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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命运的骰子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周掌门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从座位上站起来道:“周老弟,这些东西你自己慢慢研究吧。我完全的相信你,由你做主好了,我还有事,我先……”

    周祝寅急忙拦道:“不行,大哥,这些是我最近一段时间调查新掌门命案的所有进展。这里面可能有我忽略的线索,还是请大哥你亲自过目一遍比较好。毕竟我来到狂沙派的时间短,万一有什么之前我不知道的纰漏就糟了。”

    周掌门只好无奈再次坐下,叹口气道:“那好,你尽量讲快一点啊。”

    周祝寅从桌子上拿起几张写满了小字的纸,说道:“这个是关于那天前来祝贺的青鹤派弟子的一些情况,据我调查得知,这些青鹤派的弟子和新掌门之前是认识的,他们……”

    周祝寅故意将事情讲的十分的复杂和啰嗦,因为半个时辰多之前小鲤鱼前来找他,告诉他动机和证据都已经找到了,案子已经破了。只不过为了获得铁证,还需要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做准备,让他把周掌门请过来尽量拖住他。

    周祝寅虽然心底还是对周掌门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希望,不过他更相信小鲤鱼的能力。因此他二话不说,马上按照小鲤鱼的话去找周掌门来自己的住处核对所谓的“调查进展”。

    半个时辰已经过了,周掌门明显越来越烦躁,周祝寅不知道自己还能拖住他多久,心里只盼望小鲤鱼快点准备好。

    忽然,远处传来了杂乱无章、轻重不一的鼓声。如此凌乱难听、毫无节奏的鼓点,一听就准是那兰辉郡主打出来的。

    周掌门听到鼓声后,刷的一声站了起来,警惕的说道:“怎么回事?是谁在击鼓?这鼓是本门派有重大活动或者紧急事件的时候才能使用的,没有我的命令,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擅自击鼓?”

    周祝寅听到鼓声,知道小鲤鱼已经准备好了,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刻了。

    周祝寅道:“我也不太清楚,不如我们一起去大厅看看吧。”

    周掌门回头看了一眼周祝寅,很明显他的眼神里已经有怀疑的成分了,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快步走出了门外。

    周祝寅跟着他的身后也追了出去,一路上他的心里非常的难受。他知道,小鲤鱼只要说自己已经找到真相,就从来没错过。只要到了大厅里,小鲤鱼就会当着众人的面揭穿指认周掌门是凶手了,自己最后的希望也就会落空。

    他忽然冒出个想法,要是这条路永远走不完就好了。

    只可惜,这条路并不很长,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大厅当中。

    由于周掌门之前并没有对其他前来祝贺的门派人员进行怀疑和搜查,因此大典一结束,那些别的门派的人就已经都下山了。此时,聚集在大厅内的只有狂沙派本门的一百多位弟子。

    周掌门双腿生风的一走进大门,便高声喝问道:“是谁击的鼓?召集大家来这里做什么?”

    在大厅中央的高台上,小鲤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稳稳的站着。

    旁边兰辉郡主道:“我敲的鼓,是他让让我敲的!”说完她指了指小鲤鱼,躲到一旁去了。

    周掌门本来想发火,可是毕竟自己门下所有的弟子都在现场,小鲤鱼又是前来投奔周祝寅的亲人。他若直接大动肝火,岂不是有失身份?

    于是周掌门强压怒火走到小鲤鱼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击鼓做什么?”

    小鲤鱼面色从容道:“找大家来这里聚齐。”

    周掌门道:“你可知道召集本派弟子是只有掌门才有的权力?”

    小鲤鱼道:“我知道。”

    周掌门道:“那你为何还要做这种僭越之事?”

