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时空错乱，泪流满脸
山脚下，邹如意眉头紧皱，神色晦暗不明，双手攥拳。
而李煜则是疾走两步，走到邹如意眼前，使劲挥了挥手。
邹如意毫无反应。
蓦地，他神识中似翻江倒海，全身颤抖，媚儿一下子跳了出来，对着邹如意轻声呼喊：
“如意哥哥。”
另一【时空长河】‘邹如意’，此时正在黔省某211高校校园中，盯着头顶的黑雾，而校园中的师生皆是神色慌张，时不时瞥一眼上空黑雾，急急低下头，行色匆匆。
蓦地，黑雾中伸出一道黑柱，将一人圈了进去，“啊”，一声惨叫，黑柱消逝，柱中人影，不知所踪。
另一【时空长河】的‘邹如意’蓦然双手按住太阳穴，神色痛苦，蜷缩在地面。
穿越过来这片时空的邹如意，脑中蓦然多了几个记忆片段，蜷缩低头，双手插到发丝之中，头上木簪滑落在地。
蓦地，他猛地睁眼，双眼通红，面目狰狞。
邹如意“呵呵”冷笑，“是该做个了结了！”
……
桃花镇，桃花塾，学堂内。
堂外一群打手，学堂堂内，一众艳服少年，围着一麻衣少年。
麻衣少年，头戴木簪，胸有红绳，眼神动人，双眼似星曜，脚踩草鞋。
正是邹如意，原本此【时空】中的邹如意。
他被围在角落，动弹不得，怒目而视，嘴里发狠：
“我说了！”
“不是我偷的！”
艳服少年，众星捧月围着一歪嘴少年，一旁狗腿子，“桀桀”冷笑：
“还敢嘴硬是吧！”
歪嘴少年正是王跋。
蓦地，艳服少年中不知道是谁先踹了邹如意一脚，像是平静湖面丢下一颗小石子。
滴！
水波荡漾。
歪嘴艳服少年，神色发狠，嘴里尖声叫道：
“给我打！往死里打！叫他不承认！”
二八少年，鲜衣怒马，一身富贵。
一众狗腿，趋炎附势，拳打脚踢。
麻衣少年，蜷缩墙角，痛不欲生！
不知打了多久，少年和狗腿都有些疲惫，麻衣少年全身剧痛，痛感袭来，蜷缩一团，咳嗽不断，冷汗直出。
邹如意“噗”猛地吐出一口精血，全身瘫倒在地。
王跋撸起袖子，打人正在兴头，嘴里急急喊道：
“再打！打死他！叫他偷我《花营锦阵》藏本！”
蓦地，又一轮狂风般的拳打脚踢，角落中麻衣少年，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邹如意双手攥拳，护住脖颈，头深深埋在胸前，一双血眼，怒火中烧，隐而未发。
学堂外的数名打手也急急进到堂中，围住外围，防止麻衣少年逃脱，一脸阴笑，狗仗人势。
渐渐地，邹如意被打趴下，双手无力的护住脖颈，胸口。
艳服少年们，拳头如雨点，点点滴滴，溅落在邹如意头上，背上，腿上。
邹如意双眼愈加血红，隐隐有红光，一闪而出，护住邹如意全身。
不知打了多久，王跋有些累了，半蹲下去，双手扶住双膝，喘着粗气，左右晃了晃脑袋，关节“吱吱”作响。
他头上乌黑玉簪滑落，被他握在手里。
少年取下腰间束带，腰前悬黑粉玉佩，泠泠作响，一道黑光，进入艳服少年身体。
蓦地，少年好似全身精力复活，满脸春光，他缓缓直起身子，俯视邹如意，神色轻视，一脸鄙夷：
“穷贱泥腿子！”
“全家都是贱骨头！”
王跋顿了顿，嚣张跋扈，轻蔑开口：
“世代为奴的命！”
“泥腿子，还敢窥视湘姒，今天就是给你个小小教训。”
“他日，哼！”
王跋缓缓俯下身子，手中拿着玉簪，神色发狠，对着邹如意一只眼睛就要扎过去！
“够了！”
蓦然，一道威严声音传了过来。
王跋并不停手，玉簪就要扎到邹如意左眼，一道黄光挡在邹如意身前，他的玉簪始终扎不下去。
王跋这才住手，嘴里喃喃自语：
“这就是先生底线吗？”
随后，王跋起身站立，扭头对着教书先生咧嘴假笑：
“好咧，孟先生！”
“孟先生，是他偷书在先，我一时气不过。”
