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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楚为天道人心 齐则割袍断义

    第二日项梁、项伯、宋义、利几、魏豹、陈平、彭越、韩信、郑昌、萧公角、薛公望、丁公固,另有齐国大将田都,还有随田都来的一个十五岁的娃娃。众人盘腿落坐后,项梁居中落坐在只有三寸高的盘凳中。

    韩信以为是商谈撤出定陶城的战略,哪知项梁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一件别人的家事。项梁严肃地说:“诸位,暴秦章邯在大梁城与东阿城分别斩了俺东方六国二王,魏、齐二国必须有人接替王者之位。”他停顿片刻接着说:“魏国顺理成章地由魏豹殿下继位为魏王,他们魏国与俺等同盟国皆无异议。”

    丁公固带头祝贺说:“恭喜魏豹殿下上位为陛下。”

    “何喜之有?大敌当前,应该将心思放在击秦上。”项伯打断纷纷祝贺的大家说:“研究怎么对付随时可能杀回来的章邯事大,刻不容缓。”

    “没那么急。”项梁制止项伯说:“另外齐国国内现在为谁继承王位彻底分裂成了二派。”他指着田都说:“田都将军,田儋的叔伯堂兄弟欲立齐王建的儿子,他身边的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田假,而齐王田儋的亲弟弟田荣却要立田儋的儿子田市为王。僵持不下后,双方竟然兄弟相向,拔刀说话。这不田都将军拥着田假来找本上柱国为他做主。”

    “请上柱国大人主持公道。”

    “田将军就给大伙说说尔的意思。”

    “诸位义士,论私,末将与田儋、田荣、田横三兄弟是仅隔了一代的堂兄弟,论公齐王田建是故国最后一位王者。末将认为理应由他的后人继承王位才符合祖制,咱们不能谁强谁就越位称王呀。”

    众人不知从何作答,吴芮打破尴尬说:“理是这么个理,应该由田建的儿子,坐在这里的田假继位为王。”

    “别人家的事,俺等外人无权插嘴。”项伯看着田都说:“应该不应该,田将军应该在齐国与田儋的二弟田荣,还有他的儿子田市讨论。”

    “田荣只认势力,不认事理,末将被他打出了齐国。”

    宋义赶紧地说:“此事以后再议,在下也预感章邯就在周边不远处。俺方得立即做战术调整,再拖延耽搁就等于坐以待毙。”

    项梁嗔怒说:“怎么了,都闻章邯色变吗。谁为齐王是个大是大非问题,不能只骂秦暴,不安内部。俺们楚国能立楚王孙熊心小孩子为楚怀王,齐国怎么就不能立齐王建的后人?”

    这时外面传来阵阵群鸟飞过的叽叽喳喳声,韩信起身出门,朝天空看了一会,立即返身进屋说:“上柱国大人,章邯大军在向定陶杀来。”

    “尔出门看天,就知道章邯来了?”

    “鸟儿一群接着一群向南急飞。”

    “入冬了,候鸟由北向南迁徙自然现象。”

    “鸟儿队形不整,特别是平时排‘人’字而飞的大雁也乱了阵形,匆忙急飞唯恐不及。”

    项梁正要说什么,卫兵报:“报上柱国大人,齐国国尉田横求见。”

    闻田横名,田都起身抽剑,项梁示意他坐下说:“身为贵族军人,要处惊不变,易怒伤身,也有损形象。”他令卫兵说:“传田横进来。”

    “末将田横奉俺国相国田荣令参见上柱国大人。”

    “齐使何事呀?”

    “上柱国大人何故明知故问?”田横看着田都说:“奉齐王田市令,向上柱国大人讨要叛臣田都与背臣田假。俺主在失而复夺的东阿城等本使消息。”

    项梁冷笑二声说:“田假是齐王建的儿子,是尔齐国人的真主子,怎么在田将军口中成了背臣?”

    “昏君齐王建亡国弃民,不足以称为齐国百姓的主子了,他的儿子自然也只能跪在新君面前称臣,心生非份之想就是对新主子的背叛。必须受到惩处。”

    “将军与尔二哥田荣想怎么处理田假呀?”

    “押到齐国境内公开处死。”田横补充一句说:“俺哥哥齐相国田荣说了,要是上柱国主持公道宰了田假与田都的话,请将尸体交还给齐国,他们的人头要吊到城楼上示众。”

    “这么不能容人?要是本上柱国不能与尔兄弟达成协议呢?”

