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白发
周安道带着石希言小杜子等几十个人，寻到了钱家营地所在，报了钱五的名号，被人领了进去见到了钱大。
钱大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有些意外：“你们怎么跑出来的？其他人呢？”
周安道现在是领头的，站出来说道：“五哥带着兄弟们突围，就我们几个活着出来。”
钱大深知钱五一向惜命，怎么可能战死，又问：“淮军没让你们带什么话？”
小杜子忍不住，指着几人身上的伤大声反驳道：“钱老大你是以为我们投降了淮军，来做探子的？”
钱大被顶撞了，也不生气，笑道：“我这也不是好奇吗，多问问，你别往心里去。”
小杜子道：“钱老大，既然你不信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呆下去，把我们的功劳算了，好回家。”
钱老大的疑心更重了，戒备的看着几人：“你说你们有军功，那你得拿出证据来。”
“什么证据？”周安道问道。
“钱五难道没有给你们说过？”钱大站了起来：“斩首为功，你没首级怎么核算军功？”
“有这回事？”周安道回头问其余的人。
其中一个点头回答：“确实是如此记功。”
小杜子道：“我们可是突围，哪里又时间带脑袋？”
钱大更觉几人有问题：“既然如此我是没有办法给你们请功的了。”
“我们找少主说理去！”小杜子大叫一声，便要往外走。
“拦下来！”钱大命人围住了周安道等人。
周安道连忙笑着对钱大道：“钱老大，你别动气，这功劳我们不拿了，这就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钱大冷笑道：“先说清楚钱五到底是什么死的再说！动手！”
双方战做一团，几十个人被钱老大的一百号人围在中间，数次进攻都被石希言领头打退。
眼见的拿不下对方，钱老大心中暗恼，怕惊动了钱术通，自己吃挂落，心中发狠，命人取来了弓箭，就要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埋在这里。
正在处理事务的钱通得了禀报，领着人出来，看见接连放倒人的石希言，大赞猛士。连忙喝停打成一团的众人。
待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钱术通走到石希言面前，伸手准备拍他的肩膀，却被石希言一把打开，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正准备回去救你们，没想到你们却杀了出来，你们都是我钱家的大功臣。”
“少主！”钱大顾虑的看了周安道等人一眼，对钱术通道：“这些人还是先问清楚才好。”
钱术通摆了摆手，示意钱大不要再说，问道：“你们现在谁你领头的？”
众人皆看向周安道。
钱术通道：“突围的功不能按脑袋计，这不公平，以后会改，你们一人赏银十两。怎么样？”
见的事情平息下来，周安道松了一口气，带头谢过了钱术通的赏赐，便要带人离开，却被钱术通叫住了。
“既然钱五已经死了，你可愿接了他的位置，做我钱家的家臣？”
钱术通把目光看向了石希言，刚才石希言以一敌十的表现让钱术通动了心思。
周安道看了看周围，见所有人渐渐围紧，钱术通虽然笑着说这话，但若自己说错了一个字，恐怕今日之事还会生出许多波折。
心中一叹，对钱术通拱手道：“我等吃了钱家的饭，自然要为钱家卖命。”
“没有问你！”钱大对周安道很是不满，出声喝道。
石希言看向周安道，见他面色不好，但还是对自己点头，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但是这钱老大怎么能欺负自己的兄弟，探出一只手，抓起钱大，一把扔了出去，把他摔了个天旋地转。
周安道顿感头疼。
钱术通哈哈大笑：“好好好！以后你们就跟在我身边。”
谢至仁攻下代龙城，快马传讯陆之逊钱术通四家之人，命其整合前锋分别驻扎在永昌城与南相两城，修筑工事防备天门关上淮军突然袭击。又命其尽快迁徙百姓入代龙城。
在一座土丘之上，谢至仁和刘星汉望着热火朝天的代龙城中。
谢至仁说道：“代龙城以成孤城，若淮军突然来功，很难守住，此地与其互为犄角，可在此立寨防备淮军。”
刘星汉点头同意谢至仁的看法，眼睛望向天门关处，忧心道：“不知道此时的李守一在想些什么？”
谢至仁一头白发随风飘扬，闻言笑道：“老将军想要知道李守一在做什么有何难处？派一人前去看看，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刘星汉看向谢至仁，见他说的认真，笑道：“那就派人去问问。”