“另外。”
王跋停顿了一下，神色轻蔑，嚣张开口：
“学堂一切损失算我的！”
说完，歪嘴王跋嘴角，邪邪一笑。
王跋和他的狗腿子勾肩搭背，嘴里口哨不断，身后打手手里拎着木棒，在半空无力挥了几下。
那一天，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不知多久过去。
邹如意幽幽睁开双眼，全身酸痛，抵着墙角，缓缓站立起来，嘴角带血，双手无力垂下，双腿打着颤，披肩散发，一身狼狈。
唯有一双血眼，逐渐弥漫双眼，麻衣少年盯着艳服少年背影，血眼和远处残阳一样，红的渗人。
邹如意。
终究意难平！
学堂外，孟寻卿看着王跋等人嚣张跋扈离去，而眼前少年却无力反抗，低吟道：
“人性本善吗？”
“人性本善吗！”
学堂内那副《孔圣游学图》，画中孔圣画像，神色愈发落寞，画卷似艳花蓦地枯萎，昙花一现，原本亮白宣纸，慢慢变成暗黄，黯淡无光。
常湘姒紧紧抓住孟寻卿的衣袖，望着邹如意，满脸心疼，嘴里低吟道：
“爹爹，你这么厉害，为何不救他？”
孟寻卿抚摩着常湘姒乌黑秀发，一缕清风，将常湘姒额前刘海吹动，常湘姒蛾眉微颦。
孟寻卿脸色灰白，丝丝死气冒出，神色愈发死气沉沉。
死气。
兵家，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决一死战之际，将生死置之度外，死气方能否极泰来，化死气为生气。
盗家，如盗人穴墓，人死不能复生，人将死之际有死气环绕，常人碰之，就如尸毒。盗家能转死气为盗气，助其修行。
死气，人万念俱灰之下所生，一念生，一念死！
孟寻卿。
终究意难平！
桃花镇距离深山半山腰邹如意茅草小院尚有十几里路，他往日都是七日一回家。
邹如意平常日子就在镇上一处破庙住，或就是在打铁匠金虎家过夜，两少年都有爱慕之人，打打闹闹，平时自然有说不完话。
月夜朦胧，鸦声三两。
那日，邹如意全身疲惫，狼狈不堪，偷偷回家。
那条他走了十五年的山路，走的异常缓慢，磕磕绊绊，趔趔趄趄。
半途中，邹如意数次打算返路。
他犹豫再三，还是朝着自家方向走出。
走了许久，他终于走到茅草小院前。
邹如意忍着剧痛，悄悄翻进小院，脚步轻微，蹑手蹑脚。
卧在院中草棚的老黄狗，蓦地惊起，正要狂吠，邹如意一手放在嘴边，对着老狗，做了个“嘘”的示意。
老黄狗，伸出舌头，咧嘴“呼呼呼”微笑，表情颇为人性化，狗尾左右摇晃，快要旋转起飞到天上。
“啪啪啪。”
尾巴打着旋，拍打在茅草窝，便不再吠叫。
不过，邹如意还是不小心踩到异物。
“啪。”
“谁？！”
蓦地，茅草屋中传出一道女声，轻灵婉转。
“咳咳咳。”
其后，屋内又传来一阵咳嗽声响起。
邹如意赶紧屏住呼吸，一旁老狗也是急急夹住尾巴，神色颇似邹如意本人。
过了不知许久，屋内不再传出动静。
他默默走到茅屋前，俯身下跪磕头，拜了三拜。
邹如意随后轻轻走到老狗窝前，轻轻抚摩着它的背。
老黄狗虽瘦骨嶙峋，不过，它却急急朝着邹如意怀里拱去。
“哎呦，痛！”
邹如意嘴角“嘶”了一声，对着黄狗低吟道：
“老黄，你辛苦了！”
“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你啦！”
邹如意骤然转身离开，趔趔趄趄。
他翻出院外，寻着原路返回去了镇上破庙方向，一跌一撞。
茅屋小院，一处茅屋，蓦地亮了烛光。
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起身望向院外，未施粉黛，泪眼婆娑。
女子白藕玉臂，不似田间农家女，一旁汉子默默握住女子纤手，满目心疼。
“快了！快了！”
“原来那老道所说二八年岁，应在这里。”
