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干的不错”
乌云聚集了起来。
在勒阿佛尔地区，要么阳光明媚，要么便会下起倾盆大雨。
一根箭矢击碎马车坚固的木质车厢，落在了格林上一刻坐着的地方。
马儿突然坠落了陷阱，尽管仍有余力挣扎，但数根斜向上的尖锐铁刺已经刺穿了它的喉咙，脖子上不停地淌着血。
紧接着又是数发箭矢，将车厢的木板打得几乎粉碎，威力大得一点也不寻常。
但因为箭矢速度的原因，对于有着预感的魔法师依旧是非常容易闪避。
躲在树上的沃伦举起手上有着复杂机械结构的新型复合弓，向着远处的视线最后展示了一遍。
就像是个合格的推销员。
格林使用魔法让马车夫昏睡过去，然后从车厢里跳下来，无所畏惧地站在了马路中央。
甚至拿出火柴点了根卷烟。
沃伦从树上跳下来，手上则是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把带着护手的奇怪长柄兵器。
在那把武器上，格林甚至看到了类似枪管、排气孔和缓冲装置的结构。
格林随手丢掉刚抽了几口的卷烟，拔出自己那不过一米长的大马士革弯刀。
而沃伦则是提着接近两米长的新型破城矛逐渐靠近格林。
值得一提的是，格林从一开始就是用的左手拿刀，而格林却又并不是右撇子。
所以……
在一瞬间，格林借着大衣和角度的掩护，右手快速从大衣里掏出左轮手枪，在一秒钟内单手连续击发了七颗子弹。
尽管因为种种原因疏于锻炼，但在暗示魔法的作用下，格林依旧可以发挥出媲美巅峰体能时的拔枪速度。
但可惜的是，熟悉格林风格的沃伦即使提着分量不轻的攻城矛，也因为早有准备而躲过了所有子弹。
格林微喘着气，努力克制着咳嗽。
“无法理解，除非是使用炮弹，否则以人类的孱弱需要使用你手上这种重型武器吗？”
沃伦那冷淡英俊，充满成熟魅力的脸庞难得展露出一丝笑容。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之间的对决不过是场表演赛而已，三百门火炮已经锁定了附近的每一个角落，而这也仅仅是我所知道的部分。”
“乔伊，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魔法师的弱点吧，即使精神再怎么强大，面对夺取性命的死物总是没有任何办法。”
格林若无其事地用两根手指夹住弯刀，从大衣里取出子弹填入转轮。
当然，如果有人趁这个机会进攻，格林便会拔出他的第二把左轮或者直接挥刀。
“但操控火炮的只能是人类，不是吗？”
沃伦摇摇头，提着攻城矛再度向着格林靠近。
“既然是角斗，那便一定会有观众，教廷的人几乎都来了。”
突然间，一声与之前有所不同的尖锐枪声响起。
两颗霰弹从攻城矛的矛尖射出。
格林痛苦地塌下了腰。
分散在空中的数百颗金属弹丸被停滞在了身前。
但紧随而来的还有将格林穿膛而过的攻城矛。
在一声沉闷的枪声中，作为动力的两颗空包弹被击发。
在火药动力的推动下，一米长的额外矛尖从攻城矛里快速弹射而出，贯穿了格林的胸膛。
作为贸然靠近格林的代价，沃伦的左肩膀被开了一个洞。
本来格林瞄准的是他的脖子，但因为没有来得及使用暗示魔法，所以被沃伦险而又险地躲开了。
在丢开格林的手枪和弯刀并用攻城矛把格林钉在地上后，沃伦的脸上不可抑制地展现出愉悦的笑容。
“乔伊，你这个混蛋，我偶尔也有干的不错的时候吧。”
格林咳出几口卡在喉咙里的血沫，有些艰难地答道：“你这家伙一直都干得不错。”
听到这个回答，沃伦兴奋地像个被父母夸奖的孩子，“是的吧，是的吧，都怪乔伊你发动魔法时的动作太明显了，把右手的大拇指扣在右手中指的指甲上。”
“明明无论是扣下扳机还是打开保险都不需要做这个动作。”
“魔法虽然听起来仿若无所不能，但也存在着弱项。
大多数魔法都不具备强有力的物理干涉力。即使是教授级别的魔法师，做到让自己的身体悬浮，或者有准备地截停手枪子弹，便已经是极限。
除此之外，在用魔力换取强大的物理干涉力时，魔法师必须调动大量的魔力以及维持相当程度的专注——而这便暴露出了魔法师的三个弱点。
第一，魔法师难以在没有外界引导（魔法阵、引物等），也即是空手的情况下同时施展两个魔法。
第二，魔法的施展需要时间，即使是最简单的魔法也需要时间来加工魔力和引导魔法的效力。
第三，当魔法师的“专注力”被正施展着的魔法占据相对一部分时，魔法师很难做出多余的动作。反之，魔法师很难在运动的状态下施展魔法。”
“综上所述，以乔伊你的个人风格，施展魔法时必定使用的是更加隐蔽引物或者手势。”
