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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沙农场

    于平阳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

    父亲当年受到革命思潮的影响,主动参军,并且最终转业落户XJ,从此之后便扎根边疆再未回到故乡。

    天风志的秘密父亲从始至终都未对我提及半句,我更是不知道老于家祖上竟然拥有这份天大的机缘,如不是机缘巧合进入一座神秘的地宫,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天风志的秘密。

    我的父亲自打我出生就对我抱有殷切期望,他非常希望我能沿着他的脚步生活,说白了就是按照他给我设计的人生规划来生活,我对父亲可谓是言听计从,因为他是一个军人,而且是一个军官,只不过后来转业到云沙农场当场长。

    我叫于军,出生在XJ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云沙农场,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但我的人生轨迹却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宛如罗巴切夫斯基几何一样,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在某一刻产生交集。

    时光飞逝,转眼我已十八岁,长成了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孩子因为我能编小故事,都喜欢跟我一起玩耍,强子、坤子以及葛风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的父亲跟我的父亲一样都曾是军人,后来陆陆续续转业来到云沙农场。

    我们四人在云沙农场是小霸王的存在,一来我们的父亲是农场领导,二来我们四个胆子大,别人不敢干的我们几个敢,农场明令禁止不准抓黄羊,我们几个只要嘴馋带上黑子就去戈壁滩捉黄羊;不准去水库抓鱼,我们三个明目张胆的带上渔网去捞等等,但有一点需要说明,我们四个可都是好孩子,伤天害理的事从不沾染,纨绔子弟的恶习更是没有,妥妥的四个胆大调皮的好少年。

    我们四个并不是只知道调皮捣乱,对于农场安排的任务还是主动担当认真完成,云沙农场所在的位置极适合种植棉花,种植棉花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汉朝,世世代代生活在云沙农场的农民都以种植棉花为生。

    云沙农场始终以为国家提供更多高产量的优质棉花成为使命,棉花一般在雪水消融的春天,也就是4月份陆陆续续播种,当年的九月中下旬棉桃陆陆续续绽开成白花花的棉花,我们拎上花兜奋战在一块又一块白花花的棉花地中,与时间赛跑,采摘棉花。

    棉花成熟后由于人工采摘期长,有的棉花地甚至需要来来回回采摘三遍才能采摘干净,因此棉花地在夜间时需要派人值守,棉花值守的任务主要由农场护秋队承担,护秋队的人手有限,无法保证覆盖所有地块的棉花,因此每年到了秋收,我和强子等四人都会主动加入护秋队,护秋队第一是伙食好,其次则是不需要承担繁重的采摘棉花的任务,俗话说事情都有两面性,唯一不好的就是需要整晚的巡逻,以保证棉花不被野猪等动物糟蹋。

    云沙农场在建立之初就本着“不与民争利”的原则,因此农场绝大部分开垦的土地都在远离人烟的戈壁滩边缘,从不染指原有农民成熟的土地,因此云沙农场与周边农牧民的关系相处极为融洽,但凡事都有例外,总有一小部人暗中偷农场的棉花,一般情况下父亲等农场的领导都不会追究,毕竟都是主席领导下的穷苦大众。

    棉花是一种重要的战略物资,尤其是采煤产量低下,农场更是不舍地砍伐辛苦种植的树木取暖,所以在严寒中除了能得到少部分煤炭以及捡树林中掉落的树枝外,就只能多穿更多的棉衣抗寒,因此棉花就显得极为重要。

    这一天轮到我、强子、坤子以及葛风四人值守戈壁滩中的55号棉花地,我们四人昨晚在农场的西边值守了一晚上,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来,食堂吃完午饭后,带了几个大包子当做晚饭,带着高大威猛的黑子出发戈壁滩中的55号棉花地。

    55号棉花地位置较为特殊,它距离农场其它的地块较远,类似于一块飞地,农场之所以开垦出这么一块被戈壁滩包围的土地,主要原因是55号地附近有一条溪流,可以提供棉花种植所需要水分。

    我们乐于去55号地值守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其中少部分地中种植的是西瓜,云沙农场由于昼夜温差大的缘故,糖分含量高,一口咬下去果汁充足非常的甜,一丝丝的瓜瓤紧密的融合在一起,瓜瓤清脆且水分颇多,是我们心心念念的水果之一。

    黑子是我从小养大的军犬,长得威武雄壮,就如同小牛犊子一般,他是父亲从哈萨克牧民手里买回来的,据哈萨克牧民讲黑子是藏獒和狼杂交的产物,一旦顺利成长,绝对是一个凶悍的捕猎能手。