“只是，他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初夏深夜，茅草屋外，繁星点点，银河九天，屋内不知是谁在喃喃自语。
邹如意刚刚下山以后，姜素贞回到茅草院，一阵头晕，晕倒在地。
等到她醒来以后，就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姜素贞模样，性格皆大变。
此【时空】的邹如意出生在桃花镇一处深山农户家。
自小有疾，家中人怕养不活，起了贱名，石头儿。
从半岁起，母亲姜素贞就带着邹如意去拜深山一棵数百年祖树。
就是在拜祖树的路上，姜素贞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黄色小狗，不到半岁。
姜素贞于心不忍，就把它救回家中和邹如意正好做个伴，起了个名字，小黄。
后来，姜素贞让邹如意认了祖树为干爹，希望能得祖树庇护。
每逢过节，姜素贞就带邹如意去祖树磕头，每年都会系于祖树一根红绳，嘴里念叨：
“平平安安，吉祥如意。”
邹如意稍微大些，每每回忆起，就记得娘亲一步一步走向祖树的背影。
那时他觉得祖树并不神圣，反倒是母亲的背影，邹如意觉得像一尊菩萨，头上有光。
至今祖树上已有十五根红绳，红绳随风飘摇。
绳下有红带摇晃，隐隐约约，有些黑色小字：
“一岁。姜素贞惟愿石头儿平安。”
“二岁。邹守贞愿俺石头娃平安。”
……
“十五岁。我二人惟愿石头平安。”
从邹如意八岁开始，姜素贞就自己削了一个木簪，把邹如意头发束起，下山就去找桃花塾的教书先生。
邹如意缓缓回神，泪流满面，留在一旁的李煜茫然而不知所措。
而那边【时空】邹如意亦是缓缓起身，喃喃自语：
“娘亲，爹爹，孩儿不孝！”
而李煜则是疾走两步，走到邹如意眼前，使劲挥了挥手。
邹如意毫无反应。
蓦地，他神识中似翻江倒海，全身颤抖，媚儿一下子跳了出来，对着邹如意轻声呼喊：
“如意哥哥。”
另一【时空长河】‘邹如意’，此时正在黔省某211高校校园中，盯着头顶的黑雾，而校园中的师生皆是神色慌张，时不时瞥一眼上空黑雾，急急低下头，行色匆匆。
蓦地，黑雾中伸出一道黑柱，将一人圈了进去，“啊”，一声惨叫，黑柱消逝，柱中人影，不知所踪。
另一【时空长河】的‘邹如意’蓦然双手按住太阳穴，神色痛苦，蜷缩在地面。
穿越过来这片时空的邹如意，脑中蓦然多了几个记忆片段，蜷缩低头，双手插到发丝之中，头上木簪滑落在地。
蓦地，他猛地睁眼，双眼通红，面目狰狞。
邹如意“呵呵”冷笑，“是该做个了结了！”
……
桃花镇，桃花塾，学堂内。
堂外一群打手，学堂堂内，一众艳服少年，围着一麻衣少年。
麻衣少年，头戴木簪，胸有红绳，眼神动人，双眼似星曜，脚踩草鞋。
正是邹如意，原本此【时空】中的邹如意。
他被围在角落，动弹不得，怒目而视，嘴里发狠：
“我说了！”
“不是我偷的！”
艳服少年，众星捧月围着一歪嘴少年，一旁狗腿子，“桀桀”冷笑：
“还敢嘴硬是吧！”
歪嘴少年正是王跋。
蓦地，艳服少年中不知道是谁先踹了邹如意一脚，像是平静湖面丢下一颗小石子。
滴！
水波荡漾。
歪嘴艳服少年，神色发狠，嘴里尖声叫道：
“给我打！往死里打！叫他不承认！”
二八少年，鲜衣怒马，一身富贵。
一众狗腿，趋炎附势，拳打脚踢。
麻衣少年，蜷缩墙角，痛不欲生！
不知打了多久，少年和狗腿都有些疲惫，麻衣少年全身剧痛，痛感袭来，蜷缩一团，咳嗽不断，冷汗直出。
邹如意“噗”猛地吐出一口精血，全身瘫倒在地。
王跋撸起袖子，打人正在兴头，嘴里急急喊道：
“再打！打死他！叫他偷我《花营锦阵》藏本！”