    “那就别怪齐国不仗义了。来的时候俺国相国交待说,务必告诉上柱国,要是如俺所愿交出田假与田都二个背叛之臣,齐楚二国还是盟友,齐国听从盟主楚怀王与上柱国大人的将令,反之齐国将退出盱眙盟约,与会盟国割袍断义绝交,与共主从此向背不相往来。”

    “尔兄弟俩怎么能这么干?”

    “赵佗能与朝廷决裂自立,齐国为什么不能与盟约国割裂自立?”田横提醒说:“不交出田都与田假,是楚国对不住齐国在先。”

    “能叫身在东阿的田荣亲自前来商谈吗?”

    “不能。”田横坚定地说:“本国相国田荣必须在等到田都与田假伏法的确切消息后,才能前来与上柱国大人商谈其它事项。”

    田假被吓得哭着向田都身后躲,田都破口大骂:“立田假上合天意,下顺民心。尔与田荣一味只顾满足自己私欲,置天道人心于不顾,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自古无道让有道,昏君禅让给明主。田假的父亲昏庸无德,田市的父亲公而无私,齐国人皆拥戴之。”

    “少说漂亮话了。田市才过总角岁,离黄口小儿差一岁。一个九岁小儿为王?不就是尔二兄弟当家吗!尔俩比赵高还要险恶。”

    “田假多大?不就是一个十五岁的束发少年吗。”

    “够了。”项伯起身向田横与田都抱拳说:“在下求二位了,尔国的家事能放一放吗。大敌当前,俺们没有时间在这扯了,耽误不起呀。”

    项梁自嘲说:“七雄争霸时,秦、楚、齐三大国,秦国强,楚人多,齐民富。如今呀,秦国傻子胡亥为人主,楚国放羊的熊心为君王,齐相非要弄出个娃娃当家。俺们这群英雄好汉在为谁而战!”他商量着说:“这事吧,本上柱国认为应该这样。二位田将军各退一步,暂时不争。”他最后表态说:“本上柱国也退一步,在此代表盱眙会盟的所有诸侯国承认田市为齐王,毕竟田儋是为六国而战死的,得给他个安慰。齐国国尉不再追杀故主田假。”

    本来项梁此法是个双方妥协共存的上策,但是齐国侉子皆犟种,大敌当前,不分轻重缓急,一味争利。

    田都与田横皆不服,田都起身说:“既然这样,末将往盱眙找共主楚怀王,请共主为俺主田假作主。”

    田横更是硬着头直着勃子大嗓门吼:“现在在下就代齐国表态,从此不听共主派谴。”

    “走,走,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项伯挥挥手说:“有你们没你们无所谓。只求尔俩快走。”

    项梁继续他的贵族义字为先的做派,大呼:“宋义。”

    “末将在。”

    “尔带人护送二位田将军与田假出城,确保他们各自朝各自的方向去,不允许在定陶火拼。”

    “哥哥。”项伯急得没法了,他大叫:“为了项氏家族与南楚子弟的身家性命,不要再管别人家的事了。”

    “瞧尔急的。”项梁镇定自若说:“对付章邯的事本上柱国想好了。昨晚尔献了上中下三计,本上柱国认为取尔的中计。吴芮将军率江西兵团出城扎寨,与此城成犄角之势。彭越与魏豹部谁愿出城,谁愿留城内呀?”

    “彭越愿随吴将军出城迎敌。”

    “那就赶紧行动吧。”

    项伯瞪大眼惊恐地问:“这是要与章邯硬杠吗?”

    “本上柱国亲自为饵,引诱章邯围攻定陶。”项梁发令:“令少将军项羽、沛公刘季、吕清吕臣父子、召平、陈婴所有楚军快速向定陶合拢,包围章邯,一举歼之。”

    韩信上前一步说:“大人,有人根本靠不上来,有人来了也不起作用。打仗只能务实,不能一味用强。”

    “尔是说本上柱国务虚逞强吧。黄河以南有魏军,有韩军,另有赵军申阳、司马卬部。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本上柱国就是六国的孩子,章邯是秦国的狼,各部奋勇向前,一人咬章邯一口,他就千疮百孔了。”

    韩信心想:这是赌命一搏呀。他尽力劝:“大人,打仗也要讲究保存实力细水长流,怎么能拼他个最后一锤子买卖?输则万劫不复。”

    “赢则一锤定音。能一步到台口,何必犹豫再三。”

    “上柱国留步。”项伯喊住项梁说:“请给俺五百兵出城。”

    “尔要干什么?尔从来没带过兵呀。”

    “弟愿往北迎章邯,一旦发现立即给兄长发信号,兄长也好提前作准备。”

    “行,见敌不要逞强。”

    “见了敌人俺就跑,五百兵起码能引走章邯五千人马。”

    城外韩信向项伯告辞,项伯不让走说:“没必要两头跑,随俺行动,也好给俺充当谋士。”

    “俺回去以上柱国的名义催少将军快点,估计不错章邯就在今天,最迟晚上就会赶到。”

    “项羽最快什么时候能赶到?”