此时的李守一刚刚打发了赵宇派来寻问战事的人，正在提笔写奏疏。
他在奏疏中提了几点，认为此时不宜即刻出关与陈交战。
一是陈军一扫三十年来面对淮国的信心不足，收复关外十城，士气正盛，不宜硬抗。
二是淮军远征，士兵疲惫，应当修整，不宜立刻投入战斗。
三是前锋被尽数灭尽，士气受到影响，而陈军的表现比以前提升了许多，该摸清楚陈军到底有什么改变，才不至于应对出错。此时不宜盲目出击。
四是现在陈国全国都陷入狂热的气氛之中，举国都认为淮国会立刻攻击陈国，上下同心，此时攻击陈国对淮国不利。
五是十城之地乃是鸡肋一般的存在，旦夕可破，淮国大军出关要尽全功，则该取挨着十关的唐州，拿下陈国西大门定武关，改变陈国国内各家势力均衡的的局面，则内乱可期，到时候只需在定武关等带时机便可以一战定陈国。
六是天门关易守难攻，最是适合以拖待变，只要时机成熟，便可一举出关拿下唐州定武关。
赵宇接到李守一的奏疏大喜，对钱公公道：“大将军一心为国，乃是天佑我淮国！”想到攻下唐州兵进定武关威胁万安城的愿景，兴奋的来回走动：“我也不能只坐在这深宫之中什么也不做，只等大将军的消息。那谢至仁既然心中还有淮国，你再去趟陈国，名义上是责问陈国何故占我十城之地，叫他立刻退兵，实则是去见见谢至仁，看看能不能把他请回来，陈国能给他的，我给他十倍！”
“奴才领命。”钱公公跪着领了王命。
淮安城内，一座深宅大院之中，八个人正分坐左右，议论着时事，上首空着的位置上空空荡荡。
这七个人皆穿着文官服饰，看衣服颜色官阶都不低，其中一人便是于海峰，便听他说话了：“老将军驻兵天门关，迟迟不愿有所动作，恐怕前线之事不是那么简单。”
“哼！老匹夫这是挟大军以自重！”其中一人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对李守一的不满。
又有一人道：“国主既然命大将军兵出天门关攻陈，但却被陈攻破关下十城，有损大将军威名。”
于海峰道：“大将军沙场名将，定有他的考虑，国战之际，我等还是需放下纷争一致对外才好。”
“国主什么都听信大将军的，可知武朝便是太信任武将才落得如今的四分五裂。”其中一人面有忧色“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啊。”
“秦颂，慎言！”低沉却充满力量的声音从一个被头发花白的老仆扶着的须发尽白的老人口中传了出来。
见到老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见过国相。”
这老人便是淮国文臣之首，文坛领袖谢步远。
谢步远颤颤巍巍坐了下来：“你们为国谋事的心我了解，但海峰说的对，此时大军在外，不能有丝毫闪失，诸位还是回去尽心做好本务，务必保障大军后勤，不得出丝毫纰漏。”
“国相！”有人叫道。
“小四，送客，我困了。”谢步远吩咐身边的老仆。
众人无奈只得起身，见的老国相不愿承头，事情又不能为，心中好不失望。
那叫小四的老仆送人出了府门，却对走在最后的于海峰道：“海峰少爷，老爷说你文章有瑕疵，命你拿回去重新写，你随我来。”
于海峰愣了一下，笑道：“那就劳烦四叔了。”
跟在老扑后面，于海峰穿亭台绕回廊，来到了谢府后门，疑惑的看向老仆。
老仆也不说话，不久便见一架简朴无比的白牛车慢悠悠的驶来，在老仆面前停下。
“少爷上去吧，老爷在等你。”老仆对于海峰请道。
于海峰上了牛车见到了谢步远，连忙行礼：“见过老师。”
盘坐着的谢步远指了指车厢一侧，于海峰便坐了下来。
牛车慢悠悠的启程向着北方的王城行去。
夕阳之下，那白色的老牛被染成了金色。
在王城之内，谢步远看了李守一的奏疏，提议再派出五万大军支援天门关，以备将要来临的大战，但表示国内一下子抽兵太多，地方盗贼必然为乱，希望赵宇准许多招衙役维持治安，得到了赵宇的同意。
又言说军中钱粮辎重管理，以及军法功曹之事，拿出一份名单，希望王上派出这些人手去前线帮助大将军，好早日尽全功而回。
赵宇知道文武纷争，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只中，此时谢步远提出为李守一加派人手，以为是要在里面加塞自己人，接过名单却发现尽是李守一系之人，心中虽有疑惑，但想道李守一描绘的前景，也就同意了下来。
出了宫城，谢步远对于海峰道：“你在户部，要管好此次大军粮草。”
于海峰突然在谢步远面前跪了下来，叩首一拜。