蓦地，又一轮狂风般的拳打脚踢，角落中麻衣少年，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邹如意双手攥拳，护住脖颈，头深深埋在胸前，一双血眼，怒火中烧，隐而未发。
学堂外的数名打手也急急进到堂中，围住外围，防止麻衣少年逃脱，一脸阴笑，狗仗人势。
渐渐地，邹如意被打趴下，双手无力的护住脖颈，胸口。
艳服少年们，拳头如雨点，点点滴滴，溅落在邹如意头上，背上，腿上。
邹如意双眼愈加血红，隐隐有红光，一闪而出，护住邹如意全身。
不知打了多久，王跋有些累了，半蹲下去，双手扶住双膝，喘着粗气，左右晃了晃脑袋，关节“吱吱”作响。
他头上乌黑玉簪滑落，被他握在手里。
少年取下腰间束带，腰前悬黑粉玉佩，泠泠作响，一道黑光，进入艳服少年身体。
蓦地，少年好似全身精力复活，满脸春光，他缓缓直起身子，俯视邹如意，神色轻视，一脸鄙夷：
“穷贱泥腿子！”
“全家都是贱骨头！”
王跋顿了顿，嚣张跋扈，轻蔑开口：
“世代为奴的命！”
“泥腿子，还敢窥视湘姒，今天就是给你个小小教训。”
“他日，哼！”
王跋缓缓俯下身子，手中拿着玉簪，神色发狠，对着邹如意一只眼睛就要扎过去！
“够了！”
蓦然，一道威严声音传了过来。
王跋并不停手，玉簪就要扎到邹如意左眼，一道黄光挡在邹如意身前，他的玉簪始终扎不下去。
王跋这才住手，嘴里喃喃自语：
“这就是先生底线吗？”
随后，王跋起身站立，扭头对着教书先生咧嘴假笑：
“好咧，孟先生！”
“孟先生，是他偷书在先，我一时气不过。”
“另外。”
王跋停顿了一下，神色轻蔑，嚣张开口：
“学堂一切损失算我的！”
说完，歪嘴王跋嘴角，邪邪一笑。
王跋和他的狗腿子勾肩搭背，嘴里口哨不断，身后打手手里拎着木棒，在半空无力挥了几下。
那一天，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不知多久过去。
邹如意幽幽睁开双眼，全身酸痛，抵着墙角，缓缓站立起来，嘴角带血，双手无力垂下，双腿打着颤，披肩散发，一身狼狈。
唯有一双血眼，逐渐弥漫双眼，麻衣少年盯着艳服少年背影，血眼和远处残阳一样，红的渗人。
邹如意。
终究意难平！
学堂外，孟寻卿看着王跋等人嚣张跋扈离去，而眼前少年却无力反抗，低吟道：
“人性本善吗？”
“人性本善吗！”
学堂内那副《孔圣游学图》，画中孔圣画像，神色愈发落寞，画卷似艳花蓦地枯萎，昙花一现，原本亮白宣纸，慢慢变成暗黄，黯淡无光。
常湘姒紧紧抓住孟寻卿的衣袖，望着邹如意，满脸心疼，嘴里低吟道：
“爹爹，你这么厉害，为何不救他？”
孟寻卿抚摩着常湘姒乌黑秀发，一缕清风，将常湘姒额前刘海吹动，常湘姒蛾眉微颦。
孟寻卿脸色灰白，丝丝死气冒出，神色愈发死气沉沉。
死气。
兵家，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决一死战之际，将生死置之度外，死气方能否极泰来，化死气为生气。
盗家，如盗人穴墓，人死不能复生，人将死之际有死气环绕，常人碰之，就如尸毒。盗家能转死气为盗气，助其修行。
死气，人万念俱灰之下所生，一念生，一念死！
孟寻卿。
终究意难平！
桃花镇距离深山半山腰邹如意茅草小院尚有十几里路，他往日都是七日一回家。
邹如意平常日子就在镇上一处破庙住，或就是在打铁匠金虎家过夜，两少年都有爱慕之人，打打闹闹，平时自然有说不完话。
月夜朦胧，鸦声三两。
那日，邹如意全身疲惫，狼狈不堪，偷偷回家。
那条他走了十五年的山路，走的异常缓慢，磕磕绊绊，趔趔趄趄。
半途中，邹如意数次打算返路。
