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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命理的循环

    传闻,穿越无止尽的黑暗混沌之雾,便可到达世界树的穹顶、至高天道的御前。

    ……当然,这是谣言。

    就像真神从来不会显圣人前,天道只会更加虚无缥缈。所以世人理解的天道更多的是一种无形而宏大的规则,只有近神生命才能隐隐感知到天道意志的存在。

    统御界海纪的第三天道在世界树内留下的唯一有可能追溯到足迹的神迹就是“灯塔”。

    那是第三天道最顶尖的造物之一,其原材料里就有神话物质——【起源:塔】。

    它共计十一层,贯穿了所有的时空、次元、维度。理论上,它的每一层都有可能以任何方式、任何形态、任何概念出现在世界树的任何地方。

    同时,灯塔本身也是“天道苍祁”代表世界树众生对第一天道开创混沌体系之功绩设立的纪念丰碑,以示永世不忘第一天道之恩典。

    尽管……第一天道本身大概率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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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体系的构建指明了万物进化的方向,其意义之深远必将贯彻宇宙的始终!

    它分为:对外的“泛混沌海体系灵态分级”与对内的“世界树体系境界框架”。

    这里先简单描绘一下有关世界树的生命层次。

    统共十个境界,由前七境组成的【下位:生命进化之路】与后三境组成的【上位:神圣领域】两个部分构成。

    值得一提的是,世界树的基层修炼体系由模拟各大神灵谱系延伸出的七十二条“神性特质”与天道创造的九条“天选途径”共同组合而成。

    在这里,先天赋予的“神性特质”决定了位属哪一条序列,而后天觉醒的“天选之路”则决定了对应的职阶。

    不过在众多的序列中适合生灵修行的稳定序列总共只有二十三条,其余序列都拥有程度不一的高风险失控因素。

    接着就是九大天命职阶:

    【赤红的战鬼】

    【橙色的先知】

    【黄色的使徒】

    【绿色的神牧】

    【青色的天武】

    【蓝色的灵御】

    【紫色的巫妖】

    【白色的贤者】

    【黑色的魔女】

    天命职阶需要后天觉醒,正常情况下觉醒难度极高,有些还需要配置特定的仪式。而且职阶仅适用于【生命进化之路】,那是普通生命不断完善基因缺陷,直至完美的过程。

    当然,“天”无绝人之路,理论上即便无法觉醒,普通生命也有机会走完整条进化之路,只是没办法更进一步。

    详细描述一下进化之路各个阶段对现世的影响程度,就是:

    【一阶段:戮灵】,即,随意屠杀同类普通生命的力量。

    【二阶段:破军】,已经很难被同类普通生命在数量上进行压制。

    【三阶段:觉醒】,初步开启序列之路,正式脱离凡俗进入神秘领域。

    【四阶段:屠城】,一己之力即可攻陷同类普通生命的一城一池。

    【五阶段:亡国】,一己之力即可覆灭同类普通生命的国度疆域。

    注:第五阶段之后是进化之路上最大的分水岭,一旦越过便可蜕化成近神生命,常规的物理打击已然无效。

    【六阶段:陆沉】,全力之下,一洲陆沉。

    【七阶段:碎星】,弹指碎星,拳灭星河。

    以上皆是各阶段理论上对现世产生影响的最大限度,具体威力请以实际为准。

    ……

    进化之路过后,就是被称为“极尽超脱”的上位生命。

    何为“超脱”?

    即,可以脱离种族社交、成为宇宙中不依靠任何外力存活的独立个体。

    可以说,每一位神圣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长生久视,拥有悠久的寿元、完美的生命形态、高深莫测的权能……

