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迟到的幸运儿
正所谓迎风上山，背风下山，楚经秋抱着楚蝶汐走在山阶上，宽厚的身躯遮挡住了阵阵狂风，怀抱的温暖也逐渐让她醒了过来。
随着身躯微微一颤，楚蝶汐睁开了双眼，然后迎面就看到了一双清亮的眸子，以及近在咫尺带着笑意的嘴角。
“呀……！”
小丫头‘腾’地跳下地面双手背后，迎着山风满面羞红地瞪向楚经秋。
这倒不是楚经秋目光的问题，而是他的手……因为要保证楚蝶汐的身体不能落地，楚经秋抱她的时候很自然地一手托肩，一手托……臀，半山之上风大寒重，身体四处都是冷的，唯独托着屁股的大手之上不断有热力传来，而且异常明显。
十七岁的小丫头哪里受得了这个，没当场哭出来算不错了……
楚经秋笑呵呵地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还像初见那次拎着衣服吧？”
楚蝶汐看看四周，这才反应过来先前所发生的一切，那满地的干尸的画面伴随着恐惧再度爬上心头，转瞬间就将那点羞愤冲得一干二净，在山间寒风的摧残之下，小小的身躯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仿如坠落于狂风之巅的断翅孤燕，孑然独立，四处飘摇。
恍惚之间，那藏在楚经秋心底某处的淡淡倩影浮现眼前，正与面前的女子缓缓相融。
一样的十七岁，一样的风华正茂，一样的在恐惧中发抖无助。
然而两道身影融啊融，却怎么样也无法彻底吻合，只怪她们一个娇俏可爱，一个冷静智慧，就像是磁场的两极，总是带着最后的那一丝相斥。
就这么一愣神之际，楚蝶汐突然‘哇’地哭出了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口中喊着老楚张开双臂便抱了上来。
另一道淡淡的身影就如同被撞散的云雾，丝丝缕缕消失无踪。
楚经秋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又被自己硬生生地制止。
他虽然自问心如止水，却也怕伤了面前人的心。
“太可怕了……呜呜呜……”
楚蝶汐脑袋死死顶在他的肩窝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娇俏的身躯随着哭泣的节奏轻微颤抖着，被她抱着的楚经秋此刻却是浑身僵硬，手足无措。
楚经秋此刻心中很乱，那扑面而来的悲伤和依恋就好像隔着三层衣服都能感觉到滂湿水汽，透过层层防御直击心底，并将一切防御都彻底冲垮。
他知道，这种无可抵御的感觉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契约’的加成，这种发自心底的亲近感足以让人敞开最大的怀抱来给予对方温暖。
可这之后呢，又该如何面对她？
楚经秋低下头呆呆地看着楚蝶汐，回想起她前天晚上的话，心中蓦然有了答案。
“老楚和小楚……嗯，合理！”
至于中间的那个‘兄妹相称’则被他自动忽略了。
那有意义吗？
没有！
反正路还长的很，慢慢走，慢慢看，慢慢去体会便好。
想到这里，楚经秋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随即一手轻揽面前人的腰肢，另一只手自她头顶秀发缓缓抚过，口中也用很不习惯的温柔语调安慰着。
楚蝶汐则是心有灵犀一般，双臂用力，顺势抱得更紧了。
呼啸的山风之中，两道身影紧紧相偎，丝丝温暖在心底缓缓升腾。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风停云散，阳光拨开厚厚的雾霭照入山涧，将寒意消融驱散，那两道紧紧依偎的身影似是被暖意惊扰，各自分开。
“嘿……”
楚蝶汐低着头脸色羞红一片，足足深呼吸了三大口才恢复正常，随后俏生生地伸出一只纤手，在楚经秋肩头一拍。
“谢啦老楚，就是把你衣服搞湿了，回头给你换一身更贵的！”
大眼睛一如初见时的灵动自然，只是依然通红的眼眶却清晰印证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楚经秋失笑，这丫头用来补偿的衡量方法竟然是‘更贵’，还真是个小财迷。
“走吧，下山去，看来我们要换个地方了”
“好！”
“……”
二人并肩一路下到山脚，刚准备顺着来时的方向离开，就看到不远处的花间小道上急速奔来一道身影，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是前来东璃宗准备参加收徒仪式的青年俊才。
那人来到近前相错而过时还顺手打了个招呼。
“两位好，是要离开了吗？”
楚蝶汐沉默不语，楚经秋摇头道：“并不是，东璃宗已经没了，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那人已经冲出去老远的身形突然紧急刹车，脚下碎步连连，却是一个没站稳‘哎呀’一声趴到了地上。
片刻之后，他灰头土脸地折了回来，一身的泥土都顾不上拍，凑到两人身边急吼吼地发问：“东璃宗没了？什么意思？兄台能否说得清楚些？”
