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高风亮节
“你耍我！”
明辉性子急，一把扯住店主的领子，那人吓得连忙紧闭双目，两手张开放在肩侧。
“这竹影图是你店里唯一的真东西，你确定要卖给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幅应该是你的私藏。”
我不紧不慢的说。
“没想到你真的是个行家，我确实不打算卖，我只想知道在你眼里这幅画值多少钱。说实话以前有人出了很高的价给我，但是因为与人有约在先，这是别人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我拒绝了。此后的每一天都觉得心中不是滋味，跟我相约的人只是萍水相逢，我一直遵守承诺，没有卖掉这幅画受到了很多同行的嘲笑。商人都是利字当头，如果你说出比之前人出价更高的价格，我心里会好受一点，仅此而已，并没有作弄你们的意思。”
店主见明辉真的生气了，声音颤颤的说。
“这幅画下笔劲秀，清疏可人，画幅大小适中，立轴绢本看起来颇有格调。这其实是一幅雨打竹，讲究的就是一个高风亮节，宁折不弯。宋代画竹一向技艺精湛，既然又有了替友人收藏这一说，自然是无价之宝。”
我如实说道。
“哈哈哈！说得好!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懂我！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海内存知己，谁知道就没有相见的那一天？我不怕此生不相见，错过了千金，只怕万一友人寻来，我交不出这幅画来失信于人。小姑娘，你确实懂一些。”
“该说的都说了，是时候告诉我们那半本书的去向了吧！”
瑺缙看着店主一脸认真的说。
“其实那本书在我这里真的留了很久，如果你们能早一些找来的话，说不定就能从我这直接拿到，因为实在是没有几个人原因花钱买一本看不懂的古书。”
“你大概保管了多久？”
“三年。我整整保管了三年，后边我几乎都不指望能有人来把它买走，要知道这个古玩市场的古书要是都堆起来，上面的灰尘估计都能把人给呛死。”
“那究竟是谁把书买走的？”
明廷推了推眼镜问道。
“一个毛头小子，估计也就跟你差不多大吧。”
店主指着瑺缙说。
“满嘴的川西话，嘴里咿咿呀呀哼哼唧唧的，不像个汉子，人倒是细皮嫩肉的。他不是来买东西的，遇见那本书可以说是机缘巧合。他姐姐要出嫁了，家人一起来挑一幅百子图，说不管真假，画好看就行。那几天正巧赶上我正在清理库存，把旧书都腾出来了，店里乱七八糟的，他们还是熟人找来的，说非要在我店里买。”
“你知道那小子是哪里人吗？精确一点的。”
瑺缙连忙问店主。
川西可不小，要是不知道确切的地方也是很难找的。
“这我不太记得了，但我听他说他姐姐嫁到果城去了。”
“你还知道他是怎么挑中那本书的吗？”
我比较关心这个人的细节。
“好像是随手拿起来看的吧，翻了两页就开始跟他家人说老家话。我是外地人，我老婆是衡阳的，我哪听得懂他们说啥话，跟加密语言似的。”
店主眼睛向上看在努力回忆。
“还有就是……他说了什么，家里人都不信，他就忽然清了清嗓子唱了两句，还挺好听的，然后他家里人就都放下百子图，绕到他身边一起看那本书。”
“唱了两句？！”
我和瑺缙异口同声的大声说道，把其他人都给吓了一跳。
看来这小子真的认识曲谱，而且还能看懂古音古字和古代的记谱方法，这下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同行见同行。
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会还给我啊。
“应该是唱吧，其实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唱还是说……反正是有音调的那种，也可能是说……说唱？”
店主挠着头说。
我能很清晰的感觉到瑺缙来了兴致，他本来就是个很厉害的人，店主对这个人的描述听起来也是个奇人，还和他年纪相仿，瑺缙一定非常想和他切磋切磋。
况且这个人能看懂曲谱，并且信口就能唱出来，应该也是跟古音韵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之前瑺缙就答应过我，解析曲谱的事。虽然找到家传曲谱理应先交给长辈，但是瑺缙也承诺过，如果姑婆在转译过程中有什么需要，他也会协助解析。