“看懂了？”悠悠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钱大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有些意外：“你们怎么跑出来的？其他人呢？”
周安道现在是领头的，站出来说道：“五哥带着兄弟们突围，就我们几个活着出来。”
钱大深知钱五一向惜命，怎么可能战死，又问：“淮军没让你们带什么话？”
小杜子忍不住，指着几人身上的伤大声反驳道：“钱老大你是以为我们投降了淮军，来做探子的？”
钱大被顶撞了，也不生气，笑道：“我这也不是好奇吗，多问问，你别往心里去。”
小杜子道：“钱老大，既然你不信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呆下去，把我们的功劳算了，好回家。”
钱老大的疑心更重了，戒备的看着几人：“你说你们有军功，那你得拿出证据来。”
“什么证据？”周安道问道。
“钱五难道没有给你们说过？”钱大站了起来：“斩首为功，你没首级怎么核算军功？”
“有这回事？”周安道回头问其余的人。
其中一个点头回答：“确实是如此记功。”
小杜子道：“我们可是突围，哪里又时间带脑袋？”
钱大更觉几人有问题：“既然如此我是没有办法给你们请功的了。”
“我们找少主说理去！”小杜子大叫一声，便要往外走。
“拦下来！”钱大命人围住了周安道等人。
周安道连忙笑着对钱大道：“钱老大，你别动气，这功劳我们不拿了，这就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钱大冷笑道：“先说清楚钱五到底是什么死的再说！动手！”
双方战做一团，几十个人被钱老大的一百号人围在中间，数次进攻都被石希言领头打退。
眼见的拿不下对方，钱老大心中暗恼，怕惊动了钱术通，自己吃挂落，心中发狠，命人取来了弓箭，就要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埋在这里。
正在处理事务的钱通得了禀报，领着人出来，看见接连放倒人的石希言，大赞猛士。连忙喝停打成一团的众人。
待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钱术通走到石希言面前，伸手准备拍他的肩膀，却被石希言一把打开，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正准备回去救你们，没想到你们却杀了出来，你们都是我钱家的大功臣。”
“少主！”钱大顾虑的看了周安道等人一眼，对钱术通道：“这些人还是先问清楚才好。”
钱术通摆了摆手，示意钱大不要再说，问道：“你们现在谁你领头的？”
众人皆看向周安道。
钱术通道：“突围的功不能按脑袋计，这不公平，以后会改，你们一人赏银十两。怎么样？”
见的事情平息下来，周安道松了一口气，带头谢过了钱术通的赏赐，便要带人离开，却被钱术通叫住了。
“既然钱五已经死了，你可愿接了他的位置，做我钱家的家臣？”
钱术通把目光看向了石希言，刚才石希言以一敌十的表现让钱术通动了心思。
周安道看了看周围，见所有人渐渐围紧，钱术通虽然笑着说这话，但若自己说错了一个字，恐怕今日之事还会生出许多波折。
心中一叹，对钱术通拱手道：“我等吃了钱家的饭，自然要为钱家卖命。”
“没有问你！”钱大对周安道很是不满，出声喝道。
石希言看向周安道，见他面色不好，但还是对自己点头，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但是这钱老大怎么能欺负自己的兄弟，探出一只手，抓起钱大，一把扔了出去，把他摔了个天旋地转。
周安道顿感头疼。
钱术通哈哈大笑：“好好好！以后你们就跟在我身边。”
谢至仁攻下代龙城，快马传讯陆之逊钱术通四家之人，命其整合前锋分别驻扎在永昌城与南相两城，修筑工事防备天门关上淮军突然袭击。又命其尽快迁徙百姓入代龙城。
在一座土丘之上，谢至仁和刘星汉望着热火朝天的代龙城中。
谢至仁说道：“代龙城以成孤城，若淮军突然来功，很难守住，此地与其互为犄角，可在此立寨防备淮军。”
刘星汉点头同意谢至仁的看法，眼睛望向天门关处，忧心道：“不知道此时的李守一在想些什么？”
谢至仁一头白发随风飘扬，闻言笑道：“老将军想要知道李守一在做什么有何难处？派一人前去看看，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刘星汉看向谢至仁，见他说的认真，笑道：“那就派人去问问。”
此时的李守一刚刚打发了赵宇派来寻问战事的人，正在提笔写奏疏。
