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触·救赎（三）
“莱娅·艾米尔小姐，恭喜你通过了笔试，现在我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为什么你要加人TFH呢？”
“我去世的男朋友是一名优秀的TFH成员。”
“仅是如此？难道没有‘加入TFH是为了轻轻人类’的原因吗？”
莱娅沉默了一阵，说道：”说实在在的，我不知道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能否承担这么重大的责任。”
“你想做这份工作，是因为想和离世的人更近一点吧。”
莱娅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样的态度让我们很难录取你啊，相比于成绩优秀的人，TFH更需要有坚定信念的人，没有一个强硬果断的态度，是无法践行这份不被他人理解又被怀疑声包裹的使命的。”
“可是，我相结存在神祇！”
“为什么？”
“因…….因为……我亲眼看到过！”莱娅眨了眨眼。”一个红色的巨人！”
真司用右手在低着头的莱娅的眼前挥了挥。“莱娅小姐，你在发呆吗？”回忆的触手松开了她的思绪。
回过神来的莱娅眨了眨眼，晃了晃脑袋，略微感到一些尴尬。“啊，没有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大概是这片夕阳太美了的缘故吧，很誉易让人浮想联翩的。”
刚刚购完物的二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美丽的夕阳散播的暖霞，花草，喷泉，飞翔的乌鸦乃至空气都被蒙上了一层赤红色的朦胧。
“的确很美呀，不过，不把头给抬起来的话，是看不到夕阳的。”真司对莱娅说。
莱娅笑了笑，抬起了头。”连窗帘都不敢拉开的人怎么突然说了这么向上的话。”
真司没有回答，看着懒洋洋的街道，下班的行人拖拽着疲惫，脸上却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律天西的身影仿佛出现在了马路的正中央，若隐若现现，赤色的瞳孔温暖着灵魂，肯定的笑容使人安慰。“律
先生在我住院时也是这么鼓励我的。”
莱娅注视着真司青蓝色的双眼，澄激又明亮，“这么看来，你的这位姓律的朋友真是一个温暖的人，和我那位完全不一样，既现实又严厉，还很固执，冷冰冰的。”
“所以..……你今天还要去见他吗？”真司问。
“不用啦，我想.…我已经见到他了。”莱娅平静地说。在她眼中。冷铁心高大可靠的身影已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站在马路中央，带着不太擅长的笑容。“此时此刻，没有人比我离他更近了。”
……
马斯不停地用拳头插打着桌面，难以置信的神情浮湿在众人脸上，十六枚E4炸弹无一命中，全部散落在地面上，六十架战斗机被全部击落，残骸遍地，血腥的战神矗立在浓烟之中，嘲讽弱小的笑声回荡不止。
“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雅典娜呢，对！该让它上场了吧！”
“你疯了吗！履行者会因此丧命的！”
“可是，这可以多少拖延一点时间呀！”
“别吵了！空中主舰有状况！”
只见高拓海掌管的空中主舰底部的仓门逐渐开启，一柄100米长的黑色长矛在机械臂的夹持下，从内部伸了出来。
“是光予！要发射了吗？”
“可是我们并没有接到通知呀！难道是高司令？”
“光矛武器还不稳定！要是出了状况.……怎么办！”
“看那儿！发光了！要发射了！”
蓝紫色的电流逐步外渗，瞬间包裹住了黑漆漆的予身，由浅至深，流散的巨大能量严重影响了周围磁场，电流沿着夹持臂蔓延到舰体全身，产生了剧烈的摇晃。
“高司令！舰体出现故障，如果执意发射，可能无法精准命中，而且……”操作人员高招海说。“等等！司令！”
