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去非洲有的人是去奋斗,有的人是去吃喝玩乐,去奋斗的人没有钱,去吃喝玩乐的人公家有钱。

    接朋友一个电话,说钢厂保卫二处要去加蓬做生意,问我能不能接待一下。

    二处要来加蓬做生意也是听我朋友说加蓬好赚钱才蠢蠢欲动的。

    我的朋友姓马,我下海之前在加蓬做过生意,性格很合得来。

    他国内有公司,业务季节性很强,每年入冬前忙上一阵子,其余时间比较闲,二处来加蓬做生意就是他忽悠来的,他也和二处的人一起来了,二处的那个人姓曹。

    在加蓬他们租了仓库,发了二十尺柜的VID,单一商品无法租店,VID也只好放在我的店里卖,吃住也在我那里。

    刚开始老曹还帮我看看店,几天过后对加蓬有点熟悉了就坐不住了,以为出去考察市场,后来才知道他出去就是闲逛,不用说考察市场,连市场是什么概念都不懂,得知加蓬有两个赌场他却异常兴奋,我原以为他是看看新鲜,没想到每天晚饭后成了赌场的常客,没几天就把我帮他卖的钱输个差不多。

    最可气的是晚上回来得很晚,午夜是赌场的高潮,凌晨一两点钟他才回来,我们忙了一天,晚上还不能睡个安稳觉,睡得正香的时候他回来敲门,大门在楼下,不用力敲根本听不到,搞得邻居都不得安宁,开门回来翻来覆去一阵子才能再睡着。

    加蓬有中国单身女人,不甘寂寞,老曹把我给他卖的钱全部拿走,找了个中国女人租了个房子自己过日子去了。

    事情越来越糟,为了阻止老曹胡花乱造,我和老马商量只给他生活费,剩下的钱暂存在我这里,货卖完了一起给他。

    如果不乱花给他的生活费是足够的,去赌场显然是不够了,花光了来找我要钱,我没给他,怕的是他把钱都填到赌场无底洞去,完全是为了他着想。

    时间不长中国人的圈子里就传出来刘老板扣了老曹的卖货款。

    完全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而且不可救药,把他的卖货款和放在我店里的VCD全部还给他后彻底和他断绝来往。

    大约隔了大半年的时间我忽然接到了领事的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姓曹的,我说认识,他说他没有钱买回国的机票,也没地方住,如果不给他解决问题他就住在使馆门口了,领事问我能不能给他卖张机票。

    我当然说不能,这种好坏不分恩将仇报的人不值得同情。

    中国使馆在一条很显眼的街上,这无赖要是睡在使馆门口那中国人的脸丢大了。

    我把老曹在加蓬对我的中伤及生活上的林林总总跟领事叙述了一遍,领事听了之后没再说什么。

    我不知道当时领事馆为什么没有紧急救援费用,总之老曹的机票钱还是中国人凑的。

    他走后的第三天夜里我又突然接到了一个澳门打来的电话,也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姓曹的,我说认识,他说姓曹的说他欠的钱你可以还,我说只是认识而已,没有交往,我也没有钱还,对方也没再说什么随即挂了电话。

    原来老曹耍了个小聪明,他还是有买机票的钱,只是舍不得花,他是想到澳门赌一把,所以弄了一出要挟使馆的闹剧,结果在香港转机时到澳门去了,一晚上就输了十多万。

    不知道老曹还找别人帮忙没有,我想即使找了也不会有人帮忙的。

    后来听说还是二处出的钱把他保回来的。

    二处让他到加蓬做生意出资四十万元,老曹把这四十万挥霍得一分不剩,真不理解处长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更不理解这个处长是怎么当上处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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