱情。许方诺情不自禁的双手合十。
季翰林，他现在出国了吗？还是还留在东江市？他和季韩卿……季翰林性格那么固执，他会不会和季韩卿发生冲突，甚至引来危险？
季翰林，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就不会设防。如果他不设防，季韩卿还想对他做点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
不对，季韩卿已经承诺过了，季翰林不会有危险的。许方诺，淡定下来。
伸手想按一下突然狂跳的心脏，却不由自主的往小腹摸去。
“……第三件事，就是方诺。”突然听到爷爷提到自己的名字，许方诺抬起头来。
“我想再确认一下，方诺的宝宝……”
从许方诺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她就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那一晚，大家也严肃的开会讨论过。最终他们的意见是：“想留下宝宝，但是会尊重方诺的决定。”
许方诺呢，自然是想要宝宝。
“主要是翰林……”
“爸！”许方诺打断爸爸的话，“我和翰林已经和平分手了，宝宝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没有怀孕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想要一个宝宝。可是自从我知道我怀孕之后，我就有很强烈的感觉，我想要见到这个宝宝，我想抱他，保护他，想送他去上幼儿园。这种感觉虽然来得很突然，但是我却一点都不想否定它。以后，宝宝出生了，我可能会遇到你的所说的种种困难，但是我都愿意去面对它。我不想退缩。我觉得我已经做好面对困难的准备了。”
“方诺很勇敢。”方怡期待的拉拉许千山的手臂，“我们，还有爷爷，都可以一起帮忙带宝宝。给他喂奶，换尿布。以后他会说话了，还会叫我们外公外婆，还有曾外公。”
“好。”许千山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我们家里人也不多，多一个宝宝也很好，家里会很热闹。”
“那我们可以先给宝宝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许方诺失笑：“他还小呢，我刚才上网查了，10周大的宝宝，只有一颗葡萄的重量。”
“一颗葡萄？”
“葡萄？”
许千山和方怡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说道：“那宝宝的小名就叫小葡萄吧。”
……
……
三年后。
“许老师。”正和同事说说笑笑的许方诺，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许方诺回头一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带着墨镜，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很努力的表现得自然一点。
“有人找你，那我先走了。”同事拍拍许方诺的手臂，然后离开了。
这个男子，许方诺确定自己不认识。他是谁，过来找自己干什么？
许方诺警惕的看一下四周，刚放学，校门口的人还是挺多的，保安也在。她放松了一下，然后走过去，礼貌的点点头：“你好。”
“许老师，你好。”没想到墨镜男子居然伸出手来，想和许方诺握手。
难道是某个学生家长？但是年龄也不像啊。
许方诺伸手过去，友好的与他握握。“请问你是……”
“我是季韩卿先生的私人助理……”
季韩卿！
季韩卿！
季韩卿这个名字，许方诺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听到过了。现在，却突然被提起，许方诺猛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她抬头，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季韩卿先生目前在东江市南港监狱，他要求明天中午3点钟，与许老师会见一次，请许老师务必按时到达。”
他果然是在监狱里。
前些日子，许方诺就断断续续的了解到，季韩卿因为刑事犯罪，被判入狱。可是具体的情况，许方诺并不敢去详细了解。
季韩卿对于许方诺而言，就像是一个噩梦梦魇，她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逃离了这个梦魇的掌控，所以，她尽量躲避着季韩卿的任何一点消息，她不想自己的生活会再度回到以前的水深火热、痛不欲生之中。
眼前的男子，始终没有摘掉墨镜，许方诺开始渐渐慌乱起来：“他找我干什么？我们早就已经没有联系了。”
“具体情况，请许老师到南港监狱面谈。”
许方诺想都没想，她下意识的就摇头拒绝：“我不会去的。当初，我和季韩卿已经说好了，合作完之后，再无瓜葛。”
“许明安，小名小葡萄，目前就读于QY市东区的太阳早教育儿中心，每天早上8点上学，下午4点放学。许千山，QY市第一高中高三美术6班班主任，住宅QY市第一高中教师宿舍楼7栋501。刚查出——前列腺癌早期——”
许方诺难以置信的看着墨镜男子，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起来。