没有丝豪犹豫，高拓海重重砸下了发射的按纽，一瞬间，一道蓝紫色的闪电划破了天际，撕裂了天空，强大的反作用力险些令主舰坠落，光矛毫不小气地吸收着周围的能量。沿途之处，不肯放过任何能量，扩散开的电流如同张开的一张大网，渴尽所能地辅捉着周围的电气，惊人的飞行速度还在不断加快，尖锐的矛头瞄准着阿瑞斯，审判的圣钉即将处死恶魔。
就在即将刺穿阿瑞斯的身体时，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实验次数过少，数据仍不够准确，
在最后一刻，光矛偏离了原有的轨迹，击中阿瑞斯右上方的外骨骼锐甲，虽然未能命中头部要害，但尖利的枪头仍然中和了神祇的宙斯电子，刺穿了肉体，从背后窜出，恶狠狠地扎在了大地上，贯穿了身躯的矛柄，将阿瑞斯与大地“串”了起来，尚未完全施展拳脚的光予接触到神祇后才显露可怕的威力，红色的鲜血从伤口处不断喷溅而出，矛身所持续释放的电流疯狂折磨着阿端斯，体内的宙斯电子从疮口处传输进光矛，这种常规武器无法具备的无视神祇电场，强制吸取宙电并不断扩大杀伤力的能力，正是它克制神祇的原因。
正义的审制之下，凡人期盼着品尝胜利的果实，被处以极刑的神明狰拧着，嘶吼着，反抗着，六只手臂在短时的失控后，死死握紧了光予矛柄，更多面积的接融令阿瑞斯更加漏苦不堪，不朽的可怕意忘却毫未褪去，迎着无法想像的疼痛，双腿死死扣紧地面，以向死而生的洪荒之力不断地将光矛向外拔动。巨响过后，矛头居然真的脱离了地面，誓死的战神艰难地站了起来，再次握住了仍插在身上的光矛，更加拼尽全力地向外拔动，流失的血液与宙电混在了一起，无法分辨，越发痛苦的电流丝毫没能令它放弃净扎。
“威廉指挥宫。”高拓海的声音传遍了所有的语音接收设备。“现在启动雅典娜，只要再坚持二十分钟保证光矛不被拔出，我们就有希望胜利。”
指挥室的众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马斯，如同一把把冷冽的尖刀刺向他的内心。于是，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专门发送给米拉的特殊通讯器，屏幕上的启动按键恶狠地盯着他。
此时，马斯的心中响起了独白，“按下这个，米拉就会接收到命令……”
“她不会拒绝命令，所有人都明白……
“如果失败了…….为什么我会这么犹豫……”
“为什么我做不到司令那般果断…….”
“为什么你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柜绝…”
“救赎一切的天使……到底在哪儿？”
濒临崩溃的马斯始终无法触摸这个生死攸关的按键，颤抖的双手早已把他曾住的英气与傲气丢弃得一干二净，事事敢承担的自己如今却完全招架不住米拉那脆弱身躯体内纯洁至极的璀璨灵魂，一道命令便有可能将她推下深渊……对他人死亡的畏惧从未有过的在马斯心中逐渐扩大。
“没关系。”动人的女性声音再一次在他的心中响起，瞬间将马斯拉出了泥潭。
“机械仓出现状况！雅典娜…….好像启动了！”
“可是，米拉还没有接收到指令，是无法自行行动的呀！”
马斯看着手中的通迪器，命令还未发布，似笑非笑的表情暴露了难以置信的心理，“不会吧……”
灵魂深处的唱响肯定着心中的答案。
已经完全融合的米拉与雅典娜飞跃出机械仓，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残败的身躯在光芒的照耀下，依旧彰显着圣洁与希望。苏醒的巨人矗立在高原之上，禁锢的灵魂冲破了名为“命令”的枷锁。
“没有人命令你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去呢？”灵魂之间的交流进行着。
“因为，这是属于我的选择。”平常的回复却宣告了人性中最珍贵的存在——自我。
思考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有些苦。自己做主的感觉又是什么样的呢？很甜。雅典娜体内的米拉此时终于品尝到了这番味。