他在奏疏中提了几点，认为此时不宜即刻出关与陈交战。
一是陈军一扫三十年来面对淮国的信心不足，收复关外十城，士气正盛，不宜硬抗。
二是淮军远征，士兵疲惫，应当修整，不宜立刻投入战斗。
三是前锋被尽数灭尽，士气受到影响，而陈军的表现比以前提升了许多，该摸清楚陈军到底有什么改变，才不至于应对出错。此时不宜盲目出击。
四是现在陈国全国都陷入狂热的气氛之中，举国都认为淮国会立刻攻击陈国，上下同心，此时攻击陈国对淮国不利。
五是十城之地乃是鸡肋一般的存在，旦夕可破，淮国大军出关要尽全功，则该取挨着十关的唐州，拿下陈国西大门定武关，改变陈国国内各家势力均衡的的局面，则内乱可期，到时候只需在定武关等带时机便可以一战定陈国。
六是天门关易守难攻，最是适合以拖待变，只要时机成熟，便可一举出关拿下唐州定武关。
赵宇接到李守一的奏疏大喜，对钱公公道：“大将军一心为国，乃是天佑我淮国！”想到攻下唐州兵进定武关威胁万安城的愿景，兴奋的来回走动：“我也不能只坐在这深宫之中什么也不做，只等大将军的消息。那谢至仁既然心中还有淮国，你再去趟陈国，名义上是责问陈国何故占我十城之地，叫他立刻退兵，实则是去见见谢至仁，看看能不能把他请回来，陈国能给他的，我给他十倍！”
“奴才领命。”钱公公跪着领了王命。
淮安城内，一座深宅大院之中，八个人正分坐左右，议论着时事，上首空着的位置上空空荡荡。
这七个人皆穿着文官服饰，看衣服颜色官阶都不低，其中一人便是于海峰，便听他说话了：“老将军驻兵天门关，迟迟不愿有所动作，恐怕前线之事不是那么简单。”
“哼！老匹夫这是挟大军以自重！”其中一人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对李守一的不满。
又有一人道：“国主既然命大将军兵出天门关攻陈，但却被陈攻破关下十城，有损大将军威名。”
于海峰道：“大将军沙场名将，定有他的考虑，国战之际，我等还是需放下纷争一致对外才好。”
“国主什么都听信大将军的，可知武朝便是太信任武将才落得如今的四分五裂。”其中一人面有忧色“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啊。”
“秦颂，慎言！”低沉却充满力量的声音从一个被头发花白的老仆扶着的须发尽白的老人口中传了出来。
见到老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见过国相。”
这老人便是淮国文臣之首，文坛领袖谢步远。
谢步远颤颤巍巍坐了下来：“你们为国谋事的心我了解，但海峰说的对，此时大军在外，不能有丝毫闪失，诸位还是回去尽心做好本务，务必保障大军后勤，不得出丝毫纰漏。”
“国相！”有人叫道。
“小四，送客，我困了。”谢步远吩咐身边的老仆。
众人无奈只得起身，见的老国相不愿承头，事情又不能为，心中好不失望。
那叫小四的老仆送人出了府门，却对走在最后的于海峰道：“海峰少爷，老爷说你文章有瑕疵，命你拿回去重新写，你随我来。”
于海峰愣了一下，笑道：“那就劳烦四叔了。”
跟在老扑后面，于海峰穿亭台绕回廊，来到了谢府后门，疑惑的看向老仆。
老仆也不说话，不久便见一架简朴无比的白牛车慢悠悠的驶来，在老仆面前停下。
“少爷上去吧，老爷在等你。”老仆对于海峰请道。
于海峰上了牛车见到了谢步远，连忙行礼：“见过老师。”
盘坐着的谢步远指了指车厢一侧，于海峰便坐了下来。
牛车慢悠悠的启程向着北方的王城行去。
夕阳之下，那白色的老牛被染成了金色。
在王城之内，谢步远看了李守一的奏疏，提议再派出五万大军支援天门关，以备将要来临的大战，但表示国内一下子抽兵太多，地方盗贼必然为乱，希望赵宇准许多招衙役维持治安，得到了赵宇的同意。
又言说军中钱粮辎重管理，以及军法功曹之事，拿出一份名单，希望王上派出这些人手去前线帮助大将军，好早日尽全功而回。
赵宇知道文武纷争，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只中，此时谢步远提出为李守一加派人手，以为是要在里面加塞自己人，接过名单却发现尽是李守一系之人，心中虽有疑惑，但想道李守一描绘的前景，也就同意了下来。
出了宫城，谢步远对于海峰道：“你在户部，要管好此次大军粮草。”
于海峰突然在谢步远面前跪了下来，叩首一拜。
“看懂了？”悠悠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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