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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丢出去

    看清了来人的身份,不等四爷发难,苏培盛就暗暗咬牙了。

    很明显,不论是四爷,还是他这个倒霉的苏培盛,全都因为正在说起在园子里住着待产的那位侧福晋,而先入为主了,压根没想到这来送汤水的婢女是东小院那个指派过来的。

    "书房是处理公务的地方,这些个吃食,哪能送进来,还不赶快拎出去。"苏培盛看着四爷那明显黑下来的脸色,忙上前一步按住了那婢女想要打开食盒的手,先发制人的呵斥道。

    婢女被他呵斥的一愣,不禁求救似的看向坐在书案后的四爷,正巧瞧见了窗边茶几上摆着的还冒着热气的奶茶和点心盘子等物件,一张笑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主子惦记着主子爷的身子,特地忙活了一下午才熬煮的鸡丝粥..."映月心里替自家主子这种拍马屁还不讨好的行为委屈,也为她被苏培盛这么个阉人呵斥了委屈,硬是在苏培盛的压制下,掀开了食盒盖子,露出了里面那细白瓷的炖盅,低声辩解道。

    "拖出去!"四爷不待映月说完,便已经黑着脸冷喝道。

    苏培盛本就被这有些不听话的婢女气了个半死,不过是碍着主子没吩咐不好动手罢了。

    这会儿四爷一吩咐,也不管那婢女还想说什么,直接就扯出了袖管里擤了一天鼻涕的帕子,胡乱堵住了映月的嘴,对着还在外面张望的张明德一招手,两人合力架着她就拖出了书房。

    映月被那帕子恶心的想吐,修成半圆形的指甲直接就抓上了苏培盛的脸,一双腿更是好似刨土般的蹬着踹着,哪还有刚刚进门给四爷行礼时的盈盈美感。

    "啪!"那半敞着盖子的食盒,紧接着就被四爷丢到了她脚下,这才吓得她收了力道,任由苏培盛和张明德架着她往院门口走去。

    苏培盛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他丢在地上如霜打的茄子蔫下来的映月,很是不屑的轻啐了口唾沫,这才摸着他火辣辣疼着的手腕,暗骂晦气的往书房里走去。

    "往后不许这些女人往前头送这些个有的没的。

    难不成爷在自己个儿府里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了!"四爷用餐的好心情被人破坏了,饶是苏培盛已经将那人丢了出去,还是有些不解气,看着苏培盛蔫头耷脑的走进门,直接抄起手边上的大理石镇纸就摔在了他眼前,冷声喝道。

    "奴才立马吩咐下去!"苏培盛表示认错态度要好,挨打要立正,决不能和四爷争执,哪怕这府中女眷往前头送吃食的举动是自开府那天就有的,这会儿爷说改了,那便是改了。

    苏培盛嘴上说着立马就吩咐下去,可是脚下步子是往书房里走的,抬手就将那盏已经晾了一会儿的奶茶倒在了角落里的花瓶中,又重新替四爷斟上了一杯温热的,低声道:

    "主子大可不必为了那些个没所谓的人生气,奴才可是听说这点心都是瓜尔佳主子忙活了大半天才弄好的,您要是不吃些,岂不是辜负了那位的好意!"

    四爷闻声收了脸上的怒容,捏着点心就往嘴里放,那盏冒热气的奶茶,却是看也不看了。

    "行了,把这里收拾了吧,爷累了要歇了!"四爷草草将点心吃了个干净,接过烫得温热的帕子抹了抹嘴角,一边擦手,一边冷声吩咐道。

    说完,便看也不看苏培盛的往书房另一侧的内室走去。

    床铺是小太监早就按照他的习惯铺好的,熏着他往日惯用的竹叶香,窗边也摆着他喜欢的君子兰等花木,但是四爷却觉得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当躺在床上,习惯性的想要揽过身边人的时候,看着那空荡荡的床铺,眉头死死地锁成了一团。

    苏培盛收拾好了书房,又将那些四爷看过的、没看过的邸报都分批收好,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他的房间里洗漱、歇息,却不想脑袋瓜还没沾到枕头,外面就传来了张明德的动静。

    "师傅,主子那边叫您呢!"张明德的声音比猫叫声还小,可是长期跟在四爷身边伺候小心惯了的苏培盛还是听了个清楚,忍不住抱着被子留了一把老泪,苏培盛阴着脸就穿着中衣打开了房门。

    张明德被苏培盛那阴森森的眼神吓了一跳,擦了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低声道:"师傅,主子说是睡不着想找您过去说话呢!"