三年前被季韩卿强迫着、支配着的那种恐惧感与无助感，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的将许方诺的身体往里带。
她不想掉下去，她想逃离，她想看到任何一点点可以让自己握住的东西，可是，都没有。三年前没有，三年后一样没有。
反而，她多了一个软肋——她的儿子，许明安。
“许老师，明天下午三点钟，南港监狱门口不见不散。”说完，墨镜男子就走了。
许方诺的失神的走到校门的墙壁上去，轻轻的倚靠着。然而下一秒，她就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奔跑起来。
太阳早教育儿中心，她的儿子在那里，她的葡萄……
刚跑出十多米远，许方诺才蓦然想到，现在已经五点多了，小葡萄早就放学了，爷爷已经将他接回家了。
打开挎包，许方诺拿出手机，开始哆哆嗦嗦的接通爷爷的电话。
那么久了，她一样很害怕。季韩卿，是她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喂，方诺啊——”
“爷爷！小葡萄呢！”可能太过紧张，许方诺差点哭出声来。
“在吃苹果呢，刚给他切好的。来，小葡萄，叫妈妈，妈妈找你呢。”
“妈妈——”软软糯糯的小嗓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小葡萄是安全的，他已经在家里吃苹果了，爷爷也陪着他。许方诺捂住话筒，深深呼吸一次，才慢慢开口：“妈妈放学了，小葡萄跟着阿祖在家，要乖乖的，妈妈一会就回去了，好吗？”
“好——我%￥#@&*……%￥”小葡萄嘴里塞着苹果，还说了一段让人分辨不清的话，许方诺勉强笑笑，然后挂了电话。
许方诺抬头，看向天空。
夏天傍晚的天空，是慵懒的素蓝，许方诺一直觉得这样的颜色是最漂亮的。这样的天空，和东江市的一模一样。季翰林追求许方诺的月份，也是天空很美的5月份、6月份、7月份。
那时许方诺一心只想着讲师评审的事情，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和季翰林谈恋爱，而季翰林则今天一个借口，明天一个借口的，天天约她出去。
那时候下午的天空，就是这个样子的。甜而清爽。
许方诺慢慢走回学校门口，走到自己的车旁边，然后有点呆滞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今天早上在校门口遇到自己班里的五六个学生，许方诺刚好有事要和她们说，车里也坐不下那么多人，许方诺就将车停在校门口旁边的车位上，和学生一起走着进了学校。
“还缺什么？我都会还的，分手了，我肯定会还清的……”
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样子，季翰林既感到痛苦，又感到陌生。
这是自己宁愿没有生命，也不想失去的女人。
“分手……你一直说分手……”
“对，我要分手。”
“好，既然要分手，那我给过你的东西，你就全部还清。我爱你，我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这些，你都没有还。”
“都丢掉了——抱歉——”低低的回应了一句，许方诺进入电梯，关门离开。
她还是选择走了。季翰林像是被突然带走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他几乎站不稳了。
季翰林弯下腰，用手扶住墙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依然觉得心脏很难受。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原谅许方诺，他幻想着，如果许方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肯定会不屑一顾的和她说分手。可是当许方诺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当她要离开时，季翰林突然又觉得，如果她能道歉，她肯回头，他是可以重新接纳她的。
可是她没有，她觉得和自己在一起是委屈。她要分手，她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还把他的爱，全都丢掉了。
“……2、1……”她到一楼了，她就这样离开了。季翰林绝望的看着那鲜红而冰冷的数字，终于忍不住了，弯着腰哭了起来。
……
……
“翰卿！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气你的爸爸！”
“我一时……太过激动。”
“……怎么办，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爸爸中风，这里治不了，自然就要转到美国去。妈，你带着翰林在美国照顾爸爸，剩下的其他东西，翰林不在，我也方便一点。”
“可是你爸爸已经陷入昏迷，这根本没办法，医生说……”
“我有办法。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两件。一，不要让翰林知道事情真相；二，让翰林留在美国，在我完成转移之前，不要让他回来。”
“可以可以，我可以做到。那你爸爸……”
“先转移到美国，等……翰林发觉了再让他过去美国，这样，方便伪装。”
……