关于曲谱为什么需要解析这件事，其实我之前学的和唱的都是半文言，就是已经被处理过后更方便理解的古文，用一些白话的表述方法代替了原本太过晦涩难懂的部分，但是又保留了文言中一些修辞的精髓。
曲谱不仅是全文言，而且还有很多用来表示音阶调律的生僻字，这些是要通过像姑婆、瑺缙这种行家再译一遍，才能达到一般人能看懂的程度。
所以这个买走曲谱的人也不是个一般人，才能慧眼识珠。
“对了，你说那家买百子图的人是熟人介绍来的，或许你这个熟人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呢？”
明廷恍然大悟的说。
“这……我的雇主那么多，这么久了，哪能找的到哟……”
店主可能是怕麻烦，推辞道。
“你找不找？”
明辉又想上去拧他的领子，店主吓得直往后躲。
“没事，找不到也没关系。希望你理解，既然我们来到了这个地方，肯定是要全力找寻的，不然也对不起祖先。我们但求问心无愧，但不能要求人人都不怕麻烦，你尽力就好。放心我们不会为难那户人家，说实话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上半本，找到你，只是为了合二为一。如果他们不愿意归还，我愿意出钱买那半本，不会让他们吃亏的。”
瑺缙拉住明辉，徐徐说着，然后掏出手机给店主看了《钱天妙赞》上半本的图片。
店主完全没有想到我们有上半本书，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同一本。
“怎么样？是同一本吗？”
“是同一本……虽然我不记得里面的内容，但是我记得这个撕口，那半本缺的地方正好是这里有的地方，你们没有说谎，还真的和这本书有关系。”
店主点点头承认说。
“你这话说的，怎么可能会骗你。”
明辉无语的说。
“这样吧，我去找找看，不一定能找到，如果找到了，他们的联系方式也没变的话……那应该就是没错。”
店主皱着眉头抿嘴说道。
“非常感谢！”
我欣喜的说。
总算是稍微有了些眉目。
明辉性子急，一把扯住店主的领子，那人吓得连忙紧闭双目，两手张开放在肩侧。
“这竹影图是你店里唯一的真东西，你确定要卖给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幅应该是你的私藏。”
我不紧不慢的说。
“没想到你真的是个行家，我确实不打算卖，我只想知道在你眼里这幅画值多少钱。说实话以前有人出了很高的价给我，但是因为与人有约在先，这是别人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我拒绝了。此后的每一天都觉得心中不是滋味，跟我相约的人只是萍水相逢，我一直遵守承诺，没有卖掉这幅画受到了很多同行的嘲笑。商人都是利字当头，如果你说出比之前人出价更高的价格，我心里会好受一点，仅此而已，并没有作弄你们的意思。”
店主见明辉真的生气了，声音颤颤的说。
“这幅画下笔劲秀，清疏可人，画幅大小适中，立轴绢本看起来颇有格调。这其实是一幅雨打竹，讲究的就是一个高风亮节，宁折不弯。宋代画竹一向技艺精湛，既然又有了替友人收藏这一说，自然是无价之宝。”
我如实说道。
“哈哈哈！说得好!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懂我！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海内存知己，谁知道就没有相见的那一天？我不怕此生不相见，错过了千金，只怕万一友人寻来，我交不出这幅画来失信于人。小姑娘，你确实懂一些。”
“该说的都说了，是时候告诉我们那半本书的去向了吧！”
瑺缙看着店主一脸认真的说。
“其实那本书在我这里真的留了很久，如果你们能早一些找来的话，说不定就能从我这直接拿到，因为实在是没有几个人原因花钱买一本看不懂的古书。”
“你大概保管了多久？”
“三年。我整整保管了三年，后边我几乎都不指望能有人来把它买走，要知道这个古玩市场的古书要是都堆起来，上面的灰尘估计都能把人给呛死。”
“那究竟是谁把书买走的？”
明廷推了推眼镜问道。
“一个毛头小子，估计也就跟你差不多大吧。”
店主指着瑺缙说。
