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密谈
手机屏幕上不断浮现字符。
“第一个问题，李松然目睹这一切是你的安排吗？”
冯啸不暇思索地回答：“不是，是偶然。”
李松然吃了一惊，新生AI帮他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最想问的。
这东西是不是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第二个问题，和应验教的交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错了，不是交易，而是陷阱，从致远号坠落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被他们的神盯上了。”
“现在星球生态即将恢复，我们和应验教的争端迟早要开，所以我策划了这次陷阱，只可惜功亏一篑。”冯啸正面回答。
“可是，父亲，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冯星儿打断道，美眸中充满不解。
什么，冯星儿对这件事不知情吗？先前冯星儿干净利落的攻击和冷静让李松然一直以为这件事是父女商量好的。
李松然突然觉得这件事没有冯啸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冯啸的话中实在找不到什么漏洞。
“星儿，这件事准备和实施的时间太长了，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从应验教手中保护你。”冯啸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冯星儿，言语恳切。
“父亲......”冯星儿还想问什么，但是看着冯啸的眼睛，欲言又止。
“第三个问题，说说你对应验教目的的了解吧。”新生AI似乎思考了一阵，又是一段话出现。
冯啸沉默了一瞬，旋即无奈地回答：“据我所知，应验教一直以来都想让这颗星球上那个残破AI恢复掌控力，将这颗星球转化为闪耀世界。”
“这和我的理想不同，我们中寰宇宙一直追求的是科技体系构建的闪耀世界，但是在这颗星球上，不仅有应验教这样利用灵能唤醒AI的教会势力，还有妄图恢复失落帝国的奴隶联邦。”
“但是不管以何种方式成就闪耀世界，都需要一个AI来管理，而这里是失落帝国的行政行星，连我都不知道这里藏着多少AI，但是我能肯定，这么多年过去，没有哪个寄存器是可以正常运行的。”
“所以你手上那台手机，我的这身躯壳，都是各个势力觊觎的东西。应验教想用所谓的保护来交易我女儿，应该也是想通过她来牵制我。”
说完冯啸望着李松然的方位，不知道是在看着手机还是李松然。
李松然知道冯啸的话不能尽信，但是他的说辞似乎把整件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手机上又有字浮现：“最后一个问题，是我借李松然的身份问的，和刚才的事无关。”
“请问。”
“李松然原本所在的星球，蓝星的丰城，AI“失控贤者”和这颗星球有联系吗？“
冯啸似乎对这个问题的到来早有预料，说辞已经准备好。
“在我的计算系统评估下，有关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这点你应该也猜到了，你们所在星球的就是闪耀世界，但是形式似乎是我从未听闻的，从李松然的说辞来看，蓝星的每个城市都由一个AI掌控。”
“而别的闪耀世界不管形态如何，最小的体量也得是一个恒星系，在一颗星球上挤下如此多AI，后果只能是产生争端。”
“所以我估计，那个叫失控贤者的AI，要不就是被别的城市AI破坏了寄存器，想到这边恢复，要不就是想通过寄存器转移到这边，寻求机遇。”
说着冯啸深深看了一眼手机，像是在暗示什么。
“你们的四个问题应该问完了，李松然你先去休息吧，我和星儿还有事情要商量。”
李松然知道这是冯啸下了逐客令，走出船长室。
站在走廊中央，李松然长舒了一大口气：“你这手机，我都以为可以走了，还问这么多问题，不过也多亏了你了，我知道了挺多东西。”
屏幕上有字打出：“现在去之前冯星儿带你去过的那个实验室，那里是屏蔽室，我有事情和你说。”
李松然见状心中一凛，这是新生AI到尘土后第一次主动请求自己。
正准备快步前往，一个老人出现在他眼前。
严肃的脸上一道疤痕横穿而过，是大副杰拉德。
“李松然，船长找你说个话怎么这么久，没有你玩游戏，娱乐室的其他人都打不过领航员，他们让我来找你。”
杰拉德平静的目光总像一潭清泉，冷冽的目光从头到脚将李松然审视了一遍，当他看到李松然有些狼狈和焦急的神情时，眉毛皱了皱。
“走吧，回娱乐室，还有几天沙暴就过了。”
大副并不想打探李松然的隐私，但他隐隐觉得眼前的少年刚经历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察觉到少年有些不情愿地跟着自己，杰拉德理解道：“看你也有些累了，娱乐室那边我会和他们说的，你先回舱室休息吧。”
见李松然如释重负地离开，大副又加了一句：“李松然，有的时候连我也看不透船长，我们在冷冻仓的这四千年里，船长似乎并不是一直闲着。”
李松然脚步顿了顿，接着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杰拉德苍老而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悲伤，朝娱乐室走回，直到船员们的欢呼再次传入耳中。
......
