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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去理会“女人”的媚眼,两精直径走向柜台,拉出椅子,坐了下去。

    “给我几杯最烈的酒。”

    过了一会,不听声响。

    “嗯?”

    帕尔默转过头,还是那个酒保,他依然在擦拭杯子,帕尔默见过好几次了,他那杯子就好像擦不完似的。只见酒保微微偏头。

    “那你不应该在这,矮人烈酒当属最烈。”

    “你这没有?”

    酒保摇了摇头,帕尔默一脸的问号,那高大的汉子瞟了精灵一眼。

    “自从商业协定撕毁,很久没有矮人的商队来了。至于最近嘛,买不起。”

    砰!沙包般大的拳头砸向柜台,发出巨响。

    “买不起?你买不起?”

    精灵眉头上挑,嘴巴微张,很是惊讶,酒保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帕尔默。

    “渍。”

    帕尔默思考片刻,说道:

    “你能吃下多少?”

    酒保眉头一挑。

    “十桶。”

    “霍,大手笔啊,那先给我来几杯不过分吧?”

    酒保没有回话,转过身,从展柜的顶端拿下几瓶酒,单独给帕尔默一瓶红色的,并亲自酌了一杯。剩下的拔下瓶塞,都推给了法蒂玛。

    长夜漫漫,几个身着彩色衣裳的人跳上桌子,有的举止怪异,跳着滑稽的舞蹈,引得旁人哈哈大笑;有的高展歌喉,引得酒客驻足聆听;有的手足舞蹈畅谈他回忆中的故事...哦!还有出现便自带喜剧效果的红色莫里甘!在这个酒馆内,佣兵们忘却了烦恼,只记得干杯与大笑。

    酒馆内歌舞升平,每一名酒客在酒精的麻痹下变得摇摇晃晃,他们在酒馆走来走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容满面走出门,寒风醒了酒,看到来往的路人,他们往往会说——别愁眉苦脸的了,来一杯吧。

    钟表似一半的西瓜,正值午夜,酒馆内越发的热闹,身后的吵闹不仅引得帕尔默注目。

    “开庄,开庄,买定离手。”

    说着,佣兵将斧头劈在桌子上,拿出纸张。众人清出了一个空地,放下一个小桌子和两个板凳。一名大汉裸露上身,身上还纹着不知名的符文,头戴牛角盔,大摇大摆走出人群,他高举双臂怒吼着。另一边,同样也有一个,是一个老头,白发苍苍,胡须泛白,他也是裸露着上身,不同的是,没有瘦骨嶙峋,精壮!满登登的肌肉,仿佛要炸开般。

    “吼!吼!吼!白老头,白老头!”

    “牛角兽!牛角兽!”

    随着呐喊声,两人就坐,额头相抵,两双眼球瞪的老大,紧紧盯着对方,气氛逐渐变得焦灼,周围的人群大喊着。

    “打败他,白老头,我全压你了!”

    “冲!冲!碾碎它,牛角兽,你是无敌的!”

    “混蛋!白老头才是无敌的。”

    “你这蠢货,牛角兽可是手撕过棕熊!”

    ......

    比赛还没开始,两方人马便吵了起来。两人之间白气腾腾,齐大吼一声,纷纷伸出胳膊,手掌相握,伴随着人群的喝彩声,叫喊声,逐渐的,两人全身泛红,青筋暴起。看得出来双方都在用全力,那咬紧的牙齿渍渍作响,裸露出的肉微微颤动,脚掌,腰肢,上胸,全身的肌肉,拧足了劲向那桌子上的焦点涌去。

    帕尔莫小口喝着酒,不时陷入沉思,他没有去安慰或鼓励法蒂玛,这是他自己的槛,过了他便飞腾直达,不过?帕尔默相信,他不会。

    手握酒杯,一会儿喝一口,看着身后佣兵的比赛,仔细细细品味那回荡于口腔的麦香,应该是一种麦酒,度数不高,味道还不错,帕尔默觉得这很像啤酒。坐在圆凳上,凭着两米多的高度帕尔默可以清晰的看到僵持的两个大汉。时间渐渐流逝,帕尔默又喝了一口,他白哲的脸蛋儿随着大汉的肌肉一起渐渐的变血红,仿佛低出血般。

    “那个带牛角盔的快输了。”

    帕尔默喃喃道。

    “已经过去四分钟了!白老头,冲啊!”

    “用力,用力!牛角兽!他的腿已经绷直了。用力!”

    场内,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大吼,一股新力涌入争夺,他嘶吼着,晃动着,全身止不住颤抖着。他的嗓子随着对手的汗水一起左右摇晃,一分钟,两分钟,原本僵持的对局逐渐偏向一方。

    “用力,用力,用力!”