只剩一只右臂的雅典娜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大步奔跑至阿瑞斯的身前，握住矛柄，使出全身气力，死死地按住，尽可能拖延阿瑞斯拔出的进度。
阿瑞斯的一条手臂离开了矛身，为了摆脱雅典娜的阻挠，艰难地拍打着对方。顶着痛苦的每一次攻击却毫不甘示弱，被电流折服软化了的手臂也逐渐锋利，突然之间，锋利的刀刃瞅准右臂的关节部位，只此一击，便毫不留情地斩断了雅典娜仅剩的右臂，血色又一次染红了天空。剧烈的疼痛令雅典娜瘫倒在地。
人们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被浇天。
马斯看到此景，跪倒在了原地，精神已经完全无法承受压力。心中一遍遍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回忆中的话语突然在恍惚中的米拉内心深处唤起，“如果神祇吸收过多宙斯电子，就会像充了太多气体的气球一样爆开……”
“而且这种吸食行为，那只阿瑞斯是没有意识去控制的…….”尝试站起的雅典娜强忍着双臂的疼痛，泄力的双腿顽强支撑起全身。
“可是，人类所能掌控的宙电还不足以达成这个条件，除非……”虚弱的澄澈之瞳宛如明镜，坚定的神情从中露出。
“如果把雅典娜维系生命的宙电全部充进去，就刚好够用。”濒死的生命停止了无用的颤抖，在同样不朽的意志的支配下，雅典娜调动起了全身的细胞，跳跃、奔腾，行云流水的动作无视伤痛一气呵成，迅捷的动作闪过了一次又一次阿端斯的攻击。
“监测器显示！雅典娜宙电波动……完全恢复！而且……正在逐渐逼近阿瑞斯的振幅！”原本跌至零点的宙电波副瞬上升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激烈碰撞的宙斯电子外泄到体外，如同被金色光芒环绕着的天使。
转眼间，雅典娜的身躯已经触及枪尾。完全无法理解此番行为的众人已经完全呆滞在原地，唯有马斯明白了一切，自责的眼神已无力掩盖，心中的疮伤正在不断撕裂。
“我选择过第一次，应该还能再选择………最后一次吧。”米拉的心声不含丝毫哀伤，虚弱的灵魂用最后的力气向这个世界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那一刻，世界是无声的、无色的，战场的喧闹破坏不了这份宁静，弥漫的血腥气味掩盖不了天使的光芒，在未有任何迟疑的冲刺下，光矛的尾端贯穿了雅典娜的胸膛……“开始了，最后一次的选择。”
环绕全身的宙斯电子不断地从雅典娜身上剥离，由于光矛传递宙电的特性，金色的光点延着漆黑的长矛，毫无保留地输送给彼端的阿端斯，不断地从疮口处跃进阿端斯的体内，无意识的贪食行为令身体逐渐膨胀。
“你听到了……都听到了……”马斯低语着，不敢抬起头。
“门上的哈气……原来是你留下的……我应该注意到的……”松开的奉头又再次握紧，砸向了映照着自己面容的桌面。
宙斯电子环绕在雅典娜的周围，像是一个个渴望母亲怀抱的孩子，不舍得分离，整齐排列在雅典娜的背后，亿万的情思下，组成了一对翅膀的形状——如同蝴蝶般美丽的翅膀。监测器的电脑屏幕中，雅典娜的宙电波动在刚刚的一时暴走后，越来越不明显，所有人都明白，眼前的救世主正在为世人燃尽最后的生命。
如果爱也分等级，在神明看来，对世人无私的爱是最基本的，因为它理所当然，不容置疑，不过，在人类看来，这却是最伟大的爱因为那个所谓的神明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柔弱又无知，却用那小小的肩膀抗起了全世界的绝望与希望。
“我们胜利了，你却要走了……救赎了我们，谁来收赎你呢……我感受到了……一年前的那次接触的感觉，现在，又来了……”马斯心中想，“求求你了，再降临一次吧……救救她吧……”
“赤红的巨人……”
心声过后，别样的光点飞舞在战场，洗涤了伤疤，象征救赎的臂膀挡住了死神的镰刀，包容一切的
如同父亲般的大手慢慢地把予尖移走，温柔的怀抱送给当下最应拯救的少女。
如果爱也分等级在最后的时刻，为早已疲倦的勇者卸下铠甲，以爱之名给予拥抱，便是最自私却最温暖，最富人情的爱。