好在李松然记得路，拐了几个弯就来到了实验室。
随着一步步深入，实验室灯一盏盏亮起。
尽头的墙面此时再普通不过，没有冯星儿的权限，打不开透明的壁障。
但李松然知道，外面的世界风暴还在继续。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问了。”李松然打开手机。
“你需要回丰城市。”一行字浮现。
“为什么？”即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李松然仍然不想回去，丰城市的人们没了他照样可以好好生活。
“刚才冯啸的话证明了我的猜想，我已经摸清失控贤者的意图了。”
“你不是他的一部分吗？这还要猜想？”
“那什么霍布斯博士做的实验失败后，我就被炸出来了，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时候我才刚出生。”
新生AI似乎对李松然失礼的询问有些不满，没给李松然再度询问的机会，一行字紧接着就显现：“失控贤者在蓝星众多城市AI之中算是比较弱小的，自从上一次战争失利后，他就一直蛰伏......”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别浪费我时间了，感觉不如娱乐室。”
“他想成神，成为一个真正闪耀世界的神！你可能察觉不到，但是在我眼里你们的上城区完全达到了闪耀世界的标准，差的只是你的下城区。”
“所以一旦失控贤者达成目的，下城区所有人都得死。”
“这......”李松然震惊，他本想着即便成为闪耀世界，丰城市的大家也都能提高生活水平，然而他还是高估了AI的道德水准。
“但是这又和我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我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新生AI打断他：“你现在还觉得你普通吗？你有这台寄存器，里面还有我，并且你有致远号船员的帮助，他们可是来自一个实打实的科技顶点宇宙。”
“带我回去，让我代替失控贤者，我能将丰城市建设成你想要的模样。”
“而且回去不代表就不能回来了，只要你能提升我的能力，我可以操控寄存器，让你随意穿梭。”
李松然沉默了，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新生AI，这东西不明不白地钻进自己地手机，还威逼自己来到尘土，获取到想要的信息后，又撺掇他回去。
自己像是被新生AI牵着鼻子走，还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它会不会和那个失控贤者一样，一旦抢夺到主导权，就对下城区痛下杀手？
亦或者实际上这两个人工生命就是一伙的？
然而李松然意识到，自己对新生AI的话心动了，不然不会多想而是直接拒绝。
丰城市还有很多他在意的人和事，他不在乎什么闪耀世界。
尘土当初不也是闪耀世界帝国，现在只剩下无数的废墟。
他在乎的只有那里的家人，林叔和龙川他们。
要是自己没能力还好，但是现在这件事和自己息息相关，他无法再选择躲在致远号逃避。
下城区一片火海的景象浮现在李松然眼前，居民大楼像多米诺骨牌般一栋栋倒下，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像失去巢穴的蚂蚁，被城市AI肆意屠杀。
可我在又能如何？或许我只是一个刚好碰上这件事的普通人罢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无所谓，我会出手。”新生AI似乎看穿了李松然的踌躇。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是说你也想见这边的神明吗，怎么又要回去了？”
“我是从失控贤者那听到这个诉求的，他想做的我也要去做，而且要比他做的提前做的好。”
“但是实际情况你也见了，神明的教徒貌似都有古怪的灵能，篡夺神权的计划只能先搁置了。”
“我做不到的失控贤者也不可能做到。”新生AI添了一句。
想到这李松然也没有别的问题可以问了，他现在只能紧紧抓住新生AI这条线索，不管是尘土还是丰城，它给的信息都还算及时和有用。
“你要是想好了，就回船员舱。”
最后一句话显示完，手机亮起，恢复到平时的页面。
实验室被灯光照得格外明亮，光可鉴人的白色地板上反射出少年的影子。
少年面对空无一物的舱壁，陷入沉思。
......