    黑子刚来我家时长得呆头呆脑,四肢短粗,整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摇摇晃晃,别说跑就连正常走路都费劲,根本看不出是藏地王者藏獒和草原猛兽狼的后代,我也没有将打猎的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黑子短粗的四肢强健有力,滚圆的腰肢如同铁板一般坚硬,即使我坐上去依旧能健步如飞,从此黑子便成为我形影不离的朋友,我去哪它便跟着去哪,一时间我俩成为农场的红人,走到哪里别人都带着羡慕的目光。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值守55号棉花地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棉花地旁边的西瓜地才是我们的目标,看守西瓜地的一个湘西人,名叫胡华,我们四个人鬼点子多,所以每次值守55号棉花地都能吃到甘甜的西瓜。

    我们四人下午到达棉花地后,带着黑子先是围着55号棉花地转了一圈,查看是否有人悄悄的偷棉花,与其说是查看棉花的情况,倒不如说是寻找机会溜进西瓜地,四人转一圈后果然发现一个机会。

    55号棉花地面积足足有5000亩,其中西瓜地的面积约莫有两百亩,也就是十三万多平方的面积,如此大的面积想要一个人守得密不透风也不可能,为了防止偷西瓜,农场的领导在西瓜地的四周都扎上木质的围栏,这些围栏虽然看着破破烂烂,但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首先便是拦住类似于獾这类小动物,要知道獾可是相当的喜欢偷吃西瓜,而且它都是直接掏洞,专门吃中间的馕,以往没有栅栏的时候,被獾糟蹋的西瓜可是不少。

    木质的栅栏自然也将我们阻挡在外,但我们四个每次都能寻到机会进入西瓜地,这次我们四人将目光锁定在给西瓜地浇水的渠道上,木质的围栏从浇水的渠道上跨过,因此只要跳进渠道中就能绕过木质栅栏,轻松的进入西瓜地。

    5000亩地的巡逻花费了我们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再次回到地窝子时太阳已经落山,肚子开始咕咕叫的发出抗议之声,于是我们来到地窝子中准备吃晚饭。

    我和葛风相对老实,只是从食堂中带来几个中午吃剩下的大包子,四人围坐在地窝子的桌前时,我和葛风掏出包子放在桌子上分给大家。

    强子和坤子看到我和葛风将背包重点的萝卜白菜包子,一脸的嫌弃,看到两人怪异的笑容我心中是一阵嘀咕,两人中午在食堂可是跟两头饿狼一般,风卷残云般的吃了不下十个拳头大小的包子,而且直夸食堂的大包子好吃,但刚刚过了半天便翻脸不认人,竟然开始嫌弃,俗话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两个家伙到底再搞什么鬼。

    我看到一脸嫌弃的两人,索性直接将大包子抢了回来,一副爱吃不吃的样子,我还不相信这两个家伙还能抗住肚子咕咕叫的抗议,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两个家伙在我面前摆谱,我这次一定要好好治治他,让他们知道嫌贫爱富的后果。

    我和葛风两人一手拿着包子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随时待命,一副狼吞虎咽的姿态,强子和葛风两人就这么看着我和葛风大快朵颐,不但没有服软,反倒是双手环绕在胸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见状,我心中暗道不好,强子这个家伙鬼点子最多,一肚子的坏水,他这般悠闲的姿态肯定有猫腻,当即将包子放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盯着两人,后者看到我如梦初醒的样子,直接从背包中掏出一个报纸包着的足球大小的一团,坤子则是掏出了四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圆形。

    两道浓郁的香味争先恐后的钻入我的鼻孔中,我一脸陶醉的深深嗅了一口气,心中全是满足,强子和坤子看到我没出息的样子,打开报纸,我赫然发现竟然是一团足球大小的牛肉,而且是卤好的牛肉,坤子则是打开报纸漏出四个馕,其中上面铺满了烤肉。

    我眼睛都直了,嘴巴留着哈喇子,直勾勾的盯着牛肉和烤肉,我知道接下来强子两人肯定要嘲笑我,还不待两人说话率先拿过一块牛肉和裹着烤肉的馕往嘴里塞。

    强子三人一看这怎么行,一旦让我占得先机,他们别说吃肉,包子最后都不一定有他们的份,于是纷纷伸手抢过一坨牛肉,一手馕夹烤肉,一手卤牛肉,吃的是不亦乐乎。

    那一刻的美好我至今记忆犹新,牛肉的咸香和一丝丝的纤维缠绕在我的牙齿上,撒着孜然紧致的烤羊肉串让我味蕾大受挑逗,再加上打出来没多久的馕,皮牙子和麦香如同最佳搭档一般,将牛肉和羊肉串联,一时间巨大的满足感直冲脑门,别提有多满足。

    风卷残云了约莫十分钟,四人鼓囊囊的腮帮子将最后一口肉吞入腹中,一脸惬意的摸摸滚圆的肚子,这一顿牛肉加羊肉实在是太扎实,可是喂饱了我们几个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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