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身世

    “真相总有公布的一天，不接受也得接受。”

    “……我宁愿我是一个在Y－037劳作致死的农奴……”艾尔夏尔像被抽了线的木偶一样，声音突然虚弱下来。

    另外三人再次皱起眉头。艾尔夏尔平常对自己的过去不怎么喜欢，在庄园一事后更是绝口不提，他一向很喜欢如今的5hs，真奇怪。

    “我们是5hs，是一个整体，并肩作战许多次，有什么意见和问题大家从来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必担心。”

    门内响起摸遥控器的声音，门缓缓打开。

    艾尔夏尔脸埋在双手里，胳膊肘撑在桌面上，俏皮的卷发恣意地从指间穿过，好像永远也没有烦恼似的。

    约瑟夫首先上前肯定是去拿桌面上那个带燕尾夹的书写板，上面夹着的纸质材料泛黄蒙尘，与一尘不染的实验室格格不入。

    但是艾尔夏尔迅速放下一只手，按住了书写板。约瑟夫又暗暗施力，可是艾尔夏尔却按地更紧了。

    “别碰我的东西。”

    “你——”约瑟夫有些愠怒，但是特洛伊抬手推着轮椅到两人中间。拉开了约瑟夫的衣袖。

    约瑟夫由气愤转为疑惑。

    杰克和特瑞希一边关门一边吃瓜，两人对了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哎，人家说的没错啊，就是他的东西，没问题，把手拿开吧你。”特洛伊挥挥手示意约瑟夫站远点儿。

    后者稀里糊涂的照做了。

    “等等，”约瑟夫反应上来，“这东西是我从R－572工厂上带回来的，那不就说明……”

    “……对，我是……”艾尔夏尔无力的垂下双手，尽管拼命咬着牙侧过脸，泪水依旧不争气地流下来。

    “……普林尼的儿子。”特洛伊帮忙补充完整这句话。

    后方的特瑞希瞪大了眼睛，杰克皱起了眉头。

    一片寂静。

    特洛伊拿起实验室的一包纸递给艾尔夏尔，后者颤抖着手抽出一张拭干眼泪。

    “是不是太遗憾了？”特洛伊打破了静默。

    “不遗憾，一点儿也不。”他花了一个小时都没能让自己接受自己是整个联盟的罪人的儿子。

    “艾尔，塔夏尔，这是你父母的名字，当听到你这不太符合音律的名字的时候，你说它是为了纪念他们的时候，以及你父母从来不提及姓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究竟是谁了，维克多·普林尼。”

    艾尔夏尔红着眼眶，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责怪。

    “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安东尼奥买通伊莱来杀你了吗？”特洛伊微微一笑。

    “为了掩盖过去？”艾尔夏尔扬起眉毛。

    “不，是为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做一个拙劣的〔补偿〕。”特洛伊戏谑道，“他至今还以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约瑟夫面无表情。

    “我父母，都干了什么？”艾尔夏尔整理好情绪，像是在问特洛伊，又像是在问自己。

    “如你所见。”特洛伊指着泛黄卷曲的纸，“致我们未来的孩子，维克多或者维多利亚。”

    “这张化学式，是一次上岛失败后你父母发明的，二代精神控制药物，那时你的母亲已经怀有身孕，不过可惜，它不像一代那样来得及通过黑网销往市场，它的唯一一位试用者，是薇拉·奈儿女士（il成员称呼薇拉为小姐），她在一次上岛查明安东尼奥都干了什么之后，被你父母抓住，折磨了六七十个小时之后，强行注射了过量的药物，心跳过缓休克而死。他们还录了视频，发给了il的每个活着的成员，比如我父亲和安东尼奥，还有格雷斯应该也看过。”特洛伊意味深长地笑就没有停过，她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微微前倾靠近艾尔夏尔。

    后者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平静地接受现实。

    “之后很遗憾，我父亲和格雷斯在朝政上和你父亲拼命鏖战，再加上二次上岛的成功抓赃，普林尼被判处背叛联盟，艾尔·普林尼带着怀有身孕的塔夏尔——抱歉她应该是个孤儿我没有找到她的姓氏——仓皇出逃，一路颠沛流离到庄园，你姑姑黛米被捕，她杀死了丈夫派人送走了你堂哥柴郡。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你化妆成柴郡的时候几乎不怎么用动五官。

    你要说你父母的丰功伟绩，那真是罄竹……就从身边说起。他们威逼利诱了约瑟夫的父亲，害了我父亲，长期的精神压力让我父亲不得不靠吃药来维系他的精神状态，但是因此被安德鲁设计拿走了他的药，他在间歇性发病的时候把自己关在那间满是il照片和故事的地下室，三天后死在那里，而杰克的母亲在被普林尼的仆从家族葛兰滋算计之后被普林尼抓住……”

    “特洛伊！”杰克察觉到不对，上前几步，“你住口！”

    而艾尔夏尔则聚精会神的盯着特洛伊，丝毫不理会杰克。

    “……你说那时候不到五岁的杰克在他们家放药剂的地下室里透过头顶的门缝聆听他父母被致幻药物折磨的撕心裂肺惨叫的时候，他都在想什么？你以为杰克的诊所为什么总要有一个地下室？”

    “特洛伊别说了，艾尔你听我说，虽然……”杰克焦急地微微俯下身子，想要找到与艾尔夏尔的视线交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