楚蝶汐面色不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东璃宗！没！了！”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想而知小丫头就算现在神色如常，真实的心情到底有多糟糕。
毕竟为此事准备了好久，眼下全部化作泡影不说，还亲眼目睹了一地的尸体的可怕景象，这份震撼恐怕要很长时间去消化了。
那人被楚蝶汐迎面一通乱吼惊得有些傻眼，不可置信的目光在面前二人身上转来扫去：“那个……这、这位妹妹，能说的稍微清楚一点吗？”
“没了是指……宗门搬迁了？还是……？”
楚蝶汐气鼓鼓的转过头去，楚经秋只好无奈解释道：“东璃宗惨遭魔道灭门，现在东璃山上全是尸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说罢拉起楚蝶汐的胳膊抬腿就走。
“啥！？”
他闻言顿时呆愣当场，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远处的东璃山顶好半天，嘴里才喃喃道：“怪不得……我就觉得有变故，没想到竟是如此……”
这话听得楚经秋心里一动，脚下却是丝毫不见停顿。
本就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好……多事的人经常活不久，这是十年末世总结出来的道理。
然而心念刚过，就听见背后脚步声响起，一路来到近前。
楚经秋轻轻叹气，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在下鸿元，敢问二位大名？”
细碎的脚步声绕到面前，鸿元站在小径中央，微笑着向两人抱拳一礼。
“啧……”
两人停下脚步，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份无奈。
但正如俗言所讲，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此景此景显然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于是笑道：“好说，敝人楚经秋，这位是……是……”
他直着眼睛是了半天也没下文，脑子里一时卡了壳。
刚才山间那一抱之下，现在两人的关系应该怎么形容？
随即，小丫头的心音传了过来，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怯味道：“笨蛋，叫舍妹啦！”
“哦对”
楚经秋连忙接上：“这位是舍妹，楚蝶汐”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不爽是怎么回事……
鸿元一脸狐疑地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心说真是兄妹？不是情侣？
但毕竟萍水相逢，这种无礼的话怎么也不可能问得出口，索性顺坡下驴，再度抱拳道：“原来楚兄与令妹，久仰久仰……”
他这话说一半自己就后悔了，初次见面，没名没号的久仰个什么……娘的真是平常互相恭维习惯了，但愿这两人别有异议才好。
不过楚经秋二人此刻心思压根不在这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语气梆硬地问道：“鸿元兄弟可有什么事？”
言下之意，你要是没事我们可就先走了，大家都挺忙的。
鸿元不以为杵，反而略微清理了一下身上尘土，然后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楚兄既是从山上下来，你我又不相识，想来这东璃宗灭门一事绝对不假”
“只是我既然为了求道拜山而来却遭遇了这么个事，想着来都来了，总不能真的打道回府，正巧也想听听二位的意见？”
楚经秋听着他的话，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应当要么是惊慌失措，要么就是沮丧无比，眼前这个鸿元却好像根本不以为意，就像逛菜市场一样，这个摊子关门了换下一个摊子就行？
这该是说心气过人呢……还是没心没肺？
他终于舍得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人，随即也是不由得心中轻叹一声‘好风度’！
只见这鸿元身材矫健却不宽硕，略显宽松的青灰色锦缎长袍上浅浅地纹着几道墨色丝线，面容白净俊俏，笑容温润和煦，一头长发简单扎束披于脑后，举手投足间自有书意儒气散发。
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真学子，腹中自有经纶的那种，比齐文轩那拿着把扇子到处装逼的货不知高明了多少。
别说楚经秋了，就连楚蝶汐这个谁也看不入眼的小丫头都是眼前顿觉一亮，心中连那种糟糕的情绪似乎都好转了一些。
“确实帅的！”
楚蝶汐心中暗暗评论着。
“不过还是没我家老楚帅，嘻……”