“满嘴的川西话，嘴里咿咿呀呀哼哼唧唧的，不像个汉子，人倒是细皮嫩肉的。他不是来买东西的，遇见那本书可以说是机缘巧合。他姐姐要出嫁了，家人一起来挑一幅百子图，说不管真假，画好看就行。那几天正巧赶上我正在清理库存，把旧书都腾出来了，店里乱七八糟的，他们还是熟人找来的，说非要在我店里买。”
“你知道那小子是哪里人吗？精确一点的。”
瑺缙连忙问店主。
川西可不小，要是不知道确切的地方也是很难找的。
“这我不太记得了，但我听他说他姐姐嫁到果城去了。”
“你还知道他是怎么挑中那本书的吗？”
我比较关心这个人的细节。
“好像是随手拿起来看的吧，翻了两页就开始跟他家人说老家话。我是外地人，我老婆是衡阳的，我哪听得懂他们说啥话，跟加密语言似的。”
店主眼睛向上看在努力回忆。
“还有就是……他说了什么，家里人都不信，他就忽然清了清嗓子唱了两句，还挺好听的，然后他家里人就都放下百子图，绕到他身边一起看那本书。”
“唱了两句？！”
我和瑺缙异口同声的大声说道，把其他人都给吓了一跳。
看来这小子真的认识曲谱，而且还能看懂古音古字和古代的记谱方法，这下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同行见同行。
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会还给我啊。
“应该是唱吧，其实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唱还是说……反正是有音调的那种，也可能是说……说唱？”
店主挠着头说。
我能很清晰的感觉到瑺缙来了兴致，他本来就是个很厉害的人，店主对这个人的描述听起来也是个奇人，还和他年纪相仿，瑺缙一定非常想和他切磋切磋。
况且这个人能看懂曲谱，并且信口就能唱出来，应该也是跟古音韵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之前瑺缙就答应过我，解析曲谱的事。虽然找到家传曲谱理应先交给长辈，但是瑺缙也承诺过，如果姑婆在转译过程中有什么需要，他也会协助解析。
关于曲谱为什么需要解析这件事，其实我之前学的和唱的都是半文言，就是已经被处理过后更方便理解的古文，用一些白话的表述方法代替了原本太过晦涩难懂的部分，但是又保留了文言中一些修辞的精髓。
曲谱不仅是全文言，而且还有很多用来表示音阶调律的生僻字，这些是要通过像姑婆、瑺缙这种行家再译一遍，才能达到一般人能看懂的程度。
所以这个买走曲谱的人也不是个一般人，才能慧眼识珠。
“对了，你说那家买百子图的人是熟人介绍来的，或许你这个熟人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呢？”
明廷恍然大悟的说。
“这……我的雇主那么多，这么久了，哪能找的到哟……”
店主可能是怕麻烦，推辞道。
“你找不找？”
明辉又想上去拧他的领子，店主吓得直往后躲。
“没事，找不到也没关系。希望你理解，既然我们来到了这个地方，肯定是要全力找寻的，不然也对不起祖先。我们但求问心无愧，但不能要求人人都不怕麻烦，你尽力就好。放心我们不会为难那户人家，说实话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上半本，找到你，只是为了合二为一。如果他们不愿意归还，我愿意出钱买那半本，不会让他们吃亏的。”
瑺缙拉住明辉，徐徐说着，然后掏出手机给店主看了《钱天妙赞》上半本的图片。
店主完全没有想到我们有上半本书，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同一本。
“怎么样？是同一本吗？”
“是同一本……虽然我不记得里面的内容，但是我记得这个撕口，那半本缺的地方正好是这里有的地方，你们没有说谎，还真的和这本书有关系。”
店主点点头承认说。
“你这话说的，怎么可能会骗你。”
明辉无语的说。
“这样吧，我去找找看，不一定能找到，如果找到了，他们的联系方式也没变的话……那应该就是没错。”
店主皱着眉头抿嘴说道。
“非常感谢！”
我欣喜的说。
总算是稍微有了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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