沃伦如同出演戏剧一般，对着被攻城矛插着地上的格林，富有感情地手舞足蹈着，比划着，嘴角大大地咧着。
刚出场时那种冷淡英俊的形象可以说是崩碎一地。
“因此，只要推断出乔伊你惯用的手势，再在你施展魔法前的前一瞬间用子弹干扰，迫使你移动或者改变魔法。”
“于此，在那一瞬间，乔伊你的破绽便如路边的大便一般暴露无遗了。”
格林挣扎着把三米长的攻城矛从自己的胸口拔下来丢到一边。
因为心脏也被贯穿了的缘故，拔出攻城矛的格林就像是一个破了口的血袋一样突然干瘪了下去。
然而，格林的右手大拇指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扣住了中指指甲。
沃伦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下来。
“怎么会？！”
“明明领受了洗礼神术。”
格林突然温柔地笑了，“我诅咒，己身为不死之躯。”
伴随着诅咒的成立，肋骨几乎完全凹陷下去的格林缓缓站了起来，胸口是一个透亮的血洞。
“再教你最后一点东西吧，对于大多数没有才能的魔法师来说，临死前才是他们最强大的时候。”
格林踉踉跄跄地走向在定身魔法下几乎动弹不得的沃伦。
突然地，沃伦拔出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子弹撕裂了格林的小半张脸。
但这并没有影响多少格林的步伐，只是让他再打了个踉跄。
“你这怪物！快去死啊！”
沃伦大声地叫喊着，试图掩盖内心的恐惧。
保持着魔法的压制力，格林顺手夺走了枪，并把右手搭在了沃伦的脑袋上。
最后的最后，青魔法师格林在驱魔猎人沃伦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干的不错！”
本就是在魔法的作用下强行活动的身躯倒在了沃伦的怀里。
鲜血染了沃伦一身。
至始至终，格林都没有使用随身携带着的符文石和不祥之刃辅助施法，更没有激活哪怕一个加护，但输了便是输了。
格林觉得，这样的结局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已经过分温柔了。
那个一直不受家族重视的贵族子嗣也得到了属于他的成长。
在勒阿佛尔地区，要么阳光明媚，要么便会下起倾盆大雨。
一根箭矢击碎马车坚固的木质车厢，落在了格林上一刻坐着的地方。
马儿突然坠落了陷阱，尽管仍有余力挣扎，但数根斜向上的尖锐铁刺已经刺穿了它的喉咙，脖子上不停地淌着血。
紧接着又是数发箭矢，将车厢的木板打得几乎粉碎，威力大得一点也不寻常。
但因为箭矢速度的原因，对于有着预感的魔法师依旧是非常容易闪避。
躲在树上的沃伦举起手上有着复杂机械结构的新型复合弓，向着远处的视线最后展示了一遍。
就像是个合格的推销员。
格林使用魔法让马车夫昏睡过去，然后从车厢里跳下来，无所畏惧地站在了马路中央。
甚至拿出火柴点了根卷烟。
沃伦从树上跳下来，手上则是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把带着护手的奇怪长柄兵器。
在那把武器上，格林甚至看到了类似枪管、排气孔和缓冲装置的结构。
格林随手丢掉刚抽了几口的卷烟，拔出自己那不过一米长的大马士革弯刀。
而沃伦则是提着接近两米长的新型破城矛逐渐靠近格林。
值得一提的是，格林从一开始就是用的左手拿刀，而格林却又并不是右撇子。
所以……
在一瞬间，格林借着大衣和角度的掩护，右手快速从大衣里掏出左轮手枪，在一秒钟内单手连续击发了七颗子弹。
尽管因为种种原因疏于锻炼，但在暗示魔法的作用下，格林依旧可以发挥出媲美巅峰体能时的拔枪速度。
但可惜的是，熟悉格林风格的沃伦即使提着分量不轻的攻城矛，也因为早有准备而躲过了所有子弹。
格林微喘着气，努力克制着咳嗽。
“无法理解，除非是使用炮弹，否则以人类的孱弱需要使用你手上这种重型武器吗？”
沃伦那冷淡英俊，充满成熟魅力的脸庞难得展露出一丝笑容。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之间的对决不过是场表演赛而已，三百门火炮已经锁定了附近的每一个角落，而这也仅仅是我所知道的部分。”
“乔伊，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魔法师的弱点吧，即使精神再怎么强大，面对夺取性命的死物总是没有任何办法。”
格林若无其事地用两根手指夹住弯刀，从大衣里取出子弹填入转轮。
当然，如果有人趁这个机会进攻，格林便会拔出他的第二把左轮或者直接挥刀。
