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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大幕拉开

    马车粼粼的走着、众人惊叹的瞧着,即便他们来自未来文明世界,见过无数叹为观止的人类奇迹,依然为这一份人文历史的绚烂满心骄傲。

    这个时代,我华夏依旧还屹立于世界之巅!

    夜幕逐渐深沉,街道上却愈发热闹,各种焰火次第升空,在头顶炸出盛世的璀璨。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哇~好美!”

    第二玥望着天空中的焰火,发出由衷的赞美。

    “是啊,这次假期真的来值了。”林零表示赞同。

    明代的烟花已经有了包括地老鼠、花筒、三级浪等在内的各式各样的烟花种类,多达一百多种,此时华夏的烟花技术,已经震惊了全世界,这一点在当时许多游历中国的欧洲学者和阿拉伯学者的游记中,均有记载。

    元末明初陶宗仪《墨娥小录》一书中对于烟火的科学配方已有记述,该书卷六“烟火”中便列举了“金盏银台”“白牡丹”“松竹梅”“水瓶花”“紫葡萄”等二十二种烟火的配方。

    明代烟火的种类十分丰富,据沈榜《宛署杂记》记载:“有声者曰响炮;高起者曰起火,起火中带炮连声者曰三级浪;不响不起旋绕于地上者曰地老鼠……”

    《帝京岁时纪胜》中除去上述名目外,还介绍了“竹节花”“金盆捞月”“大梨花”“泥筒花”等烟火品种。《帝京景物略》《陶庵梦忆》等书中还谈到“葡萄架”“珍珠帘”“长明灯”“黄蜂出巢”“百兽吐火”等品种。

    明代不仅烟火的种类繁多,其施放方法也丰富多彩。

    为了增加热闹的气氛,往往不在一个个的零星燃放,而进行扎架组合,将各种各样的花炮分组绑在木架上,再用火药线顺序连接起来,一经点燃,则连续放很长时间。

    期间出现各种颜色的灯火、流星等,且不时出现花鸟和亭台楼阁等景象,甚为壮观。

    正如《宛署杂记》中所说的那样,“勋戚富有之家,于元夕集百巧为一架,次第传热,通宵为乐。”

    随着时间推移到接近子时,巨大的鳌山灯开始层层点亮,从底座开始一直到几层楼高的灯顶,宫墙内传出祈福的钟声,人群在这一刻发出整齐的欢呼。

    “陛下登场了!”徐文璧对众人解释道。

    于是秦阳和柳香莲等人忙向皇宫方向望去,以他们的眼力,果然看见皇城城楼上预先搭建好的礼台,出现了明黄色的华盖,华盖下,有一名身穿龙袍,体态肥胖的中年男子,正向着人群挥手。

    “那就是隆庆帝朱载坖吗?果然是个胖子呢。”

    “嘘!可不能乱讲。”商力一把捂住陆天赐的嘴巴,还好附近人声鼎沸,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大不敬之言,否则估计就要被请去镇抚司喝茶了。

    皇帝露面后,几个宦官便指挥将宫中特制的焰火通过神威大炮击发,无数能工巧匠日夜操劳研制的焰火,将元宵灯会带向了高潮!

    比之前所有焰火更高、更大、花式更繁复的焰火在皇宫上方炸开,散落的零星花火伴随彩纸纷纷飘扬而下,落入人群,更加引发了百姓的热情,哄抢着这些由天子赐下的“福禄”。

    隆庆皇帝顶着寒冷的夜风,在城头露个脸,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被安排到了避风的位置,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今晚的第二项流程——花车游行!

    长街的尽头,一连串花车陆续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仪程,等到第一辆花车经过皇帝面前时,鳌山灯的最顶端便会亮起“皇帝万岁”的字灯。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打头阵的花车并不是传统的形式,而是非常具有异域风情,粗犷奔放,带着大草原的狂野气息。

    鞑靼人的花车!

    这是为了年后俺答封贡预热,也是让京城百姓提前熟悉,有个接受的过程。

    越来越近了,首辅李春芳、次辅高拱,还有张居正、陈以勤等阁老,此时正陪着隆庆皇帝坐在观礼台上,这是他们自从龙体欠安以来,为数不多可以直接面圣的机会,自是不会放过,李春芳还就此情此景,发挥专长,写了一首青词,歌颂隆庆皇帝治理下的盛世繁华。

    一旁的高拱同样激动,看着长街上快要行到观礼台前的鞑靼人花车,简直就像在看一本移动的功劳簿,想象着封贡完成后自己在史书上的青史留名,简直比有了儿子还兴奋!

    张居正倒是依旧神态从容,手捋胸前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髯,静静旁观着世间百态。

    当鞑靼花车终于行进到观礼台下时,百姓们沉默了一瞬,而后随着鳌山灯上“皇帝万岁”四个字灯亮起,爆发出了山呼海啸,大明继土木堡之变丧师辱国后,终于再一次征服了北方的蛮族!

    蒙元、瓦剌、鞑靼,北方的敌人兴起又衰弱,唯有大明始终屹立不倒!

    这怎能不使得他们骄傲自豪?

    皇宫中,众官员纷纷起身,向隆庆皇帝大礼参拜,各式马屁层出不穷,将本来就肥胖的隆庆帝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同样在看热闹的秦阳,下一秒突然眉头紧皱,拦住还要凑到前面去的商力,沉声道:“有杀气!”

    就在皇宫中、大街上,各处气氛都达到高潮之时,异变陡生!

    只见原本温暖明亮的“皇帝万岁”字灯,突然闪烁几下,变成了血红色,同样的四个字,变成了“血债血偿”!

    这似乎是某种约定的信号,只见人群中卖糖葫芦的小贩,从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中取出了锋利的长刀!喷火表演的江湖艺人从工具箱中取出了火铳!胸口碎大石的好汉抓起表演用的铁锤,舞得虎虎生风!

    “血债血偿!”

    “杀蛮狗!!”

    杀声四起,无数隐藏在欢庆人群中的刺客,拿出千奇百怪的武器,向着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鞑靼花车杀去!

    异变造成的骚动引发了人群的恐慌,继而演变成大规模的踩踏事件,妇女的孩童的啼哭声、重物撞倒的落地声互相交织。

    霎时间,盛世的画卷变成了地狱的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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