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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击打肌肤可 伤及心灵否

    韩信在废丘继续与章邯对峙,一时分不出胜负;刘交在江东被虞将军反包围。刘季年前作出的长江南刘交,黄河北韩信与自已三路并进合围彭城,一举击败西楚的计划出现大大的变化。变得进无必胜把握,退又不甘心的两难中。

    对形势乐观的刘季中路大军全体将士,被明修栈道与为韩复国的双重胜利冲昏了头脑,全体变低调为高调,上下只知进之利,不问退之安。下一步就是会盟诸侯,公开向西楚宣战。

    大汉二年二月二龙抬头,刘季在阳翟等来了第一拔会盟主仆,他不是王者,而是每缝诸侯会盟都未落下的猛夫彭越。这回会盟刘季会不会给他一个响当当的名头,让他心满意足呢?会是什么样的合法身份呢?

    来了就是盟友。刘季热情地以侯之礼高规格接待彭越。酒足饭饱后,他问他:“将军自陈胜王起义以来,是一天也没闲着,名气一年比一年大,那是高山打鼓有名在外。时至今日却依然与王侯之尊无缘,这全是因为楚怀王昏庸,项羽霸道所至。”

    “汉王英明,所言极是。末将感谢,齐相国,代王与陛下在反西楚的时候没忘带上末将,给末将一个将来天下裂土,英雄分鹿的机会。”

    “齐相国田荣许了将军什么爵位?”

    “只是西魏国上将之衔。”

    “寡人许尔官升三级,任西魏相国如何?”

    彭越心想:尔与田荣一样,在给本将画大饼呢。尔俩凭什么替西魏王豹做主?田荣许愿的上将,魏豹至今未认。尔赐的这么个西魏国的万人之上的官魏豹会同意吗?他提醒刘季:“西魏国的相国是项羽的堂弟项佗。”

    “西魏一旦与汉结盟反西楚,项佗还敢待在西魏做相国?他怕是夹着尾巴逃跑都唯恐来不及吧。”

    “敢问汉王陛下,要是魏豹铁了心死忠西楚霸王呢?”

    “在汉军大军压境,陈馀与申阳对西魏国形成压顶之势的情况下,尔认为魏豹有胆量继续抱着项羽大腿,不听寡人调谴吗?”

    “论智慧,胆识,实力魏豹都不会。”

    “唉,这就对了。尔就坐等担任西魏国相国一职,等灭了西楚霸王寡人重新分天下,一定会裂土给尔为侯的。哪能吝啬侯爵之衔!在未来寡人为人主的时代,会很多人如尔一样被封侯的。”

    彭越一直以来就想封个侯,有一至三个县为汤沐邑足矣,听到刘季开口说封为附庸,那是远远的超出自己所想,他从此死心塌地地跟着刘季反项羽。

    “谢汉王陛下大恩,永世不忘。”

    “对了。将军来的路上,可耳闻目睹了殷国与河南国的动静。”

    “回汉王陛下。末将来时还真的与上述二王谋过面。他俩在等陈馀的态度。”

    “那么尔可知代王与燕王的态度?”

    “末将不知。”

    刘季问陆贾:“绣衣营未探得燕赵二国向背?”

    “回大王陛下。一无所知。”

    “尔等绣衣营的绣衣使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还是竖子消极怠工?”

    “陛下,在燕赵二王身边没有汉国卧底线人,军事探马一类的绣衣只能打探到后期动态,前期他国君臣宫中所议和王者心中所想断难摸清。以后慢慢地将绣衣渗透到他们身边,这种现象会大有改观。”

    “那竖子以为眼下寡人该怎么弄?”

    “好事不在忙中急。耐心等待数日。陈馀的道德制高点是忠于旧主赵王歇,追杀犯上不义之人张耳。大王陛下随其所愿,超出其所想,杀张耳送人头。陈馀没有理由不来会盟。”

    “那就等等?”

    “在韩信与刘交二路汉军都有可能来不了的情况下,没有陈馀全力相助,单凭此时此地十几万汉军绝对不可能挑战西楚国。所以只有等陈馀露头表态。”

    刘季长叹后无可奈何说:“陈馀,寡人的好兄弟,尔可不要令寡人失望。”

    卫兵报:“大王陛下。宫外有一八尺开外,面白青年非要求见。”

    夏商周时天子王起居之所才能叫宫,侯住所叫第,百官办公处前衙后府,地方官吏居所称宅,百姓蜗居之所叫家。所以刘季虽然在阳翟住地不大,但他是王所以卫兵称宫。

    “什么鸟人,派头不小呀。非要见寡人?寡人也有时间会无名之辈?谈鸡零狗碎的小事?”

