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维钧秉公
降兵中的大多数汉人，都愿留下来碰碰运气。
也有少数汉人不愿从梁，估计是他们与北魏朝廷、或者鲜卑将领，有着割舍不掉的香火情吧。
拜入鲜卑将领门下，甘为鹰犬的汉人，也不在少数。
而降兵中的鲜卑将领，却无人愿降，他们的身上有着属于草原勇士的高傲。
高傲的雄鹰，是不会屈从于温顺的绵羊的。
没错，汉人在他们眼中，就是温顺的绵羊，可以当作食物充饥的四脚羊。
对于鲜卑将领的死硬，萧绍瑜充耳不闻其污秽之语，直接吩咐叶清玄带人将其看押起来。
虽不至虐待他们，饿上几顿却是可以有的，萧绍瑜倒想看看，腹中无粮的雄鹰还如何高傲。
而对于汉人降兵，不管是否愿意归顺，萧绍瑜一概礼敬之，食物供应上要比鲜卑将领好很多。
当然，也不能让他们有力气起来反抗，毕竟战事未休，萧绍瑜不得不慎。
收拢降兵，打扫战场之后，三支梁军将领终于汇聚一堂。
“此战本王奉陛下之命，是来配合陆领军突袭魏军偏师的，故主将之位不敢窃据，当属陆领军。”
若论爵位，当属萧绍瑜最为显赫，在门第观念颇深的南梁，他便是坐上主将之位，其他人也挑不出毛病。
可是，他主动在将案之下右侧首位就坐，非但婉辞主将，还甘居柳世权之下。
若按官职论，萧绍瑜目前暂代济阴太守，而柳世权却是北徐州刺史，妥妥的顶头上司，让之合乎官场礼节。
只是萧绍瑜的郡王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还能如此谦逊，自然赢得帐内诸将的好感。
“陛下诸皇子中，能如此者，惟九殿下一人尔！”
在他的身上，皇族贵气不失，却无骄娇二气，颇为平易近人。
尽管如此，帐内诸将亦无人敢小觑于他。
须知此战斩将夺旗者，正是眼前这位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九殿下。
“陆领军，你奉陛下之命统帅西路军，主将之位非你莫属，莫要推辞。”
柳世权从旁解围。
他能理解陆瀚洲的顾虑，也正因此，他对萧绍瑜的胸襟气度是极为赞赏的。
“太像陛下当年了。”
他在心中默默对比着，尚在潜邸的梁帝与此时的萧绍瑜，感叹父子二人竟是如此相像。
陆瀚洲与柳世权同为梁帝股肱，一人居朝掌京营禁军，一人镇边控精锐边军。
同属孤臣的二人，无疑是惺惺相惜，立场相同的。
见柳世权安坐左首，陆瀚洲终于打消顾虑，端坐将案之后。
“九殿下、柳刺史，二位对我军下一步行动，有何高见？”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出于礼尚往来的考量，陆瀚洲明明可以决断，却主动征询二人。
下一步行动，何须再议？
梁帝给萧绍瑜的锦囊中写得分明：胜后合军东援，共击元沐。
“全凭陆领军决断。”
萧绍瑜淡淡一笑，表示自己幕下兵马遵从将令。
战后，他借柳文菲之口，已将梁帝秘授锦囊之事告知了柳世权。
知情的柳世权也明白，陆瀚洲此举实为统一将令，避免三支梁军各自为战，难以达成梁帝所托。
见萧绍瑜都表示愿服从将令，他自然没有二话。
“下官附议。”
陆瀚洲朝二人点点头，便当仁不让，分兵派将，东援梁帝。
“陆领军，本王请为破魏先锋！”
陆瀚洲不得不考虑萧绍瑜皇子的贵重身份，在他的调配中，萧绍瑜被安排随其中军行动，安全自然是有保障的。
然而萧绍瑜却主动请缨，要争这个荣誉与风险并存的破魏先锋之职。
陆瀚洲半晌无语，他犯难了。
若是拒绝，他担心有损全军求战的热情，凭什么皇子就必须呆在重重护卫的中军？
士族出身的高级将领自然能理解，可是，出身寒门的中低级将领必然有所怨言。
若是同意，万一萧绍瑜有所闪失，他无法向梁帝交代。
因为在梁帝秘授萧绍瑜的锦囊中，还有另一封封面写着：“陆瀚洲亲启”的秘旨。
秘旨中只有六个字，却透着如山父爱：务保九郎周全！