一个小时后，李松然端坐在船舱的书桌旁。
“回去吧。”
“第一个问题，李松然目睹这一切是你的安排吗？”
冯啸不暇思索地回答：“不是，是偶然。”
李松然吃了一惊，新生AI帮他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最想问的。
这东西是不是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第二个问题，和应验教的交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错了，不是交易，而是陷阱，从致远号坠落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被他们的神盯上了。”
“现在星球生态即将恢复，我们和应验教的争端迟早要开，所以我策划了这次陷阱，只可惜功亏一篑。”冯啸正面回答。
“可是，父亲，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冯星儿打断道，美眸中充满不解。
什么，冯星儿对这件事不知情吗？先前冯星儿干净利落的攻击和冷静让李松然一直以为这件事是父女商量好的。
李松然突然觉得这件事没有冯啸说的那么简单，可是冯啸的话中实在找不到什么漏洞。
“星儿，这件事准备和实施的时间太长了，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从应验教手中保护你。”冯啸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冯星儿，言语恳切。
“父亲......”冯星儿还想问什么，但是看着冯啸的眼睛，欲言又止。
“第三个问题，说说你对应验教目的的了解吧。”新生AI似乎思考了一阵，又是一段话出现。
冯啸沉默了一瞬，旋即无奈地回答：“据我所知，应验教一直以来都想让这颗星球上那个残破AI恢复掌控力，将这颗星球转化为闪耀世界。”
“这和我的理想不同，我们中寰宇宙一直追求的是科技体系构建的闪耀世界，但是在这颗星球上，不仅有应验教这样利用灵能唤醒AI的教会势力，还有妄图恢复失落帝国的奴隶联邦。”
“但是不管以何种方式成就闪耀世界，都需要一个AI来管理，而这里是失落帝国的行政行星，连我都不知道这里藏着多少AI，但是我能肯定，这么多年过去，没有哪个寄存器是可以正常运行的。”
“所以你手上那台手机，我的这身躯壳，都是各个势力觊觎的东西。应验教想用所谓的保护来交易我女儿，应该也是想通过她来牵制我。”
说完冯啸望着李松然的方位，不知道是在看着手机还是李松然。
李松然知道冯啸的话不能尽信，但是他的说辞似乎把整件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手机上又有字浮现：“最后一个问题，是我借李松然的身份问的，和刚才的事无关。”
“请问。”
“李松然原本所在的星球，蓝星的丰城，AI“失控贤者”和这颗星球有联系吗？“
冯啸似乎对这个问题的到来早有预料，说辞已经准备好。
“在我的计算系统评估下，有关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这点你应该也猜到了，你们所在星球的就是闪耀世界，但是形式似乎是我从未听闻的，从李松然的说辞来看，蓝星的每个城市都由一个AI掌控。”
“而别的闪耀世界不管形态如何，最小的体量也得是一个恒星系，在一颗星球上挤下如此多AI，后果只能是产生争端。”
“所以我估计，那个叫失控贤者的AI，要不就是被别的城市AI破坏了寄存器，想到这边恢复，要不就是想通过寄存器转移到这边，寻求机遇。”
说着冯啸深深看了一眼手机，像是在暗示什么。
“你们的四个问题应该问完了，李松然你先去休息吧，我和星儿还有事情要商量。”
李松然知道这是冯啸下了逐客令，走出船长室。
站在走廊中央，李松然长舒了一大口气：“你这手机，我都以为可以走了，还问这么多问题，不过也多亏了你了，我知道了挺多东西。”
屏幕上有字打出：“现在去之前冯星儿带你去过的那个实验室，那里是屏蔽室，我有事情和你说。”
李松然见状心中一凛，这是新生AI到尘土后第一次主动请求自己。
正准备快步前往，一个老人出现在他眼前。
严肃的脸上一道疤痕横穿而过，是大副杰拉德。
“李松然，船长找你说个话怎么这么久，没有你玩游戏，娱乐室的其他人都打不过领航员，他们让我来找你。”
杰拉德平静的目光总像一潭清泉，冷冽的目光从头到脚将李松然审视了一遍，当他看到李松然有些狼狈和焦急的神情时，眉毛皱了皱。
“走吧，回娱乐室，还有几天沙暴就过了。”
大副并不想打探李松然的隐私，但他隐隐觉得眼前的少年刚经历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察觉到少年有些不情愿地跟着自己，杰拉德理解道：“看你也有些累了，娱乐室那边我会和他们说的，你先回舱室休息吧。”
见李松然如释重负地离开，大副又加了一句：“李松然，有的时候连我也看不透船长，我们在冷冻仓的这四千年里，船长似乎并不是一直闲着。”
李松然脚步顿了顿，接着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杰拉德苍老而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悲伤，朝娱乐室走回，直到船员们的欢呼再次传入耳中。
......