    小鲤鱼道:“我没有僭越行事,你刚才说了,召集本派弟子是掌门拥有的权力。因此,这个权力你有,王掌门也一样有,他虽然只当了一天掌门,可同样是掌门不是吗?是他让我击得鼓。”

    众弟子一听,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有一些甚至还露出恐怖的神色,用看到鬼的样子看着小鲤鱼。

    周掌门听后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疯病糊涂了?死人怎么会说话让你击鼓?”

    小鲤鱼道:“死人有时候不但会说话,而且会比活人说的更多,最重要的是,死人不会撒谎。”

    周掌门怒道:“够了,不要再胡闹了!于小鲤,我看在周老弟的面子上这次不惩你,赶快给我下去!”

    小鲤鱼道:“只怕大家不同意哦。”

    周掌门道:“这里的弟子都是我的门下,他们为什么不同意?”

    小鲤鱼道:“因为我即将要告诉他们杀害新掌门的凶手究竟是谁,我说了,王掌门当的时间再短也是他们的掌门。他们自然有权利知道,是谁杀害了他们的掌门吧?”

    周掌门转头看了一眼台下,发现一百多号人确实被小鲤鱼刚才的话给勾起了无数的兴趣。要是这个时候强行把他赶出去的话,说不定弟子中会传出些流言蜚语出来,对自己今后的发展不利。

    他对自己之前的行动颇有信心,自信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于是冷笑道:“好啊,既然你说你知道了谁才是杀害王掌门的凶手,不光是他们,连我也很好奇呢。

    你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只不过我看你的样子,说出来的恐怕也只是些疯言疯语而已。说吧,凶手到底是谁?”

    小鲤鱼慢慢的抬起手指,指向了周掌门:“凶手,就是你。”

    周掌门先是顿了片刻,之后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果然是疯言疯语!周老弟,我看你这位表弟是遇到海难的时候,被海水泡坏脑子了。”

    周祝寅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谁也看不透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小鲤鱼道:“怎么?你想狡辩吗?”

    周掌门看了看台下的众弟子,看到虽然有很多人脸上一脸不屑的表情,看来是没把小鲤鱼的话当真。可是也有一部分人正在精神慌乱的互相交头接耳,看来小鲤鱼的话对他们产生了一些影响。

    为了彻底让弟子们对自己毫无任何的质疑,周掌门没有再次想要赶走小鲤鱼,而是决定留下来和小鲤鱼对质。他要将小鲤鱼问的哑口无言,重新赢回自己在弟子们心中的神圣地位。

    周掌门道:“狡辩?这种滑稽之言还用的着我反驳吗?你说我杀害了王掌门,那我问你,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和他一年前才偶然相识,之前无仇无怨。他也没有任何的钱财留下,他的掌门之位还是我主动让给他的,我有什么动机杀他?”

    小鲤鱼淡淡一笑,一只手一翻手腕,一只沾满了污渍的小骰子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

    小鲤鱼道:“小兰,过来,我们玩个游戏。”

    周掌门道:“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小鲤鱼道:“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小兰,我在手里摇动骰子,你来猜一猜是几点好不好?”

    兰辉郡主道:“那我怎么猜得到嘛。”

    小鲤鱼道:“没关系,随便猜嘛,来,第一次。”说着小鲤鱼双手捧成空心状,晃动了几下停住问道:“你猜是几?”

    兰辉郡主道:“嗯……是三吗?”

    小鲤鱼打开手,遗憾的摇了摇头:“很可惜,不是三哦,是六。再来一次,这次你猜是几?”

    兰辉郡主道:“这次我猜是四!”

    小鲤鱼没有打开手,而是好奇的问道:“为何你不再猜六呢?”