随着身躯微微一颤，楚蝶汐睁开了双眼，然后迎面就看到了一双清亮的眸子，以及近在咫尺带着笑意的嘴角。
“呀……！”
小丫头‘腾’地跳下地面双手背后，迎着山风满面羞红地瞪向楚经秋。
这倒不是楚经秋目光的问题，而是他的手……因为要保证楚蝶汐的身体不能落地，楚经秋抱她的时候很自然地一手托肩，一手托……臀，半山之上风大寒重，身体四处都是冷的，唯独托着屁股的大手之上不断有热力传来，而且异常明显。
十七岁的小丫头哪里受得了这个，没当场哭出来算不错了……
楚经秋笑呵呵地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还像初见那次拎着衣服吧？”
楚蝶汐看看四周，这才反应过来先前所发生的一切，那满地的干尸的画面伴随着恐惧再度爬上心头，转瞬间就将那点羞愤冲得一干二净，在山间寒风的摧残之下，小小的身躯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仿如坠落于狂风之巅的断翅孤燕，孑然独立，四处飘摇。
恍惚之间，那藏在楚经秋心底某处的淡淡倩影浮现眼前，正与面前的女子缓缓相融。
一样的十七岁，一样的风华正茂，一样的在恐惧中发抖无助。
然而两道身影融啊融，却怎么样也无法彻底吻合，只怪她们一个娇俏可爱，一个冷静智慧，就像是磁场的两极，总是带着最后的那一丝相斥。
就这么一愣神之际，楚蝶汐突然‘哇’地哭出了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口中喊着老楚张开双臂便抱了上来。
另一道淡淡的身影就如同被撞散的云雾，丝丝缕缕消失无踪。
楚经秋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又被自己硬生生地制止。
他虽然自问心如止水，却也怕伤了面前人的心。
“太可怕了……呜呜呜……”
楚蝶汐脑袋死死顶在他的肩窝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娇俏的身躯随着哭泣的节奏轻微颤抖着，被她抱着的楚经秋此刻却是浑身僵硬，手足无措。
楚经秋此刻心中很乱，那扑面而来的悲伤和依恋就好像隔着三层衣服都能感觉到滂湿水汽，透过层层防御直击心底，并将一切防御都彻底冲垮。
他知道，这种无可抵御的感觉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契约’的加成，这种发自心底的亲近感足以让人敞开最大的怀抱来给予对方温暖。
可这之后呢，又该如何面对她？
楚经秋低下头呆呆地看着楚蝶汐，回想起她前天晚上的话，心中蓦然有了答案。
“老楚和小楚……嗯，合理！”
至于中间的那个‘兄妹相称’则被他自动忽略了。
那有意义吗？
没有！
反正路还长的很，慢慢走，慢慢看，慢慢去体会便好。
想到这里，楚经秋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随即一手轻揽面前人的腰肢，另一只手自她头顶秀发缓缓抚过，口中也用很不习惯的温柔语调安慰着。
楚蝶汐则是心有灵犀一般，双臂用力，顺势抱得更紧了。
呼啸的山风之中，两道身影紧紧相偎，丝丝温暖在心底缓缓升腾。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风停云散，阳光拨开厚厚的雾霭照入山涧，将寒意消融驱散，那两道紧紧依偎的身影似是被暖意惊扰，各自分开。
“嘿……”
楚蝶汐低着头脸色羞红一片，足足深呼吸了三大口才恢复正常，随后俏生生地伸出一只纤手，在楚经秋肩头一拍。
“谢啦老楚，就是把你衣服搞湿了，回头给你换一身更贵的！”
大眼睛一如初见时的灵动自然，只是依然通红的眼眶却清晰印证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楚经秋失笑，这丫头用来补偿的衡量方法竟然是‘更贵’，还真是个小财迷。
“走吧，下山去，看来我们要换个地方了”
“好！”
“……”
二人并肩一路下到山脚，刚准备顺着来时的方向离开，就看到不远处的花间小道上急速奔来一道身影，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是前来东璃宗准备参加收徒仪式的青年俊才。
那人来到近前相错而过时还顺手打了个招呼。
“两位好，是要离开了吗？”
楚蝶汐沉默不语，楚经秋摇头道：“并不是，东璃宗已经没了，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那人已经冲出去老远的身形突然紧急刹车，脚下碎步连连，却是一个没站稳‘哎呀’一声趴到了地上。
片刻之后，他灰头土脸地折了回来，一身的泥土都顾不上拍，凑到两人身边急吼吼地发问：“东璃宗没了？什么意思？兄台能否说得清楚些？”
楚蝶汐面色不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东璃宗！没！了！”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可想而知小丫头就算现在神色如常，真实的心情到底有多糟糕。