他犹豫再三，还是朝着自家方向走出。
走了许久，他终于走到茅草小院前。
邹如意忍着剧痛，悄悄翻进小院，脚步轻微，蹑手蹑脚。
卧在院中草棚的老黄狗，蓦地惊起，正要狂吠，邹如意一手放在嘴边，对着老狗，做了个“嘘”的示意。
老黄狗，伸出舌头，咧嘴“呼呼呼”微笑，表情颇为人性化，狗尾左右摇晃，快要旋转起飞到天上。
“啪啪啪。”
尾巴打着旋，拍打在茅草窝，便不再吠叫。
不过，邹如意还是不小心踩到异物。
“啪。”
“谁？！”
蓦地，茅草屋中传出一道女声，轻灵婉转。
“咳咳咳。”
其后，屋内又传来一阵咳嗽声响起。
邹如意赶紧屏住呼吸，一旁老狗也是急急夹住尾巴，神色颇似邹如意本人。
过了不知许久，屋内不再传出动静。
他默默走到茅屋前，俯身下跪磕头，拜了三拜。
邹如意随后轻轻走到老狗窝前，轻轻抚摩着它的背。
老黄狗虽瘦骨嶙峋，不过，它却急急朝着邹如意怀里拱去。
“哎呦，痛！”
邹如意嘴角“嘶”了一声，对着黄狗低吟道：
“老黄，你辛苦了！”
“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你啦！”
邹如意骤然转身离开，趔趔趄趄。
他翻出院外，寻着原路返回去了镇上破庙方向，一跌一撞。
茅屋小院，一处茅屋，蓦地亮了烛光。
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起身望向院外，未施粉黛，泪眼婆娑。
女子白藕玉臂，不似田间农家女，一旁汉子默默握住女子纤手，满目心疼。
“快了！快了！”
“原来那老道所说二八年岁，应在这里。”
“只是，他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初夏深夜，茅草屋外，繁星点点，银河九天，屋内不知是谁在喃喃自语。
邹如意刚刚下山以后，姜素贞回到茅草院，一阵头晕，晕倒在地。
等到她醒来以后，就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姜素贞模样，性格皆大变。
此【时空】的邹如意出生在桃花镇一处深山农户家。
自小有疾，家中人怕养不活，起了贱名，石头儿。
从半岁起，母亲姜素贞就带着邹如意去拜深山一棵数百年祖树。
就是在拜祖树的路上，姜素贞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黄色小狗，不到半岁。
姜素贞于心不忍，就把它救回家中和邹如意正好做个伴，起了个名字，小黄。
后来，姜素贞让邹如意认了祖树为干爹，希望能得祖树庇护。
每逢过节，姜素贞就带邹如意去祖树磕头，每年都会系于祖树一根红绳，嘴里念叨：
“平平安安，吉祥如意。”
邹如意稍微大些，每每回忆起，就记得娘亲一步一步走向祖树的背影。
那时他觉得祖树并不神圣，反倒是母亲的背影，邹如意觉得像一尊菩萨，头上有光。
至今祖树上已有十五根红绳，红绳随风飘摇。
绳下有红带摇晃，隐隐约约，有些黑色小字：
“一岁。姜素贞惟愿石头儿平安。”
“二岁。邹守贞愿俺石头娃平安。”
……
“十五岁。我二人惟愿石头平安。”
从邹如意八岁开始，姜素贞就自己削了一个木簪，把邹如意头发束起，下山就去找桃花塾的教书先生。
邹如意缓缓回神，泪流满面，留在一旁的李煜茫然而不知所措。
而那边【时空】邹如意亦是缓缓起身，喃喃自语：
“娘亲，爹爹，孩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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