    "睡不着就去后头找女人呗,找我算怎么个事呢!"苏培盛喃喃一句,但还是认命的回到房里穿好了太监袍,又重新将散开的长发梳了个麻花辫,连帽子都没拿就往四爷休息的内室走去。

    刚一进房门,苏培盛就瞧见四爷脸色比他还难看的坐在床幔中发愣的模样,来不及请安见礼,便被四爷喊到了跟前,更是破天荒的赏了把圆凳让他坐下说话,弄得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恨不得上去揪着四爷的脸看看是不是被人顶了包。

    "你说这府里的事怎么就这么多呢!"四爷的一双眼睛里满是阴霾,盯着苏培盛,冷声说道。

    苏培盛闻言,傻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一脸屎色的恭声答道:"主子是有能耐的大人物,自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烦心。"

    "你说爷要是让人将侧福晋接回来待产,那些个女人是不是又要出各种各样的花招?以前怎么没瞧出来她们这么多心思呢,真是烦死人了!"四爷气得捶着枕头说道。

    "..."苏培盛好想一拳头捶死自己个儿算了,这种事是他这个伺候人的小太监能议论的嘛?自家爷是瞧着他不顺眼想找个借口灭了他对吧?

    好在,四爷本来就没想让他回话,不过就是自说自话的发发牢骚罢了。

    苏培盛就这样听着四爷将府里上到侧福晋李氏,下到不起眼的小格格吴氏,连那几个帮着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管着中馈等琐事的管事嬷嬷都被骂了一顿,这才看到他家爷恢复正常的停了话茬。

    就在苏培盛感谢满天神佛保佑的同时,四爷又开了口,"早晚有一天,爷要把这些喜欢无事生非,不安守本分的东西都处理了,免得整日里想着算计哪个!"

    哪个?爷,您不就是觉得人家算计到侧福晋瓜尔佳氏了么?您就算明说,咱还能给哪个通风报信去不成!真是假得不要不要的,也不怕咱家笑话您!

    "爷,您看要不要让人请了宫里娘娘去园子里散散心呢!"苏培盛看着四爷仍然燥郁不减的样子,轻声提醒道。

    四爷那双狭长的凤眸翻了个白眼,看着苏培盛,好像看见了傻子似的,沉声道:"若是前些日子还可以,可是圣上才刚刚回京,连圣上都回了宫里,爷怎么请了额娘去园子里转转,你这脑子就是摆着好看的吧!"

    "奴才这不是见识浅薄么!"苏培盛顺着四爷的话茬给自己泼了盆冷水,接茬道,"如今府里几位女主子都有了身子,而且福晋这身子也好了不少,不如让几位主子去给娘娘请个安吧,也好让娘娘见见还未出世的小阿哥们,也好跟着高兴高兴!"

    苏培盛挤眉弄眼的说完,便看见四爷眼睛一亮,随即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容,沉声道:"娘娘在宫里辛苦了大半辈子,爷不想要麻烦到她,但是爷还是惦记着额娘身子的,该是让福晋往宫里走一趟,那有孕的,还有李氏等人,也该是让额娘见见了,毕竟往后娘娘是要来爷府里住着的!"

    说完,四爷就好像有意解释似的,吩咐苏培盛去库里寻些新奇的东西给娘娘送进宫去,另外又让苏培盛明个儿就给内院里的女眷送话去,这才披着外袍往弘晖、弘轩两个小子住的松涛苑走去。

    松涛苑本来是弘晖的院子,而弘轩在前头也有独立的院子,本来两人是分开住着的,后来福晋和尔芙关系好转,弘轩也喜欢这个儒雅脱俗的兄长,便吩咐了小太监带着箱笼去了松涛苑凑热闹。

    原本四爷还想着分开二人,但是见两人关系亲近,便也就算了。

    四爷领着苏培盛刚走近松涛苑的上房,便听见两兄弟正在秉烛夜谈,谈得自然也是留在园子里待产的侧福晋。

    对于弘轩而言,弘晖和福晋虽然亲近,但是他还是希望最喜欢亲额娘瓜尔佳氏,往日里也习惯了没事就往西小院跑一跑,这次尔芙留在了园子里,西小院至今还挂着铜锁不让人进入,他表示很不适应,而弘晖正在扮演知心大哥劝解闹小性子的弘轩童鞋。