    “那青年说了,他叫陈平,与大王陛下五年前在盱眙会盟时就谋过面。”

    “陈平?谁呀?寡人不熟。”刘季问众文武:“尔等谁与他有深交?”

    只有一人没有随大伙摇头,他就是与陈平一样善谋使阴的陆贾。他对刘季说:“大王陛下。此人盱眙会盟时是魏王咎的先锋官,去年在戏下背叛魏王豹投到霸王项羽帐下。很快就得到了项羽、项伯叔侄的赏识,任命为西楚都尉专事保卫霸王平安,就是羽林禁卫军头领之职。”

    “呵。项羽去年春天跑了执戟郎中韩信,今年刚刚开春就跑了都尉陈平。”刘季冷笑说:“看来项羽对中下级军官并不爱惜。”他又问:“诸位认为寡人该如何办?见是不见?”

    魏无知抢在郦食其、陆贾之前说:“大王陛下。刚才诸位皆摇头,臣没敢说,其实陈平昨晚就到了。他仗着臣与他在盱眙相互打过招呼一面之交,求臣替他在大王面前美言将他引荐给大王。臣因为对他不甚了解所以叫他今日自己前来碰碰运气。经陆大人这么一说,臣认为他对项羽的了解,应该不比大将军韩信少。不管是什么样的货色,见一见也不耽误事。”

    叔孙通点头说:“既然大王能拜执戟郎中为大将军,为什么不能见一见都尉呢?楚国都尉那是相当于秦国三级十六等大良造哟。”

    刘季开始心动,他对叔孙通说:“叔孙大人继续。”

    “臣虽然没见过陈平,也可能见过而没有彼此交接过。但是臣耳闻,陈平与大汉的前沛公军总教习,如今汉军绣衣营审食其大人一样擅长养线人,搜集情报。就是因为魏咎、魏豹兄弟从来不养包打听,打仗只是临时派士兵充当探马,陈平专长得不到发挥而弃西魏投西楚。项伯答应给他金钱让他培养各色包打听。不过此时来投汉,可能项伯并没有兑现承诺,也可能兑现的不到位。”

    “那寡人就见见他?”

    “因为臣所述皆是耳闻,为了眼见为实。臣认为大王可以一见此人。”

    “传陈平进宫觐见。”

    “诺。”

    卫兵出去了。那陈平从西魏到西楚,再到汉,都是一个人打拼。郦食其投武安侯凭的是自己的结拜兄弟张耳、张良也是刘季的结拜兄弟;韩信投汉王有萧何与夏侯婴引荐。不请自到的陈平,在没有朋友的汉国军中,将会混成什么模样呢?

    陈平进宫当厅跪拜后呼:“穷民布衣陈平拜见汉王陛下,愿陛下长命百岁!”

    “嘿。尔这是称臣呢?还是提醒寡人说曾经的俺也是穷为布衣?”

    陈平隐去自己曾经的所有官衔,自称布衣就是拉近与刘季集团的关系,打的就是感情牌。

    “虽然臣与陛下曾经同为布衣,但是不可同日而语。陛下是养在泗水中待势而起飞的骄龙,臣只是贱民布衣中的匹夫。如今陛下是贵为人主,臣是龙之子民。”

    “同是项羽帐前护卫军官,韩信初见寡人那是自命不凡妄自尊大,而尔却极尽谦卑妄自菲薄。”刘季大笑嘲讽说:“这种在示弱中麻痹对手的瞒天过海之术,中大夫陆贾驾轻就熟,他比尔会玩。”

    郦食其大声问:“听闻尔擅长阴谋之术,不会是项羽派到汉王陛下身边的卧底吧。”

    “广野君。”张良制止郦食其继续发难说:“阴谋阳谋皆是心术。不要以为阴谋见不得光而怀疑陈将军投汉的真心。此时背西楚投大汉起码能成为他人的榜样。”

    “张司徒。尔哥哥咱没有老糊涂。咱不是怀疑陈平的人品,而是问他是不是霸王项羽派来的暗桩。”郦食其不给陈平留面子说:“自诸侯混战以来,凡能人,不论能文还是能武,为了谋官求富贵,都是在国君面前夸大其辞地自吹自擂。而眼前这个陈平却反其道而行之,自损形象地示弱,其城俯深不可测,不得不防。”

    “小人谢韩国张司徒大人的公道话,也不记恨广野君大人的怀疑态度。”陈平再拜说:“汉王陛下要想听真话,请退去左右。”