    不过由于神圣领域的构成较为复杂,这里就暂不详细赘述。

    言归正传,境界明面上是没有第十一阶层的,灯塔第十一层处于混沌深处,也就是世界树中心的第一道门后。

    它存在的初衷就是为了给诸神提供一个集会的场所。

    但凡涉及到影响整个宇宙大势的决策,都可以在灯塔由诸神投票表决。

    亿万年来,灯塔内部同时超过三位神灵到场的“大事件”屈指可数。

    毕竟对于神灵来说,超出掌控的事物太少太少。而神灵之间固然时常有争端发生,但分工的不同注定了祂们不会有原则上无法调和的矛盾与冲突。

    ……

    顺带一提,世界树内真正称得上“神”的只有那融合了七十二个“唯一性起源”的真神境界,而非随便被冠以神之名号的其他存在。

    ***************

    深空彼岸,灰蒙蒙的雾气之上,神的灵在渊面之上运行。

    绝对水平的镜面与姑且算是天空的“上”交际之处,漂浮着七十二道晦暗不定的巨大光源,散发着清冷与孤寂的光。

    那些光跨越了无尽光年的距离出现在眼前,没有温度,平静的彰显着神意的傲慢、公义、冰冷。

    这就是“灯塔”的所在。

    看似世界树之外的无声净土,亦是万物终结之后陷入的永恒沉寂。

    ……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天道的崩坏比预想中要提前太多,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还望诸君不遗余力,助我施行计划。”

    华耶的生物形象站在雾气之上,空旷威严的声音在混沌中回响。

    理所当然的……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但神灵庞大伟岸的形象已经开始遵循特定的轨迹移动,神的威权重叠交织,源源不断的投入到诸神与天道的战场。

    “嘿,说的轻巧,那可是至高天道,你们不会真觉得集合这十不存一的残缺第二天道就能与之一战吧?”

    玩世不恭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一位身披道袍的少年人双手抱怀,姗姗来迟,口中尤在出言嘲讽,“神棍,这么想不开?非要组团去讨打。”

    面对来者一贯的不着调,华耶简单解释道,“只是需要祂们帮忙驾驭神器进行短暂牵制即可,主力镇压还是我亲自上。臭道士你既然来了也别闲着,正好有任务交给你。”

    少年人激灵的一个后跳,使劲摆手,“不干!打死不干!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个当口敢冒头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华耶先是无奈,然后神色一厉,以宣告的语气道,“第一天道有令!【道君·玉玄】可有不从?!”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世界树上方,神秘存在投下注视……

    在此之前少年人已经很没骨气的“五体投地”,嚷嚷道,“从!从!渺律大姐头的意思,小弟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直到那股缥缈的神威逐渐消散,玉玄才哀嚎着连滚带爬到华耶脚边,撒泼道,“这日子没法过啦!薅羊毛也不带逮着一只往死里薅的啊,你们一个个的把我堂堂的昔日五柱神之一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神吗!”

    华耶鄙夷的撇了祂一眼,“当工具有什么不知足的?连动脑子都省了,指哪打哪还不好。”

    玉玄稍微一寻思也是这么个理,又嬉皮笑脸的站起来,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尘土,“说吧,神棍,要我干啥?”

    华耶云淡风轻道,“去拦住青凌。”

    玉玄一听,刚站起来的腿又差点软下去,抖成筛子一般发出声嘶力竭的控诉,“你是魔鬼吧?一定是吧!”

    华耶从容反驳,“当然不是,我可是天道认证过的正神。”说着,祂上前搂住少年的肩膀,用哥俩好的语气循循善诱道,“换个角度想一想嘛,我们这些直面天道威严的家伙可比你惨多了。”

    玉玄挣开祂的手臂,气的直翻白眼,“你是不是当我傻,小祁那么好说话,怎么可能真的下死手。但青凌大小姐可不一样,尤其在小祁的事上没有半点理智可言,一定会把我往死里打的!”

    华耶佯装气馁,唉声叹气道,“那我们换一换好了,你去跟天道打,我去拦阿凌,怎么样?”

    玉玄顿时泄了气,拦截那位帝神只是一时的挨打,但冒犯天道的事后清算可就不是挨顿揍那么简单的了。就算天道苍祁和余下的诸神都不追究,神灵的根基也会因为宇宙万物的反噬而产生动摇,紧接着所属阵营也将受到影响。那将是牵扯到麾下无数生灵的灾难,容不得儿戏。

    放眼当今世界树,也只有面前这位诸神之祖有这个资本去挥霍。毕竟……祂与第二天道的相性实在太高了。

    “唉——”

    玉玄难得正经一次,满脸的惆怅,“神棍,你说我们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就尊重小祁的意愿不行吗,说到底毕竟也是祂自己的选择。”

    “为求一时的心安永远失去,还是违逆祂的意愿将祂强行留下,我想这并不是再需要探讨的课题。”

    华耶漠然道,“而且你应该明白,渺律除了小祁之外什么都不在乎。如果有朝一日小祁真要被这个世界拉着陪葬,祂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毁灭这一切。现在让我们代为决策,已经是很大的让步。”

    “谁说不是呢,”玉玄“憨厚”的挠了挠头,抬头看向空无一物的虚空。

    似乎冥冥中已经有一只翻云覆雨的大手悬在头顶,只等大错已铸、再无转机之后悍然压下!