……
（待续）
“我去世的男朋友是一名优秀的TFH成员。”
“仅是如此？难道没有‘加入TFH是为了轻轻人类’的原因吗？”
莱娅沉默了一阵，说道：”说实在在的，我不知道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能否承担这么重大的责任。”
“你想做这份工作，是因为想和离世的人更近一点吧。”
莱娅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样的态度让我们很难录取你啊，相比于成绩优秀的人，TFH更需要有坚定信念的人，没有一个强硬果断的态度，是无法践行这份不被他人理解又被怀疑声包裹的使命的。”
“可是，我相结存在神祇！”
“为什么？”
“因…….因为……我亲眼看到过！”莱娅眨了眨眼。”一个红色的巨人！”
真司用右手在低着头的莱娅的眼前挥了挥。“莱娅小姐，你在发呆吗？”回忆的触手松开了她的思绪。
回过神来的莱娅眨了眨眼，晃了晃脑袋，略微感到一些尴尬。“啊，没有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大概是这片夕阳太美了的缘故吧，很誉易让人浮想联翩的。”
刚刚购完物的二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美丽的夕阳散播的暖霞，花草，喷泉，飞翔的乌鸦乃至空气都被蒙上了一层赤红色的朦胧。
“的确很美呀，不过，不把头给抬起来的话，是看不到夕阳的。”真司对莱娅说。
莱娅笑了笑，抬起了头。”连窗帘都不敢拉开的人怎么突然说了这么向上的话。”
真司没有回答，看着懒洋洋的街道，下班的行人拖拽着疲惫，脸上却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律天西的身影仿佛出现在了马路的正中央，若隐若现现，赤色的瞳孔温暖着灵魂，肯定的笑容使人安慰。“律
先生在我住院时也是这么鼓励我的。”
莱娅注视着真司青蓝色的双眼，澄激又明亮，“这么看来，你的这位姓律的朋友真是一个温暖的人，和我那位完全不一样，既现实又严厉，还很固执，冷冰冰的。”
“所以..……你今天还要去见他吗？”真司问。
“不用啦，我想.…我已经见到他了。”莱娅平静地说。在她眼中。冷铁心高大可靠的身影已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站在马路中央，带着不太擅长的笑容。“此时此刻，没有人比我离他更近了。”
……
马斯不停地用拳头插打着桌面，难以置信的神情浮湿在众人脸上，十六枚E4炸弹无一命中，全部散落在地面上，六十架战斗机被全部击落，残骸遍地，血腥的战神矗立在浓烟之中，嘲讽弱小的笑声回荡不止。
“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雅典娜呢，对！该让它上场了吧！”
“你疯了吗！履行者会因此丧命的！”
“可是，这可以多少拖延一点时间呀！”
“别吵了！空中主舰有状况！”
只见高拓海掌管的空中主舰底部的仓门逐渐开启，一柄100米长的黑色长矛在机械臂的夹持下，从内部伸了出来。
“是光予！要发射了吗？”
“可是我们并没有接到通知呀！难道是高司令？”
“光矛武器还不稳定！要是出了状况.……怎么办！”
“看那儿！发光了！要发射了！”
蓝紫色的电流逐步外渗，瞬间包裹住了黑漆漆的予身，由浅至深，流散的巨大能量严重影响了周围磁场，电流沿着夹持臂蔓延到舰体全身，产生了剧烈的摇晃。
“高司令！舰体出现故障，如果执意发射，可能无法精准命中，而且……”操作人员高招海说。“等等！司令！”
没有丝豪犹豫，高拓海重重砸下了发射的按纽，一瞬间，一道蓝紫色的闪电划破了天际，撕裂了天空，强大的反作用力险些令主舰坠落，光矛毫不小气地吸收着周围的能量。沿途之处，不肯放过任何能量，扩散开的电流如同张开的一张大网，渴尽所能地辅捉着周围的电气，惊人的飞行速度还在不断加快，尖锐的矛头瞄准着阿瑞斯，审判的圣钉即将处死恶魔。