    陈平虽然第一次见刘季不象韩信锋芒毕露,但是气场不输韩信。刘季开始有点喜欢这个跪着的小白脸了。他挥手示意众文武退去。

    张良退出时走到刘季身边小声说:“陛下。千万不要图一时口快而伤了能人智士的心。士可以击打肌肤,不可刺痛心灵。”

    刘季故意让陈平听见而大声回张良:“寡人时常骂中大夫陆贾竖子,表面是骂,实际上是爱比别人多一份。”他令陈平:“起身。坐到寡人身边来。”

    “谢陛下赐座。”

    “说吧。有什么不能示人的心里话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

    “陛下与贱民虽然都会虚以委蛇。但是目标完全不一样。陛下委身项氏叔侄是为了做大做强,而贱民委身陛下只为求终生富贵。当初陛下兵有数千,地有沛县全境,因为示弱,项氏全族一而再再而三地助陛下做大到可以与其抗衡。反观贱民无兵无地,甚至没有结拜兄弟,仅有的贱内还一直丢在大梁不知死活,所以说陛下不用听郦食其的怀疑之词,而提防贱民。既使陛下接收贱民为臣后偏爱臣,臣也无能力心生异议,臣只是个撼动不了大树的蚍蜉,想在陛下龙的面前班门弄斧那真的是不自量力。臣是掀不起浪花的小虾,但是有能力助陛下这条龙翻起冲天巨浪。”

    “尔的自辩可以接收。但是也用不着寡人退去左右呀。”

    玩了一辈子雕的人,有时会不小心被小雀雀啄瞎双眼。陈平的自损自贬给刘季的第一映象很好,也赢得了他往后的绝对信任。不过二十多年后陈平诛吕政变的三巨头之一,逼令夏侯婴与刘信居杀刘盈满门时的毒就超出了刘季的一切认知。

    陈平的话一下拉近了他与刘季的距离,二人过去都是同是天涯的苦命人,一路拼搏向上都不容易。

    “臣要接下来要说的是陛下要想取项羽而代之,眼下是最佳时期。要快,不能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

    “因为霸王率主力被困在齐境无暇他顾,彭城空虚。”

    “真的吗?”

    “臣年前脱离霸王军营时,临淄城纹丝未动。彭城可用之兵不过万人,另有周殷所率二到三万杂牌驻扎寿春。”

    “确定?”

    “臣就是不确定,所以才奏请陛下要快快出兵。臣所骑之马出城就饿死了,臣从临淄步行至洛城用了一个半月。这四五十天的时间内,是临淄仍然岿然未动,还是霸王已经进城耀兵在二可之间。一旦项羽凯旋回到西楚,那大汉就彻底失去先手了。”

    刘季心想:尔以为寡人不想立即誓师伐西楚吗?只是帮手迟迟未到指定位置。他假意说:“谁说寡人要夺霸王陛下人主之尊了?寡人与他是过命的兄弟。是在故上柱国项梁见证下结拜的刎颈之交。”

    “陛下与项羽是不是真心兄弟,咱们君臣就心照不宣地意会吧。要是没有与项羽争天下人主之尊,怎么会先下手剔去霸王两翼?章邯与郑昌可是西楚国的忠诚追随者。”

    “这尔都看出来了。要是尔留在项羽身边还真是汉国大患,好在如今天使尔不被项羽所用。”

    “稍有头脑之人都能看出来。陛下至所以心有所想而不敢行动,是因为自己的两翼也折了。臣一路耳闻,大将军韩信所率一半汉军主力精锐被章邯拖在废丘,上将刘交所率八万杂牌,如今只剩四万不到被虞将军围在三山深处。”

    “可有良策?”

    “有。起用已故义帝手下陈婴等,不能让他们吃粮不打仗。捧汉国的碗就要听陛下调谴。”

    “尔怎么知道他们在汉营?”

    “臣一路听说英布杀了义帝。在汉营又见到了他们的军帐与将旗。要是还猜不出他们已投汉国,臣凭什么敢求见陛下?谈灭西楚天大的事?”