    “啊!”

    随着吼叫声,那如同火红剑胚的胳膊再也坚持不住,啪嚓,桌子遭受重击,顿时变得粉碎,白老头猛地站起身,踩碎椅子,双腿发力冲向对手,如同蛮牛般,气浪涌动,抱紧对手的腰肢,喘着粗气,腿向下一扫,对手顿时重心不稳,那巨大的身子被举起,白老头像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似的向四周转了一圈,随后吐了一口水,将牛角兽狠狠砸向地面。

    轰!

    看着趴在地上的对手,白老头高举双臂,叫喊着,张大的嘴巴占了半张脸。周围的人群沸腾起来了,他们业高举双手,呐喊着,蹦跳着,炫耀着,仿佛场中获胜的那人是自己般,酒液漫天飞舞,酒杯来回飞动。

    看着狂欢的众人,帕尔默微微一笑,脑中不仅泛起涟漪。他曾经也干过,是在民兵营时,靠着过硬的身体素质与天生巨力,他那个地区的民兵还真没几个能干过他,帕尔默微微摇头。

    “说来,还是为难他们了呢。”

    “怎么?感同身受?”

    精灵将酒杯放在柜台上,两只胳膊展开,靠着柜台沿儿,身子倾斜,说道。

    “是啊,那些日子可真美好。”

    “我在奥苏安的伊泰恩长大,阿苏焉圣殿在我们那个地区,故而我们皆立志成为凤凰守卫。还记得,我的一位故友,剑舞的那是一个绚丽无比,一手枪盾术独成一派,就连洛瑟恩海卫的人都不敢说,保证胜过他。”

    “我们一起去圣殿选拔预备役,结果呢?那才叫一个喜剧性。我俩啊,一个东,一个西,大混战时,那是大杀四方,无人可挡,神挡杀神啊。最后,就我们两个站着,哎呀,那考官,喝哦,都快打起来了,脸红脖子粗的,争着抢着要我们啊。”

    精灵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

    “我们两个用剑便将所有人挑了,站在比赛场上,看着我那位故友,喝,说实话,我不敢保证胜过他,就耍了一个小聪明,使着长剑便向他攻去。他也是幼稚的可以,也是使着长剑应战,半路,我忽然掏出强弓便射,好家伙,他直接趴到地上,躲过去了,速度之快,反应之极,让我不得不承认,他肯定早就猜到了。啊,他拿起地上的枪盾向我咧着嘴,一脸的微笑,没办法,我只得持着战戟向他猛攻。”

    “我们两个啊,一个凶猛无比,气势磅礴,一个锋芒毕露,稳固防御。我不敢用全力,那柄长枪似毒蛇般在角落紧紧盯着我,那密不透风的防守更不用多说。我们打了很久,没有破绽,没有疏忽,更没有疲惫。打啊打,可没想,我却先是有些力跟不上去,没办法,我想出了个孤独一掷的法子,我绕着他劈砍,力传到脚掌,比赛场随着脚印的增多变得支离破碎,我踢飞一块石头,借力跳于半空,身子高跃而起,一记跳劈,一往无前。”

    “我赢了,也输了,战戟劈开了盾牌,停在他的脖子上,但,一点寒芒正对着我的眼睛,很痛。那一次,我的眼睛绑了半个月的绷带。”

    咕噜咕噜

    “爽快,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些考官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搓着手便跑向我们,争先恐后的,然后呢?哎,最最最喜剧的来了。”

    精灵转过身,满面笑容,正对着酒保说道。

    “我那个故友啊,他不会战戟,哎,他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几百年啊!哎呀我去,当时我就笑的起不来了,那些考官一个个呆若木鸡,跟喷泉旁边的那个雕像似的,哈哈哈哈哈。”

    帕尔默拍打着大腿,摇着头,笑着。

    “哎,我呢,本以为保证的嘛,也没在管。那个预备役进去了,差不多就是凤凰守卫的一员了,只需要一些考验与磨练便可转正。可是那个考官啊,拿出名册一查,哎,你猜怎么着?凤凰守卫必须是贵族,而我呢?只是个平民。那些考官分成了两派,他们吵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太阳落山,久到我超过了与阿西娜的约定,那小妮子还生气的一段时间,哈哈。”

    帕尔默宛然一笑,举杯大口大口的喝着,砰,酒杯见空。

    “我失败了。潜力不代表实力,哼,一群迂腐的蠢货,他们安逸的太久了。”

    “所以你就来到了这里?”