好在李松然记得路，拐了几个弯就来到了实验室。
随着一步步深入，实验室灯一盏盏亮起。
尽头的墙面此时再普通不过，没有冯星儿的权限，打不开透明的壁障。
但李松然知道，外面的世界风暴还在继续。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问了。”李松然打开手机。
“你需要回丰城市。”一行字浮现。
“为什么？”即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李松然仍然不想回去，丰城市的人们没了他照样可以好好生活。
“刚才冯啸的话证明了我的猜想，我已经摸清失控贤者的意图了。”
“你不是他的一部分吗？这还要猜想？”
“那什么霍布斯博士做的实验失败后，我就被炸出来了，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时候我才刚出生。”
新生AI似乎对李松然失礼的询问有些不满，没给李松然再度询问的机会，一行字紧接着就显现：“失控贤者在蓝星众多城市AI之中算是比较弱小的，自从上一次战争失利后，他就一直蛰伏......”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别浪费我时间了，感觉不如娱乐室。”
“他想成神，成为一个真正闪耀世界的神！你可能察觉不到，但是在我眼里你们的上城区完全达到了闪耀世界的标准，差的只是你的下城区。”
“所以一旦失控贤者达成目的，下城区所有人都得死。”
“这......”李松然震惊，他本想着即便成为闪耀世界，丰城市的大家也都能提高生活水平，然而他还是高估了AI的道德水准。
“但是这又和我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我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新生AI打断他：“你现在还觉得你普通吗？你有这台寄存器，里面还有我，并且你有致远号船员的帮助，他们可是来自一个实打实的科技顶点宇宙。”
“带我回去，让我代替失控贤者，我能将丰城市建设成你想要的模样。”
“而且回去不代表就不能回来了，只要你能提升我的能力，我可以操控寄存器，让你随意穿梭。”
李松然沉默了，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新生AI，这东西不明不白地钻进自己地手机，还威逼自己来到尘土，获取到想要的信息后，又撺掇他回去。
自己像是被新生AI牵着鼻子走，还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它会不会和那个失控贤者一样，一旦抢夺到主导权，就对下城区痛下杀手？
亦或者实际上这两个人工生命就是一伙的？
然而李松然意识到，自己对新生AI的话心动了，不然不会多想而是直接拒绝。
丰城市还有很多他在意的人和事，他不在乎什么闪耀世界。
尘土当初不也是闪耀世界帝国，现在只剩下无数的废墟。
他在乎的只有那里的家人，林叔和龙川他们。
要是自己没能力还好，但是现在这件事和自己息息相关，他无法再选择躲在致远号逃避。
下城区一片火海的景象浮现在李松然眼前，居民大楼像多米诺骨牌般一栋栋倒下，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像失去巢穴的蚂蚁，被城市AI肆意屠杀。
可我在又能如何？或许我只是一个刚好碰上这件事的普通人罢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无所谓，我会出手。”新生AI似乎看穿了李松然的踌躇。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是说你也想见这边的神明吗，怎么又要回去了？”
“我是从失控贤者那听到这个诉求的，他想做的我也要去做，而且要比他做的提前做的好。”
“但是实际情况你也见了，神明的教徒貌似都有古怪的灵能，篡夺神权的计划只能先搁置了。”
“我做不到的失控贤者也不可能做到。”新生AI添了一句。
想到这李松然也没有别的问题可以问了，他现在只能紧紧抓住新生AI这条线索，不管是尘土还是丰城，它给的信息都还算及时和有用。
“你要是想好了，就回船员舱。”
最后一句话显示完，手机亮起，恢复到平时的页面。
实验室被灯光照得格外明亮，光可鉴人的白色地板上反射出少年的影子。
少年面对空无一物的舱壁，陷入沉思。
......
一个小时后，李松然端坐在船舱的书桌旁。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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