“但操控火炮的只能是人类，不是吗？”
沃伦摇摇头，提着攻城矛再度向着格林靠近。
“既然是角斗，那便一定会有观众，教廷的人几乎都来了。”
突然间，一声与之前有所不同的尖锐枪声响起。
两颗霰弹从攻城矛的矛尖射出。
格林痛苦地塌下了腰。
分散在空中的数百颗金属弹丸被停滞在了身前。
但紧随而来的还有将格林穿膛而过的攻城矛。
在一声沉闷的枪声中，作为动力的两颗空包弹被击发。
在火药动力的推动下，一米长的额外矛尖从攻城矛里快速弹射而出，贯穿了格林的胸膛。
作为贸然靠近格林的代价，沃伦的左肩膀被开了一个洞。
本来格林瞄准的是他的脖子，但因为没有来得及使用暗示魔法，所以被沃伦险而又险地躲开了。
在丢开格林的手枪和弯刀并用攻城矛把格林钉在地上后，沃伦的脸上不可抑制地展现出愉悦的笑容。
“乔伊，你这个混蛋，我偶尔也有干的不错的时候吧。”
格林咳出几口卡在喉咙里的血沫，有些艰难地答道：“你这家伙一直都干得不错。”
听到这个回答，沃伦兴奋地像个被父母夸奖的孩子，“是的吧，是的吧，都怪乔伊你发动魔法时的动作太明显了，把右手的大拇指扣在右手中指的指甲上。”
“明明无论是扣下扳机还是打开保险都不需要做这个动作。”
“魔法虽然听起来仿若无所不能，但也存在着弱项。
大多数魔法都不具备强有力的物理干涉力。即使是教授级别的魔法师，做到让自己的身体悬浮，或者有准备地截停手枪子弹，便已经是极限。
除此之外，在用魔力换取强大的物理干涉力时，魔法师必须调动大量的魔力以及维持相当程度的专注——而这便暴露出了魔法师的三个弱点。
第一，魔法师难以在没有外界引导（魔法阵、引物等），也即是空手的情况下同时施展两个魔法。
第二，魔法的施展需要时间，即使是最简单的魔法也需要时间来加工魔力和引导魔法的效力。
第三，当魔法师的“专注力”被正施展着的魔法占据相对一部分时，魔法师很难做出多余的动作。反之，魔法师很难在运动的状态下施展魔法。”
“综上所述，以乔伊你的个人风格，施展魔法时必定使用的是更加隐蔽引物或者手势。”
沃伦如同出演戏剧一般，对着被攻城矛插着地上的格林，富有感情地手舞足蹈着，比划着，嘴角大大地咧着。
刚出场时那种冷淡英俊的形象可以说是崩碎一地。
“因此，只要推断出乔伊你惯用的手势，再在你施展魔法前的前一瞬间用子弹干扰，迫使你移动或者改变魔法。”
“于此，在那一瞬间，乔伊你的破绽便如路边的大便一般暴露无遗了。”
格林挣扎着把三米长的攻城矛从自己的胸口拔下来丢到一边。
因为心脏也被贯穿了的缘故，拔出攻城矛的格林就像是一个破了口的血袋一样突然干瘪了下去。
然而，格林的右手大拇指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扣住了中指指甲。
沃伦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下来。
“怎么会？！”
“明明领受了洗礼神术。”
格林突然温柔地笑了，“我诅咒，己身为不死之躯。”
伴随着诅咒的成立，肋骨几乎完全凹陷下去的格林缓缓站了起来，胸口是一个透亮的血洞。
“再教你最后一点东西吧，对于大多数没有才能的魔法师来说，临死前才是他们最强大的时候。”
格林踉踉跄跄地走向在定身魔法下几乎动弹不得的沃伦。
突然地，沃伦拔出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子弹撕裂了格林的小半张脸。
但这并没有影响多少格林的步伐，只是让他再打了个踉跄。
“你这怪物！快去死啊！”
沃伦大声地叫喊着，试图掩盖内心的恐惧。
保持着魔法的压制力，格林顺手夺走了枪，并把右手搭在了沃伦的脑袋上。
最后的最后，青魔法师格林在驱魔猎人沃伦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干的不错！”
本就是在魔法的作用下强行活动的身躯倒在了沃伦的怀里。
鲜血染了沃伦一身。
至始至终，格林都没有使用随身携带着的符文石和不祥之刃辅助施法，更没有激活哪怕一个加护，但输了便是输了。
格林觉得，这样的结局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已经过分温柔了。
那个一直不受家族重视的贵族子嗣也得到了属于他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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