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微弱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苏然那一档子事，我的对这方面的事就敏锐了不少，总是担心我也会有同样的遭遇一类的。

    好在，我好歹是个男人，怎么想也不会有人为了劫色闯进来把我怎么样，最多也就谋个财。

    我放下手里的那些复印笔记，可能是出于习惯，我随手扯起一旁的桌布就盖了上去。

    关于这方面，我总是没有什么安全感，就好像总觉得会有小偷，偷走这些一文不值的文字一样。

    我叹了口气，走到门前，一想起苏然的案子我就对猫眼十分打怵。

    倒不是害怕看到一个提溜着一串手指钥匙的面具疯子，而是总感觉对着猫眼往外看的的时候可能会有人用锐器戳破我的眼睛。

    比起那种精神伤害，我倒是觉得物理伤害更可怕。

    毕竟，比起看见一个疯子和被戳伤一只眼睛，当然是受伤更加糟糕。

    我犹豫了片刻，门外的人似乎知道我已经站到了门前，又敲了几下，我终于鼓起勇气远远的对着猫眼简单扫视了一下。

    这个距离很短，至少即便真的有人从外面用利器穿破猫眼，也不可能碰得到我的眼睛。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看上去仪表堂堂的，一身黑西装，里衣是白衬衫，打着个格子领带。

    他这身行头看上去很工整，但看仔细了又不得不说他这人大概是个节俭的性格，那一套衣服的样式是个老款，但保养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少说也得穿了三四年的样子。

    这方面我倒是个例外，换做其他人大概就被他这身行头虎住了，但方教授身边各式各样的人我也见过不少。

    可能是授课又或者是什么原因吧，大部分穿的都很正式，清一色的一个风格，见多了也算是懂些门道。

    我估摸着这人应该不是坏人，毕竟这人气质很好，要是个坏人也不会穿的这么扎眼的跑来我家。

    他带这个黑色礼帽，个子也不矮，我一开始没有看清，就觉得有点像西部牛仔的那种感觉。

    猫眼那么一晃，我也没看清他的脸，但心里也没生出什么抵触的感觉。

    要说，总不至于现在的疯子都这么有气质，穿成这样就为了杀我吧，我心里这样想着，手底下也就开了门。

    一开门，我稍微也有点惊讶，本的我看他腰杆挺得笔直，身材也挺高大，还以为是个三十几岁的大叔，结果没想到这人竟是个两鬓斑白，眯眯眼的老头。

    叫他老头似乎又不妥，一提到这个，我就想起那些弯着腰步伐阑珊牙齿都掉的没剩下几个的老爷子。

    我觉得这词用来称呼他并不贴切，于是我想了想，觉得暂且叫他老先生好了。

    这位老先生天生一副笑面，看上去就是一副笑嘻嘻的和善样子，虽然面上的皮已经皱巴巴的，但看上去也总觉得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样貌俊朗的少爷。

    一时之间我的脑海里也闪过几个年头，比如这位老先生有点像老电影里面演的那种绅士，又有点像那种西方贵族的管家。

    我也是好奇，见他那副和善表情，并未因为我拖拖拉拉的磨蹭到现在才开门而恼火，刚想问他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这种面相的人其实都特别不好惹。

    大部分老一辈的人，有不少都是爱笑的，但是这一爱笑，面上的褶皱就多。

    尤其是笑的幅度越大的那种人，上了年纪嘴角就会出现两道笑纹，也就就看着越严肃，好像谁都欠他钱一样拉这个脸。

    我爷爷就是，小时候，我见了我爷爷就哭，就是因为他不笑的时候看着特别严肃，好像每天都不高兴一样。

    后来我大了点，我就发现我爷爷其实就是年轻的时候爱笑，结果上了年纪面上就堆积出来那两道笑纹，他平时其实挺和善的，并没有像他那个面向一样。

    我面前的这个老先生，明显笑纹很淡，这就说明这人其实并不一定和善，反倒是个严肃的人。

    想到了这个，我也不敢太过随便，毕竟是个长辈，人家大老远跑过来找我，我也不能太过怠慢。

    我琢磨了一下，但还是不想让这个平日来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进到我家里，那老先生面上还是那样，好像是和善的笑，给我一种神经被视觉麻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