就在即将刺穿阿瑞斯的身体时，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实验次数过少，数据仍不够准确，
在最后一刻，光矛偏离了原有的轨迹，击中阿瑞斯右上方的外骨骼锐甲，虽然未能命中头部要害，但尖利的枪头仍然中和了神祇的宙斯电子，刺穿了肉体，从背后窜出，恶狠狠地扎在了大地上，贯穿了身躯的矛柄，将阿瑞斯与大地“串”了起来，尚未完全施展拳脚的光予接触到神祇后才显露可怕的威力，红色的鲜血从伤口处不断喷溅而出，矛身所持续释放的电流疯狂折磨着阿端斯，体内的宙斯电子从疮口处传输进光矛，这种常规武器无法具备的无视神祇电场，强制吸取宙电并不断扩大杀伤力的能力，正是它克制神祇的原因。
正义的审制之下，凡人期盼着品尝胜利的果实，被处以极刑的神明狰拧着，嘶吼着，反抗着，六只手臂在短时的失控后，死死握紧了光予矛柄，更多面积的接融令阿瑞斯更加漏苦不堪，不朽的可怕意忘却毫未褪去，迎着无法想像的疼痛，双腿死死扣紧地面，以向死而生的洪荒之力不断地将光矛向外拔动。巨响过后，矛头居然真的脱离了地面，誓死的战神艰难地站了起来，再次握住了仍插在身上的光矛，更加拼尽全力地向外拔动，流失的血液与宙电混在了一起，无法分辨，越发痛苦的电流丝毫没能令它放弃净扎。
“威廉指挥宫。”高拓海的声音传遍了所有的语音接收设备。“现在启动雅典娜，只要再坚持二十分钟保证光矛不被拔出，我们就有希望胜利。”
指挥室的众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马斯，如同一把把冷冽的尖刀刺向他的内心。于是，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专门发送给米拉的特殊通讯器，屏幕上的启动按键恶狠地盯着他。
此时，马斯的心中响起了独白，“按下这个，米拉就会接收到命令……”
“她不会拒绝命令，所有人都明白……
“如果失败了…….为什么我会这么犹豫……”
“为什么我做不到司令那般果断…….”
“为什么你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柜绝…”
“救赎一切的天使……到底在哪儿？”
濒临崩溃的马斯始终无法触摸这个生死攸关的按键，颤抖的双手早已把他曾住的英气与傲气丢弃得一干二净，事事敢承担的自己如今却完全招架不住米拉那脆弱身躯体内纯洁至极的璀璨灵魂，一道命令便有可能将她推下深渊……对他人死亡的畏惧从未有过的在马斯心中逐渐扩大。
“没关系。”动人的女性声音再一次在他的心中响起，瞬间将马斯拉出了泥潭。
“机械仓出现状况！雅典娜…….好像启动了！”
“可是，米拉还没有接收到指令，是无法自行行动的呀！”
马斯看着手中的通迪器，命令还未发布，似笑非笑的表情暴露了难以置信的心理，“不会吧……”
灵魂深处的唱响肯定着心中的答案。
已经完全融合的米拉与雅典娜飞跃出机械仓，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残败的身躯在光芒的照耀下，依旧彰显着圣洁与希望。苏醒的巨人矗立在高原之上，禁锢的灵魂冲破了名为“命令”的枷锁。
“没有人命令你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去呢？”灵魂之间的交流进行着。
“因为，这是属于我的选择。”平常的回复却宣告了人性中最珍贵的存在——自我。
思考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有些苦。自己做主的感觉又是什么样的呢？很甜。雅典娜体内的米拉此时终于品尝到了这番味。
只剩一只右臂的雅典娜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大步奔跑至阿瑞斯的身前，握住矛柄，使出全身气力，死死地按住，尽可能拖延阿瑞斯拔出的进度。
