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蜀山掌门
守成探头望了眼窗户里面，笑呵呵道：“画符呢？花了不少钱吧？”
“是啊，一穷二白了已经，师兄家里可还有余粮？”
“不巧，我刚去买了制符材料。”
守成敞开衣襟，怀中塞满瓶瓶罐罐，看得张扬两眼冒光。
“这么多！”
“多乎哉？不多也！”
守成取出两个小白瓶，放到张扬桌上，笑道：“钱我花光了，材料可以送师弟一些。”
“多谢师兄！敢问师兄，上哪儿发的财？”
“不瞒师弟，我前几天下山接了个私活，赚了点小钱。”
“私活？我记得门规第九条规定，降妖除魔乃蜀山弟子分内之事，不可收取财物，违者罚禁足一月。”
“这我知道。门规只是不准咱卖艺，咱还可以卖身啊！”守成说得理直气壮。
“啊？”张扬瞠目结舌。
“嘘！小点声，让人听去了不好。”
守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渝州城你知道吧？离蜀山不远，正因为如此，城里人都很仰慕蜀山弟子。只要你穿上这身衣服，背上这把宝剑，到渝州城里转上一圈，就会有富家千金邀请你到府上一叙。”
“做甚？”
联想到刚刚那句卖身之语，张扬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对劲。
守成白了他一眼：“你想哪儿去了？我说了是到府上一叙，正儿八经的聊天。”
他顿了顿，叹口气说：“那些富家小姐也是可怜，就像那笼中鸟，虽然吃喝不愁，却比不上平民女子自由，府中规矩礼仪繁多，难得和外面的人接触，也就能和我们这些蜀山弟子随心所欲地聊上几句。”
“或许是因为闭塞得太久了，她们就爱听些荒诞离奇、神神鬼鬼的故事，你是知道师兄我的，修仙不太行，讲故事我最擅长了。你还别说，富家小姐出手当真阔绰，我不过讲了几个我的英勇事迹，瞧瞧——”
守成晃了晃他怀里的瓶瓶罐罐，面有得色。
张扬当即一盆冷水浇下：“师兄还有英勇事迹呢？怕不是把大师兄的事迹移花接木了一番吧？”
“你！”
守成险些蹦出“放屁”两个字，好在及时咽了回去，否则今晚就要去和苍古长老作伴了。
一想到苍古长老，守成就头皮发麻。
“懒得跟你掰扯，反正呐，你要是想赚钱，听师兄的，抽空去渝州城里走走。”
守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屋了。
给富家小姐讲故事，这主意倒是不错，光是聊斋的故事就够我讲三天三夜的了。
不过下山之前要先向二师兄报备，张扬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结果第二天不等张扬去找他，常胤先来了。
“掌门要见你。”
张扬心里犯嘀咕，清微长老长期闭关不出，怎么突然指名要见我这个不起眼的三代弟子？
以一种被教导主任约见的忐忑心情来到无极阁。
“弟子守义，见过掌门。”
“走近来些。”
清微长老招招手，他须发皆白，眼角含笑，不似净明长老那般仙风道骨，也不如和阳长老驻颜有术，更像一个所处可见的慈眉善目的老人。
张扬只觉得和蔼可亲，心里那点忐忑顿时消散，快步走到清微长老跟前。
“嗯……”
清微长老仔细端详张扬的面相，然后摊开手，说：“来，让我看看你的手相。”
张扬伸出右手。
清微长老的手看着瘦骨嶙峋，却意外的坚实有力，张扬把手搭上去，仿佛搭在了固定支架上。
长久的沉默。
张扬抬眼偷偷观察掌门的表情。
清微长老的注意力全在张扬的手相上，神情变幻莫测，时而轻轻皱眉，时而若有所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微长老拍拍张扬的掌心，笑道：“好孩子，你五灵仙术练得如何？”
“承蒙和阳长老厚爱，今早刚学了净衣咒和暖雾。”
净衣咒和暖雾分别是炎咒和风咒的进阶，前者可以解除封印和定身术，后者多用于疗伤，相当于治疗法术。
“我听常胤说，你昨天学了符术？”
是师兄格外青睐我，还是掌门格外关心我？
张扬不明白为何二师兄会和掌门聊到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点头称是。