    兰辉郡主道:“因为刚刚骰子已经掷出一次六了啊,怎么可能连续出两次六?那概率太小了,我想应该这几次都不会再出六了吧……”

    听到这里,周掌门的脸上微微的变了颜色。

    小鲤鱼一甩手,把手里的骰子扔给兰辉郡主,兰辉郡主又退到一旁去了。之后小鲤鱼对着周掌门道:“周掌门,这就是你杀害王掌门的动机。”

    在场的所有人,从众弟子到周祝寅,甚至旁边的兰辉郡主都一脸的莫名其妙。

    周掌门又笑了,只不过这次笑得明显有些无力:“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你玩了两次骰子,就说那是我杀害王老弟的动机?这是人话吗?谁听得懂?我看你果然是疯了……”

    小鲤鱼道:“如果光是这样大家还是有些不理解的话,那我解释一下大家就明白了了。

    我想各位狂沙派的弟子都一定知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几件事:第一,这座山以前并不是叫狂沙山,是在五年前一次大地震之后才得的这个名字,而在地震不到一年之后,周掌门前来这里建立了狂沙派总部。

    但各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周掌门要故意选一个刚刚发生地震不久的山来开宗立派呢?

    第二,周掌门很喜欢招收那些刚刚发生过事故,或者出现过重大失误的人来狂沙派。哪怕不能收其作为弟子,也要雇佣他们来替自己做事。各位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呢?

    第三,虽然自从我进了这里之后,还没有再次看都周掌门险些摔倒过。不过我问了一些在这里呆的比较久的老弟子,他们跟我说,在过去的几年中,他们至少看到了十好几次周掌门在各种场合险些摔倒的情景。

    周掌门的武功我相信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连我也亲眼见过他在大街上双手稳稳的拦住一架马车的壮举。武功如此高强的周掌门,为什么总是会无缘无故的险些摔倒呢?

    说实话,这些事困扰了我很久。光看这些事情的话,的确非常的让人费劲,虽然很容易看出这些事情里有不合常理的地方,但是又没办法确认这些事到底存在着什么关联。

    直到我不久前看到了几位朋友在屋子里赌钱,我才终于找到了把这一切串起来的那根线。各位请想一想,在生活当中你们是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想法?

    比如说在掷骰子的时候,你们会不会和我的妹妹小兰一样,当这一次出现一个点数之后,下一次就会认为这个点数有很大的概率不会连续再出现了,而去选择其他的点数呢?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当一个人刚刚生完一场大病之后,很多人就会认为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得这么严重的病了。

    或者一个人刚刚出过什么重大的失误和事故之后,那么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也不太可能会再次遇上同样的事情了。

    这其实是很多人都会存在的一种心理,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不过,周掌门过度的相信这种事情,已经达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周掌门的宏愿是将狂沙派做大做强,发展成武林大派。可是现在武林门派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割据一方,争夺不断。像狂沙派这种刚创立的门派,势必会遭受到其他各派的挑战甚至打压。狂沙派想要壮大,实在前路坎坷的很。

    那么怎么办呢?很简单,只要狂沙派自己都是由‘刚刚倒霉完’的人和物组成,那么起码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狂沙派都不会再发生什么很严重的‘倒霉事’了。

    他为什么会选择刚刚地震完不久的狂沙山作为自己门派的总部?因为他认为,既然狂沙山才刚刚经历过地震,那在未来很多年内,都不会再发生类似的强烈地震了。

    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招收刚刚发生过重大失误或者事故的人?因为他认为,既然他们刚刚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件,那么在今后很长的日子里,他们也不会再遭遇类似的事故了。

    他为什么会时不常的在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地方险些摔倒?因为他接下来一定是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或者去经历一场很重要的战斗。

    他怕他真的会在接下来的某个重要时刻会不慎摔倒,于是就自己先假装摔倒一次。那么这样一来,他之后就不会再次真的摔倒了。

    他为什么要杀王掌门呢?

    因为,他认为:只要狂沙派的掌门已经死了一次,那么再未来的很多年内,狂沙派的掌门就不会再死了。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根本没有到退位的年龄,而且也丝毫看不出对江湖有疲倦的情况下,还是非要将位置传给王掌门的原因。

    他之所以想把位置传给王掌门,不是他不想当掌门,而是他想‘更安全、更稳定的当掌门’而已。”

    小鲤鱼说完,现场一片死寂。

    每一位狂沙派的弟子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盯着台上对峙的两个人。

    过了许久,周掌门才终于干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想法,实在是太有趣了!只可惜,依然是疯话一堆而已!