    “尔继续。”

    “陛下令陈婴与吕清立即秘密率本部三万南下过江增援刘交,拖住虞将军不让其向江北运粮与送补充兵源。刘交腾出手来不与虞将军纠缠立即过江,令沛县主政的审食其补充其兵源后向东汇合刘贾、吕泽击寿春的周殷。令陈馀与彭越秘密从定陶南下攻城掠地合围彭城。这样不又生出了双翼。至于陛下所率中路就无秘密可言了,一旦树起正义之旗,率有名之师,就不得不公开争取人心。为了政治上的公开宣传,只能牺牲中路军事上的行踪。这叫战术上服从战略。”

    “不公开地重生双翼。”刘季闻言豁然开朗,赞许说:“此计谋可以看出尔战术上不输韩信。寡人怎么就没看出来自己还有三路并进的资本。”他又长叹说:“只是陈馀得到了张耳的人头后至今未来会盟。怕只怕他看出了什么。”

    “陛下放宽心。陈馀未看出张耳人头有假。依他的性格,看穿了不会一个半月过去了,还不派人来责问。”

    “尔怎么知道内情的?难道尔已经奉项伯令在寡人的汉军埋下了暗探?”

    “臣刚刚听了大王所言才知道。陛下怕陈馀看出什么呢?只能是张耳的人头是假借他人。”

    “这个寡人同样与尔在看破不点破中意会吧。”刘季疑虑地问:“照尔的意思,陈馀一定会来?”

    “然。”陈平分析说:“陈馀道德上有小恙,然而不缺大义。巨鹿会战,他出谋出力,功在张耳之上。如今又替旧主出头恢复赵国。不管他忠义之情是不是装出来的,起码他干的是忠义之事。那么陛下将他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张耳人头送给他,他能不回报?他一定会来洛城,并且带兵前来。”他肯定地说:“他过了三天年不来,过了正月十五一定会动身的。步兵从邯郸到洛城最快半月左右。所以说陈馀不在明日,就在后日率兵来报。”

    “尔的旧主魏王他们呢?”

    “一定会随陈馀之后半天到达。魏王豹,殷王司马卬,河南王申阳都是烟尘般存在的鼠辈。跟风随大流是他们终其一生的个性。臣不能肯定的是燕王臧荼。”

    “但愿臧荼最低限度地中立。”

    “这点陛下放宽心。鼠辈臧荼比魏豹强不到哪里去。项羽在齐境战田荣,数次催他出兵,他至今未出一兵一卒,面对比齐国强大数倍的汉军,他能选择西楚反汉?臣赌他只会重复巨鹿救赵时的办法作壁上观。”

    “尔是认为寡人挑战项羽有五成把握?”

    “回陛下。臣认为七成。外行看兵器,内行看粮草。西楚大军粮草供给接不上。自刘交兵进会稽后,作为西楚的唯一大后方,没有办法将一粒粮一根草送过江。名下的南阳郡、砀郡、泗水半部在陛下掌控中没有交过一粒粮给西楚,梁地东魏在彭越手中,瑯玡郡、城阳郡在田荣手中。唯一能如实交粮的薛郡养不活全部西楚人马。”

    刘季自愧不如说:“军无辎重必亡,无粮必亡。寡人怎么没将这一点考虑进去呢。”

    “其实与项羽争霸未开幕胜负就早已定下了。陛下是夺一城固一城,夺一地守一地。而项羽是攻一城屠一城,取一地失一地,看似一路胜利,实则是熊瞎子掰玉米边吃边扔一片狼藉。除了老本江东稍安外,其它各郡都处于失控之中。”

    “借尔口中言,传寡人心腹事。攻西楚挑落霸王项羽,争天下人主之尊位。”

    “顺天意应民心。”陈平坚定地说:“只要汉军抢在霸王定齐之前拿下彭城,就有可能与齐形成对霸王项羽的夹击之势。项羽纵有三头六臂也分身乏术,到时候这个万人敌就不得不接收被万人杀。”

    陈平不知道的是田荣在对刘季动向估计不足情况下,主动选择了投降。所以他说的齐与汉夹攻西楚基本不会出现了。

    刘季多了个心眼想:这个白面小子不仅不男生女相,反而是心毒异常。寡人给韩信兵权能随时踩死他,但是寡人要是给了这小子兵权,恐怕他就会用寡人对项羽的方式对付寡人。他满脸示笑说:“寡人赐尔都尉衔,令尔起用尔在西楚国的线人,反过来为大汉所用,弥补审食其绣衣营这方面的不足;赏随军参政事职,与郦食其、陆贾、叔孙通共同参议军事。”

    “臣谢大王隆恩,愿为陛下效死力。”

    刘季听陈平所奏,令陈婴率三万新归之军马重新南下过江。自己率兵出阳翟至太行山,令雍齿率由关下军改建的先锋军至函谷关,令周荷率鄂千秋、魏无知二员上将至虎牢关,给申阳施加最大的压力。他不仅要申阳真心归汉,还要兵进河南国的国都原商朝天子国都洛阳,他要在有天子气的都城宣誓起兵灭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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