按照导师和主任的建议和要求，许方诺将辞职信换成了“高校教师交换项目”申请表，交换时间比较短，只有一年时间。但是老师说，如果到时候许方诺还需要继续留在清远，便可以继续做重复申请，直到她想重新回东江艺术学院的那一天。
要不要回来，许方诺还没考虑好。
爷爷手术后恢复良好，没有出现尿失禁。而爸爸被怀疑有遗传前列腺癌，也已经检查过，证明是虚惊一场。
经过了一场几近要分别的大惊，亲人之间的陪伴时光，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许方诺摸摸肚子，上次的入职体检，显示她已经孕10周+。
孕10周的宝宝，有多大呢？
“妈妈，开一瓶红酒吗？”许方诺从酒架上拿下一瓶红酒。
“可以，但是只能我和爸爸喝了，爷爷不能喝，你也不能喝。”方怡指指许方诺的肚子。
其实许方诺也知道怀孕了不能喝酒，可是今天明明说是庆祝日。不喝点小酒，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还拿着干嘛呀，放下吧，你别馋这个了。”
“说得好像我有多喜欢喝酒似的。”许方诺挑挑眉，然后帮爸爸妈妈倒好酒，自己和爷爷的杯子里，则装了白开水。
“好了，开餐。”许千山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子。
所有的烦心事都已经过去了，所以，家里是应该要好好庆祝了。
看大家都落座了，许千山开口：“好了，下面，有请爷爷说两句。大家鼓掌欢迎。”
许方诺笑眼弯弯，跟着鼓起掌来。此刻，不知道季翰林怎样，他在干什么呢？上次他过来，许方诺突然有种一家四口变成一家五口的感觉。
但是没关系，宝宝出生了就好了。
“这两个多月来，我们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第一，是我动手术，在这里，我想说，实在是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
爷爷直接切入正题，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第二，就是千山，之前大家一直都担心你也有前列腺癌，好在最后检查，结果不是，这是喜事。”
许方诺赞同的点点头，她看向爸爸，爸爸则一脸歉意的看向妈妈。
“我打断一下。”许千山伸手握住了方怡放在桌面上的手：“我很想好好感谢方怡，谢谢你，方怡，一直在安慰我，鼓励我。”
许方诺看着爸爸妈妈，心里被甜蜜塞满。
爸爸妈妈从高中相识，一直到大学毕业后结婚，共同工作，养育孩子，从16岁到现在的52岁，两人一直相互鼓励，互相支持，共同进步。
不离不弃，相偎相依，白头偕老。这是自己想要的爱情。许方诺情不自禁的双手合十。
季翰林，他现在出国了吗？还是还留在东江市？他和季韩卿……季翰林性格那么固执，他会不会和季韩卿发生冲突，甚至引来危险？
季翰林，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就不会设防。如果他不设防，季韩卿还想对他做点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
不对，季韩卿已经承诺过了，季翰林不会有危险的。许方诺，淡定下来。
伸手想按一下突然狂跳的心脏，却不由自主的往小腹摸去。
“……第三件事，就是方诺。”突然听到爷爷提到自己的名字，许方诺抬起头来。
“我想再确认一下，方诺的宝宝……”
从许方诺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她就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那一晚，大家也严肃的开会讨论过。最终他们的意见是：“想留下宝宝，但是会尊重方诺的决定。”
许方诺呢，自然是想要宝宝。
“主要是翰林……”
“爸！”许方诺打断爸爸的话，“我和翰林已经和平分手了，宝宝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没有怀孕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想要一个宝宝。可是自从我知道我怀孕之后，我就有很强烈的感觉，我想要见到这个宝宝，我想抱他，保护他，想送他去上幼儿园。这种感觉虽然来得很突然，但是我却一点都不想否定它。以后，宝宝出生了，我可能会遇到你的所说的种种困难，但是我都愿意去面对它。我不想退缩。我觉得我已经做好面对困难的准备了。”
“方诺很勇敢。”方怡期待的拉拉许千山的手臂，“我们，还有爷爷，都可以一起帮忙带宝宝。给他喂奶，换尿布。以后他会说话了，还会叫我们外公外婆，还有曾外公。”
“好。”许千山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我们家里人也不多，多一个宝宝也很好，家里会很热闹。”
“那我们可以先给宝宝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许方诺失笑：“他还小呢，我刚才上网查了，10周大的宝宝，只有一颗葡萄的重量。”
“一颗葡萄？”
“葡萄？”
许千山和方怡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说道：“那宝宝的小名就叫小葡萄吧。”
……
……
三年后。