    我选狂沙山当总部,单纯只是因为喜欢这里的风景。我大量招收犯过错误和出过事故的人,只是因为我想给他们一个机会改过自新。至于我经常摔倒,那完全是因为我天生就有些走路不稳而已。

    这些本来完全正常的琐碎小事,却被你歪曲成了那个样子,真是可笑之极,哈哈哈……”

    周祝寅也用质疑的眼光看向小鲤鱼,因为他也觉得这个动机虽然说得通,可是也未免有些过于牵强了。

    小鲤鱼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抵赖,因此我早有准备,小兰,把我们刚刚得到的证据拿来。”

    兰辉郡主一脸嫌弃道:“啊?我去啊?那个好臭的,能不能换个人啊……”

    小鲤鱼道:“哎呀,那可是这个案子最重要的证据,当然要由你去拿来我才放心咯。快去啊,快点!”

    兰辉郡主这才十分不情愿的跑出了大厅。

    周掌门道:“证据?唬我?你的表哥是前任巡抚衙门总捕头,他亲自勘察的现场,又亲自主导的调查。要是有什么证据他早就发现了,现场根本任何线索都没有留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出来?”

    小鲤鱼道:“你错了,现场并非什么都没有留下。”

    周掌门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现场有什么东西能够当做证据?”

    小鲤鱼道:“现场最显眼的那个东西,本身就是证据,只不过大家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周掌门道:“最显眼的东西?是什么?”

    小鲤鱼道:“当然是尸体咯,案发现场还有比那个更引人注目的吗?”

    周掌门道:“检验尸体是你表哥进行的,你可以问他,尸体上面根本什么线索都没有。”

    小鲤鱼道:“我说的不是尸体上有什么东西,而是尸体本身。从一见到尸体的那刻开始,我就在纳闷,凶手为什么要将尸体那样的分尸呢?

    分尸的事件我也见过不少,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会分尸到连手指和脚趾都一根根的整齐的切下来的。

    如果是为了藏在什么小的容器当中方便抛尸也就算了,可尸体并没有被带走,直接丢在了现场。躯干部分又那么大块,根本不是为了方便携带而分尸的。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那样麻烦的把手指和脚趾都切下来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必须要那么做,不然的话,他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是什么样的情况,需要让凶手把手指和脚趾切下来,才不会暴露自己呢?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者在死前手里紧紧的握住了凶手身上的什么东西不放。我以前曾经见过一些尸体,发现他们生前如果死抓住某样东西不放,死后无论怎么掰都掰不开的。

    我已经打听过了,那王掌门的武功虽然不如你,可是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也是有些底子的。这也自然,你想要传位给一个人,总不能给一个武功很低的,那样谁也不会信服。

    当晚你潜入王掌门的房间内要杀他的时候,遭到了他激烈的反抗,你们二人在那里大打了一场。虽然最后他还是不敌你,惨遭杀害。可是他在打斗的过程中,还是从你的身上拿到了某样东西,死死的攥在了手里。

    你在杀死他之后,发现了这一点,想要将他的手掰开,可是怎么也掰不开。无奈之下,你只好用利刃切断了他的手指,把他手中之物拿走。

    但是如果只切掉手指的话,太过于明显了,很容易让人想到凶手是想从死者手里拿走什么。于是你为了掩盖真正的目的,才会将其分尸。”

    周掌门面目已经有些狰狞了:“哼,按你刚才说的,就算王老弟死的时候手里真的攥着什么,现在也早就被人切断手指拿走了。你又凭什么说那是我的东西?这也能算是证据?”