毕竟为此事准备了好久，眼下全部化作泡影不说，还亲眼目睹了一地的尸体的可怕景象，这份震撼恐怕要很长时间去消化了。
那人被楚蝶汐迎面一通乱吼惊得有些傻眼，不可置信的目光在面前二人身上转来扫去：“那个……这、这位妹妹，能说的稍微清楚一点吗？”
“没了是指……宗门搬迁了？还是……？”
楚蝶汐气鼓鼓的转过头去，楚经秋只好无奈解释道：“东璃宗惨遭魔道灭门，现在东璃山上全是尸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说罢拉起楚蝶汐的胳膊抬腿就走。
“啥！？”
他闻言顿时呆愣当场，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远处的东璃山顶好半天，嘴里才喃喃道：“怪不得……我就觉得有变故，没想到竟是如此……”
这话听得楚经秋心里一动，脚下却是丝毫不见停顿。
本就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好……多事的人经常活不久，这是十年末世总结出来的道理。
然而心念刚过，就听见背后脚步声响起，一路来到近前。
楚经秋轻轻叹气，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在下鸿元，敢问二位大名？”
细碎的脚步声绕到面前，鸿元站在小径中央，微笑着向两人抱拳一礼。
“啧……”
两人停下脚步，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份无奈。
但正如俗言所讲，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此景此景显然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于是笑道：“好说，敝人楚经秋，这位是……是……”
他直着眼睛是了半天也没下文，脑子里一时卡了壳。
刚才山间那一抱之下，现在两人的关系应该怎么形容？
随即，小丫头的心音传了过来，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怯味道：“笨蛋，叫舍妹啦！”
“哦对”
楚经秋连忙接上：“这位是舍妹，楚蝶汐”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不爽是怎么回事……
鸿元一脸狐疑地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心说真是兄妹？不是情侣？
但毕竟萍水相逢，这种无礼的话怎么也不可能问得出口，索性顺坡下驴，再度抱拳道：“原来楚兄与令妹，久仰久仰……”
他这话说一半自己就后悔了，初次见面，没名没号的久仰个什么……娘的真是平常互相恭维习惯了，但愿这两人别有异议才好。
不过楚经秋二人此刻心思压根不在这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语气梆硬地问道：“鸿元兄弟可有什么事？”
言下之意，你要是没事我们可就先走了，大家都挺忙的。
鸿元不以为杵，反而略微清理了一下身上尘土，然后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楚兄既是从山上下来，你我又不相识，想来这东璃宗灭门一事绝对不假”
“只是我既然为了求道拜山而来却遭遇了这么个事，想着来都来了，总不能真的打道回府，正巧也想听听二位的意见？”
楚经秋听着他的话，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应当要么是惊慌失措，要么就是沮丧无比，眼前这个鸿元却好像根本不以为意，就像逛菜市场一样，这个摊子关门了换下一个摊子就行？
这该是说心气过人呢……还是没心没肺？
他终于舍得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人，随即也是不由得心中轻叹一声‘好风度’！
只见这鸿元身材矫健却不宽硕，略显宽松的青灰色锦缎长袍上浅浅地纹着几道墨色丝线，面容白净俊俏，笑容温润和煦，一头长发简单扎束披于脑后，举手投足间自有书意儒气散发。
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真学子，腹中自有经纶的那种，比齐文轩那拿着把扇子到处装逼的货不知高明了多少。
别说楚经秋了，就连楚蝶汐这个谁也看不入眼的小丫头都是眼前顿觉一亮，心中连那种糟糕的情绪似乎都好转了一些。
“确实帅的！”
楚蝶汐心中暗暗评论着。
“不过还是没我家老楚帅，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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