“许老师。”正和同事说说笑笑的许方诺，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许方诺回头一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带着墨镜，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很努力的表现得自然一点。
“有人找你，那我先走了。”同事拍拍许方诺的手臂，然后离开了。
这个男子，许方诺确定自己不认识。他是谁，过来找自己干什么？
许方诺警惕的看一下四周，刚放学，校门口的人还是挺多的，保安也在。她放松了一下，然后走过去，礼貌的点点头：“你好。”
“许老师，你好。”没想到墨镜男子居然伸出手来，想和许方诺握手。
难道是某个学生家长？但是年龄也不像啊。
许方诺伸手过去，友好的与他握握。“请问你是……”
“我是季韩卿先生的私人助理……”
季韩卿！
季韩卿！
季韩卿这个名字，许方诺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听到过了。现在，却突然被提起，许方诺猛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她抬头，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季韩卿先生目前在东江市南港监狱，他要求明天中午3点钟，与许老师会见一次，请许老师务必按时到达。”
他果然是在监狱里。
前些日子，许方诺就断断续续的了解到，季韩卿因为刑事犯罪，被判入狱。可是具体的情况，许方诺并不敢去详细了解。
季韩卿对于许方诺而言，就像是一个噩梦梦魇，她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逃离了这个梦魇的掌控，所以，她尽量躲避着季韩卿的任何一点消息，她不想自己的生活会再度回到以前的水深火热、痛不欲生之中。
眼前的男子，始终没有摘掉墨镜，许方诺开始渐渐慌乱起来：“他找我干什么？我们早就已经没有联系了。”
“具体情况，请许老师到南港监狱面谈。”
许方诺想都没想，她下意识的就摇头拒绝：“我不会去的。当初，我和季韩卿已经说好了，合作完之后，再无瓜葛。”
“许明安，小名小葡萄，目前就读于QY市东区的太阳早教育儿中心，每天早上8点上学，下午4点放学。许千山，QY市第一高中高三美术6班班主任，住宅QY市第一高中教师宿舍楼7栋501。刚查出——前列腺癌早期——”
许方诺难以置信的看着墨镜男子，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起来。
三年前被季韩卿强迫着、支配着的那种恐惧感与无助感，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的将许方诺的身体往里带。
她不想掉下去，她想逃离，她想看到任何一点点可以让自己握住的东西，可是，都没有。三年前没有，三年后一样没有。
反而，她多了一个软肋——她的儿子，许明安。
“许老师，明天下午三点钟，南港监狱门口不见不散。”说完，墨镜男子就走了。
许方诺的失神的走到校门的墙壁上去，轻轻的倚靠着。然而下一秒，她就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奔跑起来。
太阳早教育儿中心，她的儿子在那里，她的葡萄……
刚跑出十多米远，许方诺才蓦然想到，现在已经五点多了，小葡萄早就放学了，爷爷已经将他接回家了。
打开挎包，许方诺拿出手机，开始哆哆嗦嗦的接通爷爷的电话。
那么久了，她一样很害怕。季韩卿，是她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喂，方诺啊——”
“爷爷！小葡萄呢！”可能太过紧张，许方诺差点哭出声来。
“在吃苹果呢，刚给他切好的。来，小葡萄，叫妈妈，妈妈找你呢。”
“妈妈——”软软糯糯的小嗓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小葡萄是安全的，他已经在家里吃苹果了，爷爷也陪着他。许方诺捂住话筒，深深呼吸一次，才慢慢开口：“妈妈放学了，小葡萄跟着阿祖在家，要乖乖的，妈妈一会就回去了，好吗？”
“好——我%￥#@&*……%￥”小葡萄嘴里塞着苹果，还说了一段让人分辨不清的话，许方诺勉强笑笑，然后挂了电话。
许方诺抬头，看向天空。
夏天傍晚的天空，是慵懒的素蓝，许方诺一直觉得这样的颜色是最漂亮的。这样的天空，和东江市的一模一样。季翰林追求许方诺的月份，也是天空很美的5月份、6月份、7月份。
那时许方诺一心只想着讲师评审的事情，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和季翰林谈恋爱，而季翰林则今天一个借口，明天一个借口的，天天约她出去。
那时候下午的天空，就是这个样子的。甜而清爽。
许方诺慢慢走回学校门口，走到自己的车旁边，然后有点呆滞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今天早上在校门口遇到自己班里的五六个学生，许方诺刚好有事要和她们说，车里也坐不下那么多人，许方诺就将车停在校门口旁边的车位上，和学生一起走着进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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