    “嗯,没错,我坚信鲜血铸造英雄。哈哈,说的有点多了,我也醉了呢。”

    帕尔默向酒保摆了摆手,忽然向柜台一趴。

    “哎,你叫什么?”

    “这重要吗?一百年,对精灵来说,不过转眼一世。”

    “哎,我会在旧世界呆上一段时间,可能会有机会再次相遇呢。”

    酒保擦拭杯子的手停了一下,微微一笑。

    “兰斯格诺德。”

    “好名字。”

    帕尔默转头看向一旁,入目的是一排的酒瓶,是空的,透过酒瓶可以看到法蒂玛浮肿的脸蛋,他趴在柜台上,将脸埋进胳膊,侧着头,嘟着嘴,没有一点声响,似一个婴儿般。

    帕尔默轻轻抽出一个酒瓶,放在一旁,看着漂亮到过分的法蒂玛,精灵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不愧是你呀,骄傲粉碎...真是捡到宝了呢。”

    帕尔默转过身,他没有去给法蒂玛盖被子或抱去客房,那会吵醒他的,还不如让他在这儿好好睡会儿。脚落地,站起身,离开角落。两精来时没有去正中间,而是移至角落,兰斯格诺德他陪了两精很久。

    “影冠之手?你一定会成功的。”

    帕尔默自言自语道。

    挪动几步,灯火变得明亮,欢呼越发响亮。

    “地下的东西...你知道吗?”

    “嗯?你碰到了?”

    帕尔默点了点头。

    “这可是个稀罕事儿,他们是叫恩~鼠人?我记得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荒野的地下到处都是那玩意儿,但是,在城市内,我只遇到过一次,你运气不错哦。”

    “哼,我想帝国人在怪物图鉴里将他归为野兽人了吧?”

    兰斯格诺德抬起头。深深看了帕尔默一眼。

    “没错。”

    顿了顿,接着说道:

    “知识与实力并行,你要小心了,诡诈之神最喜欢你这种的了,何况你还是一名纯血高精灵。”

    “额,你怎么知道?”

    酒保瞟了精灵一眼。

    “显而易见,你的耳朵足够长。”

    “哈哈哈...哎,你知道摩尔牧师吗?”

    “教会的事儿少打听,这是众人的常识,尤其是摩尔教派,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可以让死人不再起来,使活着的骨头永远躺下,这就够了。”

    “哎,别整这些虚的没的,想不想听?”

    兰斯格诺德停下手中的动作。两只强有力的臂膀叠放在柜台上。

    “洗耳恭听。”

    “你给我找一份佣兵团委托,雇佣也行。你知道的,安德尔佣兵团。”

    面前的大汉略加思索,点了点头。

    “好,听好喽。”

    说着,帕尔摸向大汗贴去,凑着耳朵细说道。

    “——”(有空再补,让我好好查一查莫尔教派的资料)

    精灵两手撑柜顺倾斜之势越过柜台,在最上面拿下一瓶酒,又跨了过去,倚在柜台上,看向大汉那紧皱的眉头与紧绷的脸,不得哈哈大笑。不说大话,他帕尔默对中古战锤的一些隐秘,知道的比荷斯白塔记载的还多。

    看一下钟表,快到时间了,帕尔默手撑椅子站起身,艰难从人群中挤出来,路上的打斗痕迹引得路人啧啧称奇,走到门外,那几个身影已经消失。帕尔默拔出瓶塞,坐在石阶上,看着圆圆的两个月亮去,举杯痛饮不一会儿,砰,咕噜咕噜,精灵的脸更红了。

    璀璨星空亮晶晶的,仿佛眨着眼睛向精灵问好,徐徐东风吹过,拂动了精灵的长发,坐了许久,帕尔默忽然像空气手指一滑,一个名称使精灵的目光逐渐清明。

    “精英摩尔战斗牧师,八个以上的精锐摩尔骑士,哼,灵魂吗?高精灵的灵魂确实诱人,可是,你接得住?摩尔教派,尤里克教派,西格玛教派,三皇时代,哼哼哼,哈哈哈哈。”

    精灵大笑着,一阵风嚣,面色一冽,看不出一点醉了的模样。

    “老兰,你这还有人动手?这刚进来时可是吓了我一跳,哈哈哈。”

    “出了点小状况,明天便叫人来修了。”

    “你付钱?”

    “我付钱。”

    “哈哈哈哈哈,竟然看到老兰吃亏,哈哈哈,有趣,今天可真有趣......”

    嘎,嘎,乌鸦那沙哑的叫喊从屋顶传来,精灵站起身,拢了拢头发,掏出火统,向天空打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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