    “二天后。俺一人一马,快马加鞭到这里用了一天。大队人马行军最快也要二天,要是带上辎重起码三天,就是说少将军前队要到后天才能赶到定陶。”

    “二处合兵勉强有近五万人马,不至于如田儋十万人马被章邯当猪宰了。”

    “听说齐国田荣收编了田儋的败军,近十万人马就在离定陶百里不到的东阿。此时上柱国大人却逞强结弱,置自己于不利。”

    “谁说不是呢。放弃强强联手,为了个娃娃与田荣闹翻,不值呀。”

    二人正说着,突然隐约有战马奔腾声传来,韩信跑到高处向北张望一会,返跑回说:“章邯大军到了,大约有十五万多人马。”

    “就十五左右?怎么算也得三十万往上呀。”

    “俺估摸着不会错。”

    “这么肯定?”

    “俺在吴中时没跟尔与张良说过。俺在江阴时帮人放过鸭,天天数数,数人也差不了多少。”韩信自嘲说:“不只是楚怀王给人放过羊。”

    “尔数数行,那么估算距离呢?就是说尔能算出章邯赶到这里要用多长时间。这点也很重要。”

    “一个时辰。”

    “就是说章邯十几万暴秦铁甲二个时辰就能到定陶城下了。”项伯看看天说:“现在已是午时,章邯将于申时到达定陶。上柱国对章邯来说是六国最大的鱼,他一定会迅速发起攻击。今晚谁也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左尹大人,章邯比俺们估计的二天快了一夜。俺不能再随俺在此了,俺得快往回迎少将军,只有少军领着人马到了,才有可能救上柱国于将亡。”

    “说得是,赶紧动身。”

    韩信不敢耽误,翻身上马朝着濮阳方向飞奔。

    项伯站到高坡上招呼五百兵卒大喊:“江东兄弟们,出城时总有人问俺,俺们干什么去?现在俺告诉尔等,俺只是领着尔等迎着章邯上,不为与章邯拼命,为了等他靠近就返身逃跑,引走他部分兵力,减轻定陶城内楚军压力。”

    “已经听到隐隐约约的大军运动之声了。”

    “是的章邯离此三十里不到,骑兵一个时辰不到就到这里。只要他的先头部队一出现,尔等就各自逃跑,可以成建制地逃,也可以三五成群分散逃,不准往定陶方向逃,而是向濮阳方向迎着少将军项羽的大队跑。少将军已于昨日从濮阳起程,只是章邯比他设定的三天早了十多个时辰。”

    “齐国田荣大军不是在东阿吗?俺们也可以往他那里跑呀。”

    “告诉尔等一个不幸的消息,齐相国田荣与他兄弟齐国尉田横已经公开脱离结盟,他们学赵佗自立了。”

    “怎么会这样?”

    “唉,都是上柱国轻敌不听劝阻,盲目自信呀。一句二句也说不清了。”项伯回归主题说:“兄弟们,抛弃所有辎重,只带粮食,马匹,武器。”

    “战车都不要了?”

    “留给章邯,衣服要尽可能地穿少点,不能怕冷不要命。行军帐蓬全都扔掉,起码今夜谁也别想睡觉。”

    “听左尹大人的,大家将该扔的扔掉。”

    “还有,粮食分散到个人。兄弟们各人自取一昼夜的量,多余的也不要要了。”

    “运粮的,将粮食袋子分散扔到地上,兄弟们自取吧。”

    “兄弟们,俺们就要用血肉之躯为俺南楚兄弟们引开尽量多的暴秦兵卒了,有人会因此而献身,如果谁不幸掉队,别指望有人来救,自己想法活下去。”

    “左尹大人自己保重。俺等一定做一个称职的马前卒,排头兵,绝不给江东子弟丢脸。”

    “俺这就回定陶向上柱国通报章邯到了,再做最后努力,劝他弃城避开章邯不战。放下端着的架子,退到东阿与田荣汇合,化敌为友共同进退。”

    “左尹大人放心去吧。俺等在此等章邯大军露头才跑。”

    “兄弟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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