与范雍合击魏军偏师前，得梁帝秘旨的陆瀚洲，并未安排萧绍瑜出战，而是嘱其于山丘观战。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萧绍瑜不仅参战了，还冲进魏军抵抗最坚决的中军，并亲身斩将夺旗。
现在想想，陆瀚洲都是后怕不已。
所以，这回合军东援，他索性将萧绍瑜带在身边，以免他再擅自出战。
见陆瀚洲迟迟没有答复，柳世权虽不知梁帝秘旨，却也能猜出陆瀚洲的顾虑。
“九殿下已有斩将夺旗之功，就不要再争此先锋了吧，也给下官等留些博取功名的机会，好待还朝时加官进爵嘛。”
柳世权的话，说的是帐内诸将的功名利禄，谁又不想军前觅封侯呢？
被言中痛点的诸将，哪里还能冷静？
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是请萧绍瑜给大家留些功劳的。
“那本王便预祝诸位将军：为大梁建功，千军万马觅封侯！”
萧绍瑜的心中一阵苦笑，暗道柳世权的厉害，三言两语便将诸将的情绪调动起来。
他若再一味相争，倒显得气量狭窄了，也只能收回先锋之念。
“低调点也好。”
原本兴奋跃然俏颜的柳文菲，正美美地想着与萧绍瑜并肩出战，并暗暗发誓，不会再让他抢了自己的风头。
此时却是嘟起红唇，一双水眸泪汪汪，委屈地看着父亲。
之前闻情郎身处重围，朝不保夕，她不得已与父相争，平日却是遵从父命的。
正如此时，她虽有遗憾，却不会当着诸将的面，反对父亲的。
与柳文菲相处日久，萧绍瑜对其屡屡引以为傲的父亲柳世权，了解得更多也更深了。
以其名冠朝野的清廉之名，萧绍瑜不认为他是因私利而委婉劝阻自己。
何况自己与柳文菲之间的恋情，他应该是了然于心的。
“柳公应是顾念本王的安危，陆领军怕是也有此意。”
萧绍瑜猜出了二人的好意，分别朝二人点头示意。
只是难免可惜，他欲借此决战之机，将南康一系的声望推向高潮的愿望，落空了。
“借九殿下吉言！”
诸将见萧绍瑜不再相争，纷纷笑着答谢。
也有少数汉人不愿从梁，估计是他们与北魏朝廷、或者鲜卑将领，有着割舍不掉的香火情吧。
拜入鲜卑将领门下，甘为鹰犬的汉人，也不在少数。
而降兵中的鲜卑将领，却无人愿降，他们的身上有着属于草原勇士的高傲。
高傲的雄鹰，是不会屈从于温顺的绵羊的。
没错，汉人在他们眼中，就是温顺的绵羊，可以当作食物充饥的四脚羊。
对于鲜卑将领的死硬，萧绍瑜充耳不闻其污秽之语，直接吩咐叶清玄带人将其看押起来。
虽不至虐待他们，饿上几顿却是可以有的，萧绍瑜倒想看看，腹中无粮的雄鹰还如何高傲。
而对于汉人降兵，不管是否愿意归顺，萧绍瑜一概礼敬之，食物供应上要比鲜卑将领好很多。
当然，也不能让他们有力气起来反抗，毕竟战事未休，萧绍瑜不得不慎。
收拢降兵，打扫战场之后，三支梁军将领终于汇聚一堂。
“此战本王奉陛下之命，是来配合陆领军突袭魏军偏师的，故主将之位不敢窃据，当属陆领军。”
若论爵位，当属萧绍瑜最为显赫，在门第观念颇深的南梁，他便是坐上主将之位，其他人也挑不出毛病。
可是，他主动在将案之下右侧首位就坐，非但婉辞主将，还甘居柳世权之下。
若按官职论，萧绍瑜目前暂代济阴太守，而柳世权却是北徐州刺史，妥妥的顶头上司，让之合乎官场礼节。
只是萧绍瑜的郡王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还能如此谦逊，自然赢得帐内诸将的好感。
“陛下诸皇子中，能如此者，惟九殿下一人尔！”
在他的身上，皇族贵气不失，却无骄娇二气，颇为平易近人。
尽管如此，帐内诸将亦无人敢小觑于他。
须知此战斩将夺旗者，正是眼前这位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九殿下。
“陆领军，你奉陛下之命统帅西路军，主将之位非你莫属，莫要推辞。”
柳世权从旁解围。
他能理解陆瀚洲的顾虑，也正因此，他对萧绍瑜的胸襟气度是极为赞赏的。
“太像陛下当年了。”