    弘晖也很喜欢瓜尔佳氏,相比于福晋对他的关心,只是交代给身边照顾他的嬷嬷来说,瓜尔佳氏的关心更倾向于亲力亲为,不论是她琢磨出来解暑的冰激凌、冻柠茶、凉点、绿豆汤,还是枸杞茶、红枣茶等补血补气的热饮,他都感觉到了一种母亲似的关怀。

    这回瓜尔佳氏没回来,不单单是弘轩和小七觉得有些不适应,他也有些不适应,好像连额娘都有些不大适应。

    两兄弟在说知心话,自然是将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和嬷嬷都打发了出去,这会儿排成排的站在廊下,看着自家男主人这种偷听墙角的行为,纷纷表示压力太大了。

    好在,四爷并没有偷听很久,便一推门走进了房间。

    看着两兄弟,一人裹着一被子窝在临窗的大炕上说话的模样,便如他当年和老十四还小时一般,他这位严父露出了笑容。

    "想额娘了?"四爷揉了揉弘轩的发顶,轻声问道。

    弘轩耳尖泛红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弘晖,才故作坚强大孩子的梗着脖子说道:"额娘留在园子里待产,弘轩是哥哥,自然是惦记着弟妹的!"

    "呵呵呵..."四爷和弘晖齐齐笑出了声,看得弘轩又是脸红脖子粗的尴尬样,这才不好意思的压下了笑意,齐声道,"弘轩是个懂事的哥哥,知道要好好照顾弟妹了!"

    "那当然!"弘轩挺了挺他的小胸脯,理所当然的答道。

    父子三人嘻嘻哈哈的笑了一会儿,正当苏培盛打算催着自家爷回去歇息的时候,四爷朗声道:"今个儿爷就留宿在松涛苑了,让人将爷的被褥挪过来!"

    说着,四爷就指了指摆着靠山垫子和炕桌等杂物的临墙大炕。

    当日弘晖住进了松涛苑,乌拉那拉氏担心弘晖冬日里在书房里写字着凉,特地让人将东次间改成了对面炕,连西次间的书房,临窗位置的太师椅也换了下去,将西梢间里的暖阁大炕往外延了延,一直延伸到正堂与西次间分割线的落地罩处。

    这会儿,倒是方便四爷和弘轩一起赖在松涛苑里住下了。

    两兄弟的被褥被小太监摆在了南炕上,而四爷独住在临墙的北炕上,四爷还担心早起上朝的时候,吵了两兄弟的好眠,特地吩咐小太监在当中摆上了一扇落地屏风做阻隔,父子三人就这样住在了一个屋子里。

    "其实早知道你们兄弟这般亲近,该把北角上那处院子分给你们兄弟住着的!"四爷临睡前看着两兄弟枕头挨枕头的躺下还在低声聊天,笑着感叹道。

    一夜无话,四爷一大早就让苏培盛取了上朝要穿的冠袍在西次间里换了,交代了小太监们好好伺候,留下张保在身边伺候,吩咐苏培盛刚去干嘛就干嘛去,便骑着高头大马往紫禁城去了。

    弘轩和弘晖同宿在松涛苑,这事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这会儿又爆出来四爷也留宿在松涛苑,可是让独住在竹海院中的弘昀气了个倒仰,当着给他们上课的师傅面就闹了起来,扯着比他小几岁的弘轩的衣领就要挥拳头,还是弘晖年岁大些,反应快拦住了弘昀,让弘昀那使出十分力道的拳头打在了自己个儿身上,这才免得弘轩被人打破头的下场,又打发了身边的小太监去内院找福晋和侧福晋过来处理,这才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情来。

    不过四爷请来给他们做先生的师傅,有些太守规矩,也太重视嫡庶尊卑,看着庶出的二阿哥居然敢对着嫡长子的大阿哥弘晖挥拳头,即使嫡福晋、侧福晋已经处理过了,还是打定主意要跟四爷好好告告状,定然不能让这样子不懂尊卑的学生就这么被罚抄写大字就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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