    这时,华耶的脖颈上微不可察的崩裂出一条裂痕,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神棍你……不要紧吧,”看着一条条缝隙顺着脖颈延伸上华耶的脸颊,玉玄迟疑道。

    华耶漫不经心的伸手拂去裂痕,然后手背还有额头又开始出现新的缝隙,“没什么大不了的,打的有点过火了。”

    你这很明显是被打的有些过火了吧喂!

    无视掉来自身旁的怜悯目光,华耶幻化出一根香烟点上,一脸抑郁的蹲下抽了起来。

    但很快,烟气就从祂头顶的裂缝中冒了出来。

    玉玄哪里见过自己这万年损友出过这种糗态,差点没忍住就笑出了声,尽管这是很严肃的时刻。

    于是祂弯腰强憋着笑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华耶对祂的幸灾乐祸毫不在意,只是回以冷笑,“世界树底层刚刚传来的物质信息,青凌的神话真身已经从九重天阙冲天而起,甚至不惜扯断尘世的信仰根基以近乎自毁的代价向灯塔行进。你的时间不多了,各种意义上。”

    玉玄顿时笑不出来了,神与神之间的悲欢在此刻联接在一起。祂们并排蹲坐着,抽着同样款式的香烟,保持着同样的抖动频率,报团取暖。

    一烟燃尽,玉玄似乎看淡了生死,用力将烟头摔在地上,踮起脚尖碾碎,用恶狠狠的语气说,“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吗!看我这就去把祂调教的服服帖帖。”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华耶叼着半根香烟,面无表情的鼓掌。

    “希望你到时候也能像现在这样……勇气可嘉。”

    玉玄踉跄摔了一跤,就此消失不见。

    生活不易,华耶叹气,紧跟着烟消云散。

    从始至终,其他的神灵都缄默无言,千万年间从来如此。

    而祂们站立的镜面之下,无人可见倒影出的难以名状的真实本体也在渐渐虚幻,荡漾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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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华耶,再来!”

    苍祁手持流光四溢、形态虚幻的星之枪,浑身上下笼罩着数之不尽的领域结界。

    祂一步迈出,混沌中便不见其形,岁月“河面”上的投影同时被贯穿、撕裂!

    祂一拳递出,时光之河翻涌倒流,恐怖的压力推动河水逆流而上!

    星枪的每一次刺击都会对华耶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神话形态被打的四散崩碎!

    战斗从一开始就是单方面的碾压。

    嘭!

    又是一拳,华耶的人身从星璇中倒飞出去,砸在混沌雾海上面拉出一条巨大的沟壑。

    “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打过架了,今天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谢谢你策划的这场“叛乱”。”

    苍祁仍有些意犹未尽,“你的准备应该不止于此吧,否则也太过儿戏了些。”

    华耶的神躯支离破碎,祂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麻木的眼神里掺杂了些许绝望,“对于你,再多的计划都不过是在平添变数。”

    银白长发的男孩赤足踩在混沌之上,漫步而来。

    庄严的光轮自祂背后升起,四时于祂身周流转。三千法则在祂眼中明灭,生死在祂掌心轮回!

    苍祁甚至没有借用世界树本身的力量,轻易便将占尽“人和之极”的神之祖打的节节败退。

    “姐姐呢?我不相信这次事件背后没有祂的干预,你们计划的最后底牌到底是什么呢?”

    祂完全没有战胜的喜悦,反倒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浮现,是某种未知的因素被忽略过?

    这个时代的天道本就是最巅峰的时期之一,在第一天道不亲自下场的前提下,按理说不应该有任何的可能对祂产生威胁。

    就在这时,天空一声炸响,一股无与伦比的浩瀚神威从更上方的空间降临,源源不断的冲击着世界树本身。

    苍祁眼看着滔天愿力化为洪流冲破混沌雾海,在那股力量的引导下汇聚出极为诡异的圆环,将祂锁定。而另一头在无尽愿力的加持下向着极为遥远的未来延伸而去!

    命理之环的圈禁中,一道流光从不知尽头的未来穿越而来!

    恍惚间,一道纤柔的身影从高空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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