他在心中默默对比着，尚在潜邸的梁帝与此时的萧绍瑜，感叹父子二人竟是如此相像。
陆瀚洲与柳世权同为梁帝股肱，一人居朝掌京营禁军，一人镇边控精锐边军。
同属孤臣的二人，无疑是惺惺相惜，立场相同的。
见柳世权安坐左首，陆瀚洲终于打消顾虑，端坐将案之后。
“九殿下、柳刺史，二位对我军下一步行动，有何高见？”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出于礼尚往来的考量，陆瀚洲明明可以决断，却主动征询二人。
下一步行动，何须再议？
梁帝给萧绍瑜的锦囊中写得分明：胜后合军东援，共击元沐。
“全凭陆领军决断。”
萧绍瑜淡淡一笑，表示自己幕下兵马遵从将令。
战后，他借柳文菲之口，已将梁帝秘授锦囊之事告知了柳世权。
知情的柳世权也明白，陆瀚洲此举实为统一将令，避免三支梁军各自为战，难以达成梁帝所托。
见萧绍瑜都表示愿服从将令，他自然没有二话。
“下官附议。”
陆瀚洲朝二人点点头，便当仁不让，分兵派将，东援梁帝。
“陆领军，本王请为破魏先锋！”
陆瀚洲不得不考虑萧绍瑜皇子的贵重身份，在他的调配中，萧绍瑜被安排随其中军行动，安全自然是有保障的。
然而萧绍瑜却主动请缨，要争这个荣誉与风险并存的破魏先锋之职。
陆瀚洲半晌无语，他犯难了。
若是拒绝，他担心有损全军求战的热情，凭什么皇子就必须呆在重重护卫的中军？
士族出身的高级将领自然能理解，可是，出身寒门的中低级将领必然有所怨言。
若是同意，万一萧绍瑜有所闪失，他无法向梁帝交代。
因为在梁帝秘授萧绍瑜的锦囊中，还有另一封封面写着：“陆瀚洲亲启”的秘旨。
秘旨中只有六个字，却透着如山父爱：务保九郎周全！
与范雍合击魏军偏师前，得梁帝秘旨的陆瀚洲，并未安排萧绍瑜出战，而是嘱其于山丘观战。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萧绍瑜不仅参战了，还冲进魏军抵抗最坚决的中军，并亲身斩将夺旗。
现在想想，陆瀚洲都是后怕不已。
所以，这回合军东援，他索性将萧绍瑜带在身边，以免他再擅自出战。
见陆瀚洲迟迟没有答复，柳世权虽不知梁帝秘旨，却也能猜出陆瀚洲的顾虑。
“九殿下已有斩将夺旗之功，就不要再争此先锋了吧，也给下官等留些博取功名的机会，好待还朝时加官进爵嘛。”
柳世权的话，说的是帐内诸将的功名利禄，谁又不想军前觅封侯呢？
被言中痛点的诸将，哪里还能冷静？
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是请萧绍瑜给大家留些功劳的。
“那本王便预祝诸位将军：为大梁建功，千军万马觅封侯！”
萧绍瑜的心中一阵苦笑，暗道柳世权的厉害，三言两语便将诸将的情绪调动起来。
他若再一味相争，倒显得气量狭窄了，也只能收回先锋之念。
“低调点也好。”
原本兴奋跃然俏颜的柳文菲，正美美地想着与萧绍瑜并肩出战，并暗暗发誓，不会再让他抢了自己的风头。
此时却是嘟起红唇，一双水眸泪汪汪，委屈地看着父亲。
之前闻情郎身处重围，朝不保夕，她不得已与父相争，平日却是遵从父命的。
正如此时，她虽有遗憾，却不会当着诸将的面，反对父亲的。
与柳文菲相处日久，萧绍瑜对其屡屡引以为傲的父亲柳世权，了解得更多也更深了。
以其名冠朝野的清廉之名，萧绍瑜不认为他是因私利而委婉劝阻自己。
何况自己与柳文菲之间的恋情，他应该是了然于心的。
“柳公应是顾念本王的安危，陆领军怕是也有此意。”
萧绍瑜猜出了二人的好意，分别朝二人点头示意。
只是难免可惜，他欲借此决战之机，将南康一系的声望推向高潮的愿望，落空了。
“借九殿下吉言！”
诸将见萧绍瑜不再相争，纷纷笑着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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