“怎么样，练得可还顺利？”
“不太顺利。”
“哪里不顺？”
张扬两手一摊：“主要是没钱。”
清微长老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抚须而笑：“我倒把这事忘了，无妨，等会儿你走出这无极阁，你便去取材料，他们不会再收你分文。”
“多谢掌门！”
张扬生怕对方反悔，连忙道谢，谢完忍不住问：“掌门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必定有所求。
清微长老却轻轻摇头，意味深长地说：“这不该问我，要问你自己。”
张扬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道：“弟子不懂。”
清微长老笑容和蔼：“我只知道你仙缘不浅。蜀山虽比不上神界，也不如魔界富庶，一点儿材料还是给得起的，但有所需，尽管取用便是。”
张扬稀里糊涂走出无极阁。
真是莫名其妙，清微长老最后的话尤其突兀。
好端端的，干嘛提到神界和魔界，难道我也是某个神魔的转世？
该不会，我就是景天吧？
搞得张扬都有点怀疑自己的来历了。
不过有一点张扬能够确定，清微长老并没有把他当个弟子对待，反倒像尽地主之谊，款待一位尊贵的客人。
他看了半天手相，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一念及此，张扬不禁对仙家道门又多了几分敬畏。
敬畏归敬畏，该拿的东西一点儿不少拿。
张扬走到守成的窗前，探头进去瞅了瞅，笑呵呵道：“师兄，画符呢？”
“哟，守义师弟，今天讲经怎么没见你？”
张扬不答，敞开衣襟，露出怀里的瓶瓶罐罐，取出四瓶放到桌上，说：“昨日借了两瓶，算上利息，应还师兄四瓶。”
守成忙问：“去渝州城了？去的哪一家？”
“天机不可泄露。”
张扬故作高深的一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屋去了。
“是啊，一穷二白了已经，师兄家里可还有余粮？”
“不巧，我刚去买了制符材料。”
守成敞开衣襟，怀中塞满瓶瓶罐罐，看得张扬两眼冒光。
“这么多！”
“多乎哉？不多也！”
守成取出两个小白瓶，放到张扬桌上，笑道：“钱我花光了，材料可以送师弟一些。”
“多谢师兄！敢问师兄，上哪儿发的财？”
“不瞒师弟，我前几天下山接了个私活，赚了点小钱。”
“私活？我记得门规第九条规定，降妖除魔乃蜀山弟子分内之事，不可收取财物，违者罚禁足一月。”
“这我知道。门规只是不准咱卖艺，咱还可以卖身啊！”守成说得理直气壮。
“啊？”张扬瞠目结舌。
“嘘！小点声，让人听去了不好。”
守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渝州城你知道吧？离蜀山不远，正因为如此，城里人都很仰慕蜀山弟子。只要你穿上这身衣服，背上这把宝剑，到渝州城里转上一圈，就会有富家千金邀请你到府上一叙。”
“做甚？”
联想到刚刚那句卖身之语，张扬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对劲。
守成白了他一眼：“你想哪儿去了？我说了是到府上一叙，正儿八经的聊天。”
他顿了顿，叹口气说：“那些富家小姐也是可怜，就像那笼中鸟，虽然吃喝不愁，却比不上平民女子自由，府中规矩礼仪繁多，难得和外面的人接触，也就能和我们这些蜀山弟子随心所欲地聊上几句。”
“或许是因为闭塞得太久了，她们就爱听些荒诞离奇、神神鬼鬼的故事，你是知道师兄我的，修仙不太行，讲故事我最擅长了。你还别说，富家小姐出手当真阔绰，我不过讲了几个我的英勇事迹，瞧瞧——”
守成晃了晃他怀里的瓶瓶罐罐，面有得色。
张扬当即一盆冷水浇下：“师兄还有英勇事迹呢？怕不是把大师兄的事迹移花接木了一番吧？”
“你！”
守成险些蹦出“放屁”两个字，好在及时咽了回去，否则今晚就要去和苍古长老作伴了。
一想到苍古长老，守成就头皮发麻。