阿瑞斯的一条手臂离开了矛身，为了摆脱雅典娜的阻挠，艰难地拍打着对方。顶着痛苦的每一次攻击却毫不甘示弱，被电流折服软化了的手臂也逐渐锋利，突然之间，锋利的刀刃瞅准右臂的关节部位，只此一击，便毫不留情地斩断了雅典娜仅剩的右臂，血色又一次染红了天空。剧烈的疼痛令雅典娜瘫倒在地。
人们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被浇天。
马斯看到此景，跪倒在了原地，精神已经完全无法承受压力。心中一遍遍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回忆中的话语突然在恍惚中的米拉内心深处唤起，“如果神祇吸收过多宙斯电子，就会像充了太多气体的气球一样爆开……”
“而且这种吸食行为，那只阿瑞斯是没有意识去控制的…….”尝试站起的雅典娜强忍着双臂的疼痛，泄力的双腿顽强支撑起全身。
“可是，人类所能掌控的宙电还不足以达成这个条件，除非……”虚弱的澄澈之瞳宛如明镜，坚定的神情从中露出。
“如果把雅典娜维系生命的宙电全部充进去，就刚好够用。”濒死的生命停止了无用的颤抖，在同样不朽的意志的支配下，雅典娜调动起了全身的细胞，跳跃、奔腾，行云流水的动作无视伤痛一气呵成，迅捷的动作闪过了一次又一次阿端斯的攻击。
“监测器显示！雅典娜宙电波动……完全恢复！而且……正在逐渐逼近阿瑞斯的振幅！”原本跌至零点的宙电波副瞬上升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激烈碰撞的宙斯电子外泄到体外，如同被金色光芒环绕着的天使。
转眼间，雅典娜的身躯已经触及枪尾。完全无法理解此番行为的众人已经完全呆滞在原地，唯有马斯明白了一切，自责的眼神已无力掩盖，心中的疮伤正在不断撕裂。
“我选择过第一次，应该还能再选择………最后一次吧。”米拉的心声不含丝毫哀伤，虚弱的灵魂用最后的力气向这个世界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那一刻，世界是无声的、无色的，战场的喧闹破坏不了这份宁静，弥漫的血腥气味掩盖不了天使的光芒，在未有任何迟疑的冲刺下，光矛的尾端贯穿了雅典娜的胸膛……“开始了，最后一次的选择。”
环绕全身的宙斯电子不断地从雅典娜身上剥离，由于光矛传递宙电的特性，金色的光点延着漆黑的长矛，毫无保留地输送给彼端的阿端斯，不断地从疮口处跃进阿端斯的体内，无意识的贪食行为令身体逐渐膨胀。
“你听到了……都听到了……”马斯低语着，不敢抬起头。
“门上的哈气……原来是你留下的……我应该注意到的……”松开的奉头又再次握紧，砸向了映照着自己面容的桌面。
宙斯电子环绕在雅典娜的周围，像是一个个渴望母亲怀抱的孩子，不舍得分离，整齐排列在雅典娜的背后，亿万的情思下，组成了一对翅膀的形状——如同蝴蝶般美丽的翅膀。监测器的电脑屏幕中，雅典娜的宙电波动在刚刚的一时暴走后，越来越不明显，所有人都明白，眼前的救世主正在为世人燃尽最后的生命。
如果爱也分等级，在神明看来，对世人无私的爱是最基本的，因为它理所当然，不容置疑，不过，在人类看来，这却是最伟大的爱因为那个所谓的神明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柔弱又无知，却用那小小的肩膀抗起了全世界的绝望与希望。
“我们胜利了，你却要走了……救赎了我们，谁来收赎你呢……我感受到了……一年前的那次接触的感觉，现在，又来了……”马斯心中想，“求求你了，再降临一次吧……救救她吧……”
“赤红的巨人……”
心声过后，别样的光点飞舞在战场，洗涤了伤疤，象征救赎的臂膀挡住了死神的镰刀，包容一切的
如同父亲般的大手慢慢地把予尖移走，温柔的怀抱送给当下最应拯救的少女。
如果爱也分等级在最后的时刻，为早已疲倦的勇者卸下铠甲，以爱之名给予拥抱，便是最自私却最温暖，最富人情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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