    小鲤鱼道:“这当然不算是证据。只不过,我偶然听到,在王掌门死后,周掌门你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东西。别人问起来,你说你在找一个什么小饰品。”

    周掌门道:“这又如何?我丢了件小玉坠,不知道掉到那里去了,找找不行吗?难道你找到那个玉坠了?

    哈哈哈哈,就算找到又怎么样?别忘了,我可是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人,就算你在案发现场的某个地方找到了那个玉坠,那也是我之后进去的时候掉在那里的而已,根本不能算是我杀人的证据!”

    小鲤鱼的眼睛忽然闪烁了一下狡黠的光芒:“不错,你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因此,无论犯罪现场留下了你什么样的东西,你都可以解释成为是你之后进入现场的时候掉的。

    我想,这也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当第一发现人的原因。因为在杀人的时候,你只注意到了王掌门手里攥着的东西,你以为你把他手中的东西拿走了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没想到,等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你才发现,自己身上不止丢了一个东西。于是你赶紧趁着其他人还没发现尸体的时候,自己先进入到犯罪现场去寻找。不过从你之后的表现来看,你并没有找到那个东西。”

    周掌门道:“你找到了?”

    小鲤鱼道:“我找到了。”

    周掌门道:“哼,那又如何?我说过了,无论你在狂沙派哪一个地方找到我的玉坠,都不能算作我杀人的证据!因为我是这里的掌门,又是尸体的第一发现者,我的玉坠掉在任何地方,都是可以有合理的解释的。”

    小鲤鱼嘴角微微上扬:“哦,是吗?那我倒要让周掌门你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那个东西,会出现在————王掌门的肚子里呢?”

    周掌门听后,宛如遭遇雷劈一般,浑身一抖:“你说……你说什么?”

    这时兰辉郡主双手举着一个小铜盆从大厅外走了进来,铜盆里面是一大堆血肉模糊的不明物体,还散发着阵阵的恶臭。

    兰辉郡主皱着鼻子,扭着脸将铜盆放到了大厅高台中央的桌子上,然后扇着鼻子跑到一边去了。

    小鲤鱼突然语气变得威严起来道:“就在刚才,趁着周掌门你不注意的时候,我和我妹妹去了后山顶上王掌门的墓地里,把他的棺材又挖了出来。经过开棺验尸,我们在他的腹中发现了这个东西。

    你不是说,这个证据出现在任何地方你都能解释吗?那你倒是好好给我解释解释,它是怎么出现在王掌门的胃里的!”

    又是一阵无比压抑的寂静。

    现场所有人都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一瞬间给石化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厅里响起了周掌门有些空洞的笑声:“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竟然在那个时候把它吞到了肚子里……

    我当时一拳将他打趴在地上的时候,的确听到了他在起身前好像干呕了几声,我还以为是被我打的,没想到他是在吞东西……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小鲤鱼淡淡道:“你这是终于承认咯?”

    周掌门忽然收起笑容,双手张开,傲然挺胸高声说道:“不错,人是我杀的,动机你也猜对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做这些都是一心为了狂沙派着想!这里的每个人,不是经历过重大的失误,就是犯过严重的错误,或者遭遇了严重的灾难。在他们混不下去的时候,是我,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哪一个武林门派想要壮大不需要牺牲?少林,武当,峨眉,天山,等等等等。他们自从创立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位高手为了自己的门派而舍身取义。

    区区一个王郸通,与狂沙派的锦绣未来相比,又何足挂齿?

    当年他失误弄丢了一辆重要的镖车,无奈之下想要拔剑自刎。是我替他找回了镖车,是我把他带到了狂沙山当了二当家,他的命是我给的!

    现在,为了我狂沙派日后的安宁稳定,用他的性命来换取狂沙派的光明前程,又有何不可?”

    于小鲤,或者,不管你到底是谁吧。你要是恨,就只恨你自己过于聪明吧……”

    话音未落,周掌门的拳头已经带着风声扑到了小鲤鱼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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