“懒得跟你掰扯，反正呐，你要是想赚钱，听师兄的，抽空去渝州城里走走。”
守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屋了。
给富家小姐讲故事，这主意倒是不错，光是聊斋的故事就够我讲三天三夜的了。
不过下山之前要先向二师兄报备，张扬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结果第二天不等张扬去找他，常胤先来了。
“掌门要见你。”
张扬心里犯嘀咕，清微长老长期闭关不出，怎么突然指名要见我这个不起眼的三代弟子？
以一种被教导主任约见的忐忑心情来到无极阁。
“弟子守义，见过掌门。”
“走近来些。”
清微长老招招手，他须发皆白，眼角含笑，不似净明长老那般仙风道骨，也不如和阳长老驻颜有术，更像一个所处可见的慈眉善目的老人。
张扬只觉得和蔼可亲，心里那点忐忑顿时消散，快步走到清微长老跟前。
“嗯……”
清微长老仔细端详张扬的面相，然后摊开手，说：“来，让我看看你的手相。”
张扬伸出右手。
清微长老的手看着瘦骨嶙峋，却意外的坚实有力，张扬把手搭上去，仿佛搭在了固定支架上。
长久的沉默。
张扬抬眼偷偷观察掌门的表情。
清微长老的注意力全在张扬的手相上，神情变幻莫测，时而轻轻皱眉，时而若有所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微长老拍拍张扬的掌心，笑道：“好孩子，你五灵仙术练得如何？”
“承蒙和阳长老厚爱，今早刚学了净衣咒和暖雾。”
净衣咒和暖雾分别是炎咒和风咒的进阶，前者可以解除封印和定身术，后者多用于疗伤，相当于治疗法术。
“我听常胤说，你昨天学了符术？”
是师兄格外青睐我，还是掌门格外关心我？
张扬不明白为何二师兄会和掌门聊到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点头称是。
“怎么样，练得可还顺利？”
“不太顺利。”
“哪里不顺？”
张扬两手一摊：“主要是没钱。”
清微长老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抚须而笑：“我倒把这事忘了，无妨，等会儿你走出这无极阁，你便去取材料，他们不会再收你分文。”
“多谢掌门！”
张扬生怕对方反悔，连忙道谢，谢完忍不住问：“掌门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必定有所求。
清微长老却轻轻摇头，意味深长地说：“这不该问我，要问你自己。”
张扬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道：“弟子不懂。”
清微长老笑容和蔼：“我只知道你仙缘不浅。蜀山虽比不上神界，也不如魔界富庶，一点儿材料还是给得起的，但有所需，尽管取用便是。”
张扬稀里糊涂走出无极阁。
真是莫名其妙，清微长老最后的话尤其突兀。
好端端的，干嘛提到神界和魔界，难道我也是某个神魔的转世？
该不会，我就是景天吧？
搞得张扬都有点怀疑自己的来历了。
不过有一点张扬能够确定，清微长老并没有把他当个弟子对待，反倒像尽地主之谊，款待一位尊贵的客人。
他看了半天手相，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一念及此，张扬不禁对仙家道门又多了几分敬畏。
敬畏归敬畏，该拿的东西一点儿不少拿。
张扬走到守成的窗前，探头进去瞅了瞅，笑呵呵道：“师兄，画符呢？”
“哟，守义师弟，今天讲经怎么没见你？”
张扬不答，敞开衣襟，露出怀里的瓶瓶罐罐，取出四瓶放到桌上，说：“昨日借了两瓶，算上利息，应还师兄四瓶。”
守成忙问：“去渝州城了？去的哪一家？”
“天机不可泄露。”
张扬故作高深的一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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